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要不给教主送几本香艳刺激的春宫图告诉他双修比书上画的还要美妙千百倍?
易护法:你一个还没嫁丈夫就死了的活寡妇这么清楚双修之事?
柳长老:滚你!
吴长老:咳咳,我觉得还是借此建议教主去研究双修之法与寻常心法口诀有何不同更容易让教主接受。
沈飞白:还是算了吧,美人脱光躺教主跟前,教主看都不看一眼更何况这画出来的?
几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顾九渊直皱眉:“你们想看?”
王长老一愣,讪笑着摆手:“不不不,属下没这个意思!”
“属下想说的是,属下已经让人把合欢宗的恶行及其宗门内斗之事宣扬出去,不会有人利用宝典一事讨伐我教。”
顾九渊无所谓的“嗯”了声。
看他不顺眼的人总能找到理由攻击他,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只要他立于不败之地就无所畏惧。
正说着,殿外有人通报求见,原来是阿大回来复命了。
“回教主,属下已将关衍公子安全无恙的送回水沟村!”
搭在扶手上的指一僵,顾九渊把脑子里的旖旎画面挥散开:“他可有提起本座?”
阿大仔细想了想,突地愣住。
从发现他跟在身后,及回到水沟村后他向关衍公子辞行,关衍公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更别说提及教主了!
这事怎么都透着一丝古怪!
阿大心下狐疑,冷不防对上教主黑沉沉的眼,青年像浸了雪水般冰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他什么也没说?”
阿大干巴巴的回道:“是。”
这是……要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一股憋屈愤怒直冲脑门,顾九渊猛地收拢指掌,不安分的情毒随着真气扩散,在四肢百骸欢呼雀跃。
教主身上的气势陡变,阿大吓了一跳,忙不迭补充道:“关衍公子虽未说起教主您,可水沟村村人都很挂念您,纷纷向关衍公子打听您的消息!关衍公子告诉大伙您过得很好,让大伙以后都不用担心您!”
他话音刚落,顾九渊周身的气势一变再变。
五道满是谴责的飞射过来,沈飞白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得力下手:不会说话就闭嘴啊!
……他说错什么了?
阿大一脸茫然。
顾九渊冷着脸径直从高座上走了下来。
“立刻启程前往天绝峰。”
“是!”
五人齐声应下,目送满身寒意的教主远去。
沈飞白忧心忡忡:“柳长老,教主去应战真的没问题?”
“放心吧,我就没见过哪一个男人像教主这般能忍的。”柳长老轻飘飘的瞥了眼护法,意味不明的哼了声才施施然朝外走。
然而,她口中最能忍的男人回到寝殿,把宝典往装了白色衣裳的匣子一扔,薄唇挤出两个字——“很好!”。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天绝峰,顾名思义,乃天险之地,其危峰兀立,怪石嶙峋,非轻功高绝者不可上。
若是往日,这等险地除了飞鸟再无人光顾,可因着神隐教教主顾九渊与吐乾国王子阿柴真一战,天绝峰迎来了少有的几位客人。
“阿弥陀佛!”身着正黄袈裟,手握银花双轮十二锡杖,白眉弯垂,精神矍铄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着对一五官深刻周正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道,“叶盟主。”
中年男人抱拳回礼:“恩正大师!”
又有一身着白色道袍,玉簪束发,一派仙风道骨的儒雅老者穿过云雾轻飘飘落地,而后笑呵呵的对两人打了招呼:“恩正大师,叶盟主。”
“祁掌教!”
……
眼看这来一个人就寒暄几句来一个人就寒暄几句,偏偏来的人没一个对得上传言,一道操着怪异腔调的沙哑男声用汉话质问:“顾九渊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敢来了吗?”
