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动手，你老婆呢？”白皓勋反问，“可是有不少邻居听到过她骂老爷子，还动手，说老爷子身上也有伤，这些你知道吗？”
赵辉的眼神有些闪烁，自家婆娘那段时间对老爷子确实不好。
他是说过了，也骂过了。
但是那个婆娘说自己本来一天天在外工作就累死了，回来还伺候他们一家老小，难免有些怨气，说一两句说不得了？
老爷子那时候确实需要人伺候，而且也不会说话。
赵辉就想着骂一两句也没什么，也没再管了。
可是现在他们说家里的婆娘故意冻死老爷子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一家人吵架也挺正常的，有时候吵多了确实会动手。”赵辉的语气有些犹豫，“我爸身上偶尔确实会有些伤，但是王婵说是帮他擦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碰到也不至于长期身上有伤，老爷子的照顾工作你没动手？”陆川反问。
赵辉一脸理直气壮，“我这一天天的工作累死了，回家哪有时间照顾老爷子，这不是婆娘的工作吗？小澈有时候也会帮他妈妈照顾爷爷，哪里用得着我动手。”
听到这话陆川和白皓勋对视了一眼，感情这就是大爷，说不定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根据你两个儿子的口供，王婵在你爸死的那天早上，把没穿棉衣的老爷子推出了院子里，出去之前还用水弄湿了他身上的衣服，小澈想要把爷爷推回去，却被王婵赶去上课了，说自己推回去，然后下午回来老爷子就是了。”陆川盯着赵辉问，“而且那天你们的邻居也听到了微弱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楚，而你老婆平时里对邻居的态度太差，所以最后也没人出去查看，但是晚上的时候老爷子就死了，你还记得老爷子死的原因是什么吗？”
赵辉脸上闪过犹豫，其实之前小儿子也说过是自己的婆娘害死老爷子的。
但是被自己婆娘骂了一顿白眼狼还打了一顿。
自己那个时候只想着这老爷子忽然去世，养老金也没了，家庭负担更重了。
只是骂了王婵一顿之后就将老爷子草草下葬了，其他的还真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记得帮老爷子换寿衣的时候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很冷，而且身上也有不少的伤...
赵辉看向陆川他们，“家里的事我是真的不是很清楚...”
第180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陆川跟白皓勋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后了。
赵辉说王婵确实对老爷子不好，然后有时候确实会动手。
老爷子死的那天确实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伤口，包括烫伤，但是赵辉说自己真的不知道老爷子是被自己婆娘推出去冷死的。
他到家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不在了，王婵说是他自己推着轮椅出去然后不小心关了门进不来到了。
最后她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凉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再怎么不是人也不会故意冷死自己老子啊...”赵辉的声音还在陆川耳边回响，却让他忍不住皱眉。
其实在陆川看来，这个赵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照顾老人是夫妻两人的责任，老人身体还健康的时候也没少照顾家里，退休金也是补贴家里的，还帮忙带孩子。
结果自己老了，中风了之后，儿子不管他，儿媳妇对他也不好。
最后还被冻死在屋外。
这怎么想都让人心酸。
赵辉打着工作累的借口完全不管老爷子，什么都抛给同样要工作还要照顾孩子的王婵，这估计也是王婵心里有怨气的原因之一吧？
白皓勋叹了口气，“这个赵辉，我该说点什么好？”
“别说了，他自己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找借口，王婵嫁了这么一个人也是挺惨的 。”陆川淡淡的说，“他由始至终都要表达的一个意思是不关他事啊，什么都是王婵做的，跟他没关系。”
“这同林鸟还真是...”白皓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晚上快十二点了，给那些邻居们做笔录的同事已经整理好资料了，那些邻居也在警察的安抚下先回去了。
整个局里就剩下值班的同事还有赵辉一家。
陆川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我忽然发现最近的周六就没好好休息过。”
白皓勋愣了一下，随即一想确实是这样，最近只要是一到放假时间都会有点事发生。
他无奈叹气，“所以说干刑侦的单身多不是没有原因的。”
陆川笑着看了他一眼，“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单身啊，而且你的话，是不是单身也没什么影响吧？这加班但是不影响你们相处啊，所以同行也不错是吧？”
白皓勋知道他在说什么，眼里也出现了笑意。
这个时候刘牧探头出来张望了一下，然后看到他们站在审讯室门口开始疯狂招手。
陆川挑眉拍了拍白皓勋走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陆川才知道为什么刘牧没有出声只是挥手了，小澈已经睡着了。
此时正睡在沙发上。
小孩子这个时间确实应该睡觉了。
原萱小声的说，“睡了，休息室那个小孩也睡了。”
陆川点了点头，刘牧看了他们一眼，“怎么样？”
陆川看了一眼时间，“去会议室开个会吧，叫个值班的同事来看着小孩，不然醒了没人怕他害怕。”
原萱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很快带着一个同事来了。
陆川带着人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
一进去刘牧就叹了口气，“这要是这对夫妇真的进去了，这俩小孩怎么办啊？我们刚刚还问了有没有什么亲戚可以联系，小澈都说没有，那个赵清也说没有，说他们不怎么走亲戚。”
陆川皱起了眉，这俩小孩确实比较麻烦，也不能一直待在警局啊。
“实在不行，要是他们的父母确实违法要进去，他们也只能联系亲戚了，没人要就只能送福利院了，”白皓勋叹了口气，“先别想这么多，说说案子吧。”
“其实我感觉去福利院都比在他妈妈身边好，”原萱忍不住小声的说了一句，“小澈那身上的伤看着都难过。”
