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怡笑了笑，道：“第二，我们确实需要大量的海水淡化，预计年缺口在40亿立方米到50亿之间。所以，如果方先生打算建厂的话，我们愿意提供帮助，以及一定的投资。”
方健一怔，讶然道：“我们的用水缺口，不是有60亿立方米么？”
易子怡点着头，道：“全部的缺口，确实有那么多。但是，如果每座城市的污水处理都能达到循环利用的标准，那么……我们起码能够省下30%左右的缺额。”
方健这才恍然，他用力点头，道：“好，这也是好事。”
他对于这两位的态度十分满意。
他们一上来，就是邀请方健建厂，并且和他约定购买产品。
而并不是让他交出技术。
别的不说，单是这种做法，都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了。
李家喜一直忍耐着不说话，直至此刻，看到他们已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他才忍不住开口道：“方先生，我知道有些冒昧，但是我能否询问一个问题。”
方健苦笑一声，他已经知道对方想要问的是什么了。
但是……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方健道：“李教授，您说吧。”
“好，我想要请问，这过滤膜究竟是利用了什么原理制作而成的？”李家喜的神情无比肃然。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民生产业，不能私企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呢。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是愿意回答的。
但问题是，他自己也不懂啊。
从千年后传送过来的，只能是实物，至于技术方面的问题……
一旦超出了现代科技的极限，那么他能够得到的，就是一片乱码了。
诸葛尔玛在介绍的时候，说了不少。但是呢，除了“原子”这一个词语之外，其它的声音都是一片“滋滋滋”，“嘶嘶嘶”的连鬼也听不懂的杂音。
所以，方健根本就不敢和李家喜多说什么。
不是为了保密，而是害怕误导了对方的研究方向。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是好心办错事，变成科学发展的罪人了。
看到方健一脸的为难，李家喜连忙道：“方先生，你放心，我不是想要剽窃你的研究成果。只是作为反渗透法的学者，我研究这个几十年，如果不弄明白，我是……死不瞑目啊。”
方健连忙摆了摆手，道：“李教授，您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想要隐瞒，而是我也不知道。”
“啊？”
方健苦笑着道：“徐老先生可以作证，我并不是一个科研工作者，我只是一个，一个……”
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出好的形容词了。
徐默华立即接上，道：“小方同志是一位爱国人士，也是某个组织的联络员。”
方健立即点头，拼命的认可了这个身份。
李家喜这才明白，他的脸上不免有着一抹失落之色。
方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李教授，您看这样行不行。”他想了想，道：“其实呢，这个过滤膜的制作方法和工艺，以及后续的使用手册，还有建厂标准等等，我都发给了徐老，你们应该认证过了吧。”
“是，我们认证过了。”李家喜苦笑着道：“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如果只是这样的制作工艺，怕是很难有那种神奇的效果。所以，应该还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关键程序。”
方健一拍大腿，只要听这句话，就知道眼前这位绝对是有着真才实学的牛人，而并不是那种只会抛头露面，哗众取宠的伪学者。
“李教授，其实这些过滤膜还有着一道工序，那就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浸泡液。只要将过滤膜在浸泡液中放上三天，就能变成完美的过滤膜了。”
李家喜的眼眉一扬，道：“这种浸泡液……”
“我可以提供浸泡液，你需要多少都行。”方健真心实意的道，“我也希望，李教授能够想办法，将它破解和研制出来。”
“啊？？？”
在场的四个人都是面面相觑，有那么一刻，他们甚至于在怀疑，方健是不是在说反话啊。
看着他们四人，方健双肩一耸，道：“各位，说句心里话，这玩意最好的办法，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啊。如果始终都是靠别人提供的话，我是不放心的。”
徐默华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如果我们这么做，你又要如何向……交代呢？还有，我们不想和你们有矛盾或者是误会，任何矛盾都不想。”
方健哑然失笑，道：“徐老，您啊，就别担心那么多了。实话告诉您，如果李教授真的能够将这种浸泡液研究和复制出来，我们高兴也来不及呢。”
徐默华等人互望一眼，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方健的思维啊。
方健转头，道：“李教授，关于这种浸泡液，我只知道两个字。”
“什么？”
“原子。”
“原子？”李家喜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意思？
方健摆了摆手，道：“别问我，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词组，似乎这是一个什么关键。但是呢，你不能全部相信，研究的时候，要自己决定方向。”
李家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好的，谢谢方先生.”
