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某人油盐不进，甚至都不要面皮了。
这一招叫什么？
只要我足够烂，甚至都可以不用摆，你能奈我何？
想让我丢人，我脸都不要，能丢什么人？
摆烂，躺平，烂泥扶不上墙……
此时此刻的张伟，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秦高检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在东方都一直都有‘杀人律师’的名声，虽然我一直都极力否认这件事，但媒体似乎就喜欢把我和程丽莎，许志峰的死挂上联系。”
“所以我从很早时候就学乖了，看淡了所谓的名声，任凭你天塌地陷，我自巍然不动，任凭你污蔑抹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这不就行了？”
“解释是浪费口水，解释就等于掩饰，我懒得去花费这心思啦~”
不得不说，摆烂的张伟，脸皮已经厚到让秦阳都找不到“捅刀子”的地方了。
他嘴里那些准备打断张伟的话，也都直接卡壳了。
有些人烂到足够程度，也就无懈可击且没有弱点了。
人家摆出一副任凭你抹黑的态度，你能怎么办嘛？
你都攻不破人家的脸皮，那还能怎么办嘛？
自然是没办法。
张伟当然坐下，完全不在乎陪审团的视线。
不过他这番率直的态度，反倒为自己赢得了一点好感。
起码陪审团中打量他的目光，只有一小部分带有怀疑，更多的则是单纯的无语。
这些陪审员参加过不止一次的法庭，但在法庭上直接摆烂的辩护律师，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哼！”
秦阳见张伟的城墙犹如铜墙铁壁，自然是冷哼一声。
“虽然张律师是这般态度，但也不能否认你在案发时，和被告等人暗中会面的事实！”
“是吗，见面就见面咯，我想去哪就去哪，难道秦高检是我家长，还打算管我不成？”
张伟再次一摊手，直接摆烂了。
秦阳眉头微微一皱，对张伟这样的回应，倒是有些无可奈何。
“张律师，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和被告之一的赵潇潇存在不正当的关系，后者多年来从事非法网络活动，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哦，是吗，随你怎么说咯~”
见张伟面对自己的污蔑战术都无动于衷，秦阳知道，再找这小子晦气也无用。
“吴队长，你是否认识张伟？”
“认识啊。”
“那你是否认识张律师的当事人赵潇潇？”
“听小夏说起过，他们好像是舍友。”
“舍友，那就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对吧？”
“应该是吧。”
秦阳眼珠转动，语气幽幽：“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女生还是黑客，男生则是辩护律师，正好负责女生的辩护案，这里头……”
“我反对！”
就在秦阳还打算用言语来干扰陪审团的影响力时，听证席后排有人突然站了出来。
而听到这个声音，张伟微微一愣，随后暗道一声遭。
他赶忙看向身边，就见赵潇潇听到这个声音，脸上本能的露出厌恶表情。
她就要起身，直接逃出法庭，但却被张伟先一步按住了肩膀。
“潇潇，别激动，这里是法庭，可由不得你任性啊！”
“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怎么说也是你爹，他现在开口，肯定是为了帮你！”
这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青岩。
他从听证席上站起后，径直走向法庭中央。
“你是？”
秦阳看着走来之人，对方戴着口罩和墨镜，还真认不出来是谁。
“莪是赵青岩，被告赵潇潇的父亲！”
赵青岩将口罩和墨镜摘下，露出真容。
“那么赵先生，你出现在法庭上，是为了什么？”
“我听到有人抹黑我的女儿，也抹黑我的邻居，一时气愤不过，所以站起来反对一声！”
赵青岩直面秦阳，语气不善：“我要在这里申明一点，我女儿和张伟是非常好的朋友，同时也是舍友，在我忙于工作，无法照顾女儿的这段时间内，都是张伟在照顾她。”
“张律师是一个非常热心，善良的人，白天他要去律所上班，晚上还要回到家里给我女儿做饭洗衣，甚至是打扫卫生，他对我女儿的照顾，让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自愧不如。”
秦阳见赵青岩这么说，立马反问：“那你女儿在从事非法网络活动，作为她的室友，又是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照顾她的人，张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虽然我不是律师，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说出指控时，也得拿出对应的证据吧？”
赵青岩却冷笑一声，同样反问：“你口口声声说我女儿从事非法网络活动，而作为她的室友，张律师不可能知道，那请你拿出能证明这些指控的证据来啊？”
