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察觉的？……”步大家眉头拧在了一起，不过很快又舒展开：“也好，这就算是阵亡了。注销她的身份，安排抚恤吧。”
“是！”女秘书应声就要离开。
步大家又拦住她继续说道：“若是抓住了，一定要查清楚她察觉了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过。”
“是！”
女秘书走后，步大家又一次眯眼假寐：“可惜，那么美的身材，非要用一堆虫壳裹着……多余！”
第494章 不讲义气
婴孩在认知世界的时候，最早就是通过触摸、啃咬来进行的。付寒对于灵魂世界的认知，实际上也是个婴儿水平。他才刚刚知道“我是我”，这么一个基本概念。
而随着意识停留在灵魂世界的时间增加，付寒发现那些 “光团”变得具体起来。它们似乎有“形”了，有了付寒固有认知中的形象。虽然还是模糊，但付寒已经可以借此辨别它们的区别。
这就是灵魂认知在提高的表现。
琪琪露说：“难怪你那么久都找不到……你连这都不知道。”
付寒也无奈，这种事就像是数学，不会就是不会。也不是努力点就能行的。
其实，付寒掌握的不慢了，虽然费了一点功夫，也还是找到了两个声音的源头。正如琪琪露说的那样，两个声音是可以在一起的。不过为了很好的区分它们，付寒将其具象为两个并不重合，却相邻的灵魂。
只不过……这两个灵魂的形象十分狰狞，到了付寒和“巨龙”琪琪露都望而却步的程度。
如音的灵魂稍好一些，它可能本来很美。像是一颗水晶生成的心脏，每次跳动都会有悦耳的旋律。
而现在，这颗心脏生了胬疮，它在流脓、化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这颗水晶之心每裂开一点，都有密密麻麻的肉芽包覆过去，将之填满……嘶哑的干吼便是来源于这颗心脏。
没有缘由的，付寒觉得它还没有在全力的嘶吼。他感觉这声响还没到足以给凯拉指引的程度。有可能是在等凯拉的讯号……而凯拉则在等奥忌的讯号。
也就是说等奥忌找到如音之前，凯拉的灵魂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音的灵魂能力强大，虽然其形象看似不具备观察力。可它的灵魂如此敏感，琪琪露说它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任何冒犯都将招致猛烈的攻击。
所以，琪琪露让付寒不要一直盯着如音看：“尝试忽视它……”
对付寒这种萌新来说，想要忽视如音的灵魂不是容易的事，除非有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事物。而恰好，这里就有……
没有比灵魂世界更应该相信直觉的地方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付寒万分确定，那就是商人的灵魂。
商人的灵魂似乎是由无数的面具组成的，所有面具的眼眸有着不同的神态，但嘴巴却都带着同样弧度的诡异微笑。尽管只是面具，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让付寒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危险万分，便是付寒得到的直觉。
付寒的脑海里甚至衍生出了画面。一个半大的孩子把小伙伴从高处推落，看着伙伴毫无防备的坠亡，摔的满身是血，他笑的如此开怀。当有旁人来时，他立刻哭泣出声。
“我让他不要去，他不听……然后他就摔下去了。”他哭着说道。
接着，他在“孩子不会撒谎”的保护色中安然无事。只是深夜时，他还是会因为觉得刺激，而兴奋的手舞足蹈。
“如何再来一次呢？”他心里这么盘算着。
……
这就是那些面具给付寒带来的感觉。它散发出没有缘由的恶意，让付寒心头发颤。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就如此，还是受到了权能的影响。又或者两者皆有……
不过，琪琪露对商人灵魂中所怀有的恶意似乎并不在意，它说：“这个灵魂迟钝的很，应该是个人类。他可能不会察觉我们。”
“琪琪露，你感觉不到它的恶意吗？”付寒问。
琪琪露说：“嗯？……是不太善良，不过许多人类都是如此的。”
付寒顿时语塞……
