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盘子的齐澄听到这儿不能忍,可恶!竟然真的是来毁他饭碗的!
“老公!”
齐澄端着盘子杀入重围,然后站在白宗殷身前,气势汹汹说:“谁叫你们来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蒋执!”
“有本事让他自己来!”这个臭弟弟!
这些人是听蒋执说要把齐澄真面目讲出来,当然不怯场,甚至还想当面对质。齐澄转身先把盘子放在老公怀里,“老公,帮我拿一下,我要舌战群雄!”
口水别喷我小蛋糕上了。
白宗殷被迫端着一盘点心:……
冷漠目光透过人群,厌烦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声音不大,冷冷说:“蒋执。”
藏在人群中的蒋执,打了个冷颤,从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老子都不怕,却唯独怕大哥生气。连忙出来,规规矩矩站好,叫人:“大哥。”
白宗殷还没说话。
齐澄正气着,可以扒拉他,但不能扒拉他的饭碗!于是探头挺胸彰显存在感,一边茶里茶气说:“老公,小执不叫我。”
“……”白宗殷目光很冷。
蒋执以为大哥生他的气,忍辱负重气呼呼叫:“大嫂好。”
臭弟弟。“乖。”大度!
白宗殷看了眼围观人群,蒋执连忙让人都散开,挤在这干什么!
“之前的事情我不会去计较,家里我说过了,我现在再说一遍,我和齐澄结婚了,是夫妻,小执你如果接受不了,以后不用叫我大哥。”
齐澄在旁边时不时点头,对啊对啊,我都不掺和你们主角攻受甜美爱情了,你这个主角攻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爱端他的饭碗!什么小狼狗攻,哈士奇攻才对。
“哥!你为了他要和我断绝关系!!!”蒋执悲愤。
齐澄看到老公眼皮上那颗红痣,心头莫名的一跳,想起来同事说过的一句话——‘反派红痣一出现说明心情很差有人要倒霉’。
默默端起老公掌心的盘子,小狗勾乖巧,无害,可爱。
“是你要如此的。”白宗殷道。
蒋执目光愤恨剜装乖的大嫂,这就是个妲己!是个褒姒!
“我知道了。”然后留下个萧瑟伤心单身狗的背影。
这时候主角攻受还没在一起。蒋执还是单身。
蒋执一走,留在他们夫妻身上目光没一会就散了。这种名利场上,大家更想结识有用的人脉,对于白宗殷都没有兴趣,齐澄还听到有人‘小声’说白宗殷不过是靠蒋家庇护,每年拿股份分红的残废富二代罢了。
“……那一年光吃蒋氏集团股份分红都有上百亿吧?”语气恰了一筐柠檬。
上百亿!不是平平无奇十来亿吗?齐澄耳朵尖尖竖了起来。
没想到老公家底这么殷实。
“那也是白家小子命好,蒋氏集团前身是华启,蒋奇峰和姓白的合创公司,白家股份占了不小。”
“蒋奇峰人品没得说,老朋友一家死绝了,还这么护着白家那残废儿子,听说比亲儿子都疼,可惜烂泥扶不上墙,腿残了,也没什么志向,窝囊。”
呵呵。你们这群小辣鸡,我老公四五年后可是血腥大白鲨!
是北方巨巨!
这些人明显不怕白宗殷听到。白宗殷空有钱财,无权无势,也不会为这点小事给蒋执爸爸蒋奇峰打小报告,所以有恃无恐。
齐澄很生气,虎虎生风瞪:“你们公司是要破产了吗?话这么多。”
少年打扮的很漂亮,脸颊鼓鼓的,眼睛圆圆的,一脸‘我超生气’,消瘦的身板挡在轮椅前,护着身后的人。
那些人像是才看到白宗殷在,纷纷打哈哈去别的地方了。
齐澄见人走了,松开了紧握的手,他其实有点点社恐,吵架嘴巴不利索,每次占理却也发挥不好,只能晚上被窝里过吵架场面,暗暗生自己的气。
幸好那些人没回。不然只能反弹无效了。
“你不用这么做。”
背后白宗殷的声音很冷,“多事。”
“是你说我们夫妻是一体的——”齐澄看到老公眼皮尾的红痣,说话声消音,又来了又来了,老公生气了,哈士奇也没在,现在就他一个人。
乖巧。
“老公,我以后听你的话。”
认错滑跪第一名。
白宗殷脸上冷冰冰的,他不信这个人装乖卖巧。
“你父母弟弟来了。”
齐澄:!!!
来的这么快吗?
齐澄抬头一看,本来以为会很难认出,毕竟宴会大厅人很多,大家都穿的正装,看上去差不多的笑容。但他目光随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对珠光宝气的夫妻。
想到要是露馅。
齐澄:手里的小蛋糕都不——
噢噢,好香!