他的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失落。
方健愿意提供不限量的浸泡液，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想要将之研究透彻并且复制出来……
特制过滤膜都在他的手中，他当然是提前研究过了，但却是毫无头绪。
那么，就凭一个“原子”，又要他如何下手呢？
李家喜教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方健转头，道：“易先生，安先生，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易子怡和安田雷都是正襟危坐，道：“方先生请说。”
“海水淡化和污水处理问题，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也是掌握着一个地区水之命脉的大事。这种关键的产业，绝对不能掌握在私人的手中。”
方健看了他一眼，道：“所以，我建议，这些工厂，应该由国企投资和处理。而我……和我的朋友们，愿意给你们提供不限量的浸泡液，你们看怎么样？”
易子怡和安田雷两人对望一眼，眼眸中都有着震惊之色。
半晌之后，易子怡缓缓的道：“方健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这两4.3样生意如果做成了，是多大规模的产业么？”
方健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易先生，据我所知，在人口众多的沿海区域，铁路和公路都已经实现了盈利，对不对？”
“对。”
“但是，我们整体的铁路和公路运营，却是亏损的。可哪怕如此，我们对于西部和内陆的建设，却从未减少。你说，这是图什么？经济效益么？还有啊，水费、电费等与民众息息相关的民生产业，那么多年，又提价了多少？有让普通人用不起了么？”
方健笑呵呵的道：“任何有关于民生的关键产业，都是不能私有化的。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们普通老百姓，都会用不起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替大众说声，谢谢
易子怡默默的看着方健，他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种敬佩之色。
其实在此次前来之前，易子怡已经被许多大佬耳提面命过了。
他所得到的指示是，对于方健，一定要尊重。
但是，那特殊的过滤膜，也一定要拿到手。
因为，对于拥有10多亿人口的龙国而言。
充沛的淡水资源，和城市污水净化再利用资源，实在是太重要了。
重要的到了，他们愿意不计代价的获得这项技术。
所以，不管方健提出的合作条件，有多么的苛刻，易子怡他们都有着低头答应的决心。
因为，解决这两个问题，对龙国来说，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方健不但一口答应，而且还提出了一个，让他感动的条件。
民生工程19，必须掌握在国企的手中。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是，那些有钱的资本却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他们所追求的，就是垄断，就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汲取每一分更多的利润。
譬如有些资本大佬，他们都曾经想要谋取过铁路的运营权。
但是，他们的计划是。
将沿海和南方地区，拥有着庞大人口红利和经济大省的铁路运营权拿在手中。
并且从中赚取丰厚的利润。
至于西部和内陆，所有亏损地段的铁路，全部丢给国企。
或者，提高铁路票价，让整体实现盈利等等。
总之，他们考虑的，就是利润，而从来就不曾想过民生这两个字。
正如方健所言，如果将民生工程交给资本，那么或许前几年，会有一波赞扬声。
但是最终为此买单，而受到损害的，却依旧只能是普通的老百姓。
可是，这种事情虽然人人都知道，但那些手中掌握强大资本的人，却依旧会不断的试探着人们的底线，直至被现实教训如何做人。
深深的看了眼方健，易子怡沉声道：“方健先生，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但是，我们想要知道，如果由您提供浸泡液的话，那么您打算如何定价？”
方健毫不犹豫的道：“不是我来定价，而是由你们来定价。”
“我们？”
“是的，不过我有两点要求。”
“您说。”
“第一，一旦污水处理厂开始使用过滤膜，以及海水淡化成功，那么水费一定要跌。”
易子怡轻轻点头，道：“如果成本降低，这种民生收费，必然会减少的。”
“好，第二，我希望这些工厂，每年都能产生一部分利润。”
易子怡目光炯炯的看着方健，期待着他下面的话。
因为他已经肯定，方健必然不会为了个人利益。
果然，方健继续道：“我希望这部分利润，起码有一半以上，要投入到对于浸泡液的破解和研究之中。”
易子怡的眉头微微一挑，道：“就这？”
“是的，我们的合作，到浸泡液被破解成功，并且能够自行的稳定生产之后，就自动中止。”
会议室中，静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