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啥？”
“等一个契机，让你更深入了解灵魂为何的契机。”
第466章 饵
原来人类这种天生灵感愚钝的生物，也是有机会了解到灵魂世界的。不过要看有没有那个机缘。
……而这机缘也是相当邪乎。
比如，老板娘的师父在还是小孩的时候差点饿死。快死的时候才得以对灵魂世界管窥一二，这才有资格走上调香师这条路。
而灵魂之事，显然是不可描述的。意会都做不到，更别说言传了。到了要把调香法传给老板娘的时候，又得另想办法。
不过老板娘还是舒坦的多。她生的好看，讨师父喜欢。所以，她师父带着她走南闯北的，寻找能帮她顿悟的机缘。最终还是被她们找到了特殊的灵境，配以特质香薰。让老板娘进入到了一种假死的状态。于是老板娘也才顺利的继承了师父的衣钵。
付寒以为就是得死一死的意思。
老板娘却说：“也不是一定要接近死亡。很多人顿悟，都是通过别的机遇。只不过我师父是那么得来的顿悟，也就只能这么教我而已。你嘛……大概有你自己的办法。”
“这么说，您认为我一定会对灵魂之事开悟？”
“会吧，比如临死之际，应该是免不了的。”
付寒一愣，想起相声大师的话：“你准能活到死！”
……
问了，似乎有点白问，但又确实知道了很多。
从老板娘那里出来之后，付寒就盯着琪琪露左看右看。琪琪露，你应该见过灵魂世界吧？
这问题让琪琪露一愣：“你说的和我知道的是同一个吗？”
“应该吧，就星河什么的……”
“那当然了，我是星星鼬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是想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
“嗯……就那样的，我说不出来。”
不可描述……好在还可以获知。
其实也很容易窥见，就是人类比较瞎而已。
星空就在付寒的头顶上，意识下沉的话，他还能自视内核。但付寒知道，这些不过是灵魂世界的投影罢了。尤其是内核，付寒虽然知道那是灵魂的核心，但可见的仅是映照在现实当中的光斑，如同看见水里的月亮。
对于它们的本质，付寒一无所知。甚至于，还混杂着前世的天文学知识，更让付寒混淆不已。
付寒忽然明悟，为什么启星地人对天文学研究的这么浅薄了。付寒一直以为这是落后。但现在他意识到，很有可能是启星地人知道。可见的，并不一定真实……
明知道被一叶障目的时候，该不该先研究眼前的一叶呢？这是个问题。特别是在知道了，确实存在拨开叶子的办法之后……这个问题就更难回答了。
时间很紧迫，付寒知道着急没有用，但他心里还是着急。仅是把琪琪露给的棉花塞进耳朵，就去参加已知的生死大战。这听起来确实太冒险了，于是付寒满心的焦虑。
……
当然也不全是坏消息，夜里当付寒带着薇薇、琪琪露吃了一些夜宵，回到旅店准备休息的时候。张七突然从柜台后面冒出来，恭恭敬敬的地上了一个密符。
“是哪方面的消息？”付寒问道。
“小人不知……”张七低眉顺眼的。
付寒眉毛一挑，猜到可能跟张知静有关。本来打算掏点打赏给张七。他却一个劲的摆手，然后指了指上面，最后笑着溜走了。
付寒能明白他的意思，上面安排的事已经有经费了。可能不如付寒给的多，但是没有一件事收两次钱的道理，张七也没有那个胆子。
有了新消息，付寒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急忙返回房间，阅读了密符中的信息。果然，就是关于张知静的资料。
付寒也不得不佩服，密探们真的是非常有本事。而且事情涉及到北方，离不开隐秘事务司的全力协助。说实话，隐秘教派的两端合成一体时，它才是启星地最强的情报网络。
数月之前，学者曾在太阳议会上说，她查到有一个圣女前往北方了。当时付寒想到了被关押在隐秘岛的那个圣女。因为时间点刚好对的上，所以便认为那就是学者所说的病腐圣女。
现在想来，有些蹊跷的……这种机密的事，居然被并非获取情报见长的学者获得了。
这下付寒才知道，这或许是欲盖弥彰。
付寒所见到的，这个冒用张知静身份的圣女，本名应该叫做奥忌。从名字就不难看出来，她生自病腐教派家庭。只有他们喜欢用那些寓意不祥的字来当做名字，取的还就是那个不祥的意思。
她还有个双胞的姐妹，密探也分不清楚她俩谁是姐谁是妹。实际上，病腐教派内部也分不清楚她们两人谁是谁。她们两人总是互换身份，也从来不以姐妹相称，这让旁人如何知晓？
这显然是有意为之，反正她们的主子凯拉肯定是分得清就行了。因为奥忌是凯拉的闻语圣女。
在凯拉落入碎层空间之后不久，奥忌便应该是受到了凯拉的指示动身前往北方。这个“不久”，是指主时空的时间，凯拉所在的碎层时间实际上已经过去很久了。
