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海等人眉头狠狠的皱起。
虽然只是简单的听着，可他们瞬间感受到了苏默身上那沉重的压力。
杀同僚啊！
那种事情只是想想就感觉绝望好吗？
这…他们甚至猜测不到，此时苏默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可一定万分的挣扎和纠结。
不杀，都死。
杀，那苏默恐怕会自责一辈子。
那种恐怖的压力，只要想想众人便感觉呼吸困难。
没有人说话。
空气凝结成冰，气氛沉寂的吓人。
所有人都在等苏默的答案。
地下房间中。
苏默僵硬的站起身子，尽力让自己的神色保持冷静。
他不能慌。
要是慌了，段六要死，他也要死。
如今摆在他面前，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杀！
还是不杀！
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
在场这么多老大看着呢，罗修也在一旁盯着。
他要不动手，那不管什么理由都讲不过去。
可要真的杀苏默眼中露出挣扎，心中的纠结足以让任何人绝望。
他真的下不去手啊！
他是心里大师不错。
可今日他要真对同僚下了手。
那就算他的心理学成就在高，可也疏导不开心里那块儿疙瘩。
他会自责一辈子。
可也在此时。
随着离开黑暗，在灯光照耀下，被打的半死的段六，艰难的睁开了一只肿胀的眼睛。
看着在场的环境，在看看眼前的苏默。
只是一眼，段六便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嘿…杂碎，看什么呢！”
看着站在眼前的熟悉的苏默，段六脸上露出狞笑之色，“是要杀我吗？”
“赶紧的，给老子个痛快！”
虚弱却极为硬气的声音响起。
这让苏默心中狠狠的一揪。
只有他明白，段六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默僵着身子没动，只是以只有段六能看到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玛德…就你还当刽子手？”
“磨磨唧唧娘们一样，这样怎么成事！”
看到苏默没动，段六眼底深处露出一抹焦急，“动手！老子早就活够了！”
苏默闻言拳头握的发白，眼睛都紧紧闭了起来。
“玛德，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默哥，直接动手宰了他！”
这时候，有一位销毒老大听不下去了，一脸不爽的开口道0“是啊默哥，还等什么呢，宰了他啊，卧底看着晦气。”
此时又有一位销毒老大催促开口。
“苏默。”
就连罗修都诧异的看向苏默。
“废物！”
“你们贩毒组织怎么找了这么个废物！”
段六虚弱却恨其不争的焦急语气响起，“连血都不敢见还当什么毒贩，回家种地去吧！”
“动手啊！难道这点小场面就吓到你了吗？”
苏默手指轻颤了一下，而后睁开极度复杂的眼睛看向段六0“动…手…啊！”
此时段六眼中留下泪水，眼神中甚至出现哀求之色。
他的嘴巴微张，没有发出声音，可却让苏默看的明白。
段六…在求死。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苏默。
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辛辛苦苦无数日夜的缉毒组，功亏一篑。
没有人想死，段六同样不想。
可有的时候，注定是需要有人牺牲的。
在做卧底的第一天起，段六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
要是以自己的死，换整个贩毒组织的覆灭。
那在段六看来，值了！
“苏默，什么情况？”
这时，罗修看着半天不动的苏默皱眉问道。
一旁的丁元亮，右手甚至已经摸向了腰后。
“玛德。”
这时，苏默突然笑了。
他指着眼前的段六，看向罗修笑道：“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这不是在拘留所擦马池那个吗！”
“哦是吗？”
罗修闻言看向段六，同样也是仔细看了半天，才发觉有些熟悉。
一旁的丁元亮的手自然从腰间收回，眼中的警惕消失不见0原来，苏默半天不动，是发现熟人了？
“搞了半天，你是卧底啊。”
苏默语气如常，缓步走到桌子旁，随手拿起一个餐刀。
“我这辈子，最讨厌卧底了。”
苏默这话里，有真也有假。
他一手把玩着餐刀，蹲在段六的身前，脸上带着笑容的轻声道：“怕不怕？”
段六看着眼前的苏默笑了，“来吧，喊一句我是你孙子。”
苏默沉默了一下，拍了拍段六的肩膀，“别怕，我的杀人技术，可是一流的。”
段六闻言大笑起来，“来吧，我要是…”
不等段六把话说完，苏默手中的餐刀，直接捅了出去！
“噗！”
随着一声刀子入体的声音响起，大片的鲜血喷涌了出来。
“噗！”
苏默眼神一狠，手中的餐刀再次用力，直接全部狠狠的捅进了段六的身体。
而段六被捅的位置。…是心脏！
“好…好小子…"段六嘴角流出鲜血，看着苏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身子僵直的倒下。
苏默甩了甩手中的鲜血，站起了身子。
“哈哈哈好！见血了！开门红啊！”
“大吉大利，默哥日后一路长虹啊！”
看到段六倒下，在场的销毒老大们，都是笑着恭贺出声。
“做的不错。”
罗修拍了拍回到座位的苏默，脸上带着赞赏之色。
敢杀警察，那说明苏默绝对没问题！
“玛德，我还是第一次杀警察。”
苏默笑骂了两句，而后随意的道：““待会儿给我个抛尸地点，那小子给我留着。”
“第一次杀警察，怎么也得纪念一下才对。”
罗修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小事儿，听你的。”
话音落下，罗修向着丁元亮暗中使了个眼色。
丁元亮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段六的尸体前，用手指碰了碰脖子的位置。
在察觉到没有跳动之后，他才向着罗修点了点头。
至此，罗修才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
另一边。
缉毒组办公室。
相比于毒贩们的庆贺，赵德海等人则是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那尖刀入体的声音，脑海中血液喷涌的画面，都在证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