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72节

  一群人将手摊开,十三只白白净净的手中间,夹杂着一只漆黑的手。穆远修手疾眼快地把那人往外一拉,叫道:“此人就是盗窃者。”

  那人惊怒不已,也叫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咱家怎么会是偷盗之人?”

  “神器告诉我的,难道还有假?”穆远修紧盯着他。

  那太监嗤笑一声:“里头不过是块炭罢了,穆大人何必和咱们取笑?”

  神器竟是一块炭?众人一脸惊讶地盯着那布袋子。难不成穆大人刚刚是在诈大家?

第487章 二皇子

  “你们来说说, 里头是什么?”

  见那个太监一口咬定里头是一块焦炭,穆远修也没急着反驳,而是转头问起了其他人。

  其他人支支吾吾, 俱都不敢和穆远修对视,浑身都透着一股心虚劲,看得人皱眉不已。

  “穆大人,你问他们有何用呢?他们做贼心虚,定是不敢摸那神器的。”那太监嘴角扯出一个笑来, 阴阳怪气地说道。

  “公公的意思是,因为你没有偷盗, 所以众人之中唯有你敢摸那神器, 谁料摸到里头是一块焦炭?”穆远修道。

  那太监点头, 说道:“正是, 咱家问心无愧,自然不惧什么神器,可不知为什么,穆大人却唯独将咱家扯了出来?”

  穆远修摇了摇头:“你并非是问心无愧,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你虽偷了那东西, 但你知道并没有什么神器,也知道本官一时之间不可能查出来,于是将计就计, 好混杂于众人之中隐藏起来。可你没想到,其他人居然都不敢摸, 反而使你变得更加显眼。”

  那太监先是哈哈大笑, 而后冷下脸来:“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咱家又没有去偷那桐油,自然不会惧怕, 本是问心无愧的事,在大人眼中却是心机深沉,大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小。”

  他嘲讽地看向穆远修,没想到穆远修也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还朝皇上拱手:“圣上,微臣已经十分确定,偷盗之人就是这位公公了。”

  “穆大人,本宫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说小吴子就是偷桐油的人?无凭无据的,难道大理寺办案,靠得全是猜测吗?”皇后有些愠怒。

  穆远修忙拱手请罪:“皇后娘娘息怒,请听微臣慢慢道来。不知大家刚刚可听清楚这位小吴子公公说的话了?”

  众人点头,这谁听不清楚。

  穆远修笑了笑,继续道:“既然听清楚了,那么大家应该就明白了。他刚刚说自己没有偷桐油,可本官从进门开始,何时说过,我们是来找偷盗桐油之人的?若非先入为主,一般人怎会这么轻易想到那东西上面?”

  小吴子大骇,再也维持不住那份镇定,直接愣在了原处,千算万算,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两个字被发现。

  “本官之所以不说是何物,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变得心虚。在这宫中,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珍宝,看守之人再好,也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说不定是偷拿一块糕点,偷用一些器物,更有甚者把主子的东西偷去卖。这样一来,在本官拿出神器之时,大家都会默认本官是在寻找他们偷拿过的东西,担心事迹会败露,心虚之下自然不敢去摸。”

  “偏偏此时有人反其道而行,为了不显得心虚,直接用手去摸,反而有些突兀。”穆远修看了一眼小吴子,眼中满是深意。

  “可那时,本官还没有确定他一定就是我想找的人,于是我佯装抓住他质问,实则还在观察所有人,看有没有人松懈下来。当我发现大家都只有惊讶,而小吴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时,心里便有底了。接下来,我一直激怒他,因为人只有在盛怒之时,才会口不择言。果然,他就露馅了。”

  天和帝鼓了几下掌,面露微笑,称赞道:“穆爱卿办案环环相扣,真叫朕佩服。”

  穆远修谦虚地表示:“这也是凑巧罢了,若遇上更聪明些的,微臣就无计可施了。”