白皓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陆川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刘牧，“王婵那边怎么说？”
“她承认是她把那些宠物猫狗带回去然后煮来吃了，说可以赔偿，但是只能按市场土狗的价格赔，还说那些要一万两万的是狮子大开口，不可能。她的态度是大不了被关一阵子就出来了，赔钱是不可能多赔的。”刘牧想到那个女人忍不住皱眉，“至于老爷子的事我出来才知道的，我没提。”
陆川点了点头看向原萱，“邻居那边怎么说？”
“我刚整理了一下他们的笔录，对于赵辉一家的印象特别是王婵的印象大家都挺不好的，说她爱占小便宜，人也刻薄。而且他们家经常有吵架打孩子的声音。我看到有人提到过之前老爷子还在身体还好的时候他们一家的矛盾挺少的。老爷子人也不错，只是后来老爷子身体不好了，他们家就经常吵架了，还打孩子。有邻居提到看着老爷子也没怎么收拾，照顾的也不好，没多久老爷子就去世了。”
原萱说完忍不住皱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家怎么不一样啊。”
陆川跟白皓勋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白皓勋把赵辉还有两个孩子的口供大概说了一下。
刘牧卧槽了一声，“这老爷子不会真是那个毒妇害死的吧？”
陆川低声说，“是不是问问不就清楚了？”
“要是真是她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萱说，“这老爷子虽然身体不好，这退休金也不少啊，他们不想照顾干嘛不请护工啊？”
“因为他们的收入本来就不高，夫妻两人的收入加起来才勉强够生活的，老爷子的退休金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要是拿来请护工就没有了。”陆川淡淡的说。
“那老爷子死了他们也什么都没有了啊...”刘牧反问。
“所以你会发现他们偷人家猫狗的时间就是在老爷子去世之后，估计是为了省一顿肉钱吧。”白皓勋说。
要是真是这样，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这对夫妻什么好了，但是真的挺恶心的。
陆川叹了口气，“行了，谁跟我进去跟王婵聊聊，我估计在丈夫和儿子的口供下她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开口了。”
“ 我跟你进去。”刘牧站起来说。
第181章 婚姻带给女人什么？
陆川和刘牧进去的时候王婵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喊道，“没那么多钱赔，你们把我关起来吧，反正还有免费吃喝的，我不怕。”
这种无赖的态度是警方最讨厌的。
而且知道她做过的事，刘牧和陆川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两人拉开椅子坐到了王婵对面。
她这才坐直了身体抬头看向陆川。
对比起赵辉，王婵看起来年纪更大一点，可能因为很少笑的缘故，她的脸部表情看起来很不友善。
眼神也带着算计和打量。
就是那种一眼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长相。
此时她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陆川和刘牧，“我说了我不赔钱，没那么多钱赔，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就那个环境，一个狗一万多，我去哪里拿那么多钱，这不是讹人吗？”
说着她还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你们警察也不管管，我这出去买一条狗才多少钱，他们张口就一万两万，这不是就是勒索吗？”
听着她念叨的说个不停，陆川终于开口了，“既然出去买用不了多少钱你怎么还去偷啊？”
王婵的声音顿时停住了，她看了一眼陆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家里穷没钱，有免费的谁不想要免费的啊？这些畜生天天的叫，也是扰民，说起来我还是为民除害呢。”
陆川看着她，忽然开口，“要是老爷子还在，有退休金家里好过很多吧？”
王婵听到他忽然提起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警惕的看着陆川，“说这个干什么？人都已经走了。”
说完这句她就安静了，也不念叨了。
陆川看着她这个样子，眼里的警惕是真的一点都没少。
刘牧拿出赵辉的口供，“我们刚刚跟赵辉录口供，从他口中得知你在老爷子生前对他不太好，非打则骂是真的吗？”
王婵瞪着刘牧，“放屁！赵辉什么意思？埋怨我没照顾好他爸？那他怎么不自己照顾啊？一天天的钱没赚多少，回家就跟个老爷似的，拿着手机往沙发上一躺就等吃，他一天天的就会放屁！”
说着王婵脸上露出了埋怨的表情，“你们别听他的，他知道个屁。”
“那你的儿子，两个儿子都说你对老爷子不好，甚至说老爷子去世那天看到你把人打湿了衣服推到了院子里，你怎么解释这个事？”陆川忽然直接问。
王婵眼中闪过慌乱，没想到陆川会忽然问到老爷子死的那天的事情。
在她看来这事都过了这么久了，老爷子都埋了，警察不可能会知道什么的。
但是她没想到问题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别听他们胡说，老爷子都去世这么久了...”王婵此时也不敢直视陆川他们了，低着头直接否认，“肯定是赵澈因为我平时管得比较严，对我有意见，所以瞎说呢。”
陆川闻言看了她一眼，“是吗？可是不止赵澈，赵清也说了，还有你们周围的邻居也说你对老爷子不好，平时也是有打骂的，还有人看到你直接在院子里动手呢...”
“他们的话更不能信了，不就记恨我偷了他们的猫狗吗？而且我这家里人有矛盾肯定会吵架的啊...”王婵反驳，然后忽然抬头看向陆川，“这偷猫狗的事我都认罪了，你们忽然提到老爷子做什么？”
“因为有人报案说你虐待老爷子还有很可能老爷子的死也跟你有关系，而我们已经跟你的老公和孩子都做过笔录了，他们都没有否认你平时对老爷子不好，存在虐待的情况。”陆川直接说，“所以王婵女士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是说，他们都说我虐待老头子？”王婵看着陆川问，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直直的瞪着陆川，“赵辉怎么说的？”
说着还伸手去拿刘牧手里的笔录。
刘牧皱眉刚要骂她，但是陆川拍了拍刘牧，刘牧最后松手让她拿过了笔录。
王婵是认识字的，她看得很认真，脸色也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