为了掩人耳目，或者说确保自己的行动顺利。奥忌安排自己的姐妹和自己一起出发。目的就是用自己的同胞姐妹来当诱饵，方便自己顺利的抵达北方。
所以，那个圣女的行踪很容易的就被查到了，于是她就被关押在了迷雾岛上。这些情报，就是隐秘事务司审讯她得到的信息。大主祭们已经设法辨别过真伪了，情报无误。
而这个奥忌，则通过东侧航线顺利抵达了联盟。
实际上，隐秘事务司走的那条南侧航线，是一条极其不安全的航线。是刀口上舔血，是走钢丝。而真正好走的航线是东侧，当然对于要走私货物的隐秘事务司来说，东侧更危险。
东侧航线的自然灾害和星兽灾害都不多，但是完全的在联盟军方的掌控之中，来往往的战舰相当多！
能走东侧航线的人，其实只有联盟军方。走这条航线的船只上，都是穿便装的联盟军人。他们对货物的审查非常严格，有相当严格的防止猩腐扩散条例，和最先进的检测设备。
比如活体星兽这种东西，都需要在海上漂泊许久才能登上北方的陆地。
人的话就更严格了。原则上不载人，特殊情况需要从南方带人去北方的。那肯定是得在军方的严密看管之下，到了北方可能还得被限制自由很久。
这也是当初付寒压根没想着走东侧航线的原因，那可不是说一句“自己人”就能上去的。
至于奥忌是怎么通过东侧航线抵达北方的，密探们也没有查明。
不过，可以确定她的特性容纳物，应该跟某种嗜血的海蛇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她应该具备很强的水下生存能力。不排除她是挂在船底混过去的……
她下海之后密探们就掌握不了她的行踪了。更不知道她上岸之后，又去过哪些地方。
这也充分体现凯拉对隐秘教派的不信任。应该是她特意叮嘱奥忌，不要试图通过隐秘教派前往北方。
要不是付寒提供了张知静有可能是闻语圣女这一情报，那么隐秘事务司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有了付寒的情报，隐秘事务司反推出了一些东西。
奥忌上岸之后应该得到了一些“北方旧神众”的支持。
所谓北方旧神众其实还是土生土长的联盟人，不过这些人骨子里面带着点信仰需求，非得信点什么才行。所以，他们暗中信奉旧神。
也不奇怪，辉葬城常有想方设法，带着亲人遗体从北方来到辉葬城接受“正宗”辉葬的联盟人！那可真是千里迢迢也没阻隔他们的信念啊……
而北方旧神众当中，有人帮奥忌搭上了星眸康复医院这条线。并让她从那里，买走了张知静这个身份……
这些事情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奥忌应该是近期才开始顶着张知静这个身份行走的。在那之前，她都是冒用其它北方旧神众身份行动的。
梳理一下时间线之后，付寒忽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创办阁鸪债务的那个张知静，是张知静本人。而付寒探查过星眸康复医院，致其丑闻自爆、阁鸪债务人去楼空之后，奥忌才获得了张知静这个身份。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商人才把这个身份卖给了奥忌。
细想一下，他为什么卖这个身份给奥忌？而且在这么个时间点？
商人可能很早就掌握了奥忌的行踪，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笑而不语。直到付寒从星眸康复里劫走了严行健，他才把这个“棋子”拿起来，走了一步。
为什么卖张知静的身份给奥忌？因为商人知道，张知静已经被盯上了啊！所以，这是商人抛出来的，带着病腐剧毒的诱饵啊！
第467章 审讯结果
付寒其实已经察觉了现在的张知静和从前的有些不同。从照片上看，张知静应该是个气质脱俗的女子。而付寒见到的那个奥忌伪装的张知静，身上透着浓郁的风尘气，天生媚骨。
真正的张知静可能已经被灭口了，也可能又换了什么别的身份藏起来了。而奥忌顶着她的身份招摇过市，开始肆无忌惮的花费张知静账户上的合法联盟币。如此，盯着张知静的那个人，势必会注意到她。
引开了强敌，说不定还能引发强敌与病腐教派的争斗。商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付寒回想起他的权能，他能一定程度获知别人想要什么？那他有没有可能知道付寒想要凯拉死，想要凯拉一辈子被困在碎层里。
所以，他都不用考虑……付寒想要什么，他就让事情往反方向发展就好了。
别说这么做，对他没有好处。商人的嫉妒心作祟之下，别说好处了，有坏处他可能都会干。何况，他的权能大概率让他在嫉妒心得到满足时，有什么好处显现吧。
