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幽幽的目光看着时泽,眼睛里像是写满了无尽的委屈。
时泽暗中咒骂了一声,咬牙对贺森道:“你把它收回去!”
贺森叹口气,将雪狼从他身边抱了过去,他自己那么大个子,雪狼又那么大只,挤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可怜,而另一边时泽的座位则宽松舒适,形成鲜明对比,就好像时泽欺负了他们一样。
贺森似乎担心时泽生气,还解释了一句:“之前受伤一直没放它出来转转,我不忍心勉强它回去,放心,我抱着它,不会挤到你。”
时泽:“……”
他怎么就觉得贺森这话哪里怪怪的呢?
雪狼将头埋入贺森的怀里,低声呜呜两声,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贺森无声的抚摸着它,一人一兽就像是在无声的互相舔舐伤口。
时泽彻底无语了,怎么搞得好像是他罪大恶极一样?
等到了邹家后,时泽迫不及待就下了车,飞快走进邹家大门,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勐兽在追。
贺森下了车,慢慢跟上他的脚步,浑身气势沉冷,低头看了一眼雪狼,满眼尽是嫌弃,看样子是嫌弃它没用的意思。
雪狼也不看他一眼,踩着高冷的步伐,追上时泽的脚步,将屁股对着贺森,嫌弃的意思也很明显。
一人一兽互相嫌弃着进了屋,然后立刻收了身上沉冷的气息,出现在时泽面前时又是那副可怜委屈的模样,甚至在坐的时候,还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先是看了时泽一眼,然后才选了一个离时泽较远的位置坐下,像是不敢靠近的样子。
时泽刚刚被热情迎进客厅坐下,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就有种屁股底下有针扎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客厅里邹堂舟一家四口以及焦海焦山两兄弟都在,时泽进来的时候他们很惊喜,但看到贺森时就是惊吓过多惊喜了,他们也没想到贺森居然会跟着时泽一起过来,而且看这两人的气氛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呢?
就好像贺森是时泽的跟班但又被时泽嫌弃一样……
几人连连暗自甩头,把脑海里这古怪的念头甩掉。
贺森可是堂堂帝国元帅,连皇帝也不能给贺森这样的委屈受,时泽……也不可能吧。
在这奇怪的气氛里,他们先热情地迎了贺森坐下,然后邹堂舟轻咳一声打破这氛围。
他先问了贺森:“咳,元帅今日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贺森看了时泽一眼:“唐刀的事我也听说了,来听听后续。”
他看时泽那一眼,大家心里就明白了,他只是跟着时泽过来,有什么事跟时泽说就行。
可这也足够让在场众人心中惊讶了,他们心想贺森和时泽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两人前三年闹得那么难看,前段时间还离婚了,这怎么突然就又关系变得这么密切了?
尽管心里有再多的嘀咕,也只能放在心里,大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
焦海率先对时泽说道:“时大师,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当面向你道谢,我这里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焦海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对救活自己的时泽是打从心底里的感激。
时泽也没拒绝,接受了他这一杯茶。
“救你的事,焦山老板已经给了足够的报酬,我便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焦海老板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焦海却道:“不不,那点报酬怎么能表达我的感激,以后时大师有什么差遣尽管跟我说,我一定都帮你办妥。”
时泽道:“焦海老板太客气了,现在不如说说唐刀的事。”
焦海忙道:“对对,唐刀是怎么出现在交易市场的我已经查到了,把它拿到交易市场上卖的是魏家的一个小辈,那小辈好赌,缺钱就把家里的唐刀偷偷拿出来卖了,他没什么见识,以为那只是一把比较珍贵的仿古刀,并不知道唐刀的真实来历。”
“魏家?”时泽心想有这么巧吗,“是南方那个魏家?”
焦海点头:“就是那个魏家,时大师和他们有交集?”
