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白历就他妈是在逗他玩儿,每当陆召觉得“就这样吧”的时候,白历就来招惹他,招完了又一句话不说窜得老远,勾着他靠近。
陆召真靠近了,对着白历的肩膀就是一拳:“妈的。”
白历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没反应过来给打懵了,捂着肩膀像个傻狗:“你怎么还打人呢?”
“撒气。”陆少将回答的很坦诚,“憋不了。”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那一拳落在白历肩膀上的时候真没多少力道。
可还是把白历的矫情给打的稀巴烂。
白历感觉自己在陆召面前像个憨狗,捂着肩膀琢磨了半天:“那您气儿撒完了吗?”
也不知道白大少爷这会儿的智商是用到哪儿去了,语气里委屈巴巴,给陆召说的想笑,又感觉这会儿不能笑,他还没忘了这孙子刚才欠揍的狗样子呢。
“没,”陆少将的声音很冷静,“看见你就来气。”
白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哦”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他。
陆召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听见白历背对着他说:“现在看不见了,您再多来两拳。”末了又说了一句,“轻点儿啊。”
让人打还不让用劲儿,真他妈……
陆召看着白历的后背,他柔软的发梢挨着衣领,浅色的宽大短袖衫裹着白历的躯体,陆召知道这具身体的体温,熟悉他的气味,他以前觉得这样就行,他跟白历这样就可以。
可人要是得到了一,就开始渴望二。
白历没等到陆召的巴掌,反倒是被陆召从后背抱了抱。
这拥抱来的很突然,但白历并没有感到意外。他顺势握住了陆召从背后环过来的手,五指穿过陆召的指缝,纠缠在一起。
没有人说话,隔了好一会儿,白历终于开口:“我没不想跟你说,真的。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陆召闭着眼,额头抵着白历的肩膀,感觉到白历的拇指习惯性地磨蹭着他的皮肤,一下一下,蹭在他心里那块儿塌陷的柔软上。他“嗯”了一声:“我知道。”
要不是知道,谁还能忍了一次又一次呢。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压在白历的心里,但陆召觉得,他要就这么着把白历心底的东西给挖空,那白历就垮了。他得挖一点儿,就填一些别的东西进去,挖一点儿,就停下来抱抱白历。
他想不明白白历怎么就这么敏感,有时候逼的他想骂娘,想揍人,可一想到那是白历,他就下不去手。
“白历,”陆召抬起头,贴着白历的毛脑袋,“你要想说了,一定得找我,我能等。”
最后那三个字儿很清晰。
别人等不了,但陆召能等。他一向说到做到。
白历没吭声。
陆召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白历?”
白历转过头,在陆召的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触感,时间太短,明明应该感觉不到温度,却像是一枚火星被按在了皮肤上,灼热,把人脑子里的东西都烧的一干二净。
白历说:“我能亲你吗?忍不了。”
陆召看着他:“你这算先斩后奏吗?”
“算啊,”白大少爷的耳朵尖红起来,语气倒是很嚣张,“怎么着?”
陆召忍不住直笑,白历也笑,两人的笑点有时候长得都挺不对劲,但幸好还能保持步调一致。
笑够了,陆召说了一句:“斩的好。”
他略侧身前倾,还没来得及闭眼,白历的嘴唇就又覆了上来。
温热的嘴唇,柔软的触感,白历的手抚摸过陆召的脸颊,手指穿过他的发丝。
急促的呼吸,每一次都能将彼此的气味带入肺部。
这种几乎把两人脑子都给抽空的吻混杂着彼此的信息素,omega的天性让陆召的脑子在嗅到白历的气味儿的瞬间就开始有点儿浑噩,他只能感觉到白历转过身,一只手按着他,迫使他的后背抵着墙,另一只手却环着他的腰,恨不得让两人贴的没有缝隙。
陆召没有一点儿反抗,伸出一只手,压着白历的头,又顺着向下摸索,指尖蹭到白历后颈的腺体,感觉到白历环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紧,发出一声细碎的哼音。
于是他的手指落在白历的腺体上,没再移开。白历的嘴唇好像很热,让他无法思考。
白历任由陆召触碰自己的后颈,陆召的指尖轻轻地落在上面,却好像狠狠按在了他心上。
屋内一片明亮的暖光,隐隐传来雷声,闷闷的,并不清晰。
远没有呼吸声让人心颤。
第40章
一直到坐到沙发上,白大少爷的脸还臊得发红,陆召看的手痒,直接上手捏了捏白历的脸颊。
手感不错,跟捏了块儿红面团儿似的。
“放放放,”白历被捏着脸,歪着头不敢动,“您这手劲儿,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陆召挺惊讶:“你竟然要过?”
“操,”白大少爷反应了老半天,“少将哥哥,结婚这么久您怎么不学习学习我军的其它优良传统,光逮着嘴损这一点儿学呢?”
陆召直笑。
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就是光听“要脸”俩字儿从白历嘴里说出来就觉得不对味儿。
白历被他笑的没一点儿脾气,无奈道:“你这算不算打击报复?”他撅了撅自己的嘴唇,眼睛却看着陆召,目光里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促狭和暧昧。
陆召的嘴唇略带点儿肿,不严重,但被白历一说,他下意识舔了一下。他倒也没搭理白历那副嚣张的狗样子,淡淡道:“没。”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后颈还成吗?”
