两人交颈相拥,全然不顾还有外人在场,秦闻轻声:“接你回家。”
白棠面无表情,冷风吹得心中愈加萧瑟,分个场合吧求求了。
迟寒都没搭理陈泽山,这人的帐早晚都要算,那么在清算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车子启动前迟寒看到陈泽山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跟他说什么了?”
“说他蠢。”秦闻靠在迟寒脖颈处,贪婪地嗅着微冷的信息素,“你呢?进去一天了,为什么找你?”
“钱勇庭是想问我肆轻歌的事。”迟寒说到这里冷笑一声,“但紧跟着又来了态度中立的议员,毕竟拿活人做实验这种事骇人听闻,钱勇庭当时就慌了,哪儿还有时间盘问我。”
“那你在里面待那么久。”
“我在听他们盘问钱勇庭。”迟寒解释了一句,也再没往下说。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所谓的“寿命实验”他很感兴趣,迟寒摸着秦闻的发,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夜色笼罩下,有消瘦的身影匆匆离开报社,宋开冷得直哆嗦,眼神却很亮。
都完成了,最后的交接。
宋开呼出一口气,望着黑漆漆的天幕,零散几颗星子,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大的荒谬感,实难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做成了,从肆轻歌那里得到的东西,他筹谋良久,因为事关议院一般媒体是不敢报道的,甚至于他们彼此互通,一旦得到黑料就立刻压下,投诉无门比比皆是,而这次爆料的媒体主编是个硬骨头,在这个需要噱头跟浮夸的年代,他向来只报道真实性,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资源被断得都要开不下去了,宋开也是明里暗里观察他好久,才做了这个决定。
主编是个聪明人,开始不接,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担心被当枪使,为此宋开亲自见了他三回。这人一腔热血,花钱买了通告跟公众号,没日没夜准备了整整一周,力求新闻爆出来就能引起大众关注,压都压不住的那种。
钱勇庭一派做什么都要牵扯上基因选择,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行为本就惹人厌烦,多数普通民众平时听听也就算了,一旦抓住钱勇庭的错处,那便不会轻意放过,于是乎这件事关注度极高,言论甚嚣尘上。
有人抽着烟朝这边走来,帽檐压得极低,看起来是个路人,可宋开莫名觉得周身一冷,似有寒刃贴着皮肤游走过,心中拉响警报,他看了那人一眼,快速转身,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通过转角镜瞥了一眼,逼近了!
宋开自持做到了面面俱到,但肯定有疏忽的地方,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能拼了命地跑,脚步声越发急促,并且越来越近,宋开心跳如鼓,脑中一下子闪过很多念头,父亲恐怕以为自己真的生气他领了个私生子回来,那日走的急,也没好好说一句话,还有叶千灵跟秦闻他们,不知道下次围着火炉吃饭聊天是什么时候,对了,肆轻歌……算了,宋开苦笑,这人天生少副心肝,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
肩膀被人从背后抓住,宋开呼吸都要停了,从耳畔刮过凛冽的风,似乎成了他最后的感觉。
这个当口,从身侧的巷子黑暗处又伸出来一只手,就在瞬息之间,两股信息素碰撞在一起!宋开到底是个Omega,当即被震得胸口发疼,眼前犯晕,他踉跄两步跪倒在地,好一阵嗡鸣声才从耳边散去,宋开抬头,看到不远处又有几个人朝这边跑来,是敌是友分不清,在这个时候相信别人的多少脑子有病。
宋开不再耽误,一鼓作气爬起来,扭头就往右侧的巷子里拔腿狂奔。
双方人马可能都没料到这一幕,有人喊道:“别跑!”
宋开脚底下更快了,上学时期跑八百都气喘吁吁到需要卧床休养三天的人,如今离开那个温室,也有如此爆发力,宋开庆幸自己出来时贴了腺体贴,也没到发情期,不然被那些Alpha追着信息素就能找到。
“追丢了。”有人懊恼道,其实宋开就在他身旁的纸箱子背后,“老板知道怕是要吃了我们。”
你们老板真残忍,宋开还有闲工夫腹诽一句,听着脚步声远去,四周重新归于死挤,他狠狠呼出口气。
而残忍的安sir接到秘书的电话,难以置信地问道:“追丢了?不是你再重复一遍,四五个Alpha追丢了一个娇滴滴的Omega?!”
