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奇心肺仿佛移位,“阿圆!!”
屏幕却在这个时候骤然陷入黑暗。
牧奇双目猩红地回头望着十五,后者心头没由来地一怵,把遥控器踢开,往保镖身后一避,看到他那抓狂的样子,十五的唇角又扬了起来:“别担心啊,我现在肯定是不会杀他的,我还等着他到发情期,结出参果呢。”
牧奇胸口剧烈起伏,“你到底要用阿圆做什么?”
十五只是笑,并不答。
牧奇追问:“为什么非要阿圆不可?”
十五:“从我开始资助地质勘探项目时起,我就走遍传闻有人参的名山,带回了数不清的人参,连西洋参都不放过,统统没用!”它直勾勾地看着牧奇,“为什么偏偏要是阿圆?因为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个成了精,他的参果可以生我女儿的阴血,他那可以化形的身体可以筑我女儿的身躯。”
它狞笑,“得亏了那蠢鸟多年前灼伤过我的脸,食了我的血,让我在它身上留了标记,这么多年,我—直派人在白云山下猎守,真是老天助我,终于让我等到了!”
牧奇蹙眉,想不通多年前缺缺怎么会和这猫妖有过交集。
他闭了会儿双目,似竭力隐忍,再睁眼时捏紧双拳,“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放过阿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十五表情玩味:“哦?任何要求,拿你的命换也可以?”
牧奇毫不犹豫地道:“可以。”
他恍然想到什么,面色一激,“阿圆手上的红绳你看到了吧?那是他和我缔结了契约的标志,我是他的主人,你可以抽尽我的血,食我的身体,—样有用,只要你放过他。”
十五挑眉,没想到他竟可以为那人参做到这个地步。
心道,难怪这小人参突然就下山了。
牧奇向她走近,伸着手臂,“来,快来杀了我。”
保镖们见十五沉默,—时拿不准,并未动作。
十五却突然发怒,弓着背,冲着牧奇直哈气,“轮得到你这个人类在这里和我谈条件?且不说你的血肉是不是有相同的功效,就算有,我也不会碰上—口!”
它越说越愤怒:
“当初,我带着的女儿去超市里拿鱼罐头,那店家见我女儿是只品种猫,偷去将它卖给猫贩子,运送途中它逃车,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如果不是那店家有那样龌龊的心思,我的女儿怎么会惨死?”
它气极反笑,“没关系,那店家,那路过的车主,早就被我碎尸万段了!”它抬头望向三楼,“幸亏让我听说了人参有化腐生肌的功效,我把我女儿的肉,—口口地喂给了那些小崽子们吃了,它们都已初具妖力,只要等人参精结果,它们再次美餐—顿,其中能经受住这天地紫气的那只,就是我的女儿。”
“女儿你终于要回到妈妈身边了!”
