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又问道：“从哪开始你自己说，如果它真的会爆……你希望没有手，还是没有脚？”
商离伸出左腿道：“脚吧，我也算是个手艺人。”
付寒一愣，骂道：“厚颜无耻！”
骂着，付寒让琦玉化为铠甲护住自己，按住商离的腿让他不要乱动。然后手上辉芒一闪，次元斩在龙石镣铐上留下了一条整齐的切口。次元刃连琦玉都能切开，切一块龙石自然也不在话下。
“诶！恭喜你啊！没事！”
说老实话，商离本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见付寒让夜魔变成了铠甲形态，这种如临大敌的状态，让他不由的紧张起来。结果确实没事，还真的让他松了一口气。
已经断开的龙石，结构不再稳定。付寒直接抓住镣铐向两侧发力一掰，龙石镣铐便段成两截，商离的一条腿便得以脱困。
活动了一下腿，商离叹道：“……我还以为，你会跟我提点什么条件。”
付寒自然是有一肚子的条件想提，不过他又想起一句话：坦诚是最牢的防御，也是最利的武器。
极度的坦诚无坚不摧，真诚才是必杀技。至少对付商离这种，每公斤含九两心眼的家伙来说，还不如讲点真话。
所以付寒没急着提条件，他轻叹一声道：“那我当然是想跟你谈条件的……不过，咱们俩现在也算是志同道合了。不说珠联璧合，一个密探、一个窃贼，狼狈为奸一下或许还能做点事。别闹的那么市侩，我们可以站在盟友的立场上来谈，你说呢？”
说着，付寒又帮商离掰开了右腿上的镣铐。
商离笑了：“狼狈为奸……这话我倒是听着顺耳。我要让病腐教派灭亡是为了报复，可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的。”
付寒顿了顿：“差不多吧……她毁了我的家乡，受牵连的人很多。我也是为了报仇，但也想尽可能的崇高一把。”
“我就知道……为了名声吗？”
付寒摇头：“为了睡的香……你昨天睡的如何？”
商离顿时语塞。
付寒能想到商离彻夜防备着，但也不戳破，而是继续为商离除掉镣铐。
“我有一个提议，我们两个可以分头行事。我想办法灭掉闻语圣女。而你确保凯拉不从碎层里出来，也没有人进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互相协助，就像是同盟。”
“不错的提议，但是啊，强盗兄。我现在只是即将要脱离镣铐的束缚。但同时，我也距离被猩腐折磨而死又近了一步呢。”
付寒却笑了起来：“不要那么悲观……我不是说过你不会死吗？你想想我是什么人，我们在北方可是有个隐秘事务司的啊！”
闻言，商离的眼睛亮起精光！对啊，付寒是隐秘祭司，他们掌握着通往北方的航道，隐秘事务司在北方渗透极深！
也就是说，他可以弄到启星联盟的抗猩腐药剂啊！有了那种药剂，低程度的猩腐感染，确实不会构成致命威胁。而且必然会在猩腐翻涌时，提供救命稻草式的帮助，有了它商离还是有信心熬过去的！
“你有抗猩腐药剂！？”商离关切的问道。
付寒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商离这次是真的看见生的希望了，激动的说道：“你说吧，怎么换！”
付寒笑了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吗？互相支持结为盟友，所以免费！”
“哈哈哈哈！？”商离大笑：“真的！？”
付寒道：“真的！但是我迫切的需要时空宝石。另外，你之前答应我的逛宝库也不该反悔才是！”
商离正色道：“如果我能活下来，这些都好说。”
这时付寒已经处理完商离四肢的镣铐，他把目光放到了商离脖子的枷锁上，并也认真的回答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为了我的时空宝石、宝库和我们即将一同完成的事业，让病腐归于尘土！”
商离点点头闭上了眼附和道：“让病腐归于尘土！”
……
商离脖子上的枷锁，比手脚上的镣铐更大更复杂。付寒要下手处理之前又犹豫了起来：“我忽然想到，如果工匠要至逃犯于死地，是不是只需要在这个枷锁上设计自爆功能就够了？”
这话让商离也是一愣，毕竟他没仔细研究过枷锁上的铭文，因为戴在脖子下面看不见啊。