对面的助理不敢说话了。
“真是我不在,每天打水漂过日子呢?”安景文越是语气和煦,那边一众人等就越是瑟瑟发抖,迟寒的“土法子”不如安景文多,所以这种大海捞针般寻人的活儿还得他来,谁知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给搞砸成这样。
“可以,当年都是我亲自选拔上来的,如今排着队打我的脸,你说我养你们做什么?养头猪都比养你们强。”安景文骂道。
正在客厅翻阅报纸的路寒山倏然看来,安景文后背绷紧,含糊道:“继续找。”
路寒山按了按额角:“宋开把跟所有人的联系都断开了,我发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这小崽子敢这么做就没打算悬崖勒马。”安景文嗤笑:“我倒是很好奇,肆轻歌什么魅力呐。”堂堂宋家大少爷,权贵圈子里的Alpha哪样的没见过?竟然栽得这么彻底。
打开临时租的房间,宋开轻咳两声,开灯后客厅里的陈设映入眼帘,一张挺宽敞的沙发,然后是个茶几,除此以外空荡荡的,两个卧房上了锁,明显没人用,沙发中间摆放着毛毯,宋开这段时间都睡在这里。
再早个三五年,这地方你给钱宋少都不可能进来,让他睡一晚更是天方夜谭,然而此刻宋开筋疲力竭地躺在上面,竟也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心。
他忽的想起那两个月里,肆轻歌接受治疗的时候总是频繁做着噩梦,没睡几个安稳觉,嘴里发出或愤怒或悲痛的哼唧声,有一次男人浑身痉挛,宋开没办法让人注射了解药,被压制的信息素重新回到体内,理智占据上风,肆轻歌安稳下来,宋开靠进,蓦然对上那双茶色瞳孔,期间翻搅着怒意。
宋开没能跑掉,肆轻歌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他第一次在宋开面前展露出凶狠的嗜血模样,他掐住青年的脖颈,一字一句:“为什么把我锁在柜子里?为什么?你就那么缺男人吗?是吗?”
宋开本能地去抓肆轻歌的手,释放具有安抚性的信息素,两相交融,肆轻歌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他松开手劲,盯着宋开看了几秒,然后缓缓俯身,鼻尖碰到了宋开的腺体,两人具是一惊,却又再度尝试触碰。
在这之前,宋开是不相信契合度的。
可肆轻歌的信息素让他觉得那么舒适跟独一无二,男人撕裂开的狼狈不仅没有让他得到报复的快|感,还让他的心数次收紧,之前的愤怒跟暴躁在一夕之间被清洗干净,宋开终于正视自己。
他动了心。
之后所作所为,不全是为了肆轻歌,也是为了自己,宋开躺在干巴巴的沙发上,扯过毛毯盖在身上,平静地闭上眼睛,人生总要失控那么一两次,他从前不懂秦闻执着为何,现在懂了,他也在走自己的道,并且绝不后悔,至于肆轻歌,宋开在对方一遍遍的重复中已经相信男人不喜欢他了,无所谓,宋开心想,他哪怕占有不了肆轻歌,也要让对方实实在在,从头到脚,痛彻心扉一次!
作者有话说: 小北:轻歌兄,焚化炉打开了,躺下了睡吧!
这两天感冒了,头昏脑胀的,吃了药感觉收效甚微,不行就明天扎针,但更新不断,如果剧情哪里有bug还请大家及时指出,我立刻纠正。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12章 恨不能一死了之
当初租房时房东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衬衫,啤酒肚恨不能将扣子崩开两颗,说这房子地段好,位置好,冬暖夏凉,还是装了暖气的,宋开没放在心上,按照规矩押一付三,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鬼房子能冷成这样。
宋开缩在毛毯里,浑身没有一点儿知觉,他在睡梦中浅浅呼出口气,却觉得胸口处滚|烫。
从前宋少锦衣玉食的时候,仍觉得心中空虚,没什么意思,所以他喜欢热闹,喜欢一堆人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大叫,如今身无一物,连个像样的栖身之所都没有,却为所谓的人权人性来回奔波。其实我没那么伟大,宋开心想,我就是喜欢,喜欢这种被人步步紧逼也逼着别人不放的快|感!