  “那时想必穆爱卿又会拿出别的方法来办案,辛苦穆爱卿了,你先去侧殿休息一会吧。”天和帝又赞了他几句,然后示意张福海将其他人全都带出去,只留下小吴子一人在这里。

  “真相已经大白,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何要蓄意纵火,谋害三位皇子,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小吴子跪在地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对于天和帝的问话不做任何反应。

  “事到如今,你还想再帮他隐瞒也没有用,朕已经派人去你的房间搜查,待会人证物证俱全,便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朕听你说话,小时应是读过点书的吧?也不知你的亲族知道你是害得整个吴家满门抄斩的千古罪人时,会不会后悔将你送进宫中。”

  小吴子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不自觉地抬眼朝某处看去,却在接收到一个凌厉的眼神时猛地低下了头。

  这一切都被天和帝收入眼底,尽管猜测变成现实,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你考虑好没有,是要做全族的罪人,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

  小吴子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嘴唇嗫嚅几下,话到了嘴边,却改口问道:“圣上能否答应奴才,只要奴才交代清楚,就罪不及全族?”虽然被逼入宫是他生平最痛苦的一件事,可族里的其他人是无辜的,怎能因一人之错,都做了那冤死的刀下亡魂?

  天和帝刚要开口,一直沉默的皇后却说话了。

  “圣上自来宽宏大量,只要你肯实话实说,他自然不会累及家人。但是——”她话锋一转,“你若敢有半句虚言,定叫你和你的族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小吴子脸色大变,心里翻来转去,再抬起头时,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圣上,背后指使奴才之人,就是二皇子!”

  他喊出声,同时余光悄悄看向皇后,本以为自己帮她解决一个后顾之忧,她会很开心,却没想到她脸上的表情比刚刚更加恐怖了。

  天和帝也是满脸的诧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是谁指使你夜里去玉常宫纵火的?”

  既然话已说出口,再来改口更惹人怀疑,于是他更加坚定地说道:“就是二皇子指使的,奴才虽在坤德宫当差,可私底下却是二皇子的人,圣上不信的话,奴才房里有一块玉佩,便是二皇子赏给奴才的!”

  天和帝的脸色越变越诡异,忍不住再次确认道:“是二皇子?不是……”大皇子吗?

  “指使奴才之人,就是二皇子,他——”

  “闭嘴!”皇后突然怒喝到,在大家疑惑看过来时,她勉强恢复了平静,“你这刁奴,竟敢随意牵扯旁人,难道不怕圣上将你五马分尸?”

  天和帝拍了拍她的手,道:“真相如何,朕也不会只听信他一人所说,待搜查的人过来时,看有没有他说的那枚玉佩便是了。说起来,老二确实有些嫌疑。”他故意这样说,想看看皇后作何反应。

  皇后又气又急,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打精神:“圣上说的是,只是……臣妾觉得,单凭一块玉佩,也不能说明什么……臣妾平日虽与二皇子接触得少,但也相信,他应不会是谋害三位皇子之人。”

  天和帝做出十分感动的样子:“皇后真不愧是国母,朕本以为你和张妃势同水火,却没想到你会帮着二皇子说话。只是,人不可貌相,老二这人心机深沉,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也未可知。朕观皇后神情倦怠,这样吧,张福海,将人带回乾元宫问话,不要扰了皇后休息。”

  “臣妾不累——”皇后急忙说道。

  “你看你,还说不累,脸色都变难看了。没事的,你尽管去休息便是了,朕会查清楚这件事,还坤德宫一个清白。”说罢,直接起身离开了。

  皇后瞪着他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将手边的杯子用力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在刚进门的腊梅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她忍住即将脱口而出地痛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任凭底下的碎片刺痛她的膝盖,也一声不出。

  “过来!你听着……”皇后怒气稍微平息了点,将她招至身前,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腊梅表情突变,却碍于她的威严,只能点头应下。