“你有看到或者听到，或者有直接能证明张律师明确知晓我女儿从事你口中提到的非法网络活动的证据吗？”
“这……”
秦阳当然是没有的，甚至他这一招，也只是为了要搞臭张伟而已。
但可惜，引出来的居然是被告的亲爹。
现在人家亲爹和自己当面对质，这可不好。
“赵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我的发言让你产生了某些误会，我在这里收回这些话。”
见自己的套路无效，秦阳赶忙当庭道歉。
他又看了一眼陪审团，就发现这12人，对于自己的套路居然是无动于衷。
相反，因为赵青岩的上庭，这12人之中，居然还有人对他产生了一抹嫌弃。
果然，脏套路有时候不得人心啊。
秦阳自然是赶紧止损，叫停了这一切。
“赵先生，请你暂时回到听证席上吧，本庭也会帮你盯着秦高检的，他要是再有不当言辞，本庭会让你提醒他！”
老李也表态了，对秦阳的做法有一丝不满。
脏套路，不得人心啊！
“那样就好，谢谢李法官的支持！”
赵青岩冷眼看着秦阳，随后又看了辩方席上的张伟和赵潇潇一眼。
可惜自己的闺女却低着头，摆出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唉——”
赵青岩心中无奈，只能走回听证席，走回自己的位置。
“李法官，针对这位证人，我的提问也结束了！”
秦阳也长出一口气，匆匆结束了提问。
“张伟？”老李直接点了某人的名。
张伟起身，走到证人席上。
“吴队，咱么都这么熟了，也就不客套了吧。”
“刚才控方怀疑我与被告的关系，那么我想问一声吴队，我陪舍友周末出门玩，这不犯法吧？”
吴勇自然是摇头，“当然不犯法，你这么大一个人，周末要去哪里见什么人，都是你的自由！”
“那么同样的，我这么大一个人，每天忙着工作，当律师很辛苦的，回家了还要给舍友做饭吃，我哪有心思去管舍友在做什么，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以理解。”吴勇点头。
张伟忙不忙他不清楚，但舍友的违法行为，你把责任迁就给张伟，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同样的，我想控方还搞错了一个概念，那就是作为本案的辩护律师，我与赵潇潇之间并没有你们认为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反，我照顾赵潇潇，也是受人所托，充当了她的临时监护人而已，当然这份职责并没有任何委托协议，所以我和她名义上只是朋友关系。”
张伟说着，看向听证席上的赵青岩，后者点了点头，显然是默许的这个说法。
“再有一点，也是刚才赵先生明确说明的，那就是控方要对我的人品进行攻击，你首先就得拿出证据来，单凭三言两语就想祸害他人的名声，让他们为了辟谣而跑断腿，那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
张伟说到此，面露冷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秦阳检察官与我曾经的手下败将也是龙腾律所的秦少聪二人间是叔侄关系，你们叔侄俩是否存在一些不正当交易？”
“我怀疑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不是收了你侄子的好处，你才来东方都替他报仇？”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看向了秦阳。
这一招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阳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拿张伟和赵潇潇同居的事情来做文章，结果你小子拿我和侄子的关系来反做文章？
而且看听证席和陪审团的意思，他们好像都有所怀疑了，甚至都在猜测，这里头难道真有什么事？
好家伙！
秦阳眉头紧锁，但却没有反对，也没有站起来解释。
就像张伟说的一样，解释等于掩饰。
面对诽谤，表现得淡定从容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当然了，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但我在法庭上这么说了，就希望你秦高检，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不可以呢？”
“这当然是不可以，在法庭上，谁指控的，那谁就负责举证，而不是被指控方来拿出证据反证，这是龙国的法庭，而不是蓝星上的某些国家！”
张伟当庭自问自答，也算是间接帮了秦阳一把。
“所以，咱们还是不要纠结这些空分来风的小道消息的好，否则庭审这么累，小道消息满天飞，岂不是太耗费精力了？”
说完，张伟直接朝吴勇道谢：“感谢吴队的参与，我对你没有问题要问了！”
对吴勇的交叉质询结束。
张伟反悔辩方席，吴勇也离开证人席，并且直接离开了法庭。
法庭风向趋于平静，但刚才那一拨闹剧，还是给陪审团带来了些许影响。
不少人看向控方席的目光都颇为不爽，因为谁让你刚才随口指控辩方的，自己又没有证据，这不是那我们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