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皱眉看着齐览走出了监控区域，“人现在在哪?”
“我们沿着监控看过去发现他打车回家了，就是他买的房子，在路江小区，已经叫同事去把人叫回来了。”刘牧说。
陆川点了点头，“行，找到人就行。”
陆川看向一旁的白皓勋，“孩子那边联系他们的爷爷奶奶，还有陈龙的妻子可以联系一下。”
原萱小声的说，“可是资料显示陈龙和妻子都已经离婚了。”
“那也联系看看，不行就联系其他的亲人。”陆川看了她一眼，“现在只等齐览回来看看怎么回事了。”
陆川想到孙凡被砍断的手掌忍不住皱了皱眉。
很快齐览就被带回来了。
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戴上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只是眼神还有些涣散。
经过一夜发散，又落水了，他应该是已经清醒了的。
陆川带着刘牧进来的时候他还抬头看了一眼，条件反射一般的露出笑容。
陆川拉开椅子坐到他面前，“你好，齐先生。”
齐览推了推眼镜，“你好警官，孙凡他们死了？”
齐览直直的看着陆川问。
陆川有些惊讶他的直接，但还是点头，“对。”
齐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本来精神看起来就很涣散，却因为孙凡他们的死讯看起来精神了一点。
“淹死的？”齐览的声音有些低。
“对，所以想叫齐览先生回来问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们一起跳下河了？”陆川问。
齐览低着头想了一会，“其实我不太记得，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都吸了东西，所以其实当时我的脑子是不太清楚的。”
原萱在一旁微微皱了一下眉，“齐先生不记得这些倒是知道第一反应是问人死了没有。”
语气有些冷。
齐览抬眼看了她一眼，脸上出现无奈的表情，“因为一起跳下去我活着所以我成犯罪嫌疑人了吗？”
“正常程序罢了，希望齐先生配合一下。”陆川没有接这个话，“毕竟齐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跟孙凡他们混在一起的人。”
齐览无奈的笑了一下，“因为我看起来还算有稳定的职业？他们只是小混混吗？”
他自己摇了摇头，然后抬眼看向陆川，“不管你们信不信，他们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记得我们怎么去到的河边，但是我家里是沿海城市，所以我水性特别好，所以可能条件反射就游回去了。”
齐览无奈的叹气，“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水里泡着，我赶紧起来了。”
陆川看着眼前的齐览，他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是说谎。
但是暂时也不能看出什么。
“那方便说一下齐览先生是怎么认识孙凡他们的吗？”陆川问。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跟陈果处过对象，初恋。”齐览没有隐瞒，“你们应该能查到我们曾经在同一个高中上学，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就分手了，我就上大学了。她估计没有再读书。”
然后就在上一年年末的时候齐览跟陈果再次相遇了，当时的陈果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漂亮和灵动了。
齐览看了一眼陆川，“陆警官应该知道，男人对初恋总是有一种滤镜。”
陆川心想好像是的，我们暮暮怎么看都可爱。
然后齐览跟陈果再次交换了联系方式。
“其实我跟我女朋友已经快要结婚了，我也知道陈果已经结婚了，我跟她联系其实真的没想做什么。”齐览的语气很恍惚。
但是陈果约齐览出去的时候他还是瞒着女朋友出去跟她见面了。
“这话虽然说起来没什么用，但是我是真的后悔啊。”齐览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我没想到她会给我下东西。”
毒品这种东西一沾上就很难戒掉了。
“刚开始我在家试过自己戒的，可是不行根本不行。”齐览的语气有些颤抖，表情也变得苍白，“根本戒不掉。”
后面理所当然的齐览再次跟陈果混在了一起，然后认识了她的丈夫和朋友。
“其实她设计我的原因挺简单的，他们没有钱，但是我看起来生活还挺不错的，有人给钱不好吗？”齐览叹了口气，“也怪我自己不争气。”
他抬头跟陆川和原萱对视，“知道他们死了，其实我是开心的。”
他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陆川和原萱看着他，齐览的表情是真的很放松，看起来整个人都很轻松。
原萱问，“你恨他们没想过摆脱他们吗？”
齐览看了她一眼，“想过，我原本打算过两个月跟我女朋友结婚然后回老家的，我们都商量好了，警官我没这么傻为了他们去坐牢，我读过书知道什么是犯法。”
“你知道你怎么不报警？你还吸毒？”原萱反问。
“我害怕，”齐览承认的很坦然，“我女朋友不知道我吸毒，我不想让她知道。不过你们把我带过来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齐览苦笑了一下，“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是一场空。我真的后悔赴约啊。”
陆川和原萱从审讯室出来之后齐览低着头坐在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上门后原萱有些犹豫的看向陆川，“陆队，这个齐览的话...”
陆川没有立刻回话，过了一会才说，“他说的话都能查证，去查查他跟李果之前的关系，然后把他女朋友叫回来做个笔录，这么久了如果他真的吸毒他女朋友不可能毫无察觉，毕竟每天朝夕相处的。”
陆川想到刚刚齐览说的，“我不可能杀他们，要是我要杀他们早动手了也不容等到现在，我还不想坐牢呢。而且昨晚那两个孩子要不是我他们都直接动手打了，我就是不想惹事，你们可以问问那两个孩子，我是不是主动护着他们的...”