第488章 信件

  小吴子被带走审问的次日, 正是一个大朝日。昨日皇宫起火,大臣们都有所耳闻,又听去了常朝的官员说了一耳朵, 他们更加好奇此事。

  偏偏穆远修是个口风紧的, 等在门口时,几位大人旁敲侧击地和他打听, 愣是一个字都没打听出来,其中还有一个是刑部尚书。顶头上司的面子都没卖,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像往常一样走过程序后, 众人见天和帝没有主动提及纵火一事, 一时不知该不该问。到底天和帝前些日子大发雷霆一事, 还是让他们有些忌惮的。

  天和帝看够了他们那副内心挣扎的样子, 于是说道:“众位爱卿也听说了昨日皇宫起火之事吧?那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朕昨日常朝时命穆爱卿审查此案, 最后抓到了纵火之人, 一番审问之后, 那人交代出幕后之人。”

  说到这里, 天和帝突然停下, 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众臣, 令在场之人心惊不已, 难不成, 那人交代的幕后之人, 是朝中某位重臣?

  “鉴于此案尚未核实, 朕先不公布。朕想问问大家,这指使奴才纵火的幕后之人应该如何处置?”

  众人被吊足了胃口,偏又不能知道结果,还听到天和帝意有所指的话, 心里更加惊讶。为了表明自己并非幕后之人,朝臣们变着法的给天和帝出主意。

  有说其心可诛,建议午门斩首示众的。有说此刑罚太便宜了他,如此内心险恶之人,应该将其千刀万剐,受尽痛苦死去。还有说此人胆大包天,竟敢指使奴才纵火,今日他敢烧玉常宫,明日说不定就有人烧乾元宫了,应该诛其九族,以儆效尤才是。

  文官们的想象力很是丰富,即使是十大酷刑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尔尔,大臣们还在口沫横飞地出主意,大殿的偏门处来了一个小太监,焦急地朝着张福海招手。

  张福海趁人不注意退了下去,黑着脸看向面前的小太监,低声骂道:“你是哪个公公手下的?规矩学到哪去了?若你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过来说,小心咱家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那小太监听了瑟瑟发抖,道:“是元德公公让奴才过来的,他说那块玉佩也查清楚了,确实是二殿下的东西。”

  “你赶快回去,让元德把小吴子带过来,还有什么人证物证的,一并都带上。”

  “是!”那小太监急急地跑走了,张福海转身回到大殿,附在天和帝的耳边,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你做的不错,待会人到了,就直接将他们宣上殿。”

  张福海应了一声,然后退到旁边,眼睛一直注意着外头,待看见元德在外面给他做了个手势,他便高声喊到:“宣张元德,小吴子觐见!”

  还在出主意的群臣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来时,张元德和小吴子已经跪下请安了。

  有大臣认出,这二人都是宫里的内侍。大魏朝规定,宦官不得参政,所以御史台的人已经蠢蠢欲动,就等着上谏。

  “元德,你起来回话,此事你已经调查清楚了?”天和帝问道。

  张元德谢了恩,恭敬地起身回话:“圣上明鉴,奴才审问了他一夜,已将所有事都问清楚了。物证也已查明来源,请圣上过目。”

  张福海下去接过他呈上来的东西,放到天和帝的跟前。天和帝翻了翻,又拿起那枚玉佩仔细查看。

  底下的大臣们懵了,这唱得是哪一出啊?有比较敏感些的,已将此事和玉常宫纵火案联系在一起了。

  果然,随后天和帝开了口:“诸位爱卿刚刚替朕出了很多主意来对付幕后之人,现在此案已经查明,小吴子,你说,指使你纵火烧玉常宫的人,是谁?”

  小吴子被折磨了一夜,此时犹如惊弓之鸟,听见问话便反射性地开口说道:“是二皇子,是二皇子指使奴才的,他说民间传言圣上喜爱三位皇子,有意传位于其中一个,便让奴才趁夜去烧了玉常宫,伪装成无意失火的样子。”

  什么?!

