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绝得体地笑:“或许是真的铁石心肠也说不定。”
赵小月点点头:“是吧,其实想想有点可怕呢。”
舒临垂着嘴角:“……可怕什么,这些营销号全是拿钱办事,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那个外公可坏了,把自己外孙打得连个人样都没有,你别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突然生起气来,赵小月有些不明所以,“我只是乱猜而已……”
“乱猜也不行!”
赵小月有点懵。
她只是想和朋友分享八卦而已,不知道对方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她神情有些迷茫,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虽然对舒临的情绪满头雾水,但赵小月还是及时刹住了话题,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东西和好朋友吵架。
舒临发现自己反应过头,把那股气压下去:“对不起。”
赵小月摇摇头:“没必要道歉啊,我又没有生气,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舒临知道好友只是一个纯粹的路人,她的猜测没有恶意,只是在吃瓜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嘴,回头就忘了。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谁都不可以说顾凌绝的坏话。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顾凌绝: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办呢?】
【顾凌绝:亲亲会好吗?】
舒临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舒临:至少要两个。】
两个好朋友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新的美食上来以后,很快揭过了这茬。
吃完饭,顾凌绝送两人回家。
赵小月挥挥手:“不用啦,现在公交车还没有收班,来得及。”
顾凌绝说:“我开了车来。”
赵小月:“电瓶车吗?可是现在交警抓电瓶车载人呢,就在前面那个路口,何况我们三个坐不下吧。”
顾凌绝往不远处的停车位点了下:“放心,坐得下。”
不远处,在一堆平价车里,格格不入停着一辆保时捷,虽然不认得是哪个型号,但车身线条和靓丽的外观无一不说着“我很贵”。
赵小月:???
顾凌绝把车开过来,摇下车窗对她道:“你家地址给我,我开个导航。”
赵小月懵懵地:“这车是你的?”
“嗯。”顾凌绝微微笑,“上车吧。”
赵小月问:“你是中彩票了吗?”
“不是。”
于是赵小月更迷茫了,她下意识看向舒临。
舒临想说,但又想到刚才两人还为顾家的新闻吵了一架,又怕说出来让朋友难堪。
最后是顾凌绝开的口。
他说:“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心狠手辣,还有点可怕的顾家家主。”
赵小月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她睁着眼,里面充满了迷茫。
好半天,说:“啊?”
……
回舒家的路上,舒临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全是赵小月给他发的消息。
各种惊叹号和表情包,显然是已经凌乱了。
想到好友的反应,他仍旧觉得好笑。
虽然很不仗义,但一想到小姑娘那满脸“什么傻逼玩意儿你是在逗我还是糊弄我”的震惊神情,就觉得没录下来实在是太过可惜。
有什么比当面说人坏话结果被抓包更尴尬的呢?
没有!
见他还在乐,顾凌绝忍不住打击他的积极心:“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果然,舒临的笑容顿时收敛不少。
接着,他想起旁边人的成绩,语气酸溜溜:“期末考试算什么,错过高考,人生一大损失。”
顾凌绝说:“说的也是,不如我留下来,看你们为高考而挣扎度日,应该也挺快乐。”
舒临:“……”
听听,这是人话吗?
学霸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狗。
“可是你的男朋友考不起a大。”
“那就不考A大,”顾凌绝目视前方,车子开得稳稳的,“他喜欢考什么大学都可以,只要离我近一点点就够了,不可以太远,万一他找不到我,哭了怎么办?”
舒临压着微扬的嘴角:“……才不会哭。”
顾凌绝空的时候,去云松山看了林正松一眼。
老人家还是住在他原来的疗养别墅里,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人早已苍老不堪。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顾凌绝在旁边看着,没了以往的低眉顺眼。
“这里你很熟悉,住着也会安心。”顾凌绝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然溪水潺潺流过,微微笑着:“为你请的三位护工都是经验老道的专业人士,不会有问题的。”
林正松瞪着浑浊的眼看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那是他在说话。
“抱歉外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凌绝有些可惜,不过也没有多遗憾,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大多数是不孝子之类的,闭着眼睛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你早点放手多好呢,我们爷孙俩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他走到床边上坐下,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毕竟犯法的事情我可不能做。”
顾凌绝将手伸到林正松面前,微微笑了下:“看,很干净吧?”
林正松喉咙发出“桀桀”的不明声。
顾凌绝了然地看着他,说:“你说被我送进去顾家父子?那怎么能算陷害呢,不过是被翻了老底,我帮警察破案罢了,顾宏身上可背着你女儿的人命呢,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他儿子也在里面陪着他,多好?”
“我帮你报了仇,你怎么不开心?”
床上的老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瞪着凹陷的双眼,掺杂着愤恨。
但做的再多也是徒劳,他已经动不了这个外孙半分了。
“今天我来看你,顺便给你带来一个消息。”顾凌绝的神情终于柔和了一点,“我谈恋爱了,他叫舒临,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你想见他吗?”
“是不是很难受,你诅咒了我一辈子不得善终,孤零死去,再去地府陪你女儿做阴间母子,此刻却不能如你所愿。”
“很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些?那些东西你都藏得好好的,我是怎么找到的呢?”
顾凌绝仍记得,十岁的自己看见那些东西时,那遍体生寒的感觉。
虽说是至亲,但血缘关系却淡薄于此,想来那个时候林正松就不太正常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和林正松,必然有一个要陨落。
顾凌绝站直身子,眼中没有半分温度:“外公,别迷信,要相信科学。”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讲点好的?不如说说你外孙的男朋友?”
天色将暗顾凌绝才从疗养院离开。
直到到了山脚下,他眼中的阴鹜和疯狂才慢慢散去。
如果没有遇到舒临,他或许会变成林正松手中最得意的产物。
一个不得好死的疯子。
但有了舒临。
不一样了。
他或许是个疯子。
但不会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是完结的气息。
第38章
舒临不能察觉到自己对顾凌绝而言, 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依靠本能去察觉男朋友的心意。对方开心的时候作天作地,生气或者难过的时候, 便懂事地顺一顺老虎的毛, 然后适当地撒个娇。
在那段苦难的日子里,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去辨别他人的情绪,熟练的在男朋友底线来回试探。
舒临作得小心翼翼, 却不知道顾凌绝对他的底线是无限的。
但顾凌绝并不会告诉他。
比如现在冲刺期末考,小同桌因为断了两个月的课程而学不动, 顾凌绝从基础知识给他讲起, 舒临皱着眉头听了半天, 脑子里面被各种知识搅得混沌。
他皱着眉头:“我学不明白。”
他上午已经写了两张英语试卷,中午休息后默写了一篇古言,下午还学了最讨厌的数学和物理,已经十分辛苦。
顾凌绝没有对此有任何安慰的行动, 手上拿着笔, 把刚才的化学解析写出来。
舒临便知道男友没有让他休息的打算,在学习上顾凌绝对他苛刻的要死, 就算耍赖也没有,他只能委屈地继续盯着那本化学辅助书。
到了晚上十点,终于得以从题海中解脱。
舒临脱力般地歪在书房的沙发上,双眼空洞:“本人已死, 有事烧纸。”
顾凌绝把他抱在怀里:“辛苦, 累了吗?”
舒临揪着他的领口, 指指自己的脑袋:“你看看我的头发,白了没有?”
顾凌绝怜惜地吻了下小男友的额头,拇指给他揉着太阳穴:“没白。给你做夜宵, 想吃什么?”
舒临来了点精神,眼睛都亮了不少:“我想吃火锅。”
他的胃不好,喝了几次酒后变本加厉,吃点刺激的食物就会难受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