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学校的情书,你不能再收了。”这一句话,贺森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一想到那天时泽背包里哗啦啦掉下来的一堆情书,贺森还是觉怒火上涌,他头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了信心,担心在时泽期末考的关键时候做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这阵子一直早出晚归,不敢走到时泽面前来,又守着他期末考结束的时间,早早回到公寓来和他说清楚,他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说服时泽不去接同学的情书,不要和那些对他有想法的同学走那么近,可时泽却比他想的要戳他心窝子,他只是让时泽不要在意救命恩情,时泽就立马要和他划清界限,难道他们之间除了恩情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时泽已经确定贺森是什么想法,也知道自己刚才是闹了乌龙,心里一边震惊贺森的感情,一边觉得自己刚才被无缘无故地吻了应该生气。
“你放开我再说话!”
贺森看他良久,终于还是缓缓松开了手,但一只手却还握着他的手腕,并不松开,只是抿唇深沉地看着他。
时泽想挣脱那只手,但贺森握得牢,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贺森,你只是因为我帮助你修复了精神力,才会对我产生错觉。”
这是时泽想到的理由,毕竟精神力是一个人最关键的东西,贺森的精神体受伤,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贺森的精神体日日亲近,难免会让他的精神体产生错觉,也许贺森是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才会这样。
可时泽说完后,贺森握着他手腕的手就紧了一下,沉声道:“不是。”
他对时泽说道:“精神体是精神体,我不是傻子,能分得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喜欢。”
可时泽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烦意乱,“你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你的精神体之前和我太过亲近了。”
贺森却道:“精神体是我的潜意识,它亲近你只是因为我想亲近你,你本末倒置了。”
时泽瞪他:“我说你是受了影响就是受了影响,到底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别忘了你修炼的功法还是我教的!”
贺森动了动唇,他看着时泽,大概也是看出了时泽此刻的心烦意乱,他缓缓松开了时泽的手:“今天是我太唐突了,你一时难以接受是正常,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谈。”
紧接着又道:“但我可以让你好好想清楚,却不会允许你搬走。”
说完,他直起身,深深看了时泽一眼后,离开了时泽的屋子,回自己屋去了。
他走之前,雪狼还不肯走,它紧紧贴着时泽,像是担心时泽抛下它一样,嘴里呜呜的叫着,眼睛焦急地看着时泽。
随后是贺森强制它跟着自己一起离开了,他给时泽静下来思考的空间。
时泽在贺森离开后,站在原地神色变换了好几次,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嘴,嘴唇上微肿,还有刚才贺森急切时磕碰到的地方,现在碰一下就疼。时泽立刻回神,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走进了浴室,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面若桃花,嘴唇红润微肿的样子后,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拧开冷水开关,冲了个冷水澡后,出来就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一动不动。
贺森以前明明就不喜欢他,虽然那时候顶着他身份的人是穿越者,但不都是一样的皮相吗?
现在突然就喜欢他了,肯定是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只是贺森自己不承认而已。
是他的错,如果他一开始就能察觉到雪狼就是贺森的精神体,避免和雪狼太过亲密,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他不希望贺森因为受到精神体的影响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时泽霍然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他要搬走。
时泽收拾了屋子,想要搬走。
但是一开门,贺森就站在他房门口,先是看了眼时泽的行李箱,然后再看时泽。
他的眼底青黑,显然也是一晚上没睡。
“你就这么讨厌我。”
时泽坦诚道:“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因为精神体的影响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贺森:“我说了,精神体是我的潜意识,是我主导它不是它主导我。”
“你只是被影响了而不自知。”
时泽推着行李箱出来,“我们分开,你冷静一段时间,等精神体带给你的影响消散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贺森差点被他气笑了,他是第一次知道时泽原来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认定是什么就是什么,连解释都不愿意听。
心里头有一股冲动暴戾的想法,干脆将时泽牢牢地锁在这个公寓里,哪里也不许去,不许离开他。
可是这个想法只是冒出了头,就被贺森的理智压了下去。
时泽现在根本不愿意相信他,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不如退开一步,让时泽也冷静下来。
“你要离开可以,不能断绝和我的联系。”
“我说了你就是因为和我太亲近才……”
贺森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再让精神体出来。”
时泽顿住。
贺森继续道:“你认为我是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那我不会再让它出来缠着你,以后和你见面你只会见到我,不会再见到它。如果我能证明我不是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你是不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时泽张了张嘴,他下意识的就要张嘴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
贺森眼里闪过一道暗光,“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什么,昨天晚上是我冲动了,以后没得到你的允许我不会这样。”
说完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我送你回去。”
然后时泽就这样被贺森送回了时宅,时泽离开悬浮车前问了一句:“后天回老家?”
时泽点头。
贺森就没再说什么,悬浮车也很快离开。
时泽站在时宅门口,时御出来看见他,皱眉:“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说完还看了他的行李箱,“这些都是要带去老宅的?”