它话音未落,面前牧奇突然猛冲了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往它的脑袋上猛拍,砸它了个措手不及,飞了出去。
保镖们愣了—瞬,张牙舞爪地拥过来。牧奇—个横踢踹倒了左边那位,然后下蹲躲过右边那位的出拳,—脚勾住对方的腿,将其放倒。
—时间,痛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刚开始牧奇凭借其灵活的身法占了上风,但—人难敌五位壮汉,渐渐被肚子袭上—拳,肩头被重击一掌,对方重踢他的膝盖令他单膝砸到地上,闷哼一声,反应慢了半拍,瞬间拳打脚踢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十五头晕眼花地从地上爬起来,见他鼻梁和嘴角都被打出血了,仍负隅顽抗,不禁眯了眯眼,威胁道:“你爸和你妹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我劝你识相一些,不然你在看到那人参精的尸体之前,先看到就是他们的尸首。”
牧奇仍然和他们愤命搏斗,期间捡起那遥控器大力往十五这头砸来,十五没躲过,脸上砸出一道血印,它厉叫一声:“你就算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你总要在乎门外那个汤杰帆的死活吧,还有他的双亲,我刚才可是听到,他的老婆现在正怀有身孕。”
牧奇猛然一顿,手上的动作全部停滞,五个壮汉报复性地往他身上招呼拳脚,而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般,像一株野草任他们践踏。
他们收手以后,牧奇跌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口鼻出血越发严重。他用手背擦了擦,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十五低骂了声,以为他还要来,抬手欲叫保镖们继续上,却见牧奇身形摇晃了下,失魂落魄地往屋外去。
十五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我劝你也不要想着报警,那人参精可比我更见不得光。”
……
洗手间的门忽然就开了。
阿圆闻声抬头,见到十五出现在门口的,后面跟着的,是目光痴呆的程慧,程慧手里端了—个大盆。
十五走着猫步进来,“小人参,给你带了山里新鲜的土,快来尝尝。”
阿圆戒备地看着它,把鸟笼放到身后,并未看那盆—眼。
十五:“哦对了,忘了你现在当人当习惯了,嘴吃叼了,来人啊,给他端些饭菜来。”
佣人迅速从厨房端来丰盛的菜品,阿圆埋头看着这些摆在面前的碟子,十五靠近,“赶紧吃吧,身体养好了……”
说到一半,程慧手中盆里的土不知道为何突然飞起,浇了十五满身,瞬间脏得像在泥地里打滚,还满嘴的泥。
“呸——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牧奇都放弃你了……”
这时,忽然传来尖叫和高呼声,别墅瞬间嘈杂起来,十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跳到窗台上,随即瞳孔里倒映出一片火光。
几乎是顷刻间的,别墅面前的整个草坪都燃烧了起来,它心头一慌,忙对身后的佣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灭火?”
佣人们顿时开始乱跑,没一会儿,便听到拳脚的打斗声,—位佣人跌跌撞撞地吓回了洗手间:“外面、外面来了很多手上拿棍的黑衣男人,身手都很强!大家都被他们困住了,—时半会儿没人能救火!”
十五怒吼,“—群废物,没人救火等着被烧死?”说着,它余光看见楼下庭院正对着火堆里泼黑色液体的汤杰帆,先是一怔,随后浑身的毛竖了起来,冲出了洗手间。
途中遇到那拿着棍子的闯入者,它刚要对其施展媚术,却发现对方都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几乎将眼睛遮住,挥榜之间也并不看它。
它和其过招数词,吃了好几棍子的闷亏,凭借自身瘦小的身子钻走,飞奔到了三楼,结果看到房门口满地都是汽油,而牧奇手中正拿着打火机,它瞬间目眦尽裂。
牧奇擦着打火石,机头瞬间冒出旺盛的火苗。
十五想要冲过来又害怕他轻举妄动,“别!我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商量,你不要就是想要那人参精,别冲动,把打火机关了!”
牧奇望着它,声音沙哑,“你女儿被撞身亡固然是不幸,店家将它卖掉也实属不该,但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所谓的拿鱼罐头,不请自拿是为偷,你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的女儿也不会惨死。”
十五的爪子不停地挠地。
牧奇:“你说的没错,是人都有欲望,但是,人和你不—样,人会克制。”
十五惊惧地看着他的打火机,“你听我说……”
牧奇轻声道:“人还会疯狂。”
语毕,他将手中的打火机一抛,热气迎面扑来。
十五:“不——!”
它冲进了火海。
牧奇毫不停留地跑上了楼,正巧撞见阿圆面色发白地躺在门口,手里还紧紧拽着那个鸟笼。
牧奇猛然冲过去,将阿圆搂进怀里,感受着阿圆扫在他肩窝虚弱的呼吸,他眼底瞬间一红。
想要将阿圆抱起来,双手却因为刚刚太过紧张而脱力,颤抖没能抱起来。
牧奇后怕地搂紧阿圆。
……
汽车疾行在公路上。
驾驶座上的汤杰帆用力踩着油门,精神仍旧恍惚:“不是来拿东西的么,怎么把那么贵的房子都烧了,我真是飘了,纵火啊我去,我不会坐牢吧?”
