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很隐蔽,正常来说只要走这条道能碰到追兵的概率很小。
可是七子却低估了耶律斜轸的追踪能力,亦或者说是斩杀他们的决心!
六人还没来得及跑多远,带着两百精兵和一众猛将的耶律斜轸就追了上来。
大郎叹息了一声“不愧是辽骑,速度天下一绝,就是不知道战力如何!你们先护着父亲先走,我去拖延一下。”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
三郎“大哥不可!要走就一起走!”
四郎“大哥,你把我们兄弟当作什么人了?咱们七兄弟同气连枝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
五郎“是啊,怎么能留大哥你一人呢?对方数目也不是很多,咱们一起留下来对敌!”
……
大郎故作轻松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只是留下拖延一下而已!怎么说得好像生死离别似的?”
“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现在优先把爹带回家要紧!我们雁门关汇合!”
五子面面相觑,认为大哥说得有理,于是也点头答应。
六郎紧了紧背后用披风裹着的父亲尸首,满眼担心地看着自己大哥。
“那大哥你可要小心,我们已经失去父亲了,不能再没有你了!说好了我们雁门关见!”
“放心!”
说完六郎和其他兄弟转身离开。下狭隘的谷道中只有大郎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很快,耶律斜轸带着骑兵就追了上来,看到道路中间只有大郎一人,顿时面色一沉。
“就你一人还想阻拦我们?真是找死!给我上!让他提前上路!”
“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百的精骑立刻就对着杨大郎冲刺了过去。
好在谷道狭隘,每次最多只能通过六人。
不用担心被前后夹击。
杨大郎也是一声怒吼,长枪一横直接顶了上去!
他的枪势大力沉,动辄之间如同猛虎下山,气势骇人。
最前面的六个骑兵顿时就被推得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立刻再次补上,挥动弯刀对着杨大郎劈砍了过去。
而此时杨大郎旧力才去,新力未生,顿时闪避不及身上挨了两刀。
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染红了盔甲。
不过他却罔若未闻,继续挥动长枪把敌人往后顶。
他的目标很明确也很简单,那就是拖延敌人为弟弟们争取时间!
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辽国的精骑兵果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是杨大郎的对手,但是人数上却占了优势。
他们立刻变幻出铁桶阵型,拿出盾牌借助地形的优势将杨大郎困入了阵中,然后不停地偷袭突刺。
这下死死地克制住了大郎的手脚,只是短短一盏茶的工夫,他就又挨了十几刀。
身上的盔甲被刺得七零八落,鲜血淋漓。
要是常人受到这样的伤早就不行了,可是他却依旧斗志顽强。一次又一次地将辽兵顶在前方,争取时间!
耶律斜轸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好一个杨家将,你应该就是长子杨延平吧!我猜你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想拖延时间吧!”
杨大郎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沫“呸!废话那么多,想要过去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耶律斜轸“好!成全你!”
在他的示意下,手持流星锤的胖子将领狞笑着走了出来。
巨大的流星锤带着骇人的声势直接击中了困在阵中的杨大郎,后者顿时鲜血狂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七子去六子归(二)
二郎杨延定始终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大哥的安危,走了一半又回头想来助大哥一臂之力。
可是没想到他刚刚回到谷道就正好看到了让他发指欲裂的这一幕。
“大哥!”
他毫不犹豫地就犹豫地就冲了上去,试图救助血泊之中的杨大郎。
“嗯!又来了一个送死的!给我拿下他!”耶律斜轸冷笑。
……
片刻后,辽骑带着损失过半的精兵离开了谷道,对着杨六郎的方向追了过去。
地上,杨二郎也遍体鳞伤地倒在杨大郎的身旁,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了。
“傻……傻弟弟,牺牲我一个就够了,你还……还回来干嘛?”
杨大郎还有口气,看着二郎的样子,眼中的泪水混着鲜血流了下来。
二郎努力咧开嘴一笑“你……你别、别想想一个人逞、逞强……咱们兄弟、一、一起上……”
话未落音,他已经俨然断气,杨大郎也满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谷道中霎时间陷入了沉寂,只有呜呜的风声回荡着。
似乎是在吹奏着送葬英雄的挽歌……
……
镜头再回到剩下的杨家兄弟四人,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有三位兄弟已经遭了毒手,而他们此时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父亲送回杨家!