毫无疑问，人类的善恶差异特别大。而且人类心中的恶，大抵也只有人类自己最是清楚。所以，付寒觉得毛骨悚然，琪琪露觉得稀松平常。
没有人能从同样的角度观察到灵魂世界。何况付寒和琪琪露之间的物种差异大的离谱，看法有所不同再正常不过。
只是付寒不禁好奇：“那么……在你的眼里，我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呢？”
琪琪露思考了一会说道：“是铸星者的模样。”
“铸星者是什么样？”付寒追问。
“就……铸星者那样！”琪琪露如实陈述道。
“哦。”
付寒有所明悟……又白问了呢。
……
凯拉的灵魂似乎短时间内不会来到此处，而美人的灵魂就在面具的包围之中。付寒觉得自己应该先去找她，看看她能不能帮自己一下，或者是给她提供一点帮助。
如音的水晶之心看似没有感知能力，实际上相当敏感。商人的白底面具眼睛鼻子一个不少，数量还颇多。但是却非常迟钝，算的上是有眼无珠。
可不论他的灵魂如何迟钝，有那个来路不明的神圣婚姻契约在，却也能让他紧紧的盯着美人这块禁脔。付寒其实能感知到，美人那棵有紫色花朵的树，就在面具的下面，被无数的面具俯视着。
这已经是灵魂层面的形影不离了。所以付寒不由的开始担心，此时接近美人会被察觉。
琪琪露却说：“不会的，他的灵魂如此愚钝。发现也应该是在几天后的梦境里了……而且我们有琦玉的保护，他大概会梦见美人接触了地脉。”
付寒眼前一亮：“他会梦见地脉和‘巨龙’琪琪露吗？”
琪琪露摇头：“不会有琪琪露。因为琪琪露不能去，美人女士并没有邀请琪琪露。”
“什么！？”
付寒本以为琪琪露会全程护送。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接近这么危险敌人的时候。付寒最为依仗的底气——“巨龙”琪琪露说：“哦，我不去，我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死呢。”
“不讲义气！”付寒在心里评价道。
不过，在心里发了一阵牢骚之后，付寒还是迅速的冷静下来。在陌生的灵魂世界里，付寒的紧张和担心是很正常的。而琪琪露也是值得信任的，灵魂方面它是专家，她说商人会后知后觉，那商人就一定会后知后觉。
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有琦玉的大地母亲保驾护航不是？怕个毛啊？
想着，付寒的心还野起来了，他问道：“那既然他暂时发现不了我，我趁他不注意，狠狠地打击一下他的灵魂怎么样？”
琪琪露一愣：“说道，那可不行……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攻击是没意义的。起码……也得进入到同一个梦境，或者通过他的‘载体’来干预其灵魂。要不然，你们的灵魂岂不是被噬魂的星灵吞噬干净了？”
这一点付寒倒是一听就明白了，毕竟先前就猜测过一下。灵魂世界是主观的，不被主观认知的攻击甚至都没发生。
“所以，我只要跟着美人的指引，去她那里就可以了？”付寒问道。
“是的，尽可能的忽视一下商人的灵魂，如此你便能少走几步。”说着，琪琪露把付寒从头顶上放了下来。
“我懂了。”
言罢，付寒深深吸气，开始试着忽视那些令他毛骨悚然的面具。糟糕的是，付寒越想忽视它们却越发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就连如音的嘶吼也是如此，每当付寒想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忽视成功的时候，它的声响就尤其的刺耳。
付寒心想：“我大抵是不可能通过忽视，来免疫灵魂攻击了。”
“琪琪露，我有点忽视不了他的灵魂，没问题吗？”
付寒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回头望去，发现身后是一片空旷的原野。付寒先是心头一惊！而再回身时，他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安静的、铺着地毯的走廊里。
……似乎是一间酒店。
“小尾巴！救我！！”付寒几乎是本能的，在心底呼唤起来！
第495章 诡妒之神的赌场
付寒直觉的认为，在灵魂世界中直觉是准确的，应该相信直觉。这一直觉，确实正确。
当他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酒店走廊的时候，第一直觉便是自己似乎进入了梦境。联想到那个可怕的商人。以及琪琪露说，要展开灵魂攻击最起码也要处于同一个梦境……付寒急忙呼叫了小尾巴。
