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秀绣冷笑:“废话,我美的又不是只有脸。”
司弘业无言以对。
费秀绣还想说什么,注意到院子门口的司怀,连忙走过去说:“小司,咱们祖师爷太灵了,我真的没有长痘。”
司怀瞥了眼司弘业,司弘业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没有说话总比吵架好,他们爷俩难得平静地见了一面。
费秀绣挽了挽头发,对司怀说:“你继续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如果有研发出什么美容符记得第一时间喊我啊。”
司怀点了点头,径直走进陆家。
陆修之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门口的声音,凤眸微抬,看到司怀的手后,视线猛地顿住。
他抿了抿唇:“你的手……”
司怀垂下眼,顺着陆修之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疤。
这个是他小时候打架弄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他思索片刻,挠了挠右手手臂上的疤,对陆修之说:“这个是小时候见义勇为的奖品。”
陆修之微微皱眉。
司怀走过去,剥了根香蕉,正吃着,手背忽然一凉。
他扭头,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医药箱。
陆修之用棉签沾了碘伏,轻轻地涂抹他手背上的擦伤。
“怎么弄的?”
司怀不记得,这种小伤完全没有感觉。
“可能是揍麻辣烫的时候刮到了。”
他两三口吃完香蕉,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今天的经历。
他嗓音清亮,说的激动的时候难掩音量,寂静的别墅虽然只有司怀一个人的声音,但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热闹。
陆修之半阖着眼睛,听着耳畔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眉眼渐渐柔和下来。
等听见邪教的事情,他稍稍上扬的嘴角一僵:“你说刚刚什么?”
“就是要钱说,咱们附近有个邪教,听说邪教头子疯狂杀鬼,还养了只鬼专门吃鬼,同类相残……”
司怀顿了顿,问道:“姚前说是住在别墅小区,宁安区有多少别墅小区啊?”
住在别墅区、杀鬼无数、还养了只鬼……
陆修之撩起眼皮,看着完美符合要求的司怀,沉默了。
司怀以为他也不清楚别墅小区,便没有追问下去。
陆修之沉默良久,问道:“你一点都不知道那个邪教么”
司怀茫然地摇头:“你知道么?”
陆修之:“……我也不知道。”
晚上
洗漱完,司怀上网搜索了一下宁安区的别墅小区,发现他住的这个江南大苑便是里面赫赫有名的一个。
他果断划过,继续看下一个。
大致清楚其他别墅小区的方位,司怀收起手机,瞥见桌上的魂瓶,心里一痛。
今天辛辛苦苦抓到的麻辣烫,只是填补了上交魂瓶的亏损。
也是就说……除去工资,今天没有赚到钱。
司怀喝了一大杯冰水。
他冷静下来,翻出师兄的手札,仔仔细细地通读了一遍,想要找找有没有后妈说的美容祛痘之类的符咒。
美容祛痘的没有,养生养神的倒是有一个。
道教借水假符以疗病养生,手札里还附上唐司马承祯《修真精义杂论·符水论》的一篇文言文。
云篆明章,神灵之书;水为气母,水洁则气清。
符箓和水缺一不可,要用水服咒。
司怀托着腮,看了一遍符咒,养生符咒重在调节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和美容美体异曲同工。
美容符咒的话,主要针对的客户主要都是后妈那种富婆,着重滋阴……
想通后,司怀提笔,开始画符。
画完符,他犹豫片刻,将符箓扔进水杯。
符箓遇水的瞬间全部溶解,清澈的水变成了淡淡的黄色,隐隐可以嗅到一股淡香。
司怀抿了口,没什么味道。
他一口气将符水灌下去。
两个小时后,陆修之的房门被敲响。
“陆先生,陆先生。”
陆修之打开门,司怀站在门外,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内裤。
他眉心一跳:“什么事?”
司怀上前一步,猛地凑过去,黑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陆先生,你看我脸有没有变嫩,变水?”
说完,司怀微扬起头,想让陆修之看得更清楚。
走廊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洒在他清秀白皙的脸颊上,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下的清透温暖的感觉。
两人的距离很近,炽烈的阳气扑面而来。
陆修之眼睫轻颤,唇齿间都尽是对方的温度。
半晌,他低低地吐出一个嗯字。
司怀心里一喜,举起自己的胳膊:“你看看我的疤,是不是也浅了点。”
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陆修之看见他手臂上的疤痕,好像是比傍晚的时候更浅了一点,至于手背上的伤口,因为正在结痂,看不出什么。
“嗯。”
司怀忍不住咧嘴一笑,美容祛疤,赚大了!
乐了会儿,他才留意到陆修之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司怀低头,见自己只穿了条内裤,解释道:“陆先生,我睡觉不穿衣服的。”
陆修之:“我知道。”
司怀:“都老夫老妻了,不要那么拘谨。”
陆修之:“……嗯。”
司怀想了想,原地转了一圈。
挺翘的屁股十分惹眼。
“陆先生,那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白嫩一点?”
“我听说女孩们还有专门的美体、美屁股膏——”
“砰——”
回应他的是陆修之用力的关门声。
没了司怀灼热的阳气,陆修之微乱的心率渐渐平静下来。
他抿了抿唇,低声念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
第二天一早,司怀在司家门口放了一张美容祛疤符,抱着魂瓶去学校。
将家里这个魂瓶交给陈福鸿后,他在学校逛了几圈,把这两天堆积的单子发了。
等他回到宿舍,已经中午了。
董大山刚刚起床,茫然地看着突然勤奋起来的司怀。
整理了桌面又开始画符?
“你受什么刺激了?”
“离婚了吗?”
“你别咒我。”
司怀一手一只笔,左右开弓,双手一起画符,短短几分钟就画出了一叠。
听见两人的对话,角落床铺的窗帘动了动。
忽地,司怀的手机震了震,一下子弹出好几天淘宝消息。
司怀抽空点开。
用户12345:【怎么保证平安符是灵的?】
用户12345:【你们这些符质检过么?有没有合格证?】
用户12345:【心虚了?不敢回消息?】
司怀扫了眼,不理会这种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人。
床上的李文帅等了半天,聊天对话框一动不动。
他得意地笑了,果然是骗子道观,连消息都不敢回。
又发了一连串的质问,听见司怀手机震个不停,李文帅掀开床帘,假装关切地问道:“司怀,是不是你手机在响啊?”
司怀没搭理他,李文帅继续说:“我听着好像是你的消息提示音啊。”
司怀瞥了他一眼,嘀咕道:“脑子不好使,耳朵倒挺灵的。”
李文帅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我听见了。”
司怀哦了一声:“本来就是说给你听的。”
李文帅知道自己说不过司怀,他攥紧手机,愤怒地打字:【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这种骗子道观马上就会有报应的!】
刚发出去,消息前方出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