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东西?”张若愚洗漱完走出厨房,摆弄了几下餐盘。“不是三明治就是煎蛋面包,我昨晚说没说喝多了?一点稀的都不做,你想噎死我?”
韩总气的俏脸煞白。
起个大早给你做早餐还挑三拣四,嘴真臭,没刷牙?
“喝奶吗?”韩江雪撇嘴问道。
“把话说清楚,别老跟我在这打擦边。”张若愚一屁股坐下,啃了口三明治。
韩总娇躯一哆嗦,这混蛋,真贱!
硬邦邦丢给他一盒冷冰冰的牛奶,韩总躲在厨房啃了个三明治,就像古时候不能上桌也没什么地位的小娘子,随便应付了一顿。
“帮我写个条子,我昨晚受惊了,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张若愚喝着奶,淡淡道。“餐饮部的事你替我处理。”
韩总就着茶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那雪白素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很有家庭妇女的韵味:“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越稀越好。”张若愚慢条斯理吃着早餐,说道。“最近喝了几顿大酒,肠胃有点受不了。”
“再这么喝,迟早把胃喝烂了。”韩江雪换上工作装,瞪了张哥一眼。
“行了,赶紧上你的班去,装什么贤妻娘母?你是那块料吗?”张若愚不耐烦地挥挥手,如同赶苍蝇。
韩总气的直跺脚,溜了。
下了楼,韩江雪铁青着脸上车,冲临时充当司机的鸢说道:“去陆家。”
“嗯?”鸢眉头微蹙,不理解。
“昨晚我不跟他去,是怕拖累他,影响他发挥。”韩江雪冷冷道。“现在就我一个人,你还怕他们弄死我?”
鸢没说话,启动轿车。
她能感受到从韩江雪身上爆发出来的怨怒,滔天怒火…
昨晚夜场街的画面已经上电视了,明面上,是韩世孝一个人干的,他也出尽风头,从警局出来,就接受了几十家媒体的采访,深度挖掘他以一敌百的“英雄事迹”。
可看着那些画面,韩江雪也知道了昨晚张若愚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爷带了几百号人去围堵张若愚,就算明面上说了只是约架,可万一打出个什么毛病,算谁的?
半路上,冷着脸的韩江雪买了几桶汽油,直奔陆家老宅。
“小雪,你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陆少卿率众迎接,邀请韩江雪进客厅。
余光瞥了眼拎着几桶礼物的鸢,心里有点打鼓。
“提前打招呼,好让你找人打断我的腿?”韩江雪面无表情道。
“小雪你这说的什么话。”陆少卿温和地笑了笑。“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韩江雪挥了挥手,示意鸢动手。“但今天,你会知道我是什么人。”
哗啦!
鸢撬开盖子,一桶桶汽油泼满陆家老宅。
“这是汽油!”
陆家人尖叫,惊慌失措地逃出老宅。
陆少卿还算沉得住气,皱眉道:“小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韩江雪从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随手扔进了客厅。
轰!
火舌四下乱窜,差点喷在韩总那如花似玉的俏脸上。
鸢立刻拉着韩江雪离开,这才逃过一劫。
韩江雪凶神恶煞地瞪着陆少卿:“你再找人搞我老公,我就不是烧宅子了!”
韩江雪一把大火,直接烧了陆太岁住了一辈子的祖宅!
这,就是张若愚相亲前打听到的口碑极差,心狠手辣的,滨海蛇蝎女王韩江雪!
刷刷!
韩江雪写了张大额支票扔陆少卿脸上,沉声道:“这房子,我赔给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再说一遍?
陆家老宅被大火吞噬,那不断喷射的火焰,将陆少卿英俊的脸庞映衬得忽明忽暗。
他从出生就住在这宅子里,感情很深,全是回忆。
他没想到,韩江雪会一怒之下真把宅子给点了。
那姓张的厨子,值得她这么做?
乌泱泱的陆家人义愤填膺,想找韩江雪算账,却全被陆少卿拦下了。
“小雪是我最好的朋友。”陆少卿一字一顿道。“别说只是烧了陆家房子,就算把我给烧了,陆家也绝对不能报仇,听见没有?”