不止如此，他的眼睛还可以盯紧奥忌。如果付寒真的对奥忌出手了，他大概就会从后面冒出来。
麻烦的是，这次付寒没法回避……
“那么就得看看谁是羊，谁是虎了。”
……
付寒的六月显得特别漫长，这个月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东奔西走的付寒感觉自己似乎过了半年时光。以至于太阳议会开始之前，得仔细想想上次议会发生了什么。
在孤傲之塔里，就用不上太严密的护卫了。
琦玉在星髓风暴中汲取力量，为进化做着最后准备。薇薇坐在塔门口，看看付寒，又看看琦玉。而琪琪露则在摆弄薇薇的红头发。
就在这样的宁静氛围中，付寒回忆着上次议会的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他只能告诉自己，忘了的就是不重要的。
接着便等来了熟悉的召唤感，于是付寒让意识沉入内核……
来到璀璨树冠之下的时候，付寒心里依然在权衡着，待会应该如何试探商人，或者说应不应该试探。
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试探的话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但如果，他主动露出破绽，付寒又完全无视的话，也像是在欲盖弥彰……确实不好处理。
思考了片刻，付寒深吸一口气，伸手捏住了光团，决定见机行事。
如往常一样，老者入定一般等在那里，学者在一旁含笑而立。很快寡言者、祭司和小猫都已经就位。
上次议会的时候，小猫有些灵魂怠惰的状态。这周，她似乎又在哼小曲了，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已经解决了灵魂怠惰的问题。也是的，毕竟是进了龙居门啊，这点小事应该分分钟搞定才对。
所有人都到了，商人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正在付寒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老者忽然开口道：“商人今日有事，无法与会。虽然事先请假，但仍然实属不该！下月便是每年分润【太阳血】的时候，理应扣除一月份额，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付寒愣住！
等会，每年分润？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太阳血又是什么？
其实，付寒是8月份首次进入太阳议会的，刚好错过了分润的时候。当然，就算恰巧赶上，他也分不到什么才对。另外，付寒也没有主动向老者请假的时候，故而老者也就没有告诉他，每年都会分润太阳血这件事。
当然，最重要的，这其实是对付寒的一种考验……
什么为了人类命运这种事，天下到底有几个肯卖力的，得打个问号。
付寒绝对算是异类。他是个热血难凉的少年，明知道那担子重的离谱，却又觉得似乎也只有自己适合去挑。那就挑吧，哪还管的了许多？世间事算不清楚的多了去了，那便不算了呗。
也正因为此，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会得到什么利益的少年。在老者和寡言者的眼里，是那个适合的首席人选。
至此，付寒才算明白了，太阳议会的核心凝聚力是什么。原来他们都有所图谋，就自己是个傻小子来着……
付寒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苦笑都笑不出。
每年分润这种事在他脑子里跳了一下，也就过去了。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件极为棘手的事！商人不来，他去哪了？假设他现在正在把凯拉放回主位面，那么身在断层空间的付寒，岂不是回不去了？
糟糕！付寒顾不得许多，当即就想放开手中的光团。可惜，那光团似乎黏在了手上……老者没有让谁离开的意思。
付寒的行为也是引来了老者的目光，不过他没有开口责备，倒是夸奖起了商人。
“当然了，商人之举亦有可取之处。上次会议之时他便知道今天可能无法参加。所以提出了告假的请求，在我告知他代价后，他也没有异议，总体是有分寸的。这里可不是儿戏场所，你们可不要搞临时有事那一套。太阳议会似乎还花不了你们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