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提高声音,周围的纸人都逼近了时泽,有些纸人手上还拿着锋利的武器,在隐约路灯光下反射出摄人的寒芒。
时泽咬牙说道:“我不会任由你们摆布,今天宴会上的定身术和幻术你们也亲身尝试过了,不会以为我就这么束手就擒吧。”
王族老冷笑道:“那你可以试试,看你是逃得快,还是我王家的纸人更快。”
时泽似乎气得很了,拿出了几张符纸:“那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王族老觉得时泽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准备下手让时泽见见血,直接用严刑逼供的方法从时泽嘴里掏出纸人秘术来。
而他身边的王家主却微微皱了皱眉,他觉得时泽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怎么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总之有一股违和感,出于对自己直觉的信任,王家主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不安。
“别和他废话了,直接动手。”王家主对王族老说道。
王族老点头,操控了纸人攻击时泽。
时泽眼神闪了一下,手里的符纸甩了出去,符纸燃烧起的烈焰卷向纸人,被火焰掠中的纸人,都被火焰烧了个正着,但这里的纸人太多了,火焰范围有限,一时只能清除前面几个。
王族老看着时泽那能瞬间点燃纸人的符纸,眼睛里闪过一点惊讶,心想这时泽身上还真是有不少的好东西,王家纸人经过特殊制作,普通火焰可都是烧不着的,这符纸点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火焰,居然一下子就烧了王家的纸人。
果然这个时泽不能留!
王族老操控周围的纸人,继续攻击时泽。
纸人太多,时泽的符纸有限,额头冒出了冷汗,仿佛已经陷入了困境。
王族老等人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王家主却终于想起了什么地方违和,这个时泽明明有那么厉害的操控纸人的秘术,为什么却一个纸人都没有放出来?或者说,完全没有要和他们抢夺纸人控制权的意思,如果时泽真的那天晚上操控纸人大闹王家客院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操控纸人呢?是他们真的弄错了人,还是时泽在掩藏什么东西?又或者……
王家主脑海中灵光一闪,正察觉出危险的时候,密林外突然冲进来一群人,冲他大喝道:“住手!”
王家主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过来!
外面看守的人呢?!
“王泽清,你想干什么!”
随着一声冷喝,陆家主以及周大师等数位玄门高层带着人快步进了密林,强大的压迫从陆家主身上散发出来,笔直地压迫向王家主等人。
王家主闷哼一声,眼底闪过不敢置信,陆家主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泽这时开口道:“陆家主,救命,王家主他们要杀我!”
站在人群中的周大师目光和时泽对上,立刻喊了一声:“时大师别怕,我来救你!”
周大师冲了过来,他身后的几个师弟自然也跟了上去,陆老和陆立尘也上前,对付王家的纸人,将时泽和贺森救出了纸人的包围圈。
王家人都傻眼了,王族老连忙撤掉了对纸人的控制,不敢真的让纸人和在场的玄门高层打起来。
“王家主,你太狠毒了,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同是玄门,你居然用这种手段迫害通道中人,真是令人齿寒!”
跟随陆家主一起过来的玄门高层,愤怒地指着王家主怒骂。
王家主回过神来,连忙道:“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给这时泽一个教训,他操控纸人大闹我王家客院,我们也只是在找回场子而已。”
“胡说八道,时泽都已经说了他和你王家的事没有关系,我看你就是眼馋时泽身上的定身术和幻术功法。”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们都听到了!”
王家主懵了,他们都听见了?
