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火红岁月,我在空间里种田 第159节

至于地区计划委那里、还有工业局那边,我准备这两天动身往市里面跑一趟,努力争取争取市领导的支持。

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位老伙计:农机厂项目,它就不可能是一个小工程。”

乡长话锋一转,“你说,这又不是像你们村里面,罗旋小同志盖三间砖房那么简单。

你们生产队,一没厂房设计能力、二无大型建筑施工的设备和技术。我怎么可能把这么大、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你们一帮‘打野斋’的施工队伍去干呢?”

原来,

身为乡长的他,也知道生产队一些贫苦的社员,会偷偷摸摸的熘出去‘打野斋’这件事情。

听了乡长的话,老支书那张悲苦的老脸上,皱纹就更深了。

只见他‘蹭的一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正兴生产大队破产?

如今生产队账面上的那点钱,都不够给水库捐款、不够上交教育附加的!

更不用说其它那么多的提留款、捐资修路的钱了!”

农村苦,社员们负担重。

乡长对此心里有数。

但他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能抽着烟,沉默以对。

只听老支书犹自在那里愤愤不平的喃喃自语:“这机器,好歹也是我们生产队里的罗旋搞出来的,我们正兴大队的父老乡亲,咋就沾不上一点点光呢?”

乡长苦笑一声,“老伙计啊,要注重大局嘛!”

“我只注重我们生产队会不会破产、我只注重我们的社员,能不能吃的上饭!”

老支书气得胸膛急剧起伏,“我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反正我们正兴大队,是铁了心要发展一点集体经济,搞一点副业才行!要不然的话,大伙儿可就真揭不开锅了。”

乡长苦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唉,咱是贫苦人,一辈子也就只知道在地里刨食。”

老支书叹息一声,“要不,我们大队出钱出人,办一家[红星乡采沙场]吧。

以后乡里有什么工程,需要用沙的时候,照顾照顾我们生产队的采沙场就好。

也算是领导你给咱们一口饭吃...”

乡长想了想。

然后开口道,“以红星乡的名义来开办采沙场,我个人感觉不太合适。

你比如像小老君、大老君生产队,他们需要用沙子的时候,你们难不成,还用小推车走上几十里路,给人家送过去?”

老支书神情凝重的缓缓坐下,冷声问,“那领导你说咋弄?”

乡长用手指头敲着桌子,朗声道,“要不这样吧,就以你们正兴大队的名义,开办一家采沙场。

至于乡里的建设用沙,我去各个单位打个招呼,请他们尽可能的采购你们的沙子,怎么样?”

老支书满脸的无奈表情,开口问乡长,“唉,那也只好这样了。我们大队成立采沙场,乡里能拨给我们多少启动资金?”

乡长一听,顿时被气笑了,“我不找你们收取管理费,都算法外开恩了。老伙计,你居然还想着乡财政上,给你拨款啊?”

“好,一言为定!”

听到乡长说了不收采沙场的管理费。

老支书一反刚才那种老态龙钟、暮气沉沉的样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窜到办公桌边。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沓信签纸,“啪”的一声拍在办公桌上。

乡长见状一愣,“这是干啥?”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老支书开口道,“请领导你写上,乡公所不收取采沙场管理费、教育附加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

采沙都是苦力活,累死也赚不了几个辛苦钱。

免掉采沙场的杂费,以乡长的猜想:那可能也没几个钱。

小事一桩而已。

自己刚才已经连续拒绝了老支书那么多个提议,要是连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的话...

乡长觉得自己脸上,都有点过意不去。

拿起桌上的笔,乡长按照老支书所说的,还真就当场写下了一张乡公所与正兴大队之间的协议。

正写着,

老支书却突然伸手,按住乡长的手臂,“等等,再加上一条:沿着清水河边,上下游二十里范围内,以后不再新批集体性质的采沙场。”

乡长抬起头来,有点疑惑不解的看着老支书。

“领导你想想,采砂这力气活,是多辛苦的一个行当?要是别的生产队,见我们赚了几两嚼谷钱,眼红眼绿的,也跟着一窝蜂的办采沙场。

那以后,谁也甭想赚到那点血汗钱了不是?”

老支书一脸沉痛的说道,“领导你想象一下,你挖他挖我也挖,那清水河用不了几年,岂不变得就如同狗啃过的一样?”

乡长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那好吧,最近这几年沿着清水河一带,乡里暂时就不批准新增采沙场了。”

出了办公室。

老支书把手中的那纸协议,狠狠地往彭志坤怀里一塞:“以后要干这种事情,你自己来!我当年只会和敌人在战场上正面作战。像这种敌后武工队的事情,咱干不了。”

廖大队长哈哈一笑,“老哥,你说差了!去敌人的碉楼抓舌头的事情,咱们侦察排以前可没少干。”

老支书气呼呼的驻足,扭头盯着彭志坤问,“你老实交代,刚才办公室里那些招式,到底是谁教你的?”