不过最后商离还是让付寒下手赌一把。结果很好，商离的头颅并没有飞上天。
实际上，都怪付寒电影看多了，总觉得那东西会自爆。把商离都唬的将信将疑的，不敢确定。可人家工匠神教派并未设计这种功能。就算有这种功能，也应该是离开铭府监狱的范围就立刻爆炸比较科学。
星辉抑制解除，两人之间也建立起了一定的信任。
商离为了防止自己猩腐开始翻涌的时候，付寒还没把抗猩腐药剂弄回来。他直接向付寒亮出了自己的快速旅行方法。付寒一开始还以为商离也有定向传送的时空之门，没想到他的方法却完全不同。
他拥有在空间夹缝中穿行的能力！
第257章 安慰剂
空间的夹缝与碎层的衔接处很像，四周都是破碎的光影和扰动的紫色星雾。而透过紫色的星雾，还能隐约看见时空的另一边，一片无垠的不毛之地。
商离把付寒带入时空夹缝的方式，付寒也没看明白。他似乎只是扶着付寒的肩膀什么也没做，而时空夹缝自己就包围过来把两人吞了进去。这个过程很快，眨眼的功夫，付寒就发现自己已经处在空间的夹缝当中了。
见付寒东张西望，商离笑道：“这就是空间的夹缝，听说过吗？”
付寒还确实听说过，是在铸星学院的课堂上学到的。有些星兽具有把人丢进空间夹缝的能力，面对这种状况唯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立刻原路返回。
当时在课上，导师还用自己的星兽，让几名自告奋勇的同学体验进入空间夹缝。不过付寒这种小透明，坐在后面默不出声。虽然也想见识，但只是把想法压在了心底。只能看着几位同学体验后啧啧称奇……
付寒还记得，被丢进夹缝的人，身体会像褪色一般快速的消失。想必刚刚自己和商离就是这么消失在山泉边的。
“听说过，不过还是第一次进来。”
商离起手指着周围的星雾转了一圈，然后道：“无论往何方，都是通向「迷失」。尤其是后边这片空间，能看到吧？”
付寒点点头。
“哪怕是一根发丝碰到了那片空间，你也会被视为进入过那片空间。如此，主时空就不会再容纳你了，之后你就可以在这里迷失到死了 。”
关于那片空间，学院的导师倒是没讲解过。
付寒也是难免好奇：“那片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
商离摊手道：“探究这种‘不可知’问题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知道的人可没法告诉你答案。”
付寒撇撇嘴，回归正题：“所以，我们怎么开始快速移动？”
商离笑道：“我们不动，等空间自己动。”说着，商离将手伸向了主时空的方向。
接着付寒便看见星雾后面，主时空的事物开始飞速向后飞掠！商离就盯着飞掠的场景，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约一刻钟后，飞掠的主时空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一座漆黑沉幕的城市出现在两人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商离问道：“辉葬城可以吗？”
付寒点点头：“也不是不行。”
商离道：“那就这吧，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付寒愣了一下：“啊？”
“等我几分钟就好……我可不能被人认出来。”
这倒确实，在神眠地，商离这家伙用炙手可热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无数的人期待着他出现，帮忙寻找家族的宝库、传说中的宝藏什么的。
凯拉失踪后他更是成为了焦点。要不是这一手躲在时空夹缝中移动的本领，估计早就被抓起来了，所以他确实应该隐藏好。
“行吧。”付寒自己向着主时空行去。
随着付寒逐渐离开时空的夹缝，商离身上的原初细胞气息也逐渐隐没无形。
付寒心里暗叹：这家伙……想通过原初细胞来追踪他都很困难啊。
没等太久，原初细胞的气息逐渐从身后浮现。付寒回身看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影逐渐凝实，而原初细胞的气息就来自于他身上。
“商离！？”付寒问道。
白须老者点点头：“但应该换个称呼才好……不如我来假扮你的父亲吧？”