陆立尘举起手上的智脑:“我一直在和时大师通话中。”
王家主愣了,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陆立尘道:“太晚了,时大师又没让我送,我不放心他的安全,就让他一直和保持着通话,也幸好我谨慎,不然还不知道王家主你做的这些事。”
王家主整个人都傻了,大概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这个而暴露了。
他看着愤怒中的陆家主等人,背后冒出了冷汗,心思急转后说道:“诸位,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真的要杀时泽,我只是吓唬吓唬他,逼他交代实情,我怀疑那天晚上大闹客院的人就是时泽。”
“胡说,你有证据吗?”周大师不满道。
“王家主,如果你有证据,拿出来,在这落星岛上,我们陆家自然会替你主持公道,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但如果你没有证据就私下里用死亡来威胁时大师,那就是你们王家行事太过了!”陆家主怒道。
王家当然没有证据,王家主拿不出来,所以他哑口无言。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如电地看向时泽。
时泽!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不肯使用操控纸人的秘术,原来他早有算计!
是他小看这个黄毛小儿了!
王家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但已经晚了,陆家和众位玄门高层都对他很不满,要连夜审判。
【今天先两更~】
第124章 机会来了
王家虽然是玄门高层,但这次也是栽了。
王家主也是死活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黄毛小儿手里,还栽得这么惨,让他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是在落星岛外,王家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在落星岛上,那就谁也越不过陆家去。大家都知道陆家看好时泽,偏偏王家还要在陆家眼皮底下杀时泽,那不是自己上赶着找苦头吃吗?再加上有善心观从旁煽风点火,大家都知道这次王家得脱层皮才能从落星岛出去了。
审判的结果是道歉、赔偿和监督。
一,王家必须向时泽道歉。
二,王家必须向时泽赔偿,得到时泽谅解为止,否则就按照玄门规矩严惩,那可是废修为的大事,王家主说什么也不愿意被废修为,自然是再不情愿也得好好赔偿。
三,以上两件达成后,陆家会派人去王家监督几年时间,期间但凡王家有行差踏错的地方,立刻会受到惩罚。
“时大师,陆家主让我问你,想要王家什么赔偿。”周大师笑呵呵的凑到时泽面前。
时泽道:“什么赔偿都可以?”
周大师点头:“只要是王家能拿得出来的,就都可以。您尽管提要求,王家要是不赔偿,就必须选择被废修为,所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会满足您要求的。”
时泽挑眉,他原本只是想让王家乱了阵脚,好浑水摸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机会。
他想了想,道:“就要王家三件顶级法器吧。”
这次重点不在他这个赔偿要求上,而在于去王家监督的人。
他问周大师:“去王家监督的人是谁。”
“是陆老和陆立尘。”
……
王家得知时泽要的赔偿是三件顶级法器后,气得要死,认为时泽这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噎死自己。
但私下里,王家主等人却对时泽这个赔偿要求很满意。
王族老露出鄙夷的神色道:“这时泽还是太年轻了,以为在玄门立足只需要法器就够了吗,不过这样也好,像他这种又贪婪又没有远见的人,不用太过提防,随便拿几件法器堵住他的嘴就成了。”
“我赞同二哥的意见,这次是我们一时大意,等离开落星岛,我们再收拾他。”
王家主扫了一眼几位族老,冷哼一声道:“你们以为我是担心那小儿提的要求吗,几件法器而已算得了什么,麻烦的是陆家安插进来的人,以后他们吃住在王家,我们行事就会受到许多束缚,这才是大麻烦。”
王家私底下做的那些生意,全都是不能暴露在台面上的,尤其是陆家的面前。
“王老,你提前回去,让家里人尽快把那批货转移出去。”
王家主的话让王族老等几位王家长老面面相觑,王族老道:“家主,这该往哪里转移,那些都不是小物件,价值连城啊。”
王家主也有些焦虑,原本那些东西,是准备用来暗中卖给玄门其他人,拉拢关系的,但现在陆家突然插了一手,安排陆老和陆立尘进入王家,谁知道陆家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另有目的,所以那些东西绝对不能继续留在王家,可要往哪儿转移……
