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微微一惊，这位老先生找自己，竟然把地点安排在那里。
那么，他所要谈论的内容，肯定不宜泄露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与他的勾当，哪一件是可以随便泄露的呢？
挥了挥手，方健道：“过去一趟，看看有什么事。”
“是。”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终于见到了汪建国。
看到方健之后，汪建国立即大笑着迎了上来，那态度，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了。
“方先生，好久不见了。”
方健连忙一挥手，道：“别，我们上个月才见过的啊。”
汪建国一怔，随即又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方健心中暗道，又来了一个厚脸皮。
不过，对于他的厚脸皮，方健并不排斥。因为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因为私人的事情，而死皮赖脸的。
那就足够了。
这样的人，其实是值得敬重的。
“汪老先生，您有话请直说，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方健笑眯眯的道：“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时间，都是挺宝贵的。”
“是啊，大家的时间就是宝贵。”汪建国一拍大腿，道：“我们呢，是想要早点赶上，甚至于是超过某些……所以，我们需要所有人凝聚在一起，拳往一处打，力往一处使。”
方健连连点头，大道理谁都懂。
“方先生啊，事实上我这一次来，是想要请教一件事情。”汪建国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你知道，前几天呢，又有一个大家伙，来到我们在某地的机场了。”
方健应了一声，心中暗道，还是老子我亲自驾驶飞机，给你们送过去的呢。
汪建国沉声道：“那大家伙在过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奇妙的现象。”
方健双眉一扬，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的雷/达上，竟然扫描不到它的存在。”汪建国的神情极为严肃，道：“哪怕我们已经提前获知了它的具体方位，以及飞行目标和速度，可就是无法找到它的踪迹。”
方健“哦”了一声，但心中却是暗自腹诽。
这不是废话嘛。
如果你们能找到，那才叫有鬼了！
不过，当这汪建国的面，方健不敢过于放肆而已。
“方先生，你可能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汪建国大手一挥，大声道：“这代表着隐形，只要对方的雷/达扫描不到，那么我们的飞机，就相当于看不见，你想想，如果一群看不见的飞机突然出现在别人的上空，那么别人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方健默默的看着他，道：“我们发现B2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他们就是什么感觉。”
汪建国一怔，他苦笑一声，道：“没错，就是这样。”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我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到底好不好受。”
方健眼眸一闪，既然汪建国这么有血性，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支持的。
汪建国收敛心神，他肃然道：“方先生，所以呢，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破解那上面的涂层材料。”
他挺直了胸膛，道：“我们合作了那么多次，我也知道，不提技术。可是，我们需要一些涂层材料，不知道能否购买？”
他的眼眸炯炯有神，凝视在方健的脸上。
第四章 油漆，这是油漆么？
方健呵呵一笑，他也不兜圈子，直接道：“行啊，你们想要多少？”
汪建国想了想，道：“这种涂层材料肯定十分昂贵，如果只是用来研究，大概需要几百……不，几十……”
“几十吨？”方健打断了他的话，摸了一下下巴，道：“有点困难，我试试。”
“啊？”汪建国张口结舌，久久无语。
其实，按照刘振国总工的说法，想要研究那种涂层材料，当然是需要样本的了。
谁都知道，这种堪称是绝世无双的涂层材料，必然是昂贵的，稀少的。
因为，能够达到这种效果的涂层材料，就算是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所以，不管这玩意卖的多贵，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出钱。
至于直接从方健的手中购买制造工艺这种事情……
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奢望这种事情了。
不过，哪怕是刘振国，也从未想过，能够以“吨”为单位来购买的。
按照他们的想法，能够有几斤的材料，就已经足够他们的先期分析了。
033毕竟，科研是需要时间的，只要后续不断的提供涂层材料，那么一次性无需太多。
当然，汪建国是一位老手，所以他在提要求的时候，那绝对是狮子大开口。
原本想要说个几百斤的。
但是，话到嘴边，哪怕是以他的厚脸皮，也是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嘴了。
因为他害怕，如果自己说几百斤，会不会直接把方健给气走了啊。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鸡飞蛋打了。
他本人受到处分还是小事，若是耽搁了研究，那就罪莫大焉了。
所以，他把即将出口的几百斤，改成了几十斤……
而就算如此，汪建国的心中也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就算最后方健能够给他弄出来几斤的涂层材料，他也会心满意足的。
但是，这个“斤”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方健给打断了。
然后……
汪建国觉得，自己的年纪是大了点，似乎有些耳背了。
方健刚才说的，是“吨“么？
是他所理解的那个吨么？
这种材料，他竟然能够搞到几十吨么？
这一刻，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幸福感，瞬间充斥于他的心头。
几十吨？
那岂不是说，不但研究用的涂层材料，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多出来的那些材料，甚至于可以改装许多飞机了。
要知道，一架战斗机的涂装问题，绝对不可小觑。
哪怕是为了减轻战斗机的重量，但是所有涂装加起来，起码也需要消耗上百斤的涂料。
如果只能从方健这儿弄到几斤，或者是几十斤。
汪建国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事实上，在这一刻之前，所有人都不可能有这么奢侈的念头。
但是，若是能够弄到几十吨……
特么的，那还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啊！
看到汪建国的那张老脸上变幻莫测，方健也是暗自好笑。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几十吨太多了？那么几十公斤……”
“不，一点也不多。”汪建国顿时醒悟过来，他立即挥手，大声道：“我们需要几十吨，没错，就是几十吨，一滴也不能少。”
方健呵呵一笑，道：“好啊，我想想办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尽早给你们送去。”
“谢谢。”汪建国肃然道：“对了，这个价钱？”
方健想了想，道：“等等，我查一下。”
“好的。”汪建国的心中转动着无数念头。
不过他已经决定，不管等会儿方健报了一个什么价格，他都会一口吃下。
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方健掏出手机，打开了某宝，在上面逛了半天。
然后，他抬头，正色道：“汪老先生，我刚才查过了，这油漆不便宜。”
油漆？
汪建国一怔，你把战斗机身上的涂层材料叫油漆……
好吧，你是卖家你最大。
他正色道：“我知道，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你放心。”
“好。”方健肃然道：“一般来说呢，普通家用的刷木制品和铁制品的，市价在10元/每公斤左右。”
汪建国：？？？
“不过呢，我们使用的品质比较好，价格高了许多，绝对不是市面上那种几十元的可以比拟。它的价格，在400元/每公斤上下。”
方健笑眯眯的道：“我要从外面进口，你出船费，运输费，停泊港口的费用，然后每吨40万元，你打算要几吨？”
汪建国磕巴了一下嘴巴，道：“每吨？40万？人民币？”
“是啊，不过友情提醒，因为数量有限，不要超过100吨啊。”
汪建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那我要99吨，麻烦你了。”
“行，99吨是吧，我会和他们联系，一旦到货，马上通知你们。”
汪建国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方健会把这玩意叫做油漆了。
因为，方健真的是把涂层材料当做油漆来卖的。
市场上，喷涂产品用的UV和亮光漆之类的，价格在200400元/公斤，这已经是极好的油漆产品了。
若是再贵的话，那就要讲究一下性价比的问题。
可是，涂层材料与这种档次的油漆能比么？
但凡有那么一点儿的可比性，那油漆也不至于这么便宜了。
这一刻，汪建国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这所谓的卖，其实就是一个借口，一个方健把东西送给自己的借口。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不落人口实的借口罢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对于这笔交易，也是非常的满意。
虽然总额不多，但好歹也有三千多万到手了。
就算是单纯的付卫荣的工资，也能付个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