时泽摇头:“没有,不过是最近正好听说了,正好请焦海老板说说那个魏家的情况。”
焦海于是道:“魏家在南方主要是做房产生意的,在南方小城算是比较有地位,拿到帝都来就不算什么了,跟时家也没法比。”
这一点焦海倒是没有夸张,时家自从有了银青石矿后,实力可是翻了一倍,再加上时氏集团这几年在时御手上发展迅勐,已经赶超许多豪门大户,有成为新一代豪门的意思。更何况现在……焦海余光扫了眼贺森,又迅速的收回,不敢让人看出什么来。
焦海继续说道:“那个把唐刀卖出去的小辈叫魏深,是魏家当家人魏廷的小儿子,不学无术烂赌成性,魏廷从不让他参与家里的营生,我们设计套了他的话,他只知道那把唐刀是跟着一批货一起到魏家的,进了魏家就被锁在魏家的地下库里,根据他的描述,我怀疑除了唐刀外,那一整批的货都和唐刀是一个地方来的。”
一整批的货?
时泽眉心微跳,唐刀是从母星出土的东西,一把就已经足够让人吃尽了,魏家是怎么搞到一整批的?
他迅速和贺森对视一眼,贺森也微微沉了眼色。
“那边不是只有研究院能够出入吗。”
焦海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道:“我们也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看可能还有点别的问题。”
第102章 情书
焦海的话就是暗示母星那边出了状况,要么是研究院的人监守自盗,要么就是有人偷偷潜入了母星。
时泽看向贺森:“母星的防卫不是很严吗,除了研究院还有谁能进去?”
贺森道:“那边的防卫不是我负责,是皇室和研究院负责守卫。”
皇室手里也不是没有军权的,只是和贺森比起来就显得弱小罢了,皇室手里的军队主要是负责防卫帝都星及附近的核心区域,以及护卫皇室成员和母星的安全。贺森手里的军队是大头,但为了帝国的和谐,一般不会和皇室手里的军队起什么冲突。
但现在母星那边出了问题,去查一查还是能办到的。
他道:“这件事我会查。”
有贺森揽下这个任务,在场众人就松口气,母星那边就不用他们再操什么心了。
时泽道:“那个魏家还是要去会一会,查清楚他们手里那一批货是不是都来自母星。”
问题是他现在要上课,就算要去南方也要等这学期结束才行,而且最近朱教授看管他看得严,就连周末假期都经常会被叫到实验室去。
焦海说道:“时大师放心,魏家那批货我们正在想办法查清楚,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焦海差点因为魏家那把唐刀丢了性命,还差点连累好友也一起没命,心里早就对魏家窝了一股火,不查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时泽想着,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接触那批货的时候,你们要小心些,免得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焦海道:“我们手里还有时大师的符,会小心谨慎的。”
接下来又聊了一些事后,邹堂舟就请时泽和贺森留下来吃饭。
邹海阳趁机找到和时泽独处的机会,问他:“泽哥,你怎么会和元帅在一起啊?”
上次他问泽哥是不是和元帅旧情复燃了,泽哥还说不是,但他看今天这情况,怎么也不像是没什么吧?
时泽道:“因为一些事,我在帮他调理身体。”
调理身体?邹海阳惊讶:“元帅身体出了什么事?”
时泽微微一顿,不动声色道:“想太多了你,他是基因最强者怎么可能出事,只是帮他变得更强而已。”
邹海阳更惊了,“元帅已经那么厉害了,还能更强啊,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还怎么活!”
时泽道:“怎么,不相信你泽哥我的手艺?”
