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奖励…”
风天奇深吸一口气，歉意的目光看向楚寒等人：“你们身份信息不记录在警务系统档案中，所以无法受勋升职，更没法调动账上公款给与各人奖金。”
“我风天奇只能拿自己这颗人头给你们一个保证，家里会最大限度支持你们往后的工作。”
楚寒手揣兜里抖着小腿一脸不在乎：“别放狗屁，在乎个人得失成败的人，会跑来干这个？说正事。”
冯天奇点头：“周立会立马动手前往奉北首府汇报工作，咱们自己干的事咱们清楚，全让周立一个人扛，他这次去了，不一定回得来。”
“所以我想大家伙一起聚个餐，给周立送行。”
“送你妈！”
周立当时就不答应了，瞪着眼睛看风天奇：“老子还没怎么样呢就吃送行饭，你就这么盼着老子死啊？”
“不聚餐，要聚回来再聚，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王八蛋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在老子上车的时候唱首歌。”
“还记得咱警校的时候经常唱的那首吗？我爱听。”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周立。
凌晨一点多，周立站在一辆黑色迈凯伦前出发前往奉北首府，送行的人，只有楚寒章大海等寥寥数人。
“长…！”
武和尚刚想唱，周立抬起一脚踹他屁股上：“等老子上车了再唱，不然老子一犯怂，这屁股就特么的你们自己擦去吧！”
武和尚满脸委屈。
周立在众人注视下上车远去，逐渐消失在暗夜之中。
楚寒挺胸抬头，几人遥望着周立远去的背影同时开口：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
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
投入命运熊熊活，不管得失怎么量~~
陪你闯荡江湖，往事不必紧张~~
迎接日月万里风，请清风洗我的狂~~
来日醉卧逍遥，不再动我刀和枪~~
歌声中，周立已然融入进暗夜。
楚寒等人身体笔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眸里没有往日的算计时的奸诈，只有如一汪清水般纯粹的信仰之火。
楚寒咧嘴笑得开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老子不在乎什么功勋，更不在乎什么奖赏。”
“就特么的单纯想轰轰烈烈活一辈子，生，那得最野最烈最桀骜的火，死了，也得是一首荡气回肠的歌。”
“回去继续谈事，周立特么的把屁股都给老子们擦干净了，老子不把奉北这帮狗杂碎清理干净，总特么的觉得亏欠了他周立！”
风天奇大笑：“生是最野的火，死是最烈的歌，哈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我跟你们说，我手上这有几个搞传销的头子我盯他们好久了，弄了老大一张网了，有没有兴趣看戏啊？”
“没有啊，那太可惜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楚寒在风天奇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
睁开眼睛就看见风天奇舔着一张猥琐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冷着脸开口：“怎么着啊你风大总队，大早上不待自家稀饭被窝里温着，跑来找我个大男人干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兄弟不比老婆香啊？”
周立猥琐一笑，将一份早餐递给楚寒。
等楚寒吃开心了才搓着手腼腆道：“那啥，其实吴莫寒是奉北首府派过来盯着我的，我臊得慌，所以…”
楚寒抬头给了他个自己体会的白眼：“所以你一脚皮球踢我这，想让借我的手把她弄死对吧？”
“可不能这么说！”冯天奇脸都白了：“我是没想到你跟她一碰面就已经盘算着怎么弄死她了，我…”
“你再装！”楚寒啃着肉包子呵呵冷笑：“咱俩上辈子要认识，我是王八你就是狗，都特娘的是一类东西，有什么好装的？”
“你不会告诉我，因为她吴莫寒是自己人你就下不了手了吧？”
“咳…我身不由己，我力不从心，我身居高位啊我的楚哥，楚哥哥…”
风天奇摇晃着楚寒的手臂撒起娇来，可以想象，一个五十多胡子拉碴满身烟味的蹩脚大汉，嘟着嘴一副窦娥还冤的撒娇表情。
要不是楚寒早餐才刚吃，怕是已经吐了。
强忍恶心道：“你们那什么狗屁权谋派别之争别想拉我参与，我这一代人的责任说白了就是让国家治安变好，同时防止国外各方势力趁着龙国国立孱弱的时候，对国内进行渗透。”
“我就一个态度，我不管是不是自己人，阻我路的，要灭他满门。”
“吴莫寒这个冀北吴家的千金大小姐，长得是好看，你喜欢的话一句话，晚上我就让她白白净净出现在你家。”
楚寒的话透露了很多信息。
风天奇听得啧啧称奇：“一代人…责任…渗透…这三个词上回听到，还是在京都叶老先生口中。”
“楚寒，你警校这个身份我给的，可你警校之前特种部队内的身份，怕是更耐人寻味吧？”
“中科院好像在研究记忆方面的东西，你18岁之前的记忆……”
“你想死吗？”楚寒没等风天奇说完就打断了他。
