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陆川，李暖跳楼自杀了，当场死亡。”秦朗的声音很低。
说出来的话让陆川都愣住了，他皱眉问，“什么？”
“刚刚她爸妈给我打的电话，今晚的事，她就给我留了一句对不起。”秦朗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房间里。
陆川想到傍晚的时候遇到的李暖，那个时候她除了脸色难看一点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可是刚刚过去几个小时，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陆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秦朗打断他，“我只是忽然不知道跟谁说，我没想过她会自杀。”
陆川沉默的听着电话那头的秦朗说话，他的声音慢慢的变得颤抖，“我以为她会打掉孩子重新生活...”
陆川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有时候感觉到生命真的很脆弱，明明几个小时前还见到的人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第二次了。
最后这个晚上陆川还是没有睡成。
陪着秦朗听着他念念叨叨说了很多话，说以前，说现在，说以后。
到最后他不知道说的什么，但是陆川没有打断他。
只是在他问：“陆川，你还在吗？”的时候应一声。
天亮了，秦朗终于挂电话了。
陆川动了动身体，然后站了起来走进了浴室。
对于李暖的死他刚开始是很吃惊的，可是慢慢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很多人都觉得陆川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可是只有陆川自己知道，他从来就是一个很无情的人。
他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他其实对别人的生死看得很淡。
上一辈子的陆川不信命，总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更多的人。
这辈子的陆川信命了，他只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生死有命，他能做的太少太少了。
陆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低下头洗脸。
李暖的死，不会让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的脚步停留。
只是会让那些爱她的人陷入痛苦中。
所以，人能伤害的永远是在意自己的人。
第170章 暮暮有事瞒着我
跟陆川预料的一样。
今天秦朗没有来上班，局里多少都听到了一点消息。
毕竟昨晚有人跳楼的消息已经在不少人的朋友圈传遍了。
白皓勋还低声问了陆川怎么回事。
陆川简单的说了一下，白皓勋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局里开了个会，最近上面又有要求来扫黄打黑的活动。
每个队都有指标，刑侦队的指标一向是最多的。
每次这种时候刘牧就要唉声叹气，“又要开始了。”
白皓勋难得的也叹了口气，“上次缉毒那边还欠我们几个人头，这次得要回来。”
陆川看了他们一眼，“行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点吧，这也就一个月的事。”
“问题是每次刑侦的指标这么多。只能抢别的队的活干了，然后他们现在看到我们就跟见了土匪一样，我们都要没朋友了啊。”刘牧哀嚎，“其实我们也不想抢的啊。”
其实这种活动指标就跟交警到了年末开始疯狂拦车查车一样，他们都是有固定指标的，必须得完成。
江宁刑侦队，每年的指标都特别重，所以很多时候会把其他队的工作都给干了，为此，每次这种活动一开展，大家看到江宁刑侦队的众人都没有好脸色。
毕竟谁的队完不成指标不止要挨训还要打扫局里的厕所卫生三个月呢。
这大家都不愿意啊。
“对了明天不是跟消防那边一起去小学有个科普义务活动吗？皓勋你跟原萱一起去？”陆川看向一旁的白皓勋。
白皓勋看了一眼原萱，“行，那明天早上我们直接过去。”
刘牧在一旁嘿嘿嘿的笑了几声。
然后被原萱瞪了一眼。
陆川看他们这样估计是真有戏啊。
晚上下班的时候陆川去接林暮暮。
林暮暮最近开始准备实习的事情了，这阵子都不回星河湾。
陆川为了见女朋友只能开车绕半个江宁了，而且还是吃顿饭就把人送回去。
林暮暮这次在学校门口等，一见到陆川的车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在一起时间久了，林暮暮已经知道陆川虽然车多，但是习惯还是开那么两三辆，其他的更多是放在车库里吃灰。
林暮暮有些不理解，“不开为什么要买？”
陆川当时笑着说，“那就好像女孩子那么多裙子，那么多包，很多就是放在那里看着也开心啊，男人买车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然后林暮暮懂了，心理上的满足。
“陆叔叔！”林暮暮不等陆川下车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然后啪嗒啪嗒的在陆川脸上亲了两口。
陆川笑着说，“今天心情很好？这个待遇可真好啊~”
林暮暮挑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我之前对你不好吗？”
“不是啊，你很少这么主动上来就亲亲，”陆川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凑到她唇边亲了一口，“你不是害羞吗？”
林暮暮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就当我心情好吧~我们的课准备上完了，没有早八太快乐了~”
陆川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心情也变得很好，他给林暮暮扣好安全带自己坐了回去，“那今晚吃什么？”
林暮暮说，“吃粤菜吧？上次那家不错哎~”
“行。”陆川应了一声。
他忽然想到什么，“你实习想好去哪里了吗？省台？”
之前是见过推荐林暮暮去省台的推荐表的，虽然刘老师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学校这边的名额应该还在的。
而且林暮暮成绩好，应该问题不大。
陆川心想要是小姑娘想去省台，自己这边安排一下也可以。
林暮暮没想到陆川忽然问这个，脸上有些犹豫，“我还没想好...”