可是转头又看到了追来的辽兵,这次更加接近了,甚至都能看到耶律斜轸脸上扭动的刺青。
兄弟四人顿时遍体生寒,辽兵没有被阻拦,那大哥二哥……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他们不敢多想,只能咬牙向前逃走。
可是辽骑却还是越追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了。
就在这时,众人却看到了前方的烽火台!众人顿时一喜,能看到烽火台那就说明离雁门关不远了!
可是看看身后纳入附骨之疽一般的耶律斜轸,四郎五郎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做出地做出了决定。
“三哥,你护着六弟和爹先走!我们在烽火台设伏拦住后面的追兵!”
六郎三郎闻言一愣,心中沉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头继续往前而去。
而四郎五郎两兄弟留下后,直接上烽火台将所有的干柴都铺设在了路上,然后将火油也撒在了上面。
然后两人问就这样站在烽火台前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五郎:“四哥,我知道你还偷藏着呢,拿出来吧!”
四郎一惊,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一个小葫芦。“你说什么哟!我听不懂!”
“四哥你少给我装!你那点小动作我全看了看!给我拿来把你!”
五郎一翻白眼,直接将酒葫芦抢了过来,揭开瓶塞就往自己嘴里灌去,
顿时醇香无比的酒液就倒入了他的喉中,烈酒入喉顿时舒服地大叫一声。
“哈哈哈!好酒!”
“我去!你给我多少留点啊!”
四郎顿时心疼无比,立马夺了回来往自己的嘴里灌去,顿时满腹生香,也是满眼的陶醉。
“哈哈哈,四哥看你抠搜的,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这么好的酒现在不喝难道等下了地府让人倒在地上吗?”
四郎想也是,于是也不再节省,仰头豪饮了起来!
“哎哎!四哥你给我留着点!”
此时辽兵已经追了上来,看着两人争着喝酒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气得面色阴沉,也不再废话了直接动手!
看着来势汹汹的辽骑,四郎扔掉了酒葫芦,对着兄弟问道。
“五弟,咱们又要一起拼命了,你怕吗?”
五郎昂头挺胸毫无惧色。
“只要跟四哥一起,还喝足了壮行酒,就是共赴黄泉又如何?”
“好!那咱们就多带几个辽兵一起上路!”
语毕,一道冲天的火焰在烽火台升起,映得兄弟二人面色通红。
马匹惧火,顿时大乱奉恩逃走,无数辽兵失足滚下了高险的烽火台。
而剩下的辽兵则是更加愤怒,对着兄弟二人包围了过来,其中就有那个拿着流星锤的胖子将领。
可哪知道两兄弟根本没有逃走应战的意思,直接长枪一横顶住所有辽兵一起往烽火台边缘推了过去。
视死如归的两人借着酒力,合力之下几乎势不可挡,一路摧枯拉朽,眨眼间就来到了烽火台的边缘。
辽军顿时骇然,想要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不停地挥刀砍杀二人,胖子将领更是不断地挥动流星锤想要击退二人。
可是二人却不闪不躲,妄若未闻地带着一众辽兵一起推下了深不见底的烽火台!
在空中,兄弟二人紧紧地握住同一支枪,默契的相视而笑。
一切计划他们没有说过,但是却心照不宣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死而无憾!
雁门关外,烽火台前所未有地燃烧地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浓烈无比的狼烟几乎快要遮住了整片的天空!
然而这次燃烧的狼烟却不是为国报战信,而是为两位英烈送行!
……
仅剩的三郎和六郎二人也都看到了身后烽火台那冲天的狼烟,知道二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丝的悲凉。
不过他们还来不及伤感,一道狠辣刁钻的利箭从一旁的岩石中突然出现,朝着三郎激射了过去。
一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六郎顿时浑身汗毛炸开,立刻一个翻身下马,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暗箭。
下马后的六郎看到了这箭泛着绿色的幽光顿时面色一变。
“这就是偷袭父亲的箭!是辽国的那名弓箭手!”
想到自己的父亲正是因为这人偷袭下才丢掉的性命,他的怒从胆边生。
“六弟,你带着父亲先走!我要为父亲报仇!等我杀了那个弓箭手我追上来!”
“这……”
六郎紧紧咬着牙关,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