回到办公室之后白皓勋说，“两个孩子的爷爷奶奶来了，陈龙的妻子已经再婚了，她说不管孩子的事，孩子是陈龙养的。”
陆川闻言皱了皱眉。
第101章 破案
白皓勋继续说，“我跟她说了陈龙的死讯之后她说了一句活该。”
陈龙的妻子还告诉白皓勋当初自己跟陈龙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个瘾君子，“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会嫁给他的，他就是一个混蛋。”
一开始陈龙表现的挺好的，直到他的妻子怀孕生下了一个闺女。
“这混蛋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不管女儿也就算了，还在我的水里下东西，他不是人啊！”女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恨意。
最后陈龙让自己的妻子也染上了毒瘾，女人心里苦但是为了孩子还在坚持。
一直到孩子三岁了，陈龙没钱要求自己老婆出去卖的时候女人终于忍不住了。
她直接跑了，孩子没有带走。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孩子，但是我没有办法，陈龙要我拿20万换孩子，我哪里有钱呢。”女人的语气里充满了痛苦，“现在他死了孩子是不是能还给我了？”
白皓勋说，“她人本来在外地，现在正在赶回来。”
原萱低声说，“真不是人啊，要自己的老婆去...”
“要是瘾君子的话挺多是这样的。”白皓勋和陆川脸上倒是没有很大的表情变化，“有些人为了吸毒孩子都能卖。”
他们又想到了还在医院的两个孩子，要不是这群人死了，指不定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就被卖了。
刘牧这个时候进来了，“川哥，我们找到了他们落水点对面的一家商店门口的监控，完整的拍下了他们落水之后的整个过程。”
陆川看向他，刘牧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面上，然后按了播放。
整个从落水到落水后挣扎的过程拍的很清楚。
刚落水的时候他们都在拼命扑腾，也不知道是都不会游泳还是什么原因，反正扑腾除了齐览扑腾的游了起来之外，其他人都慢慢的沉了下去。
齐览还一直往前游。
直到身后的人都沉了下去他也没有回头。
“齐览除了刚开始扑腾的时候拍到了旁边陈龙的头之外没有碰到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刘牧的声音很沉。
陆川想到齐览刚刚说的话，他没有说谎。
这四个人真的是自己淹死的。
原萱皱眉低声问了一句，“那...”
“刚刚说的继续做，笔录要做完。”陆川说。
白皓勋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谋杀总是好一点的。不然又要忙一阵子了。”
“所以说吸毒做什么，没吸死说不定发生啥意外人就无了。”刘牧接了一句之后看向陆川，“我们刚刚还看了他们一路走去河边的时候的监控，看起来就是勾肩搭背的没什么异样。最后到了河边的时候也是孙凡先跳下去的，整个案子看起来跟齐览的关系不大，只是他运气比较好，活了下来。”
陆川点了点头，“那就收集完证据之后把收尾工作做一下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口供笔录该做的做，齐览即使没有谋杀，但是聚众吸毒还有*乱的罪跑不掉，李果体内发现了多人的体液，去跟齐览再做一次口供，顺便问问孙凡的手是怎么回事。”
陆川伸了个懒腰，“医院的孩子醒了也叫他们做个笔录回来。来接他们的家长记得做好笔录登记确认之后才放人。”
其他三人应了一声。
陆川揉了揉眉心，“去洗个脸，对了法医那边催这死者的家属快来领尸体，你们叫他们去催一下。”
白皓勋点头，“行。”
陆川去洗个脸出来的时候办公室已经空了。
他的桌面上还放着一个外卖袋子。
陆川拿起外卖单一看，备注写着：陆叔叔加油~(*^▽^*)
一看就是林暮暮帮他叫的。
袋子里的东西很多，估计整个办公室的都叫了。
陆川把外卖单子撕下来，拿出了里面的粥和一个油条之后把剩下的放到刘牧桌子上，回来他们就会自己去拿了。
陆川拿出充满电的手机，上面果然都是林暮暮的信息。
【小狐狸：可惜了，我见你这长得眉目俊俏，原本存了几分跟你处处的心思，但是你既然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就不勉强了。】
【小狐狸：陆叔叔忙~我很乖的，今天下午没课，但是我有社团活动还是没空，我也很忙的，陆叔叔忙完回家睡觉吧~爱你哟~】
陆川笑了一下，给小姑娘回了个好和一个表情包之后就放下了手机。
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开了个案情会。
“我们去找齐览的女朋友黎小姐做了一下笔录，他们确实是准备年中的时候结婚的，日子都选好了，双方父母都知道。这个黎小姐说察觉到了齐览的不对劲，但是每次问都不说，只是说生活还有工作压力大，他偶尔也会以加班的理由不回家，昨晚也是。”原萱先开口，“所以早上齐览全身湿漉漉的回来黎小姐还很担心，还来不及多问警察就来了。”
“我刚刚进去跟齐览做了口供，他承认聚众吸毒还有上头之后跟李果发生了关系。还供出了他们买毒品的上家，已经跟缉毒那边说了。”刘牧接着说，“不过孙凡的手听他的话好像是什么仇家砍的，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孙凡赌钱的时候出老千了，说江湖规矩什么的。还有那四个死的家属都已经过来认领尸体了。”
“我这边刚刚收到了的是医院里面两个小孩的笔录。”白皓勋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陆川。
那两个孩子说确实是因为齐览护着他们才没有被打。
“爸爸妈妈说带我去玩，结果去了那个叔叔家，他没有手，还说要卖了我和另一个姐姐，说姐姐长得还挺漂亮肯定值钱。”这是小男孩的口供里面的话。
“我爸爸说要卖了我换钱，说我妈妈不要我了。说我也是赔钱货，他们还给我们喝了饮料我就不记得了...”这是小女孩的口供里面的话。
几人听完白皓勋说的脸色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