王家主突然道:“你去联系魏廷,他不是介绍了焦家来买货吗,卖给他们。”
……
时泽拿到王家赔偿的法器的同时,受到了焦山的消息。
[时大师,王家通过魏廷联系我了,问我还收不收古董。]
时泽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很快就猜出了王家这是要做什么,他回了焦山一个通讯,将落星岛这边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然后道:“王家急着出手那批货,应该是担心陆家发现什么。他们这次着急出货,正好可以抓个人赃并获,你看着办吧,怎么做你比我在行。”
焦山那边高兴道:“还是时大师有办法,这次不管是魏家还是王家我们都可以一次抓了。”
时泽看了眼旁边的贺森,从贺森的手势里得到了讯息,对焦山道:“你小心些,贺森他派了贺星去帮你。”
焦山那边连声应道:“好好。”
时泽和焦山通话的时候,贺森已经联系了贺星,贺星那边一直在待命状态,收到贺森的命令后立刻和焦山联系上了。
当夜,王族老找了借口先离开了落星岛,匆忙回到王家后就联系了魏廷。
魏廷那边联系上了焦山,焦山深吸了一口气,机会来了。
……
外面的事在紧张进行,落星岛上却依然安静祥和,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岁月静好。
一大早陆立尘就过来找时泽::“时大师,陆家藏书阁中和令先祖有关的记载都已经抄录下来了,您过过目。”
时泽接过:“辛苦了。”
陆家过了这么些天才送过来,可见是费了功夫的。
陆立尘道:“举手之劳,这几天时大师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时泽谢了他,道:“你和陆老去王家的事已经准备好了吗。”
陆立尘点头:“准备好了。”
时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尽管他很想告诉陆立尘,他可能不用再去王家了,王家犯的罪,足以让王家主等一干王家重要人员进入帝国大牢,终生都要在帝国大牢里渡过了,以后说不定就没什么玄门王家了。
陆立尘离开后,时泽看了陆家送过来的记载。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里不仅有记载,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身量忻长,穿着修身的藏青色的道袍,腰上一块白玉坠,背上背了一把剑。拍照的时候大概是起了风,风掀起了他道袍的衣角,道袍下摆轻轻翻飞着,如乘风御奔,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照片上的人长相端正俊秀,一双眼睛很亮,像能透过照片看透人心,隔着岁月和照片和他对视,仍不免心中微悸。
更让时泽在意的是,照片上的人和他很像,特别是那双眉眼,有一种奇妙的照镜子的感觉。
时西晨。
他这位祖宗的名字。
这上面还记载着时西晨擅长布阵、符咒、占卜,喜欢用剑,师从善真观得道高人净语道长,是个天赋卓绝的玄门天才,层以一己之力斩杀数十作乱的邪魔,化解了当时一场极大的危机。这上面还记载到,时西晨之所以英年早逝就是因为他斩杀邪魔时,伤到了根底。
时西晨在数百年前无疑是强大的修士,在当时的玄门中如一颗闪亮的星辰,可惜很快就消逝了,只闪耀了短短那么十几年时间。当时的玄门中人对时西晨的评价也很有意思,有人说他温柔强大,是玄门最大的希望,也有人说他天生冷漠性格强势,不是好相与的人,这两种评论不说是两种极端,那也是反差很大的。
时泽不禁在想,他这位祖宗,在当时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有这两种反差极大的评论流传下来。
“他和你长得很像。”贺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时泽没有回头,看着照片上的人说道,“应该说我和他长得像,毕竟这位才是我的祖宗。”
对贺森来说,这都是同一个说法,他唯一比较在意的是时泽和照片上的人在眉眼间实在是太像了,即使相隔数百年,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是一看就能了然的。
“家里对于这位祖宗的记载太少了,还不如陆家这里来的详细。”时泽说道。
这后面还记载了一些比较零碎的事,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从侧面也丰富了时西晨这个人。
“原来祖宗也是有师父的。”时泽傻里傻气的说了一句话,“善真观……没有听过这个道观的名字,上面说祖宗的师父净语道长是得道高人,那在当时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