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后颈的腺体,白历脸上刚下去的红三秒内重新占领高地。
可能是因为alpha天生的占有欲和藏在骨头缝里的蛮横,也可能是因为跟他接吻的对象是陆召,反正白历有点儿没控制住,陆召的嘴唇就这么肿了。
对这一点陆召很纵容,没吭声,就是上了头也没控制住,手指一用力,白历的腺体上就留了几个指甲印。
白历看看陆召,陆召看看白历。
白历问:“鲜花,你觉得会有第二对傻狗在打啵之后互相慰问对方伤势的吗?”
“……”陆召真是不想搭理白历,这人情绪一对劲了,脑子就开始不对劲,“你喝水吗?”堵住你那破嘴。
水没喝上,倒是想起来晚上还没喝修复型营养液,陆召从恒温柜抽了两瓶,丢给白历一瓶,自己也坐在沙发上。
窗外一声炸雷,雨季的暴雨将落地窗重刷的看不清外面,只能看到帝国斑驳的灯火。
白历盘腿坐在沙发上,被雷声吸引就侧头去看。他看着窗外成片成片的光斑,觉得太过亮眼,不过也因此,主星被称为“璀璨帝国”。
但白历并不喜欢。他既不喜欢主星压抑的气氛,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就像他不喜欢这个围绕着一个人转、节奏奇怪的世界。白历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偶尔觉得自己心里揣着一块儿冰,想焐化了再去握陆召的手。没想到冰没捂化,就连手都冻得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因为他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能等他开口。可陆召说了能等。
世界并不在乎白历这个炮灰,但陆召在等。
可不能让他一直等。
白历看着窗外的大雨,忽然开口:“那个小记者和我查的那个O,跟唐开源有关系。”
原本正把营养液瓶子往机器管家手里放的陆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看了白历一眼,直起身,嘴唇动了动,却只“嗯”了一声。
“现在没关系,但以后会有。”白历转过头来,对陆召笑了笑,“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应该会知道。”但你到时候会是什么选择,这些都说不好。
陆召的眉头略微皱起,他意识到白历是头一次这么认真在跟他解释一些事儿。他把这几句话琢磨了一遍,吃不准是什么意思:“唐开源?”
“他是……”白历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只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左腿,“世界的中心。”
陆召还是听不太懂,但他没有出声打断。他直觉觉得白历在说一件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可白历不打算解释,只是把一个结果放在他面前。
他脑子里很快过了一遍白历的话,小记者和另外那个人都和唐开源有关,或许“现在没关系”,但“以后会有”。
宽松的居家裤被白历摸小腿的手压扁,裹出他的腿的轮廓。陆召坐的挺近,伸出手按住了白历的手。
这一次他感觉他有点儿实实在在地抓住了白历。
白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些事儿我还在查,跟我想象里的不一样。”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等我确认了,我都会告诉你,成吗?”
陆召捏着他的手背,“嗯”了一声,隔了几秒才开口,却没继续白历的话头:“我还以为你在夸他。”
白历刚从自己说了一件大事儿的微妙情绪中回过神,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啊?”
“‘世界的中心’……”陆召的嘴唇动了动,琢磨了一会儿,“听起来很牛逼。”
白历有点儿接不上话:“啊,嗯,是啊。”
陆召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隔了一会儿,又看了他一眼。
白历给看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刚才可能是精神太放松,藏在心里的一些事儿顺着就给秃噜出来了。
秃噜的太自然,以至于白历自己刚才都没意识到。
他只想着陆召那句“我能等”,就没管得住嘴。
就听到陆召淡淡道:“我没见过真牛逼的alpha。”
很平淡的一句话,冷冷淡淡的几个字儿,听得白历回不过神。
他想起来陆召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字儿,狂。陆召不放狠话,他从来就只说实话,不添油加醋,但没人能反驳。
强大又高傲的陆召,略薄的嘴唇被白历亲得有点点儿肿,要不是这样,这会儿陆少将的气势应该更足。
白历看着他,觉得心里的阴霾一点点儿在变淡。他忍不住大笑,然后一前倾身体,又亲了亲陆召的嘴角:“别介啊哥哥,那我呢?”
“……”陆召被他来了这么一下,略眯了眯眼,“你也不牛逼,历历。”也就比其他人厉害点儿吧。
白历又亲了他一下,锲而不舍:“现在呢?”
跟刚才的吻比起来,现在啄一下啄一下的倒像是玩闹。陆召的嘴唇被啄得发痒。他忍不住笑,一手捏住白历的脸颊:“我看看。”
白历没明白:“看什么?”
“我看看,”陆召半垂着眼,“这张嘴是不是被我撬开了一点儿。”
两人贴的很近,白历的眼里映出陆召的影子。他“嗯”了一声,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嘴得用嘴撬开。”
这孙子的流氓气质简直是与生俱来,什么话都能往外说,陆召想不明白白历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他也想不明白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召隐隐感觉得到白历在描述一件颠覆他三观的事情的轮廓,但他憋了太久,有点儿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白历得学着开口。
陆召的脑子里冒出这一句话,心里却跟着一软。他被白历拉住了衣领,被白历吻了上来。
其实白历觉得自己还是挺牛逼的,毕竟没人敢跟陆召来这种先斩后奏,还斩了一次又一次。
*
唐氏这次的晚宴主要是为唐夫人六十五岁的生日准备,也因此赴宴的各位都准备了各自的贺礼。
这事儿陆召也知道,问了几次白历需不需要他也准备点儿贺礼,都被白大少爷以“一家人就出一份儿礼”为由给打发了。
之后几天陆召也没看见白历准备的贺礼,倒是见着这孙子经常往超市跑,这几天赶上拟战有比赛,白历天天晚上都躺在厅的沙发上看比赛,一边儿看一边儿吃从超市买的零食,有几次陆召也跟着看了两眼,比赛还没看懂,脸上倒是被白历啃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