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女夸奖，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病人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季医生十分专业，立刻就要进入到工作中。
张阳光说：“他在市看守所，我这会带你们去吧。”
张阳光租了一辆车，带着罗紫瑶和季医生来到了市看守所内。
三人再次见到了张开乐。
今天的张开乐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木纳，眼神也更加浑浊。
他走进来的时候，显得有一些怕生，双手不听使唤，不断的搅着衣角。
季医生打量着他，随后温柔又认真地询问了他几个问题。
季医生的专业让张开乐放松了警惕。
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
“真是叹为观止！”张阳光在一旁感叹道。
罗紫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季医生很牛的，看病非常有一套！”
二人说着，又将目光放在了季医生的身上。
只见季医生随后又拿出了一个简易的装置，贴在张开乐的胸口和脑部的位置。
张阳光看着季医生拿出来的设备，在罗紫瑶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玩意靠谱吗？怎么感觉有点像江湖骗子？”
罗紫瑶回头看着他，白了他一眼说：“几百万买来的设备，你觉得靠不靠谱？”
张阳光一听，呵呵笑道：“靠谱靠谱，绝对靠谱，我特别相信你们！”
“哼。油嘴滑舌！”
二人刚嘀咕完，季医生关掉了手中的设备。
“好了，我的检查结束了。”她笑眯眯地看着张阳光和罗紫瑶二人。
季医生检查完张开乐的身体后，张开乐被狱警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
张阳光好奇的看着季医生。
“季医生，张开乐的病情怎么样？”
季医生摸着的下巴，疑惑地问：“他是犯了什么罪？”
“杀人罪。”
季医生有一些差异，她说：“真的吗？”
张阳光点点头：“真的！至少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杀人凶手。”
“你认为他不是吗？”罗紫瑶看着他。
张阳光摇了摇头说：“不，我认为他就是凶手，但是他和我们一般认为的凶手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罗紫瑶不太明白。
季医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张律师这话我明白。这又是一个因为精神病而失手杀人的可怜人。”
罗紫瑶恍然大悟。
张阳光一听，眼神一亮，紧张地问道：“你确定吗，季医生。”
季医生十分自信地点点头：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
“刚刚的检查报告会用书面的形式记录下来，到时候你上庭的时候，这个会作为你的证词证明你的委托人是无辜的。”季医生说。
张阳光长舒一口气说：“我就知道，张开乐不是故意要杀人。”
罗紫瑶显然不像张阳光这么乐观。
她说：“我来时在网上已经了解过这个案子了，现在这个村子里面，包括庭审官他们都认为张开乐就是杀人犯，你现在要证明他是精神病，会不会招来非议？”
“紫瑶。”
“嗯？”
“你相信正义，还是相信法律？”
罗紫瑶沉默了，随后问道：“这有区别么？”
“有。”张阳光说，“正义是有温度的，它是根据人们心中的道德而划分的，但是法律是没有温度的，它是根据人类的底线而制作的。”
他回头看着罗紫瑶。
“我相信正义，我也坚守法律。”
第二百零三章 唤醒张开乐的内心
第二天。
张阳光驱车来到了看守所。
他再次见到了张开乐。
今天的张开乐面容看起来平和很多，和前两天相比整个人的状态似乎好了不少。
他的样子让张阳光非常确定他就是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张老先生，你好，我是张阳光，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小张。”
张阳光笑容满面的看着张开乐。
张开乐看着他，点点头说：“我记得你，你之前来过。”
“张老先生，我想申请成为你的法律援助律师。”
张开乐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张阳光不解。
张开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人是我杀的，没有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不狡辩。”
他的坦诚，让张阳光再一次相信他当初杀人一定是身不由己。
“张老先生，我知道你内心其实并不想杀死你的妻子，对吗？”
张开乐听到张阳光的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问过村里的村民，他们说你早年和你的妻子相识，但是因为各种缘因你们没有在一起，所以到了晚年之后，你决定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张老先生我也是个普通的人，我知道你的心情。你这么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就掐死她了呢！”
“张老先生，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张阳光说的十分动容。
张开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眼神却又颓唐了许多。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辩解的必要，杀人偿命。”