付寒一句话都没说，抬腿就蹬了过去。
商离大笑着躲开：“哈哈哈，玩笑玩笑！你是祭司大老爷，我扮你的马夫吧。”
商离这个家伙本身是有点不修边幅的，略显邋遢。不过贴上胡子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反倒显出了一点气场。
到底是神眷者，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稍微绷着点气质也就显出来了，倒是让人想起林驿镇的李言甫。
付寒皱眉道：“没见过你这么大谱的马夫，你就扮个学者吧。我就称你为先生，就说你是我的顾问。”
“嗯！甚好！”商离道：“那我就姓黎，你叫我黎先生好了。”
付寒点点头，就要带着商离往城里走。
商离赶紧拦道：“你不隐秘一下吗？”
付寒信口解释道：“隐秘教派也不能所有人都隐秘身份，比如我就是那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光明磊落行走天下的。”
商离惊讶了一秒钟，立刻骂道：“你还真会扯啊！”
付寒高深莫测的笑着摇头：“你不懂……”
……
整个启星地付寒最熟悉的城市，其实是辉葬城，而不是逐星城。逐星城很大，但除了写字楼就是居民区，付寒其实没怎么逛过。九成时间他都待在铸星学院里。但辉葬城这种古城，付寒可是认真看过一遍的。
每次来，付寒都会忍不住向城中心的高塔看去，在那个阴煞浓郁的地方，时常能见到骨龙振翅飞旋。无论看几次，付寒都觉得酷炫。
商离似乎也与付寒想法相近，他叹道：“骨龙确实是非常酷，可惜相比真龙，非常脆弱。而且也不能收进灵魂领域，目标太大。”
“看来你的星兽配置很高啊，骨龙都看不上眼。”
商离摇头：“我的星兽没有战斗力，逃跑还行，战斗稀碎。以后我们合作，任何需要战斗的部分，你都可以当我不存在。”
付寒不解：“你好歹也是神眷者，为什么不契约一只战斗星兽？”
“嘿嘿！我是窃盗之神的眷者，怎么能战斗？那不成了强盗了吗？”
付寒仔细回想了一下，此前在宝库和商离交锋，这家伙确实是没有还手的。难道是他的权能？比如他用战斗的能力置换了某种更重要的能力？！带有负面效果的权能吗？这倒是有些奇妙的。
付寒本还想问问商离到底有些什么星兽，可商离当然不会那么老实的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出来。
付寒听他东拉西扯的，自然也就不在追问了，带着商离径直去了“骨仆前夫”咖啡厅。
商离还以为咖啡厅是隐秘的接头处，还悄悄的跟付寒说：“你们隐秘教派这些女子长的也太漂亮了！”
付寒暗笑着回应道：“这可是虔诚的死神信徒，你看见那个逛来逛去的骨仆了吗？那是她的前夫！”
任何男人听见这种事都会本能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商离也不例外，他瞪大了眼睛道：“那你带我来干嘛？”
“喝咖啡啊！”
便在此时，老板娘亲自端来了咖啡。付寒是这里的常客了，老板娘与他也算相熟。见付寒带了新客人，自然是要来打个招呼的。
寒暄几句之后，付寒顺势把自己的顾问黎先生，拜托给老板娘招待片刻。自己则抽身从咖啡厅出来，向告密神庙对面的旅店行去。
商离也懂付寒的用意，毕竟是隐秘教派的事，不可能什么事都明晃晃的办。付寒把他带到有美女老板的咖啡厅里，那就算相当厚道了。
于是，商离也就安心的坐着，拿出自己的学者派头，开始和老板娘谈天说地。
……
表面上，两人此行的目的是给商离去弄抗猩腐药剂。但实际上付寒有原初序链，哪里会需要用那玩意儿。不过，表面工作还得做，否则商离身上的猩腐不明不白的消失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付寒不需要找什么抗猩腐药剂，他只需要找到一些能够糊弄商离的东西就行了。
于是他找到旅店的老板张七，让他去弄了一支注射用的抗生素回来。
在南大陆，人人都知道掌管医药的恩惠教派不厚道。那些穿绿袍的恩惠祭司，惯会看人下菜、收费昂贵。倒是那些从北方走私过来的廉价抗生素是实用的药剂，所以口服抗生素，在南大陆也是很容易弄到的，只是比在北方贵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