风天奇连忙闭嘴，双手举高一脸谄笑：“不敢不敢，知道你不是敌人我就放心了。”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这样吧，吴莫寒我控制着她还没把消息传回去，你去稳她一手，道个歉什么的。”
“冀北吴家…吾…就听你的，灭满门！”
风天奇嘟嘴煞是可爱。
楚寒咧嘴一笑，冲风天奇伸出一只手：“所有威胁家国安定者…”
风天奇笑着伸出手与楚寒握在一起：“吾必将令他满门万劫不复！”
：嗯，怎么又黑屏了？
：直播又又又又暂停了？
：还能不能播了，楚寒跟风天奇两个说个话有什么不能播的？
：我尼玛，老是在关键时刻黑屏！
三十年后，龙国奉北琅琊监狱。
中控室内，一群人已经慌作了一团。
小梦秘书看着手里吴家的资料，额头直冒冷汗。
余光放在首位上的袁总督身上，不敢第一个开口。
app2();
第84章 雪国飘雪，星火相拥
袁总督吞咽着唾沫，老脸发白瞅着楚晓。
沉默了好半响才开口：“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局呢，楚晓楚院士。”
“楚寒在国外，旗下军队强大到能打下一个第三世界国家自立为王。”
“他为什么不在国外享受一定要回国，他会傻到觉得他回国国家就不敢抓他？”
“叶老先生，叶韵龙将军？还是叶国立这位…”
“总督，慎言。”小梦秘书脸色苍白：“记忆提取全国直播，如，如果这是楚寒的局…我们现在只能继续播下去，不然…”
“没什么不然。”袁总督神色复杂的摆手：“继续播吧，小梦帮我起笔一封辞职信，如果这场直播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不再有反转，抓一个英雄来提取记忆这事…”
“哎，直播结束，我会在自己家服药自尽，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另外通知下去，如果有人阻止直播继续……穷极一切，弄死他。”
中控室内气氛压抑到极点。
楚晓仿佛局外人一般推门而出，穿过阴暗潮湿的长廊，来到了湖底。
快年满五十的楚寒看着墙壁上那块画面定格的屏幕，笑得像个孩子。
注意到楚晓来了，指着屏幕淡淡道：“你说你风叔是不是挺膈应人，他咋就这么聪明呢，老早就发现我是京都大佬的人了。”
“爸。”
楚晓秀眉含泪注视着眼前这个饱经沧桑，却已经能嬉皮笑脸的男人：“一定要到这个地步吗？”
“如，如果风叔当年没死，他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楚寒闭眼，泪水从眼缝中流出：“老了，贡献了一辈子，想自私一把。”
“您这是自私吗？”楚晓满脸泪水：“您要真自私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国外，拿命回来给风叔他们换一个平冤昭雪，您想过之后吗？！你想过我吗？！”
“您拼了一辈子，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安详的晚年，让我好好待在您身边陪着您吗？”
“您要是出事了，林妈妈一个人在国外…”
“够了！”
楚寒面容恢复平静，上位者与军阀杀伐的气息结合在一起，只是一个眼神就压得楚晓喘不过气。
“生是最野的火，死是最烈的歌，我戎马一生，不需要什么晚年，我手上淋漓的鲜血，也不允许我能够善终！”
“你走吧，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听我的，跟我撇干净关系！”
楚晓深吸一口气，冲着楚寒怒吼：“你就是自私！你眼里只有你那些兄弟，只有家国社稷，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个家！”
楚晓走了，夺门而去。
……
一个竖着数二十年，横着数三十年的局还在继续。
两局纵横半百年，斡旋阴阳定中原。
01年末，雪国飘雪，星火相拥。
楚寒穿着身沙滩短裤啃雪糕，稽查大队总部风天奇办公室里，仅有的一台从来不用，装饰性空调暖风开到最大。
旁边武和尚披着大棉袄嗑瓜子，滑稽满屋。
“哎呦我的祖宗喂，我可去你马勒戈壁的吧，你特么大雪天有火炉不烤棉袄不穿，穿特么一身短裤短袖吃雪糕吹空调，你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风天奇跟章大海满头白雪从外面推门进来。
看见里面情况气得肺都炸了：“楚寒，你特么当劳资是大财主呢，这空调摆在里面，大夏天三四十度高温劳资都舍不得开，你特么大冬天开空调吃雪糕，你怎么想的？”
楚寒给了他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遥望窗外鹅毛大雪有感而发：“庸俗，下雪天欣赏雪景吃雪糕，我就仿佛是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此情此景忍不住想吟诗一首，啊，这雪下得真特么的大！啊，这雪糕凉得真特么的爽！啊…”
“啊啊啊，啊你马！”
风天奇走过来抢走楚寒手里半块雪糕一口吃完，怒气冲冲关闭了空调。
屋外冷风进来，楚寒打电话个寒碜也不骚了，赶忙把衣服裤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