陆川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不是要开始实习了？怎么还没想好？不想去省台？自己找？”
林暮暮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头发，“还早着呢，现在才四月，六月出来实习呢，我想先去毕业旅行一下。”
陆川敏感的感受到了林暮暮的不对劲，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但是陆川也没有戳穿他，“那你想去哪里旅行？去多久，我还有年假...”
林暮暮打断他，“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还没定呢，而且陆叔叔你哪来那么多时间？”
陆川心里一沉，他想到之前在林家林父对他说的话，林暮暮还是没有放弃想去找林朝朝。
陆川叹了口气，“暮暮，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嗯？”林暮暮侧脸看向陆川，陆川在开车，并没有看她，侧脸显得有些冷硬。
“你答应过我，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情，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你还记得吗？”陆川轻声问。
林暮暮脸上闪过心虚，她确实是有事瞒着陆叔叔。
但是也不能说是瞒着，是她自己都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去。
如果是以前的林暮暮肯定是不会想这么多的。
可是上一阵子刚回了一趟林家，爷爷跟她聊了很多次。
而且她现在也不想陆叔叔担心。
最后林暮暮低下头小声的说，“我没有要瞒着你，我只是还没确定，陆叔叔，要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要去藏区的，但是我现在开始犹豫了。”
林暮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什么能瞒着你的。”
陆川心里松了一点，林暮暮愿意说就好，意味着她没有瞒着自己偷跑的意思。
“你要去藏区做什么？”陆川的声音很温柔，“要去找你姐姐吗？”
林暮暮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爸爸跟你聊过我姐姐吗？”
陆川点了点头，“说了一些。我想听你说说。”
林暮暮沉默了很久，车开在马路上，外面亮起了路灯。
林暮暮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坐着，陆川也没有打扰她。
直到他们到了吃饭的地方，陆川找到车位停好了车。
林暮暮才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爸爸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很多事情在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就跟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我依旧认为我姐姐在跟我求救，我想去救她，陆叔叔你理解我吗？”
第171章 小太阳应该闪闪发亮
陆川伸手握住林暮暮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我相信你，你说，我听着。”
林暮暮手动了动，“太长了，我们吃完饭再说吧？行吗？”
陆川看了她一眼，“行，下车吧。别饿坏了我们小仙女。”
只是彼此都有心事。这一顿饭吃得注定不是很舒服。
吃完饭之后两人也没急着上车，反而手牵手往附近的小公园走去了。
为了消食也为了给林暮暮组织语言的时间。
到了小公园之后发现还是挺多人的，这边有小区，这个时间点人也不算少。
林暮暮就是这个时候开口的，“朝朝高考的时候爸爸希望她学法律，或者是学医。朝朝一直很听话，她也答应了爸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报志愿的时候她忽然反悔了，报了新闻，为此她跟家里大吵了一架。”
这是林暮暮第一次见到好脾气的林朝朝反抗她爸爸，他们吵了一架之后林父有些生气的说，“要是这样你以后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你。”
林朝朝眼睛都红了，还是硬气的说，“我不用你管。”
自那之后林朝朝就很少回家了，她在京市读的大学，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住校。
“其实严格说起来从她读大学开始跟我的联系就少了，朝朝比我大两岁，她读大一我还在读高中呢，我读的是全封闭的学校，所以一个月只能回家两天，我就很少跟朝朝见面了。”
林暮暮看着前方的一家三口，眼神有些茫然，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发现她不太了解林朝朝了。
她开始变得很忙，有时候林暮暮打电话给她没聊两句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