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也很一般。
尽管女人颈项下隙开的丝质睡衣能看见深深的学问,却依然掩盖不了她身体发胖的事实。
夏泠今早吃过这座城市的贵族早餐,营养的确丰富,热量也高得吓人。
这是英式早餐的特点,他们对早餐文化极其推崇,后果则是如果不坚持运动,所有人都会吃成胖子,瑟琳娜显然是其中之一。
不运动的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体质也打5分,其中1分给早餐。
力量更不用说了,这个时代的贵妇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只顾吃喝享乐,3点差不多。
灵巧同理。
23-6-5-3-3=6——剩下的就是精神。
夏泠在脑子里飞快分析完女人的属性构成,用手指在顾池手心里写了个6。
顾池:“……”
怪痒痒的。
少女的计算肯定会存在一些偏差,但这个偏差不会太大,可以随意拿捏。
于是顾池走到女人面前。
现身。
盯着她。
瑟琳娜:“!!!”
面前突然出现个男人,女人差点没被吓尿。
可还不等她叫出来,顾池已经将食指竖在了嘴唇上——
“嘘。”
“……”
女人瞬间陷入睡梦之中。
梦是顾池随手筑的,素材来自于之前车窗外的景象。
反正这座城市元素多,像块拼图,稍微奇怪点也问题不大。
接下来的事就很容易了,夏泠放哨,顾池入梦,并将女人引向更深层次的梦境。
梦境越深,对人潜意识的影响便越大。
女人精神力不高,也没接受过相关训练,顾池便停在了第三层。
他在女人第三层梦境中的枕头下、手提包中、沙发缝里……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塞了一张纸条——
「今晚想和弟弟去艾顿公馆玩玩……唔,扮成他最喜欢的兔女郎」
最后一步是设定一个“连锁炸弹”,通过改造梦境的方式让第一层梦境和第二层梦境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这样当女人被回家的男人叫醒时,便会触发梦境断链,使梦境层层崩碎,让女人迅速从第三层梦境跌落回现实。
搞定这一切后,顾池从梦中抽身,和夏泠回家吃饭。
等到晚上11点,他们才再次出门。
第二个应验的预言属于农夫。
这个比较简单。
顾池当然不会真把人杀了让他去跟妻子团聚。
他是个温柔的人。
见面嘛,梦里见也是见。
顾池还特地多花了些心思探寻农夫的往事,搜索他潜意识里的期盼,让农夫与妻子在记忆中最美好的场景相逢。
从木屋里出来,守在门口的夏泠明显感觉过去了很久。
农夫的梦境只需要一层,耗时却比下午构筑三层梦境还多。
“你这次怎么这么用心啊?”夏泠有点好奇。
顾池答道:“我喜欢这种至死不渝的感情。”
夏泠学着顾池挑眉:“你会这么感性?”
“这不是感不感性的问题。”
“是感同身受。”
顾池拉起少女的手,抬头望向拥有整片夜空的星星:“因为我也拥有一份这样的感情。”
夏泠怔了怔,她看着顾池侧脸,眼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眸子也亮晶晶的,好像她才是天上的星星,拥有顾池这片夜空。
“我们要不在这坐一会再去第三个地方?”夏泠提议道。
顾池:“行。”
夜色中,两道人影走到院外,在装满木柴的推车旁坐下。
少女将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用他心跳的节拍去数星星。
所谓浪漫,不过是长大懂事以后再和他一起去做幼稚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看守所内。
不知过了多久。
冬天的凉风从天窗泄进来,幽幽子有点冷。
她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早在天色刚暗下来时,她就来到了这条走廊。
她面前是一间单人监室,里头关押着一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瑞德克·劳尔。
从昨晚开始,鸢尾教会便四处给预言家査斯理打广告,幽幽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重要信息。
这与她进游戏时的背景介绍是相符的。
鸢尾教会在搜集信仰,他们需要信仰之力去点亮欧姆达教堂顶端的鸢尾花。
那朵花有什么用幽幽子暂时不知道,但至少教会不留余力的宣扬预言和神秘这件事有了合理的解释。
幽幽子是个比较注重逻辑的玩家。
她的逻辑主要体现在排除法。
那八个预言家她都找过了——在听到査斯理的消息后,她连夜跑完了剩下的四个小镇,收拾了四个骗子,最后剩一个査斯理,怎么看都是真预言家了,可她今天下午悄悄摸进査斯理的花园,远远听见对方的预言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三条预言都在今晚。
作为一名经常达成完美潜伏的硬核刺客,幽幽子下意识便联想到对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是个硬核预言家。
査斯理的表现太自信了,自信到让她都在心里给这个男人加了两分印象分。
跟那些连话都不敢说得太明白的假预言家相比,査斯理简直不要太真。
这个男人能如此自信,在幽幽子看来无非两种情况。
第一,査斯理的确会预言术,他给出的预言就是即将发生的事实,自然有底气。
第二,査斯理实力够硬,能够手动将预言变成现实,先随口预言,再放手去干。
所以幽幽子提前来到了看守所。
一蹲就是九个小时。
这是她验证査斯理是否为真预言家的方式。
如果今晚有人来暗杀瑞德克,査斯理这个预言家便不能随便信——说不好是不是査斯理自己派来的人,需要二次验证。
最好她能抓住这个凶手,好好盘问。
如果来的是査斯理本人,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给对方标个狼,她可以直接去找下一个预言家了。
至于没人来这种情况,幽幽子压根没考虑过。
不来个人杀瑞德克,瑞德克难道还能自己暴毙不成?
幽幽子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为什么人还不来啊……
九个小时,她都等困了。
瑞德克在监室里睡得又香又甜,她却在外面蹲着像个憨憨。
到底谁是囚犯啊?
幽幽子心头不免又冒出另一种想法。
那个男人该不会一直在虚张声势吧?
知道自己预言术没学到家,干脆尽力表演,第二天再想办法去圆?
要真是这样,她岂不是又得……
“滴答。”
就在幽幽子思考要不要在査斯理的心脏上雕朵花出来时,安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细微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是从面前的监室里传出来的,越来越多,越滴越快。
凭借相关天赋的加成,幽幽子的夜视能力非常强悍,黑暗之中,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床板上瑞德克正在融化——从四肢到躯干,再到头颅,像是被扔进熔炉的铁块,缓缓化成血水,浸透被褥,不断从生锈的铁架床各个缝隙中滴落下来。
这些血滴着滴着便连成了一条条血线,仿佛好多个水龙头被同时打开,殷红的鲜血迅速铺满地面,从铁栏下方流出来,令空气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幽幽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睡梦中的瑞德克就这样在她眼皮子底下化作一摊血水——这本该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瑞德克却全程没有发出丝毫不适的声音,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死亡。
而她一直守在这,期间也没察觉到任何可疑的动静。
血流得很快,床隙间的血线又变回了血滴。
“滴答、滴答……”
床板上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一件满是皱褶,血红泥泞的囚服。
猩红的血水蔓延至过道,染红了少女的白色运动鞋。
眼前的画面诡异又血腥,令幽幽子呼吸微微急促,脸上爬上一丝水润的潮红。
“好残忍的杀人方式,流了好多血。”
“可是……”
“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