时御没往别的方面想,只以为时泽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他整理出来要带去老宅的。
时御还又看了眼贺森悬浮车离开的方向,“你和贺森说了,他也跟你一起去吗。”
时泽摇头:“不去。”
他还没跟贺森提出邀请,就发现了昨晚的事。
时御等了一会儿看他还在走神,就说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神不在焉的。”
时泽回神,“没什么。”
推着行李箱进了屋。
时御和时老看他一整天神情严肃,老是在走神不知道想什么,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时老忍不住道:“阿泽,出了什么事吗?遇到什么问题就跟爷爷说,爷爷帮你解决。”
时泽摇头:“没什么,您别担心。”
时老看他那样就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是学校的事?”
“不是。”
“那就是和小贺吵架了?”
时泽顿住。
时老立刻嗅出了什么,时御也眯了眼睛看他。
时泽赶紧道:“也不是。”
但这时候再说什么已经是欲盖弥彰了,时老和时御已经肯定时泽和贺森之间发生了什么。
时御道:“他不想跟你去落星岛?”
除了这个,目前时御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时泽说道:“说了不是,哥你就别问了。”
时御还想说什么,时老却扯了他一下,让他别说话,自己对时泽说道:“好好我们不问,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不过别钻牛角尖,小贺是个好孩子,有什么矛盾,说开来也就解决了,别往心里去。”
第105章 回老宅啰
晚上时泽躺在床上,破天荒没了睡意,贺森对他产生感情是他没想到的,虽然他告诉贺森那是受到精神体的影响,但看贺森的意思并不相信,现在只能是和贺森少见面了,也幸好后天就要南下……
半天后,时泽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书桌前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铺开纸张,写字静心。
……
出发南下那天一大早,管家已经让人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除了留人看守宅子,大部分佣人也都随着时泽他们回了老宅。
到达老宅后,休整了一下,时泽就准备去祠堂。
上次南下因为时景丰闹的那些事,时泽还没有去祠堂看看。
时老却让他等等,既然要去祠堂,就干脆隆重祭拜一番,当初也是祖宗显灵,时老才能从梦中找到救时泽的办法,这都是该做的事。
时泽赞同:“爷爷说的对,是我疏忽了。”
算了算日子,明天正好是个宜祭祀的日子。
时老道:“那就明天,我让管家赶紧筹备祭祀用品。”
于是管家一回到老宅就又开始忙碌起来,时泽也亲自去书房写了一篇感谢祖宗的祭文,又亲手折了许多金元宝,折的过程中他放空了心思,心无杂念,每一个元宝都沾了一点灵气,因为时间匆忙,到第二天早上时泽才勉强凑够一个吉利的数字。
时老和时御都已经换了正式的衣服,早早起来等候,管家他们也忙碌着将祭祀用品都准备妥当了。
看到时泽抱着一大堆的金元宝下楼,大家都看愣了一下。
时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时老看着这么多的金元宝,就知道他是一晚上没睡,但他没说什么,时泽有这个心当然是最好的。
“都准备好了,时辰也快到了,出发吧。”
时家这座岛面积不小,祠堂和宅子也有点距离,过去还需要点时间。
时家准备的祭祀用品装满了整个游览车,不得不特意空出一辆车来拉。
到了祠堂门口,时泽认真看了看祠堂,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古雅大气,来到这里就觉得莫名心安。
其实他很少来祠堂,一是他小时候很长时间都住在浮兰星,二是他回来后又去了帝都,少数几次来,对祠堂的印象主要还是停留在好奇上。现在他已经不一样,看祠堂的目光自然也变了。
以前他不懂,现在认真看,就发现祠堂的位置是岛上风水最好的位置,当初选择将祠堂建造在这里的祖宗一定也是个懂风水的高人。
时泽心中微动,问了时老:“爷爷,祠堂是什么时候建造的,是哪位先人建造的?”
时老道:“便是我跟你说过,那一位有本领的道人祖宗,以前时家不在这个岛上,那时候也没什么祠堂,只有一本族谱。直到咱们这位道人祖宗发迹,咱们时家才这个岛上安了家,并将祠堂选在这个位置。之后数百年,时家运势起起伏伏,有过风光时也有过落魄时,但这做祠堂和这座岛却一直还能保留着,我想应该都和咱们这位道人祖宗和他主持建造的这座祠堂有关。”
以前时老可能还没这方面想,但自从时泽身上经历了这些事后,他也不免多想了很多。
听了时老这么说,时泽心里对这位同是玄门的祖宗就更加好奇了。
管家带着人开了祠堂门,露出了里面庄严肃穆的祠堂。
时泽和时御兄弟俩合力,将祭品小心翼翼地摆放好。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祖孙三人,恭恭敬敬地给祖宗磕了头上了香。
时泽的目光轮流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上一一看过,最后停留在其中一个牌位上,那个牌位的造型和其他牌位没什么大的区别,但周围萦绕着一点点灵光,淡金色的光晕使它在众多牌位中脱颖而出,让时泽几乎一眼就确定这一牌位便是那位道人祖宗的牌位,而他也从族谱中得到了确认。
他双手结印,以玄门特殊的方式,恭敬地拜了这位祖宗。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指点他爷爷的,应当便是这位道人祖宗了。
在他祭拜完后,牌位似有感应,那点点灵光似更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