  这话宛如一个炸弹投入了人群之中,大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尤其是支持立二皇子为储的大臣们,立刻跪了下去。

  “圣上明鉴,臣等相信此事定不会是赵王所为,他一向友爱同胞,怎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定是此人恶意构陷,欲置赵王于死地呀!”说话的人是虞秩的舅舅信阳伯,他一脸悲愤地看着小吴子,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臣等附议。”其他人也说道。

  天和帝看着大殿半数以上的大臣都跪倒在地,心里为虞秩收服人心的手段有些佩服。

  然而还有另外一半的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是喜闻乐见的。如此强有力的对手,深陷残害手足同胞的丑闻中,如果是真的,即使圣上不杀他,他也难逃被贬为庶人的命运。如果是假的,能让他名誉有损,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所以,他们立刻站了出来:“这纵火之人自己都交代了岂能有假?何况那枚玉佩就是赵王之物,若他与此人没有干系,为何这玉佩会到了他手中?这人可是皇后宫里的。”

  “正因他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才更有可能构陷赵王,”此人直接点出虞稷与虞秩的竞争关系,“至于玉佩,这东西又能算得了什么证物,说不定是他偷来的。”

  “证据确凿之下竟然如此颠倒是非?还诬陷皇后娘娘,你该当何罪?”有人抓住了他的话头子,立刻跳起来问罪。

  那人冷笑一声:“何为诬陷,明眼人一看便知,若他所谋之事成了,一来可以除去三位皇子,二来可利用此事诬陷赵王殿下,最后谁能得到好处,还用本官赘述吗?”

  两边顿时大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把严肃的朝堂变成了菜市场。直到高台之上的天和帝咳嗽了几声,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众爱卿刚刚说的,朕都听清了。对于此人所言,朕其实也有些疑虑,为了不让秩儿蒙冤受屈,朕已经使人去传他上朝自辩了。”

  天和帝的做法,两边的人都没有意见,接下来便是焦急地等待过程。很快,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赵王求见。

  天和帝将他宣了进来,他一进大殿,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传唤儿臣过来是有何事吩咐?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去完成。”

  “秩儿,你可认识此人?”天和帝指了指小吴子。

  虞秩闻言,上前两步认真地看了一会,然后摇头道:“儿臣并不认识此人。”

  “他是你母后宫里的内侍,你当真不认识他?”天和帝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虞秩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用有些落寞的语气说道:“儿臣不像大哥,是母后亲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自建府以来,除非父皇和母妃宣召,儿臣一般不会入宫,更别说去结识母后身边的内侍了。”

  这一番话让他仿佛变成了个小可怜,有些大臣心里叹了口气,赵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身份上落了秦王一层,倘若他是皇后亲子,占了嫡长,那这皇位绝对非他莫属。

  天和帝也静了静,他拿起托盘中的那枚玉佩,问道:“那此物作何解释呢?”

  虞秩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父皇手上的玉佩,好像是儿臣遗失的那块。前段时间儿臣随母妃逛御花园,不慎将此物遗落了,当时还被母妃数落了几句,此事秀春宫的人都知道。不知为何会在父皇手中?”

  天和帝将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虞秩听后大惊,立刻惶恐地跪下:“请父皇明鉴,便是借儿臣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三位皇弟与儿臣无冤无仇,儿臣怎么会对他们下手呢?”

  说完,他又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向小吴子,咬牙切齿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公是受何人指使要陷害我,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小吴子不敢直视他,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二皇子何必装作不认识奴才,那玉佩分明就是你亲手给我的。你还让我观察坤德宫的动静,让我一看见圣上和大皇子殿下过去,就立刻禀报你。”

  他的话一出口,虞秩的身上立刻又多了几条罪状,其中窥伺帝踪也是大罪一条。

  “空口无凭,自然是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了!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虞秩很是愤怒。他确实笼络过这个人,可也是他自己先示好的,最后情报没得到两条,反惹了一身骚,真是让人憋屈不已。

  小吴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但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

  “圣上,奴才有证据可以证明,我那里有二皇子的亲笔信。”

  虞秩一惊,连忙回忆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自己之前与此人联系都是让人传话的,便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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