齐澄挑中心仪已久的草莓蛋糕,一口吞掉。
要是饭碗毁了露馅了,这就是他临死前吃过最后一顿上流晚宴了。
没有白来!
齐家夫妻已经过来了。
“齐澄,白、宗殷。”齐太太打招呼,明明是自家‘女婿’,可每次见到这个残废都没办法亲热的起来。见大儿子还和以前一样粗鄙,看似关心,目光嫌弃说:“你这孩子,什么场合,没点规矩。”
齐澄脸颊鼓鼓的,咽下嘴里的东西。
夫妻二人也没管大儿子叫没叫人,亲切和白宗殷聊起了天。两口子话里话外都是想借白宗殷,攀上蒋奇峰的关系。
“昊昊今年考了全班第一,听说蒋执学习好,不知道今年你们在哪里过?你们两人结婚这么久了,也该拜访下蒋先生……”
齐昊是齐澄的弟弟,比齐澄小八岁,今年刚上初一。从样貌上,两兄弟不太像,齐昊颜值普通了些,是挑父母缺点长,而齐澄则是相反的。
不过齐家夫妻很自豪小儿子聪明,不像大儿子脑袋瓜笨。男孩子长得普通也没什么,他们家有钱就好。
“你们想认识蒋家,自己结交。”白宗殷语气冷漠,毫不留情面说:“我和齐澄怎么结的婚,你们心里有数。我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齐澄——”
被老公叫全名的齐澄下意识站直:“在!”
“……”白宗殷语气微微停顿,很快又锋利冷酷,“离婚,齐家破产。”
齐家夫妻被威胁破产,怒不可遏。齐太太正要发难,轮椅上的白宗殷冷冷扫了眼齐太太,齐太太脏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不出来。
“我在车上等你。”
老、老公,求打包一起带走。齐澄看齐太太和齐先生两脸怒气冲冲看他,一看就是把在白宗殷那儿收到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可谁让他是人家儿子呢。
顶了原身的身体,齐澄决定还是乖乖受着。
就是骂一顿。
他能顶得住。
齐太太顾着场合也压不住的怒气,声音尖细,“我们把你养这么大,花那么多钱,好不容易嫁人了,结果就这样对家里人?”
“本来还想靠你认识蒋家,你真是废物,就跟你那个残废老公一样。”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该——”
“妈。”齐澄迷迷瞪瞪脱口而出,身体很害怕听到后面的话。
齐太太住嘴,可能也觉得不好。
“齐澄,你长大了,家里生意不好做,卡就给你停了。”齐先生还留有余地,“不要怪我们,这些年你花钱我们从不缺了你,但你该长大了,总要为家里做点什么事。你弟弟还小——”
齐澄本能说:“弟弟弟弟全是弟弟,他不是我弟弟。”
“那我也没你这个儿子。”齐太太不容许有人说她的儿子,“你既然已经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别回来了。”
夫妻二人带着小儿子离开,齐昊回头看那个哥哥,做了个鬼脸,露出得意的表情。
齐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大门隔绝了那些人看热闹的目光。
台阶下,明明说在车上等他的人,留在冬日的夜色里。
“老公。”齐澄吧嗒吧嗒快步过去。
寒月银光下。
白宗殷望着少年,身材消瘦,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盘子,惨白的脸,两行水渍,明亮的狗狗眼都黯淡无光。
“毯子给他。”
司机听命令,将毛毯递给了齐少爷,接过齐少爷手里的盘子。
齐澄裹着,明明很温暖,该高兴,可心里空空落落的,好难过。一上车,脸上冷热交替,好像有什么——
伸手一摸。
他、他怎么哭了?
第5章
车上齐澄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哭。
好难过哦。
心里面好空。
司机上车时把盘子递了回去。于是齐澄抱着盘子,想,应该是饿的吧?胃里空空的才对,吃东西就不会难过了。
一顿不行,吃两顿。没错。
齐澄小口小口啃着蛋糕。
却没有了在宴会时,吃第一口神采飞扬开开心心的狗勾脸。白宗殷看对方借食消愁,拧过脸,看向了窗外。
玻璃窗倒映着白宗殷冷冰冰的一张脸,眉头似乎微微蹙着。
今天宴会上齐澄和齐家夫妻的见面,以及齐家夫妻会恼羞成怒教训儿子,都是白宗殷预料到的结果。为了警告齐澄,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想耍什么手段,没有用。
齐家夫妻偏心小儿子,众所周知的事情。
大庭广众下,齐家夫妻怕被人笑暴发户行径,教训儿子也不会太过分。
……齐澄哭了。
这个没在白宗殷的设想结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