说话之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狭长的灰蓝色眼眸微微眯起,这一张颇具异族特色的粗犷面孔写满不耐。其说话间耳垂上硕大的黄金耳环轻晃,合着扬起的眉毛无不透着狂傲不羁。
此人泾渭分明的站在峰顶另一边,手上揽着一个面戴白纱,身材凹凸有致,□□半露的紫衣美人。
美人依偎在他怀中,一双小手在他胸口轻点,娇声道:“殿下英明,依绮碧丝看,什么武林十大高手都是浪得虚名之辈!这顾九渊多年未在江湖走动还被追捧为中原武林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可见中原武林高手只是个笑话,那三脚猫功夫来十个都不是殿下您的对手!”
“难不成中原武林高手真是按照相貌美丑来排名的?”男子目光放肆的打量武林盟盟主等人,哂笑,“中原人自诩中原地大物博,毓秀钟灵,没想功夫不行,连眼神也不好!”
在场的都是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心性绝非常人可比,自然不会被这么几句话激怒,更不屑于自降身份与之争辩,但任由两人一唱一和的贬低自个而什么反应也没有,就显得他们过于无能了。
昆仑掌门祁掌教捋捋雪白胡须,微笑着道:“许久未见顾教主,不知顾教主武艺是否又精进了。”
武林盟叶盟主冷哼一声:“武功或许是有精进,可性子毫无长进。”
约战在即还跑去合欢宗闹,实在是任性至极。
“阿弥陀佛,叶盟主此言差矣。”无量寺主持恩正大师慈眉善目的道,“顾教主一心向武,何曾管过闲事?这一回主动为武林除害,可见顾教主心里还是装着天下苍生的。”
闻言,叶盟主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
他身为武林盟盟主,本应维护武林秩序,不让武者恃强凌弱,合欢宗残害诸多无辜百姓一事,本应由他下令,命人前去讨伐定罪,而不是神隐教越俎代庖,在未通报他的情况下擅自去处置合欢宗!
“为民除害是好,但到底年轻气盛,做事不够稳妥。”
明白他说的‘不够稳妥’是指那些流言,恩正大师又道了句“阿弥陀佛”,不再为顾九渊辩解,祁掌教只是笑而不语。
叶盟主为人端正严肃,最是看不惯散漫无纪之人,而神隐教向来我行我素,并不遵从盟主令,叶盟主早就对其颇有微词,只是神隐教向来低调,没留下什么话柄,叶盟主虽不满也只能忍而不发。
这一回神隐反常的教挑起事端也是事出有因,江湖中人又等着看他给中原武林找回场子,再有一干仰慕者为其说话,叶盟主也只能端着前辈的架势说两句而已。
忽然,一阵欢呼声从对面山头传来,几人立马循声望去。
只见一道飘逸的白色身影如身姿优美矫健的鹤在缥缈稀薄的云雾间穿梭而来。青年泼墨似的长发随风飞扬,一张标志性的面具倒扣脸上,微微抿起的薄唇看起来有些冷。
“顾教主!你一定要替我们出口气啊!”
“对!给那小白脸点颜色看看,好教他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顾教主!把那小白脸赶出去!”
“顾教主……”
身后众人放声大喊,这喊声直冲云霄,在天绝峰上的几人都听到了。
祁掌教笑着摇摇头,恩正大师手持佛珠道了句佛偈,叶盟主则微微皱眉,显然为这些无甚本事只能靠别人撑腰的后辈感到不满。
这种不满在看到顾九渊衣袍摆划过凌厉弧度,身形敏捷而优雅地飘落在峰顶时散去。
到底有个能打的可护住中原武林人士的脸面。
白衣墨发身姿俊挺的青年站在崖边,整个人如同一柄剑,虽未出鞘亦能让人感觉出他的不凡。
同样是白,洁白的道袍穿在祁掌教身上尽显一派高人风范,而胜雪白衣在身的青年则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不是锋芒毕露般咄咄逼人,但触之冰寒入骨。
几乎是顾九渊出现的一瞬间,阿柴真灰蓝色的眼眸就盯住了他,靠着他的紫衣美人也收敛起脸上的讥嘲,美眸露出忌惮。
顾九渊没理会两人探究的目光,转头对恩正大师三人点了点头。
“顾九渊?”