的确,肆轻歌快让他逼疯了。
肆轻歌虽然信息素强悍,但单枪匹马,脑子用迟寒的话来说还有些生锈,想问题过于简单,他拿到了钱勇庭用活人研究的证据,但是观察了几个月,发现求助无门,为此肆轻歌有阵子每日在网吧八个小时,还是夜间,你要问为什么,因为没钱,包夜十来块就是他的消费天花板,肆轻歌开始研究所谓的黑客,虽然听起来极其不靠谱,但是高阶的天赋就此显露,他也算进度飞速,只是没想到宋开更加快刀斩乱麻,直接给捅了。
爆料的主编第一时间申请了“安全保护”,将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中,他一旦在这个关口出事,网上的口水沫子能把议院淹死,偏偏不是每个议员都想跟着被喷,几位中立党不说,陈泽山更是想着法踩,钱勇庭一时间进退两难,就想抓住肆轻歌,把剩下的关键性证据全部毁掉。
都说宋开作,可关键时刻他没掉链子,甚至将每一步都计算精准,至少目前事情的发展,在他的预料之内。
“混账东西!”肆轻歌龇牙咧嘴地骂,实则心脏被来回翻面地煎,他终于正视心中的诉求,那就是此时此刻,唯有见到宋开这种焦灼才能得以缓解,肆轻歌停在星城苑门口,他似是跑了很久,微微喘着气,刚一抬头就觉得身后一凉,倏然转身,看到立在路灯之上的修长身影,那人穿着长及脚踝的风衣,身量颀长高大,被月色裁剪出一个十分俊俏的影子,面容看不清,微有那双眸子森冷摄人,如同夜间幽然出没的贵族吸血鬼。
安景文不知道肆轻歌脑补了这么多,就想一拳上去先把这人干碎了。
“你这是送上门?”迟寒从正门进来了,他为了行动方便穿了一条黑裤搭配冲锋衣,跟路灯上那位根本不是一个画风,琉璃色的瞳孔比月色都要迷人几分,却无半点温润,满是战斗开始前的警惕。
肆轻歌盯着迟寒,片刻后点点头:“我手上还有扳倒钱勇庭一党的关键性证据,迟寒,我们可以合作。”
迟寒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戴着帽子,微抬下巴的时候面部线条冷硬,显得十分孤傲跟不近人情,“不用跟你合作我也有的是办法,毕竟是宋开引我进门,他留下的线索足够多。”
肆轻歌的神经被狠狠拉扯了两下,他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迟寒,我认真的,宋开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迟寒也在不遗余力地找寻宋开,只是没想到墨城大小街道三百多处,宋少竟也了如指掌,钱勇庭疯狗跳墙,照样没寻到人。
“我……”肆轻歌觉得自己不能因为一个Omega就乱了心神,可人嘛,立flag的目的就是为了推翻,不然他也不会站在这里,“我想帮你们找回宋开。”
死鸭子嘴硬,迟寒瞥了他一眼,懒得戳破,他惦记着秦闻,离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青年醒了没。
眼瞅着迟寒跟没事人似的就要进家门,肆轻歌慌了,“等等!”他喊住迟寒,竖起一根手指往上,示意他看看那个杀意浓烈的大佬,“这位……你朋友?”
“不是。”迟寒诚恳,见肆轻歌松了口气,接道:“是我老丈人,上次追你的黑豹就是他的信息素实体,对了,他的杀意只针对你,你上次炸餐厅的时候挺阔气,让他损失了八十万的装修费,不仅如此,当时被你弄伤的一个Alpha,是我老丈人的爱人。”
肆轻歌的关注点永远清奇,他迅速看了安景文一眼,结巴道:“双、双A?”
孙开宁加上雪狮能跟肆轻歌五五开,换个说法,肆轻歌绝不是安景文的对手,顶级就是顶级。
“双什么都保不住你的命。”迟寒警告地看了安景文一眼:“动静轻点儿,秦闻在休息。”
等迟寒进门,四周的空气一下子跌至冰点,哈出的气都能化作小冰沫砸在地上,肆轻歌僵硬扭头,见安景文仍是那“遗世独立”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挣扎道:“叔儿~”
辈分没错,就是现在喊太迟了。
安景文从路灯上跳下来,眼中充满了狠厉,强悍的信息素屏障兜头罩下,肆轻歌体会到了久违的压迫感,他想防御来着,但是黑豹从后面咬住了他的裤子,对于带着实体偷袭肆轻歌发现这些人是真的没有羞耻心,他转身去拦黑豹,安景文立刻逼近,拳头携着强劲的风声,直接打得肆轻歌脸先着地,然后被安sir就这么摩擦着推出去十几米远……
夜色还长。
秦闻听到些许动静,刚挣扎了两下就被人抱入怀中,熟悉的气息,他轻轻蹭了蹭,继续睡着。
翌日清晨,秦闻打着哈欠起床,迟寒不在,应该在楼下准备早饭,他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等眼前的水雾散去,整个人都呆住了,怎、怎么了这是?昨晚谁在院子里犁地了?!
路寒山脖颈上的伤口是愈合了,但留下了食指那么长的印,虽然医生说能消退,但这并不妨碍安景文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秦闻风风火火下了楼,安景文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状微微蹙眉,开口道:“多少都有两个孩子了,稳重点儿,小心摔着。”说完将长子上下一打量,笑道:“你这睡衣挺别致的,在哪儿买的?”
睡衣上还印着红草莓跟兔子,白底背景,这般软萌中又有些幼稚的样子,一般也就迟寒能看到。
秦闻脸颊发烫,“不知道,迟寒给买的。”
“合身。”安景文点评了一句,继续低头喝咖啡。
“不是,你昨晚就在?那院子里……”秦闻走近,话还没说完就二度梗住,他这才看到安景文身侧正跪着一位,跪姿标准,鼻青脸肿,但秦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肆轻歌?!”
