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眼,韩江雪就困惑了。
不是说小姨身体不好,过一天算一天吗?
看起来气色很好啊,大眼睛水汪汪的多迷人。
“好。”
视频中,小姨看了眼动作亲昵的二人,柔声问道:“领证了吗?”
“领了。”张若愚拿起提前准备的结婚证,在视频前晃了晃。“新鲜出炉的。”
“那就好。”小姨微微点头,看了眼韩江雪。“额头怎么了?”
“昨晚床上磕的。”张若愚急忙解释,不想让小姨担心。
“小心点。”小姨似乎听懂了弦外之音,柔声说道。“不论什么时候,身体第一。”
“知道了小姨。”张若愚看了眼视频背景,好奇问道。“小姨你这么晚还在车上啊?”
“嗯,一会要见个客户。”小姨微笑道。“为了生活。”
“小姨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张若愚关心道。
这次回燕京,他大概了解了小姨的生活现状。
一家上市集团的部门经理,工作还算体面,收入也不差,就是累了点,而且还是单身。
“好的。”小姨微笑点头,又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这才说道。“忘记恭喜你们了。”
“新婚快乐。”
张若愚很心虚的回应,也不知道这段婚姻能让小姨开心几天。
“早点休息,小姨要去见客户了,改天再聊。”
“小姨晚安。”张若愚笑道。
温柔地笑了笑,林清溪主动挂断了视频,似乎不想打扰这对新婚夫妻过二人世界。
可在视频关掉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眼中的柔软与温和,也仿佛从没出现过,透着寒意。
“老板,叶家到了。”
司机停好车,如释重负地说道。
只是开个车,却仿佛被扔进油锅,肝胆俱裂。
林清溪微微抬眸,车门已经被人拉开了。
她走下车,立刻有人撑起一把黑色雨伞,为她遮雨。
今晚,燕京城倾盆大雨。
老牌豪门叶家摇摇欲坠。
林清溪朝叶家大宅走去,身后几百把黑伞遮天蔽日,上百辆豪车把叶家堵得水泄不通,声势浩荡。
虽大雨连绵,却又仿佛寂静无声。
不远处,叶家大门口跪着十多个瑟瑟发抖的叶家人,浑身皆已湿透。
他们都是叶家骨干,是曾在燕京城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今晚,他们却跪在家门口,迎接一位大魔王的降临。
叶家败了。
他们不得不跪在大魔王脚下。
或许臣服,叶家还能在燕京城立足,还有一席之地供他们残喘。
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逐渐传来,每一声,都掩盖住雨声,扎进了叶家人的心脏。
她来了。
那个犹如恶魔般的林家女人,降临叶家。
“林老板,不论您提出任何条件,叶家都能谈,求您高抬贵手。”林家代表连头都不敢抬。
跪迎这个女人,叶家已经丢掉了所有家族荣誉,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生存下去的资格。
“不谈了。”林清溪居高临下,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柔情。
有的,只是恶魔般的冷漠与残忍。
当张若愚在她面前挥动那鲜红色的结婚证时,她压抑在心中二十余载的情感,彻底塌了。
“今晚我心情不好。”
林清溪推开头顶的黑色雨伞,任凭刺骨的寒雨打湿全身。
此刻,她仿佛暗夜幽灵,行至叶家人面前。
因面色苍白而显得格外猩红的红唇,缓缓开启:“但我不想一个人心情差。”
“叶家陪我。”
说完,她转身走了。
黑压压的黑伞朝两侧分开,为林清溪让出一条道。
所有撑着伞的西装青年眼神敬畏,如凝望神祗。
得到答案的叶家人彻底瘫软在地,跪地哀嚎,声嘶力竭。
今晚,林家女人一句心情不好,扎根京城三十余载的叶家,彻底除名!
第二十六章 狗眼往哪看?
张若愚表情古怪地挂断视频,嘟囔道:“小姨今天怪怪的,好像不是很开心。”
“难道是怪我没有领证后第一时间通知她?”
张若愚摇摇头,正打算抱着红色脸盆去洗澡,韩江雪却开口了。
“她不喜欢我。”
“谁不喜欢你?”张若愚心里有事,敷衍道。
“你小姨。”韩江雪抬眸,看了张若愚一眼。
“从哪看出来的?”张若愚回过神来。
“直觉。”韩江雪红唇微张道。“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有敌意。”
“你很介意?”张若愚冷不丁问道。“你希望我小姨视你如己出,对你嘘寒问暖,掏心掏肺?”
韩江雪红唇嗫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混蛋嘴真臭!
“韩江雪,你能不能像我一样摆正自己的位置?”张若愚非常失望道。
“你奶奶对我好的都快让我无法呼吸了,你还想让我小姨也喜欢你?”
“算我求你了行吗?下次见我小姨的时候,动动你那抹了蜜的小嘴,狠狠恶心她!”
“真别像今晚装贤妻良母巴结我小姨了,再这样下去,她该堵着房门逼咱俩繁衍后代了!”
丢下这番话,张若愚痛心疾首地抱着红色脸盆进了浴室。
反观韩江雪,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猛一起身,差点眼前一黑栽个跟头。
搀扶着站起来,韩江雪拖着行李箱进屋换床单被罩,张若愚用那些带补丁的糙布铺床,蹭得她浑身难受。
因是地铺,韩江雪不得不跪地整理。为了不硌胯,她还带了床软绵垫底层。
可饶是如此,这睡觉环境还是太恶劣了,她怕今晚还失眠。
再睡不着,猝死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正打理着,韩江雪猛地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从后背传来。
哪怕没转身,她也有种被侵犯的耻辱感!
心头顿时怒火中烧,一回头,果然!
穿着短裤背心的张若愚正杵在门口,眼神充满火热。
“你狗眼往哪看!?”
韩江雪恼羞成怒,满脸冰霜!
这个无耻混蛋,竟趁着自己不注意,偷看自己的臀部?
张若愚猛地一回神,脸上却丝毫没有被抓现行的窘态。
相反,他脸色一沉,义正言辞道:“韩江雪,你还记得昨天结婚前,我是怎么和你约法三章的吗?”
“当时我就说了!而且反复强调了好几遍!不要色诱我!”
“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韩江雪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都被抓现行了,你居然还贼喊抓贼?
人怎么可以无耻下流到这种地步?
还没等韩江雪回过神来,张若愚铿锵有力地喝道:“韩江雪,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火辣!我更加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的腰臀比有多可怕!”
“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跪在地上撅屁股铺床?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怎么,跟我玩战损美?”
“韩江雪,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到底还想不想离婚!”
韩江雪彻底傻眼了。
混迹商场五年,她不是没见过贼喊抓贼,可抓成张若愚这样的,头一回。
不可否认,她这个动作的确不雅观,可她能怎么办?
挺着一米长的大白腿站着打地铺?
够得着吗?
再者,我动作不雅,你就不能回避?就非得偷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若愚仿佛会读心术,沉声说道:“想问我为什么要看?为什么不回避?”
“我就直说了吧,我当兵十年,看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每次跟食堂保洁阿姨打招呼都脸红心跳,看久了,都觉得她国色天香!”
“你再看看你什么档次?什么姿势?我看着能不腿软吗?能走得动道吗?”
“够了!”
韩江雪满脸寒霜,第一次嫌自己嘴笨。
说,是肯定说不过了,但这混蛋也不全是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