彭志坤挠挠头,“集思广益,哈哈哈,都是集体的智慧!不能低估了群众的创造性嘛。”

老支书刚准备再问,却被廖大队长拉住手臂,“走走走,咱今天中午下馆子,好好撮一顿去!反正他6生产队就要发财了,咱也沾沾光。”

身后传来彭志坤的笑声。

犹如偷鸡得手后的黄鼠狼。

“去河沟里挖点沙子,哪可能发的了财哟?只是以后我们6队不是穷的吃土,而是穷的吃沙子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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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廖大队长和彭志坤,他们去乡公所办事去了。

而在六生产队的饲养室里,饲养员周大爷和他的三手“未婚妻”叶二娘,两人正蹶着屁股,趴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绞尽脑汁的算账。

“彭志坤得请,比较他是生产队长。”

叶二娘咬着一截小木棍道,“他那里,就不写请全家了。你算算,要是彭志坤加上他婆娘,还有三个娃,那就是5口人了。一桌席面,他家就占了半桌,咱吃亏太大。”

周大爷点点头,然后扭头吼周老大,“大娃,你说这个请别人来喝喜酒,请帖该怎么写?”

周大娃也是个学渣,小学一年级都足足念了三年的神人。

但他再怎么学渣,人家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初小生。

水平可比周大爷这种、只是在扫盲班里打着火把,上了十几天去夜校的人,层级高了不少。

“那就写[恭请彭志坤队长,届时位临茅房,来喝上一杯喜酒]?”

自家老爹在忙于操持他结婚的事,所以周老大今天一大早,就被周大爷给捉来替他煮泔水。

强忍着恶心的周老大一边烧火,一边斟词酌句的开口道:“一般写请贴的时候,都要把自己的姿态摆低一些、把别人说的尊贵一点,这样客人心里面会舒服一些。”

周大爷挠挠头,“把自个儿家写成茅房,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周老大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咋不对劲?人家诸葛亮还说他家是茅房呢。”

周大爷偏着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乡下人都把厕所,管它叫茅司。那些文化人咋这么奇怪,居然把自个家叫茅房?”

茅司,是巴蜀农村里面,大家对厕所的惯常叫法。

周大爷没念过书,也没出过远门...其实,他一辈子就没出过红星乡的范围。

连县城都没有去过。

他对“文化人”的理解,还停留在以前去乡里的茶馆中,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单口相声里面,那些什么“三顾茅庐”、“孔子周游列国”、“吴用智取生辰纲”之类的...

第165章 周大爷又结婚了

周老大的话,是故意那样说的、还是他真的不懂?

那就不可考据了。

反正最后由周老大代笔,写出来的、用红纸做成的简易请帖,上面都是写着[恭请某某,于某月某日,位临6生产队周某人茅房,来小啄几杯...]

小酌的“酌”,周老大不会写。

周老大反正记得相声、评书里面,说书先生谈到请别人喝酒,都说小啄。

小啄就小啄吧!

反正一桌酒席席面上,拢共就8两肉,想放开了大吃大嚼也是不可能的...

“张大叔一家,就不请了吧?”

叶二娘跪在院坝里,屁股撅的老高,嘴里念念有词,“他两口子虽说上礼还算是大方的人,可他们饭量大、太能吃了。”

“要是他带上家里的三个娃,咱从他家身上,恐怕也得倒贴...”

叶二娘掰着手指头仔细算账:“一个大人一顿,咱就算他吃半斤粮食,他两口子就得1斤,3个娃算1斤。

2斤粮食,细粮4成,粗粮6成...1斤粮食算上粮票,估计得2角4分钱...2斤粮食得4角8,再加上一包烟,1角7,这就是6角5分钱了。

一桌子席面上是6碗菜,他们张家的人吃掉6成,起码得1块钱。上礼,就算张大叔上1块6...

哎呀,咱还得赔进去几分钱哩!不行不行,这家子人,不能全请!”

这个时期的生产队里请客,主家去和客人捎话、或者是发请贴的时候,就会说明是不是“全请”。

如果主家特意说明了“全请”,那意思就是请客人全家都一起去吃饭。

反之,

如果主家没有申明“全请”两个字的话,那意思就是:只请那户人家的“当家人”独自去赴宴。

很是搞笑。

但这是实情。

都是被贫穷逼出来的套路...

提着一大桶猪潲水的周老大,此时正好路过屋檐下。

只听他咕噜出来一句,“结婚席面上用46粮,你也不怕人家丢你家的碗?”

生产队里的社员们,平时自己吃饭,有些时候会用28粮:也就是粗粮占8成、细粮占2成。

但等到年初,生产队里把粮食刚刚一分下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为了能够吃上一点儿好的,大家伙儿会适当的加大细粮的比例。

但最多也就是46粮。

也就是细粮占4成,粗粮占6成。

农村的宴席上,饭里面的细粮,则会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一般都是37、甚至是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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