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看着袋子里的包。
她见过领导家的小姐背过这牌子的包。
好像很贵。
不等小保姆再推辞，张耀扬就已经换上拖鞋进屋了。
张耀扬来到二楼的书房。
黄建章在书房内写毛笔字。
张耀扬在一旁看着，等黄建章写完。
黄建章写完后，笑着说：“听晓娥说你最近很忙，又是跑香江谈客户，又是去东山考察市场，怎么样，收获大不大?”
张耀扬答道：“黄老，什么都不瞒不过您，这一次确实收获颇丰，尤其是香江的资本，他们早就想要投资内地，只是欠缺项目和渠道，我已经和他们宣传过青华区的政策，他们到青华区投资的意向很高。”
黄建章很满意：“这很好嘛，很符合省里的精神。”
在黄建章看来，张耀扬的办事能力是很可靠的。
既然张耀扬说香江人要来投资，那肯定会来投资。
“不过。”张耀扬故意一顿。
“不过什么？”黄建章问道。
张耀扬说道：“黄老，前些日子环保小组到青华区视察的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黄建章听到环保小组时，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孟德海是他的外甥。
刘鹏这家伙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
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张耀扬偷偷观察黄建章的脸色，他接着说道：“我听说已经下达了停工通知书，还被纳入生态环境监管，这以后会强制性的减产减排。这要是算一笔经济账，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黄建章没有接话。
张耀扬又接着说：“华翔是青华区支柱企业，纳税大户，对它都这么严格，恐怕会影响外资的投资意愿，不利于经济发展。我刚从东山回来，东山市对招商引资，尤其是引入外资格外看重，在很多方面都提供了政策上的帮助，让外资敢投资，敢扩大产能。”
黄建章嗯了一声。
张耀扬说的这些事情，黄建章全都清楚。
“还有一件事。”张耀扬小声说道。
“说吧。”黄建章说道。
张耀扬说道：“黄老，我怀疑有人在针对孟书记。”
“为什么这么说？”黄建章假装疑惑的样子。
张耀扬说道：“我从一些朋友的口中得知，我们省内存在很多高污染高风险的产业，可他们的日常生产经营，却没受到多大影响。”
“比如呢？”黄建章继续装糊涂。
他是老狐狸。
知道张耀扬要出牌了。
他倒是要看看，张耀扬会如何出牌帮助孟德海。
张耀扬说道：“比如一些家具行业的废气排放问题。还有洋垃圾进口，我听说回收的衣服是没有经过卫生检验检疫的，存在着病菌扩散，造成社会感染的风险。除此之外，还有水泥产业，它们排放的废气、废水，污染都很严重。”
黄建章说道：“你说的这些，如果属实的话，那必须重视起来。”
张耀扬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至于是否属实，那就需要交给相关部门核查了。”
黄建章看着张耀扬，他知道张耀扬把牌都藏在手里，还是没打出来。
虽然没打，但是黄建章相信张耀扬已经有了能获胜的底牌了。
现在张耀扬在等他的暗示。
如果他让张耀扬打，那张耀扬就会出手。
黄建章认真说道：“魏书记过两天回来，我会向他反映这些情况的。”
张耀扬闻言，他知道该出牌了。
第314章 反击开始！
从黄建章的态度，张耀扬得出了很多信息。
原本黄建章是典型的明哲保身，不争不抢。
官场里的派系争斗，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由着他们斗去吧。
反正黄建章置身事外。
可是，现在黄建章的态度不一样了。
黄建章想斗一斗。
让黄建章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还是张耀扬带来的蝴蝶效应。
如果张耀扬没帮孟德海，那以孟德海古板的性格，政绩方面也做不出突出亮点。
黄建章就算想拉外甥，也没有理由。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孟德海身边有张耀扬，张耀扬是懂做事，懂做人，且懂规矩的人。
有张耀扬帮孟德海搞政绩，黄建章就能有理由帮孟德海。
不然的话，孟德海也不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区长升为区委书记。
如果孟德海后续还能继续做出成绩，那黄建章就能在退休前，将孟德海继续往上拉。
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尤其是官场，位置数量是固定的。
越往上越稀缺。
从上往下。
省里一把手是书记。
二把手是省长兼任的副书记。
三把手是省委专职副书记。
接下来是10个省委常委，排名不固定。
包括省纪委书记、省委秘书长、常务副省长、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委宣传部部长、省委组织部部长、省委统战部部长等。
而一个县长，想要升市长。
最快的途径是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市委副书记、市长。
这每个环节的衔接都很重要。
每次晋升都是考验自身背景和能力的时候。
背景、能力，缺一不可。
然而，公立幼儿园入学资格都是紧缺资源，更何况是官位。
别看黄建章是组织部长，省委常委。
可要论资排位，临江省比黄建章有资历的领导可不少。
黄建章想要拉自己的外甥孟德海。
其他大领导的子侄辈、忠心耿耿的老下属不用安排吗？
不在退休前，把自己的人安排好，保证权力延续，避免以后有人翻旧账。
因此，资源是固定的，明争暗斗是必然的。
幸好，黄建章和魏书记的关系不错，真要争，黄建章也不怕。
当然，前提是能赢。
张耀扬的办事能力，黄建章是信任的。
相信张耀扬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
唐小龙带着几辆大巴车来到了玉安市郊区。
这里还是农村。
村道上有禽畜的粪便。
村口的狗子看到车辆，总要追着吠两声。
唐小龙坐在车上，没有下车的打算。
这时，小弟们下了车，来到唐小龙车旁。
唐小龙放下车窗，对小弟们说道：“让大学生们去干活，问清楚回来告诉我。”
“是。”小弟们答道。
在村民的注视下，身穿黑西装、黑西裤、黑皮鞋的青年将大巴上的年轻人叫下车。
年轻人有男有女，是唐小龙从大学里招来的‘兼职’。
一天一百，做问卷调查。
在2001年，一天一百块的工钱，可比在街上发传单强多了。
大学生们向着村民走去。
“阿姨，问您一个问题，您家里有谁生病吗？”
一个女大学生拿着纸笔，询问一名三十多岁的村妇。
村妇答道：“我公公去年患上癌症。”
女大学生继续问：“是因为家具厂污染导致的吗？”
“你们是谁啊？干嘛问这些？”村妇皱着眉。
“我们是临江师范的学生，来做一个问卷调查。”女学生答道。
听到时大学生，村妇便安心了，她答道：“这十年来得癌症、软骨病等怪病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说是家具厂的油漆有毒……”
不远处，另一名女大学生正在安慰一个女人。
女人拿着一本病历，哭泣道：“我父亲和老公都因为癌症去世。我老公以前在羊城打工时身体很结实，一顿能吃3碗饭，但回到村中一年多，就患上癌症。我的父亲去年八月年因肝癌入院，今年二月就去世了。”
这名女大学生没想到女人会这么惨：“阿姨您别哭，这样的情况很多吗？”
女人说道：“都是李守亮那王八蛋，要害大家一起死，村里有钱的人都搬走了，剩下没钱的都被他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