陆家公子放话了。
那帮管家啊保镖啊仆人啊,没人敢顶嘴。
可望向韩江雪的眼神,充满怨愤。
陆少卿非常绅士地弯下腰,捡起落在脚边的大额支票,捏成一团道:“小雪,咱俩的交情,怎么能用金钱衡量?我没你想的那么市侩。”
说罢,他掏出手机,当着韩江雪的面,把支票给烧了。
韩江雪冷冷扫了眼矫揉造作的陆少卿,淡漠道:“行了,别装大度了,我真要一把火把你给烧了,你化成灰也得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说完又写了张支票,拍陆少卿脸上:“再烧我可不赔了!”
丢下支票,韩江雪带着鸢驾车离开,很狂很拽,很霸总。
开往君盛的路上,鸢沉凝了下,淡淡道:“陆少卿很帅,很绅士,浓眉大眼,丰神俊朗,比张若愚强一万倍。”
“他还很有才,很有钱,学历也高。”韩江雪斜睨了鸢一眼。“要不我当个红娘,帮你们撮合一下?”
鸢目露杀机:“你再说一遍?”
韩总被杀人如麻的鸢一瞪,登时就怂了。
“开个玩笑。”韩总瘪嘴。
“开玩笑?和你很熟吗?”
鸢冷冷道,很不给面子。
韩总撇嘴,没理她。
自己堂堂君盛总裁,犯得着和个保镖妹妹斗嘴?掉档次。
拿起手机打给戴萌,淡淡道:“律师和有关部门都咨询好了吗?”
“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电话那边,戴萌毕恭毕敬道:“总裁,咱们主要从哪方面入手?”
“你听不出我的语气很暴躁,很愤怒,全是杀气?”韩总咬牙切齿道。“他们三百人围殴我老公,一个字,往死刑告!”
“最少,也得判姓那的杀人未遂!”韩总斩钉截铁道。
“是,总裁!”
戴萌领命而去。
可心中却有点打怵,据她掌握的情报,那爷都断了一条腿,后半生都得拄拐杖了。
怎么看,都像是张哥或韩总杀人未遂。
怎么还反告可怜的那爷呢?
难道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那爷连夜被送往私立医院接受治疗,取出子弹,处理了伤口,也接受了警方的问话。
关于膝盖上的类似枪伤,那爷的回答是被弹弓打穿的,医院方面也给出了说明:是被一把威力巨大的弹弓打穿的,没三百斤臂力,根本拉不开的那种巨大弹弓。
私立医院内外堆满了那爷的徒子徒孙,怕被二次报复。
陆少卿中午来探望过那爷,脸上写满了失望,临走前留下一大笔钱,像是分手费。
“那爷,别多想,你好好休息。”陆少卿走了。
留下孤苦伶仃的那爷。
仿佛被始乱终弃,很绝望。
那爷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以后滨海那帮大人物,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
而他这条腿虽说能保住,但半月板被打碎,骨骼也粉碎性爆裂,就算治好了,也会行走不便。
躺在病床上,那爷回顾自己辉煌璀璨的一生,很心痛,很不甘,还很愤怒。
“想报仇吗?”
门口突然响起一把低沉的,却无比熟悉的嗓音。
那爷猛然坐起身,望向门口。
那干瘪的脸庞上,浮现一抹久违的开心:“那二,你怎么回来了?”
“大哥被人欺负了,当弟弟的,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那二走进屋,模样和那爷有几分神似。
但看起来更阴,更冷,更嗜血。
如果说那爷只是个江湖老混子,那他弟弟那二,就是正儿八经的嗜血狂魔了。
自己这个亲弟弟,在中欧组建了一支铁血雇佣军,饥餐肉渴饮血,大发国战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爷倒是想得开,眯眼说道。“以前一直都是我欺负别人,被人欺负一两次,就当积德了。”
那二淡淡瞥了眼那爷的伤口,皱眉道:“枪伤?”
“你们滨海不是不准开枪吗?”
那爷叹了口气,解释道:“终究是老了,再年轻几岁,这一枪不可能打中我。”
那二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直至抽完香烟,那二才一字一顿地重复刚才的话:“哥,想报仇吗?”
只要大哥开口,今晚他的人,就会开进滨海,为大哥报仇雪恨。
“不想。”那爷坚决摇头。
那二眉头一皱,眯眼道:“哥,你胆子小了。”
“滨海有滨海的规矩,你别乱搞。”那爷咬牙道。“而且,我经过这一晚的思考,得出了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