而付寒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小尾巴，而是听见了一个听起来文弱温柔的声音：“先生，您是在找洗手间吗？我带您去吧？”
付寒回头一看，是个面容姣好，穿短裙的侍女。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只洁白的小猫，从侍女身后的走廊窜过。注意到它的尾巴有三条，付寒心中大定。这时，直觉告诉他，问题不大……
“不必了，我只想独处片刻。”付寒淡定回应。
女侍者面色微红，赶紧鞠躬：“祝您愉快。”言罢，她快步离开。
侍女走后，付寒赶紧向着小尾巴所在的方向靠过去。小尾巴对梦境有极高的掌控力，它所处的位置，一定安全，交谈也不会被偷听。
行到走廊底端，小尾巴果然在等着付寒。不过见到付寒后，小尾巴没有开口而是带着付寒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转了两圈找到了楼梯间。到这里小尾巴才停了下来。
“大人，我来了。”
小尾巴开口，就意味着可以说话了，付寒忙问：“我们在躲什么？”
“其它目光的窥探。”小尾巴回答道。
付寒有些不能理解：“谁的目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小尾巴回答道：“这里是梦境世界的一块碎片，它和现实世界极其相似。这里有许多陌生的生命，它们企图透过房门的猫眼观察我们。”
“梦境世界的碎片？这是什么高级玩意儿？”
“大人，就如同时空宝库是时空的碎片一样。梦境世界也可以分割，而这里是诡妒之神设立的赌场。”
“诡妒之神？赌场？赌什么？”
“灵魂、梦境、星辉、源质……一切可以在灵魂世界，流通的事物。”
付寒愣了一会。心想，在诡妒之神开的赌场里赌博，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啊。
“什么人会到这里来赌博啊？不怕被骗吗？”
“很多人，迷路者、或者慕名而来的赌徒。至于被骗……大人，据我所知，所有的赌场都行骗。但也确实有赢家存在……”
付寒无语的点点头。
确实，赌场又不是粥厂善堂，谁也没指望它们能行行好。谁不知道赌场行骗呢？赌徒们不过是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的赢家罢了。比如庞氏骗局这种东西，很多人都清楚那是骗局。他们是觉得，只要在适当的时机抽身便能获利。所以，诡妒之神的赌场都有的是人光顾。
况且，这个赌场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支持以灵魂作为赌资的地方。对于只有灵魂事物，或是只对灵魂事物感兴趣的生命而言，它具备不可替代性。
付寒也注意到了另一个信息，他问道：“这个赌场是诡妒之神设立的，那……商人对这赌场的掌控程度有多高？”
“我不知道，大人。”
小尾巴不知道，不过付寒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应该不会太高……
首先，灵魂世界对人类来说真的太陌生了，琪琪露也说商人灵魂愚钝。如此，要掌握这个赌场，对他来说应该不是简单的事。
其次，诡妒之神可不是尊善菩萨。祂的东西，祂会愿意给后继者？绝对不！
祂宁愿这个赌场发霉，也不会希望有人能掌控它。诡妒之神没在赌场里设个套坑人就算祂良心发现了。
不对……祂定然没有良心这种东西，所以祂百分之一百的会给想要染指赌场的人设套！……如果这个人还得到了祂的权能？哦……付寒光是猜都知道祂会抓狂。所以，这个套肯定特别脏、特别狠。
因此，美人把付寒指引到了这里？这里是商人绝对不敢触碰的领域？……这灯下也忒黑了！
理论上，美人不会把付寒往死路上领。就算美人不值得信任，且有被操纵的可能。琪琪露付寒总是信得过的。
琪琪露说自己未被邀请，原来说的是梦境赌场？那琪琪露确实不适合进来，它来了似乎是来抢劫的，而不是来玩乐的。
乍一看这事不合理的点特别多，但是一细想又合理的付寒想下去游两圈，可谓十分“河里”。
于是乎，付寒定了定神，问道：“你随时都可以带我离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