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蹦三丈高,
嘴里厉喝道:“反了反了!卞红星这个道貌岸然、张口闭口都是凛然大义的家伙。
万万没想到哇!
他竟然是个两面三刀、投机取巧的坏分子!同学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抓住他、把他送到学校教工处啊!”
言罢,
成向阳身形侧移,瞬间就挪移到卞红星身前,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抱摔!
只听“噗通——”一声!
后背上酸痒难耐的卞红星,顿时被成向阳,狠狠地摔倒在地!
“你,你疯了?”
毛毛虫所带来的伤害,绝对没有成向阳这狠狠的一摔,更让卞红星心碎:“成向阳!你为什么...唔唔唔...”
还没等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卞红星,彻底搞清楚状况呢。
刚才因为抱摔卞红星的成向阳,他脚上的解放鞋,在往后面狠狠一蹬之际。
那只鞋,
便彻底与成向阳的脚,说了拜拜。
反应敏捷的他,一边用胳膊肘死死压住卞红星,一边顺手从脚上抹下、那只已经有了3个破洞的臭袜子。
然后往身下的卞红星,嘴里一塞...
“呕——”
这个成向阳,他可没有罗旋那么好的福气:人家罗旋有张晓丽、和张鑫两个姑娘,轮流来替他洗衣服,洗袜子。
成向阳向来提倡:人应该、也只能追求精神上的极度饱满。
对于物质上的贵乏,他大抵是不怎么在意的。
因此成向阳这双袜子,
混合了老坛酸菜味、红薯窖霉臭味、枯枝败叶发酵味、死老鼠腐烂味、狗屎猫尿混合味儿、吃多了炒黄豆之后的屁味...
等等复合型味道的烂袜子,刚刚被塞进卞红星嘴里的时候。
一下子就将卞红星,给整的干呕不已...
“呕——”
卞红星胃里翻江倒海,鼻子正在经受着惨绝人寰的巨大折磨。
而他的心则彻底...碎了。
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成向阳,卞红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最为坚定的盟友。
当成自己最可靠的战友。
万万没想到哇!
他翻起脸来,竟然和山里的天气差不多:说变就变。
并且成向阳的左边脸,可以是晴天;而他的右边的半张脸,却可以是阴天...
他,成向阳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卞红星的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想发出一声呐喊,奈何嘴里塞着一只臭臭的大袜子,一时半会儿之间,用舌头实在是顶不出来。
卞红星想要伸出手,去拉开成向阳。
但他的双手,一只被成向阳死死钳住;而另一只手,则被那个叫做彭勇的家伙,伸出一只可恶的大脚丫子。
给直接踩在湖畔的泥地之上,动弹不得...
卞红星想要蹬腿,好借力甩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成向阳。
奈何...
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的、那些同学们。
现在已经一拥而上,纷纷伸手把卞红星的四肢、躯干,甚至是脑袋。
都给压的死死的,让卞红星动弹不得...
而更让卞红星,感到又欢喜又愤怒的是:那两个来压住自己的脑袋,还有一个伸手扯自己耳朵的人。
却是两位很漂亮的姑娘:一个是张晓丽,一个是张馨儿。
卞红星从未曾与这两位美女,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
扯住卞红星双耳的、张晓丽的手很温暖、很滑,皮肤很细腻。
而只用一只手,死死按住卞红星脑袋的张馨儿,她的手偏凉,很柔软...
被张馨的玉手摁住,让人感觉额头上凉凉的、滑滑的。
很舒服...
让人心里,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安定和平静。
只可惜,
张馨姑娘的另一只手,却是紧紧捏住她的鼻子。
只见她侧着头,满脸的嫌弃和厌恶之色...
见此情形,
卞红星心中倍感凄凉和委屈:那只袜子的味道,确实是不可描述。
张馨姑娘啊,你的鼻子离那只袜子,至少还有1尺2寸的距离。
可老子的嘴里,正含着它呢!
这笔账,究竟该怎么算?!
“成向阳,我肝你凉!”
卞红星此时只想跨越辈分,借着与成向阳的娘,来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好籍此发泄一下,自己心中对成向阳这个二五仔的愤恨之情!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充满了恶臭和骨感:从卞红星嘴里发出来的怒骂声,听到众人耳朵里。
就只是一阵阵“呜呜呜、呜呜呜”的哽咽声了。
有口莫辩呐!
人家燕子李三儿,被压往菜市口的时候,还能喊一声:20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现在这个卞红星身上,里里外外压上去的男女学生,起码不下于18个人!
叠罗汉也似的...
破鼓万人捶。
此时不勇敢而积极的、狠狠的收拾一顿这个卞红星,怎么能表达自己的立场,是坚定而且正确的呢?
这件事情,
最终以卞红星被学校的、想息事宁人的领导,责令他写出一份深刻、而诚恳的检讨书。
然后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做出深刻的、自我批评和检讨而告终。
学校领导们在这个处罚决定,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校领导并不想把哪一位学生的前途,给轻易毁掉了...
那精神层面的惩罚,卞红星很容易就能过关。
可接下来的、物质上的惩罚,可就把卞红星给愁坏了:要交50块钱的罚款,作为鼓励同学们积极学习语句,需要买奖品的资金。
卞红星一个月的工资,大致上是26块钱7毛。
请全校师生吃上一份荤菜。
按照卞红星的估计:这一笔开支下来,恐怕得170块钱到180左右。
这笔钱虽然不少,可卞红星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赖账是不可能赖账的。
就像那些生产队社员们,去公社的卫生院看病:如果当时社员们不出那么多钱来的话...
没关系!
公社卫生院照样会替他治疗。
而到了年底,卫生院自然会去找这位社员,他所在的大队、或者是生产队结账。
赖天赖地,
至今还没听说过,有哪个社员赖的了、生产队里的债的。
同样的道理:
卞红星要是敢赖账的话,学校领导一通电话,打到他的原单位上去。
那边单位的领导,自然会派财务人员,把钱给学校送过来。
至于单位上垫付的这一笔钱,人家自然会从卞红星,每个月的工资上面扣。
如果这样做的话,卞红星最终,不但一分钱都少不了公家的。
反而名声还会变臭。
哪怕卞红星找单位上的同事们借、想办法到处去凑,他也得把这笔钱,乖乖的给拿出来才行。
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
该如何才能凑齐呢?
卞红星失魂落魄的,坐在宿舍里左思右想。
想来想去,
卞红星心中,渐渐的有了一点眉目了:当初和罗旋打赌的时候,成向阳不也掺和了一腿吗?
而且他当初还答应过,要赞助自己一笔钱...
那就找成向阳,也分摊一部分呗!
反正他成向阳,也是带薪到学校里面来深造的。
这个家伙,也有钱!
可让卞红星万万没想到的是:成向阳这家伙,他根本就不认账。
有人说男人之间的友谊,一但掺和了金钱之后,才能看清楚它到底可不可靠。
就是因为这笔巨款。
卞红星与成向阳二人,最终撕破了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