邹海阳连忙道:“那肯定不是,我只是羡慕,泽哥,你看看我,能不能也给我调理一下身体啊,我也像变强。”
时泽伸手捏了一下他软绵绵的肌肉道:“连跑步运动都懒得去做的人,还想变强?我看你做梦比较快。”
邹海阳顿时羞愧,“我、我也不是懒得运动,就是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新出的游戏太好玩了。”
所以他天天一有空闲时间就沉迷在游戏里了,出门时间急剧变少,肚子上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一点肌肉,眼看又要变成软绵绵的脂肪了,而且更悲惨的是,他还胖了一点。
时泽告诉他:“你要是再不运动,就不是胖一点的问题,到时候胖成一坨,你可别往我面前凑。”
邹海阳先是大叫自己才不会变成那样,然后又伤心时泽居然嫌弃他。
时泽老实点头:“我是嫌弃啊,谁不喜欢看帅哥美女呢,我也是看脸的。”
邹海阳:“……”
为了不被泽哥嫌弃,他决定以后每天还是抽出半小时……不,一个小时好好锻炼身体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时泽除了晚上睡觉休息的时间,其余时间基本上泡在学校了。
一是因为期末考临近,二是因为朱教授交给他的实验项目要做,再加上帝国生物科学院和军部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唐校长对他的学业看得紧,生怕他一个脑抽又荒废了学业,隔三差五就要亲自关怀一下,导致他一点也不敢偷懒。
贺森还住在公寓里,但白天他也会去军部,晚上时泽回来就陪他一起吃晚饭。
军部食堂专门给元帅做的菜肴,比帝星大学食堂的伙食要好多了。
时泽原本是坚决不受贿赂的,但闻到那香味后还是投降了。
心里想着算了,反正有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时间很快就过去,差不多就到期末考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学校里没人给他添堵,时娇退了学,从帝星大学消失,当初帮时娇一起设计时泽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被时泽用了点术法吓了一次后,也抖抖索索地从帝星大学退学了,没敢再出现在时泽的面前。再加上帝星大学师生对时泽的改观,时泽现在在学校的待遇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不一样还表现在时泽收到了情书。
一开始时泽收到情书的时候还是懵的,恰好被费利克斯几个给看见了,起哄要看情书里都写了什么。
时泽将情书收了起来,“闹什么。”
虽然他是懵的,但也不可能把情书给别人看。
费利克斯笑着道:“组长,别这么小气嘛,你就让我们看看,我们帮你参考参考啊。”
时泽瞥他一眼:“用不着。”
这情书收了只是因为对方跑太快了,他不好直接丢弃,也不代表他就接受了对方的情意。
但可能是看他收了第一封情书,接下来他一天内一连收到了五六封的情书,送情书的学生全都是害羞地把情书往他怀里一塞就跑了,导致他想叫住人让他们把情书拿回去都叫不住。
他苦恼地想了一会儿,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只能先把它们放在背包里,带回了公寓。
晚上贺森陪他一起吃饭,雪狼嗅着时泽放在沙发上的背包,嗅出了别的味道,趁着时泽在吃饭,把背包扒拉开,哗啦一下从里面掉出来一堆粉红色信封,落在地板上非常显眼,几乎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是什么。
贺森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暗光,面上不动声色:“情书?”
时泽面色尴尬,放下碗筷,赶紧去把情书都塞回了背包里,伸手狠狠敲了雪狼的脑门一下:“谁准你翻我背包的。”
雪狼幽幽地看着他,拱了拱他的身体,然后又看向他的背包,还想去把背包里的情书给扒拉出来。
时泽瞪它:“再动,就不让你进屋了。”
雪狼顿住,这才不甘心地将目光从背包上移开,将自己团成一团趴在地板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时泽:“……”
靠,怎么好像是他做错事了一样!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脸上火辣辣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情况。
而且莫名就觉得贺森看他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他有些不太想转过身去。
这时就听贺森说道:“看你现在在学校处境改变了很多,我也放心了。快来吃吧,一会儿菜冷了。”
时泽转身看他,就见贺森神色自然的吃着饭,像是真的没把这当回事。
他心里很微妙的松了一口气,坐回去继续吃饭。
贺森态度随意地一边吃一边跟他说起了修炼的事,被他这一转移话题,渐渐的时泽脸上诡异的热度也就降了下去,也没去想情书的事了。
等时泽去洗澡的时候,贺森脸上的神情变了一个样,盯着沙发上的背包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雪狼也解除了自闭状态,同样盯着背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