自己的名字被人用怪异的腔调念出,顾九渊才漫不经心的投过去一眼。
两人目光遥遥一触,径直在空中来了个回合。
阿柴真指着他覆在脸上的半张青鬼獠牙面具,道:“他们都说你长得很好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你毁容了?”
“你废话很多。”
不冷不热的嗓音自薄唇吐出,顾九渊缓缓抽出藏鸿,银白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目光泽。
阿柴真脸上的狂傲之色不改,他把紫衣美人推开,摇头叹息:“你若是把面具摘了,看在你真是美人的份上,我还能手下留……”
话未说完,阿柴真像是想到什么,面露嫌恶之色,话锋一转,鄙夷道:“别了,若你真毁容了,我看了你的脸说不得会下手更快!”
“你还是戴着面具吧!”
闻言,正把藏鸿抽离剑鞘的顾九渊动作陡然一滞,沉静的黑眸眸光闪烁了一瞬,持剑的指掌不自觉收紧。
这一瞬间的异样来得突兀去得无影,待剑尖的锋芒暴露在艳阳下,顾九渊突然转头冲恩正大师道:“大师可否去对面山头等候?”
他这话说得甚为奇怪,叶盟主皱眉问:“何须如此?”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本座是担心大师看不过眼罢了。”
祁掌教先是一愣,继而捋着胡子失笑。
阿柴真也听明白了,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恩正大师面色和蔼的回道:“数年未见,顾教主心境上似是有所突破,可喜可贺。那老衲就去对面静候顾教主佳音了。”
言罢,恩正大师黄袍一展,如大鹏展翅般稳稳当当的落在对面山顶。
顾九渊琢磨着那句有所突破,眼神像渗了墨一样,黑沉沉的。
恩正大师是有大智慧之人,不会随便开口,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否认。只是这种突破……他并不太想要。
“希望顾教主你的武功也和你的脸一样好看!”阿柴真扬眉,似笑非笑着说道。
顾九渊剑尖直指他那张说话阴阳怪气的嘴,示意他废话少说。阿柴真冷哼一声,拔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镶嵌着华美宝石的弯刀。
弯刀刀刃弯出圆滑锋利的弧度,刀身漆黑发亮,两侧各有精致的波浪纹饰和凹型血槽。
就是这么一把看似贵族配饰的弯刀,近两月舔了不少中原武者的血。
山风呼啸,吹拂衣袍,两道身影遥相对峙,无形的气浪拔高,气机相碰只在一瞬间!
阿柴真率先出了手!
刀光阴寒凌厉,掠向顾九渊面门,去势极快。
他走的是莫测诡异的武功路子,一刀扫过来,刀光幻化万千,似阴冷狡猾的毒蛇兜头把顾九渊罩住。谁想白色身影倏地消失不见,等阿柴真感觉背后寒气透体而来,不知何时闪到他身后的顾九渊两指并拢为剑,虚虚一点,毒蛇顿时像被击中七寸,尽数萎靡崩裂。
向来狂傲的灰蓝色的眼眸忍不住露出一丝惊骇,阿柴真刀锋急转,一刀接一刀,转眼百十道凛凛刀光飞向顾九渊。
顾九渊微微侧头避过锋刃,脚下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步法在挪动。他的衣摆轻轻扬起又落下,手中藏鸿剑尖一直朝下压着,戴了半张面具的脸看不出具体表情,阿柴真只能依靠他唇角的弧度来猜度他的心情。
可从一照面开始,这人就很自然的轻抿着唇,幽深如寒潭的黑眸眸光平静,不悲不喜,好似这一场对决于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意识到这一点,自觉被小瞧的阿柴真眼中愠色勃然,出刀的速度更快了。
刀风猎猎,挟风雨雷霆之势,刀气刮过地面飞沙走石,耳边俱是刀气破空的尖利之声,让人瞠目。
远远观战的江湖众人眼睛眨也不眨。
他们很多人都不曾与阿柴真交过手,只是听闻此人恶劣行径便同仇敌忾,眼下看见阿柴真使出这般厉害的刀法,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恍然。
这蛮夷藩狗还是很有两下子的,难怪如此张狂!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大伙脸上并无紧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