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别吃了，让严栀去吃。”王世风微微一笑。
“呜呜呜，风总你果然还是心疼我的。”甄轶感动的流下泪来。
“怎么？我不心疼你？”蒋芸笑着捏了捏甄轶的脸。
“都疼，都疼，我是星河最幸福的员工，我要给二位干到死！”甄轶板着小脸发誓。
“那行，吃完就去文创部报道吧，好像你之前负责的那个活动敲定了，你去盯一下。”王世风摆摆手？
“？”甄轶歪头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就不能让她歇两天再折腾她？”蒋芸目送甄轶吃饱喝足去工作，转头吐槽道。
“上班工作天经地义，凭什么她歇着？就因为她腿长？而且别看她憨憨的，其实有点偏才，说不定哪下就打通任督二脉，成为你手下一员得利大将，要不你以为当时我为什么特招她当助理。”王世风轻笑道。
“不是因为她年轻漂亮，乖巧听话，身轻腿长？”蒋芸微微挑眉。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庸俗吗？”王世风满眼失望的看着蒋芸。
“甚至要更庸俗一些，我听文创部的人说了，你在高丽买了两个小公司，是做直播的。”蒋芸眯起眼，周身的气场变得危险起来。
“这点儿小事儿就不用劳您大驾了吧。”王世风皱眉疑惑道。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收购，自然我不会在意，但是这个收购，我很在意，因为据我所知，你收购的这几家，似乎都是做成人直播的。”蒋芸语气微冷。
“对啊，怎么了？”王世风满脸疑惑。
听着王世风坦坦荡荡的声音，蒋芸被噎了一下。
“喂！成人直播！19禁！这东西在高丽是合法的，但是在我们这边是违规的！你是想把大家都送进去白吃白喝吗！”蒋芸恼怒的拍着桌子。
星河并非王世风的一言堂，蒋芸还是有很大的控制权的。
因为蒋芸手里有两大直属部门，一是财务部，二是风控部。
风控部，放在古代，大概就是东厂西厂锦衣卫这类的天子爪牙职能，专门替蒋芸监控各个部门，一旦发现风险操作，就会上报，如果触线严重，甚至有权利先斩后奏。
这次的小报告，是因为风控部触发了红色警报，如果这个项目不是王世风亲自盖章，估计已经叫停了。
摄政王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蒋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是风控部搞错了，因为以她对王世风的了解，以及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她很确定，王世风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男人。
虽然他有时候会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但是绝不可能作出这种事情。
毕竟以王世风的魅力，只要他勾勾手，公司内几乎所有雌性动物都会自动上钩，甚至打包自费送上门。
当然，也有不少雄性动物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王世风收购几个高丽的成人直播公司，她是真的有些看不懂。
“食色性也，人伦大道，虽然这些成人主播们在国内违规，那是因为以前她们没得选，现在我们收购了她们，并且引渡到大夏，那她们就从良了。”王世风正色道。
“好家伙，果然男人都逃不过劝妓女从良的诱惑，怎么？你现在要当人类的救世主了？”蒋芸有些愠怒道。
“不是劝她们从良，是她们被我的理念感化了，而且鸣默直播需要这样一批人才。”王世风笑道。
“你还真要让她们来鸣默直播？那鸣默成什么东西了？那我干脆直接卖了算了！”蒋芸大怒。
别的她都无所谓，但凡是涉及她底线的事情，她就会物理取得。
她以前选择传媒行业，就是为了和王洛较劲，证明娱乐圈内有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做传媒的也能靠着自己本事干干净净的赚钱。
但是现在王世风竟然要在鸣默弄一群顶级擦边女，这绝对是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行啊，卖我呗，我拿星河股份换，差价以后补给你。”王世风不以为然的轻笑道。
“你在激怒我！”蒋芸拍案而起。
小猫咪化身猛虎。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排斥这些从良的可怜人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拒绝，这些女孩子这辈子可能永远只能从事她们目前的行业，
因为她们没有选择，她们没有资源，没有勇气，也没有可能逃脱黑暗，她们大多数都并非自愿从事这个行业，高丽的合法化，让很多恶人长出了獠牙，
他们用各种不为人知的手段，欺骗，蛊惑，强迫着一个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将她们引入歧途，让她们沦为赚钱的工具，如果你不救她们，将会在黑暗中窒息。”王世风语气淡漠，目光平静的与蒋芸对视。
蒋芸眸子中的恼怒变成了惊愕，错愕，愤怒，堂皇，无措，最后化作慌乱。
即便她知道，王世风说的只是部分事实，但是她已经不知所措。
因为，她的道德感被王世风拿捏了。
“我...你，少危言耸听！我不会被你道德绑架的！这是底线！”蒋芸嘴唇颤抖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决定耍赖。
“行吧，那我让秦勇取消收购。”王世风点点头，面色没有丝毫变换。
“等一下。”蒋芸额角渗出冷汗，脱口而出。
逼单！
这混蛋又在逼单！
蒋芸的理智在告诫自己，这是阴谋，是套路，但是她的感性却在疯狂拉扯着。