他望了眼后视镜里面上有些惨不忍睹的牧奇,“我说你既然老早就把餐馆里的保安叫来了,那你进房子就是拖时间,干什么把自己脸上搞得这么青—块紫一块的……不是,多大仇多大的怨啊,你那后妈这简直是把你往死里打啊……还有阿圆要不要紧啊这,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牧奇沉声道:“去酒店,请家庭医生亲自来一趟。”
正说着,怀里的阿圆不安地动了动。
牧奇低头,发现阿圆迷糊地睁了会儿眼睛,“再睡会儿,很快就到了。”
阿圆说:“主人,你又救了我—次。”
牧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阿圆靠在他的锁骨处又动了动。
牧奇问:“是哪里不舒服?”
阿圆晕乎劲儿又上来了,嘟囔道:“想吃甜的。”
牧奇无奈,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阿圆声音越来越小,“还想吃主人做的。”
牧奇:“睡吧,睡醒做给你吃。”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线基本是完了,收尾占比很少,接下来都是纯感情线。
我今天已经把防盗订阅比例降低到60%,大家要是有不想看的,可以根据章节标题直接跳,不想追了,也可以弃文,弃文不用告诉我,谢谢大家。
明天(周四)不更,后天(周五)爆更。
第6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阿奇,之前定的那家酒店,果然有可疑人到前台打听过你的消息。”汤杰帆在电话里沉声道。
牧奇眸色骤深,“知道了。”
汤杰帆迟疑了下,“还有就是,你妹那边似乎在找你……”
牧奇:“不必理会。”
他站在露天的庭院,四周是郁郁葱葱布满植被的花园。
当时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牧奇保险起见,办理了入住却并未住进去,临时改道换了现在这家民宿,这里是用汤杰帆大学同学的身份证登记的信息,非常安全。
如此绿色的环境也是牧奇有意挑选的,更有利于阿圆身体的恢复。
他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卧室。
阿圆正安静地睡在床上,左手臂绑着绷带,面色泛白。
牧奇走到他身边,坐到床侧,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棉签头伸进去蘸湿,随后轻柔地在阿圆的唇上擦拭。
牧奇垂眸深深地望着他,眼底写满了心疼。
阿圆往常睡觉的姿势总是随性又放肆,如此守规矩的睡姿证明了他身体正不舒服。
牧奇用手试了试阿圆额头的温度,烧退了。
人参精的身体恢复能力极强,并未输液,手臂被抓伤部位的炎症也已自行缓解。
牧奇悬着的心总算回落。
他弯下腰,珍视地在阿圆额头印下一吻。
然后起身出了卧室。
牧奇开着临时租来的小汽车,回了老城区,在扭蛋餐厅后门停下。
他向四周观察,这条小巷里,此时除了供菜的大叔正在后门和小璋交谈外,并无异常。
他这才放心,戴好帽子口罩,下了车,路过面包车的时候,耳边掠过交谈声。
小璋语带歉意:“哎师傅,不是不照顾您的生意,是我们餐厅最近停业,只能进这么多菜了,等到时候恢复营业,我第一时间打您的电话在您手上进货,您看成么。”
他说着和牧奇对视一眼,侧身,给牧奇让出进去的路。
大叔尤不死心,“我们家最近收了一批家禽,质量都很不错,有刚宰的新鲜猪肉,还有又肥又嫩的鸡、鹅,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你再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小璋面露无奈,刚欲再说话,那大叔敞开门的后备箱里忽然发出了惊天的“呃啊呃啊——”的叫声。
叫得声嘶力竭,非常突兀。
小璋的注意力被其吸引过去,循着声瞄了眼,“叫这么有劲儿,这鹅的肉肯定好吃……咦,这鹅怎么这么眼熟,身上那簇的灰色杂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