“哎,在,您说。”肆轻歌从善如流。
秦闻:“……”要么肆轻歌疯了,要么就是他没睡醒。
肆轻歌没叫人打得这么凄惨过,说到底,都是因为宋开!他脸上悲愤,可紧紧提住的心却微微松开些,只要迟寒跟安景文帮忙,这事就能绝境逆转。
迟寒端着早点上桌,蟹黄包奶黄包叉烧包灌汤包,甜口咸口都是为了让秦闻多吃点儿,粥入口即化,细致软烂,肆轻歌闻着味道肚子都饿了,好在他态度诚恳,加上安景文又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莫名心虚,可以饱餐一顿。
帮迟寒拿餐具的时候,安景文小声问儿婿:“我以前……就这样?”
迟寒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当即冷哼一声,“他是高阶偏向于顶级,但您是顶级,您比他厉害,能理解吗?”
安景文顿时头疼欲裂,摆摆手:“行了,别说了。”
肆轻歌狼吞虎咽,同时将一个U盘递给迟寒,含糊道:“我就成功过一次,潜入他们的实验室内部拍到了这些照片,但我仔细调查了一下,构不成实锤,钱勇庭完全可以说是被人陷害的,毕竟里面没他。”
“还算聪明。”迟寒将灌汤包咬破出一个缺口,等没那么烫了才夹到秦闻碗里,接道:“所以我们也在找能让钱勇庭不能翻身的证据。”
肆轻歌抬头看他:“找到了吗?”
“当然,我跟我老丈人前后忙了好些天,实验项目启动需要有人签字,虽说拿到的是复印件,但验证签名真伪不成问题。”迟寒说着瞥了肆轻歌一眼:“别人是没办法将这些东西递交给议院的,但是我可以,钱勇庭一旦失败面临的将会是多项指控,后半生就全完了,你能接受?”
肆轻歌不明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做梦都能笑出声好吗?
见迟寒眸色幽深,想到他都查到这么多了,肯定也是知道了自己跟钱勇庭的关系,肆轻歌顿时没了胃口,他将筷子搁下,半晌后低声道:“我不知道家庭和睦中的亲情该是如何,但我同钱勇庭,不共戴天。”
这四个字毫无水分,能将Omega当成玩物,然后痛下杀手的混球,说他是人都高抬了,肆轻歌若不是没有机会,早把钱勇庭按死了。
迟寒点点头,知道怎么做了。
寂静中,秦闻幽幽道:“我们也不算家庭和睦吧?毕竟我亲爹当年想挖我心脏来着。”
安景文立刻呛咳出声。
这么一说就勾起了迟寒十分不好的回忆,男人脸色骤沉,指了指安景文:“等会儿跟我出去打一架。”
安景文转头就给了肆轻歌一巴掌:“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肆轻歌:“……”讲点道理啊!
一行人待到下午四点,白棠来了电话,“老板,宋少找到了,但我们发现暗中还有一拨人。”
“赶在钱勇庭之前。”迟寒厉声,说着跟安景文还有肆轻歌对视一眼,离开前他将银狼留下,亲吻爱人的额头:“乖乖在家,一步都不准出去。”
秦闻点头:“好。”
宋开从地铁站出来,借着下班拥挤的人群,穿梭在各大巷子里,后面数十人紧追不舍,他没想落在任何人手中,不想解释不想面对,最后费劲儿地爬上一个没顶棚的大货车后面,压了压鸭舌帽,重重呼出一口气。
可是没几分钟,几辆车以一百五十迈的速度追了上来。
货车已经上了公路,墨城的冬季天黑得快,不到五点,山色被染上了金灿灿的一片,墨色从晚霞背后翻卷出来,似能一口吞噬,宋开冷冷地看着那些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有些发烧。
有一辆黑车超过大货车,紧跟着震耳欲聋的“砰—”一声,宋开瞳孔骤缩,车子在瞬间失控,他死死抓住一旁用以货物固定的绳子,后背全是冷汗,牵连到无辜的人了吗……
大货车方向朝左,一头扎进野草横生的荒凉处。
“吼!”黑豹凭空窜出,却不是对着宋开,而是扑向一辆不断靠近的轿车,它攻势凶猛,很快踩烂了对方的挡风玻璃,车里的人想来害怕了这个庞然大物,车子猛打方向盘,同宋开错开。
下一秒,有人一跃而起奔向宋开,残留的金色让他犹如神降,肆轻歌没能登上货车,却拼了命追逐奔跑,高阶Alpha体能惊人,他很快跑到跟宋开水平的位置,他像是一颗星子,朝宋开张开手臂,吼道:“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