因为她很清楚，即便王世风说的只有部分属实，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属实，那就意味着她的决定，影响力某个女孩的一生。
这该死的混蛋！
蒋芸恨的牙痒痒。
王世风手里拿着手机，看向蒋芸的目光慢慢变得玩味和戏谑起来。
不夸张的说，他比蒋芸更了解她自己。
这个女人外冷内热的状态下，有着超过常人的心软。
她或许不会主动帮助任何人，但是如果她看到有人需要帮助，那么她一定会出手。
“你先告诉我，用这些人来做什么。”蒋芸瞪着王世风，咬牙切齿的问道。
“直播，或者说用来引流。”王世风直言不讳。
“那你跟那些利用她们赚钱的恶人有什么区别？”蒋芸怒叱。
“我们在利用所有人赚钱。”王世风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的瘆人。
蒋芸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哂道“少跟我混淆概念，我们也是在被人利用赚钱，谁比谁高贵？”
“这就是区别，我利用她们，她们也在利用我，我得到我想要的，她们得到她们想要的，而不是我告诉她们，她们应该得到什么，有选择，就是区别。”王世风温煦一笑。
“她们会和正常女性主播一样直播吗？”蒋芸深吸一口气。
“正常女主播？什么样？郑幼韵之前那样？还是洛莘那样？”王世风轻笑着问道。
“就是，就是不出卖色相。”蒋芸涨红着小脸。
“这个取决于消费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在文艺片里看到文艺，也有人在里面看到原始的本能欲望，就像我看你今天穿的很好看，大概在有的人眼中，你没有穿，
我们没有办法告诉所有人，他们该做什么，我们只能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有什么。
至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取决于他们自己。”王世风摊手语气无奈。
“你总能用解构主义和虚无主义让你变得充满智慧，让别人变得愚昧无知。”蒋芸咬牙启齿。
“我说的是道理，你可以不认同我的道理，但是你不能否认它不是道理，人们管这个叫做自由，叫做浪漫。
是打破所有认知规则桎梏的铁拳，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是摧毁一切霸权的利剑，也是走向毁灭的捷径。
是双脚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是百年老鸮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也是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王世风咧嘴笑道。
“行，可以，你有文化，你说的对，但是我想问一下，你能保证这些人道鸣默后，不会让鸣默背上什么奇怪的定位吗？我不想我创立的平台，变成下流人茶余饭后的口嚼。”蒋芸深吸一口气，似乎恢复了平静。
“这，你想啊，看直播的能有什么正经人?不然我为什么不干了？”王世风摸了摸鼻子，语气怪异的笑道。
“？”蒋芸茫然的眨了眨眼。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
“君子不器，周而不比，直播平台就是个工具，你不能控制所有人用这个工具的方式，那么就变成了私器，我只能告诉你，不会被抓。”王世风轻笑道。
不会被抓。
这四个字，能让蒋芸抑郁一整天。
第462章 因果纠缠
为什么要从高丽，东瀛收购成人直播公司。
王世风给蒋芸那些官宦堂皇的理由都是真的。
但是要利用这部分人来巩固鸣默平台的人气，也是真的。
什么人会看直播？
精神极度空虚的人，没有方向的人，以及单纯消耗时光的人。
不只是直播，其实所有人的娱乐产物，都是如此。
因为那些娱乐产物再美好，也不是自己的人生。
有才的网友还专门编了一个顺口溜。
‘人家在演，咱们在看，人家挣钱，咱们耗电，看完以后，人家数钱，咱们充电！人家发财，咱们没变。’
王世风觉得很合适。
但是没办法，大多数人穷极一生，也没办法找到自己的人生，而是在别人编织的种种幻境中，筚路蓝缕。
在拥有治愈系统的时候，王世风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些人。
后来发现，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人，即便被他寄予厚望的秦勇，严栀，甄轶。
说实话，他们也没有任何改变，他们现在所有的改变，都是王世风‘赐予’的。
一旦王世风消失，那么他们很快又会变回原样。
这应该不算是治愈。
没人愿意登山，站在山脚下，他们觉得一样可以看清山的模样。
也不是必须要登山，能够看到山，也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王世风放过了这些人，选择了自己登山，在沿途插好标记，等着有人心血来潮时想要登山，可以不用迷路。
这或许是治愈的正确打开方法？
王世风不确定，但是他知道至少这样，他能够赐予更多人在山脚下的机会。
就像签约的那些成人主播们一样，王世风也不能保证她们每个人都能够回归正轨。
而且大概率很多人会重操旧业，因为他们已经习惯那种生活方式，他们以为这是自己唯一能够生存的方式。
但是至少，王世风把她们领到了山脚。
回归现实，这批‘高质量直播人才’，能够给鸣默这个平台带来的能量会是恐怖的。
擦边是一门传统生意，可以追溯到人类文明源头。
时光和岁月都没有改变的事情，王世风也不会狂妄到以为自己能改变，那也太中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