他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句话。
张阳光说：“张老先生。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有精神病对吧？”
他的话让张开乐眼神微微有些闪躲。
“你为了照顾你的妻子宁愿放弃住院治疗，我就从这一点就知道，你并不是周大爷嘴里那一个六亲不认的人。”
“张老先生，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说出来村里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但是我不一样。我相信你！”张阳光看着张开乐，十分真诚地说。
“没有这个必要。”张开乐还是坚持己见，他说：“我觉得我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我已经一大把年纪，这么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张老先生，当初你和你的妻子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女大男小就会面临这样的结局。即便今天她没有因为你失手误杀，她也会先你而去。”
“但是你想一想，你们在一起是为了互相扶持，让自己对生活有所盼望，而不是为了让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赔上一条命。”
张阳光娓娓道来：“我也了解过你和你妻子的情况。”
“在她没有得老年痴呆的时候，你们还是很相爱的，甚至是在她初期老年痴呆的时候，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
“只不过因为他的病情严重，所以才导致了你们后期的不和谐，可是这都不是问题。”
“你不妨想一想，你和你妻子在一起的日子里，你们更多的是什么？你们更多的是相互扶持，相亲相爱。”
“我相信，如果你的妻子泉下有知，头脑清醒的话，也不希望你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或者是这样为她偿命。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张阳光的话让张开乐神色有一丝动容。
他突然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虽然他是个老人，但此时他哭起来像一个孩童一般委屈。
“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杀她。”
“怎么可能杀她呢？我那么在乎她。”
“她以前跟我说过，最少要活到100岁的，她还没有到一百岁呢。”
张开乐说的很难过。张阳光听着他的哭诉，莫名的心头也有一些颤动。
曾经年轻时候的美好，晚年时候相识相伴的幸福片段，犹如走马灯一般在张开乐的脑中不断的播放着。
这幸福的瞬间就好像命一样，让张开乐觉得生活有了盼望。
“张老先生，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将会成为你这个案件的辩护律师。”张阳光说，“我知道你失手杀了人，但是我想说的是法律也有他评判的标准，正常人杀人的确是杀人偿命，可是你不一样，你的情况你自己也知道。”
“我这个人向来是秉公执法，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杀死了你的妻子，那么你现在所受到的惩罚，我认为是罪有应得。可是你不是。”
张开乐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默认。
张阳光见张开乐接受他成为他的律师，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宾馆告诉了吴院长他的想法。
吴院长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张阳光，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实行起来可能会有一定的难度。我去了解过，现在市里都在盯着这个案子，大家都认为张开乐是杀人凶手。”
张阳光说的十分坦然：“我明白，我们这样做是反其道而行，会让群众对我们产生逆反心理。”
“可是吴院长。张开乐的案子你也应该很清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情况杀人，我相信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了，所以我们更应该秉公执法才对。”
“可是他那个继子不太好搞。”
吴院长想到周大爷那一副锱铢必较的模样，觉得有一些头疼。
“张开乐是否杀人这个案件，和周大爷想要争取他的房产权利其实并不相冲突。甚至可以说这两个是两起案件，只是混为一谈罢了。”
张阳光倒是分得很清楚：“到时候我去和周大爷好好谈一谈，我相信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强求。”
吴院长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你去和他谈，你和他能谈出什么？你不怕他赶你啊？人家之前找上门来骂你呢。”
张阳光笑了笑：“这都是小事。这个周大爷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为了钱，像他这样目的明确的人，其实对我们律师来讲，反而很容易沟通。”
吴院长笑道：“这倒是实话。”
“对了，二审大概什么时候开庭？”
吴院长说：“大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