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轩楼前,徐年、章雅薇站一起,目送林嘉念坐车离开。
朴素的双调色劳斯莱斯开的很慢,落在徐年眼里,总有点一步一停的味道。
可能是他知道坐在车里的林嘉念这会儿有点恋恋不舍吧。
毕竟……再见面就是明年了。
那么熟悉还要等到明年才能再见一次面,着实有点过于长远的~
汽车顺着坡道绕过林嘉念的居所,驶出庄园,尔后消失在夜幕中。
徐年目光居高临下的扫过前方左右两栋楼,双手张开,一副左拥右抱的姿态。
跟站在这个视角看庄园的形状一模一样。
于是,徐年忽然往右手边倾斜身体,刚刚好让右手放在了章雅薇的肩膀上。
一下觉得小小的庄园里其实也能看出万家灯火。
章雅薇没动也没吱声。
安安静静的陪他看……自己的‘江山’。
过了一小会后,徐年突然想到个事情:“你是不是也要回娘家守岁啊。”
“不回。”章雅薇直接回答,然后反应过来,侧头看着徐年,“娘家?”
对此,徐年眼睛一转就有了说辞:“你早就是独立的个体了,管理着数十家公司,出类拔萃……”
“你想想,这样的一个有自己居所的你,回父母家是不是跟婚后回娘家一样了。”
章雅薇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徐年瞎几把扯淡。
她还是蛮喜欢听这种哄鬼话的。
徐年一眼看穿了章雅薇眼底的心绪,顺势紧了紧右手,手腕部位贴在章雅薇的下巴,稍稍向上用力。
左手摊开挥了挥:“真真的,你信我,我书读的不多,不会骗你。”
章雅薇顺着力道抬头,莞尔一笑:“还好我今天穿的比较居家。”
“适合当个耳顺的小女人。”
徐年不以为意的说:“其实我更喜欢你平素那章总的打扮,知性干练,一看就是我高攀不起的样儿。”
章雅薇稍稍咀嚼了这句话,然后丢出一个白眼:“你小子果然是要把坏事做尽!”
以徐某现在这个口吻,她很难不去想一些不利于少儿健康的东西。
又想:“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只魔鬼?”
“可能吧,我心中肯定有的。”徐年没否认,“不过这应该不属于魔鬼的范畴,而是单纯的……”
“有点小变态。”
章雅薇听得咬牙:“你别这么坦诚,我害怕。”
转头说:“回家吧,有点凉了。”
“嗯?”徐年微微挑眉,“雅薇姐姐不打算跟我一起守岁的么?”
“回你家回你家!”章雅薇不好气的讲,语气其实还是柔柔的。
于是,徐年果断又恬不知耻的说:“承认吧,你就是为我着迷。”
“对的。”章雅薇坦然的点点脑袋。
徐年:“……”
她变了。
她开始打直球了。
……
回到客厅,徐年还是没有松开右手,故意跟章雅薇挤在一条单人沙发上,然后又特地顾左右而言他。
“大过年的,网上应该很热闹,一起冲浪吧。”
章雅薇瞥着满身无赖的徐年,讲说:“你想冲浪自己去,我不爱上网,反正你也只是不想让我走。”
“好好好。”徐年心满意足的笑了,调整姿势,很是贴贴,“我来看看网民们的战斗力。”
春晚吐槽是不论在地球还是在蓝星都少不了的除夕网络保留节目。
不料想,点开微博第一看到的热搜话题是……
#徐年居然真的没去春晚啊
徐年:“???”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春晚节目预告单发出来都多少天了,难不成我徐某人能有这种临时改变的权限?
有没有仔细看过节目单啊?
要不要想一想这个时候打靶合不合适?
想归想,徐年还是很快点开了话题,他倒要看看这帮吃瓜选手都在唠什么!
“徐年他一歌手,正经具备超神现场演唱感染力的选手,怎么能不去春晚呢!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
“而且内娱像他这么生动活泼的人不多,以他的表演能力搞个小品肯定也问题不大。”
“就是就是,哪像现在,小品的剧情简直是不出所料的教育。”
“说句公道话,我倒是觉得徐年今年不上春晚是正确的,他去年实在也是表达欲拉满了,拿不出新歌。”
“而且春晚这种性质的晚会,歌曲选择范围比较狭窄,表达空间很有限,反而容易搞砸掉。”
“有道理,《伍佰年》这张专辑还在热销中,全球都在期盼着它破亿销量呢,不能急。”
“……”
说实话,徐年都看愣了。
他这么一个内娱热度绝对天花板的流量明星,网上哪天要是没有恶评了,还真会非常奇怪。
可能天悦从上到下都得动荡半天。
眼下这场面,网民们借着对春晚的不满来疯狂吐槽他徐某人才是正常展开。
怎么一刷一个理性发言?
大年三十的福利?
徐年有点摸不准,于是他点开了热搜头条那个春晚话题,进去一看,嚯……
“史!”
“彻头彻尾的一坨答辩!跟每年春晚必有的包饺子环节一样的史!”
“没换过,根本没换过!”
“还好我海南的,不看春晚,幸运喜加一,美滋滋看戏。”
“……”
徐年:“……”
好好好,还真是给我的福利了。
今天的冲浪就到这里结束吧。
他不想再刷下去了,已经通过对比感受到了充分的愉悦。
……
眼瞅徐年丢开平板,章雅薇稍微挪了挪,让自己更舒坦一点,好整以暇的问:“夸你了?”
“也不算,只是针对我的发言比较理性,对比那些春晚吐槽,就显得尤为愉快了。”徐年乐滋滋回答。
章雅薇跟着露出了笑脸:“是吧。”
“……”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章雅薇忽然歪楼提了个话题:“你对未来有没有过一些设想。”
“我说的是比较长远的,以及类似于梦想之类的东西。”
徐年想了想,摇头:“其实不算有。”
“我对未来所有的设想其实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活着。一年花一百万也可以,一千万也不错,上亿也行,反正钱赚来就是要造作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计划给子女留什么,当然前提是让他们不用为生活发愁。别的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毕竟我也是赤手空拳一步一步奋斗出来的今天。”
“一定要说梦想的话其实也有,希望这个世界有更多我熟悉的东西。比如更多我参与的文学艺术作品,也不局限于非要自己上。”
最后,徐年简单总结:“本质上我很懒,可以懒到对什么都不提起兴趣那种。”
章雅薇当然听得明白徐年话里的一些关键,比如对花销是有最低追求的。
即至少100万一年。
属于是不忘初心了,徐年从一开始的追求就是赚够3000万,然后通过简单的理财保证每年可花100万。
对子女后代的观念比较大众化,当代年轻人基本都是这样的想法。
不会想着要给子女包打天下。
跟以前那一辈的父母不大一样,不再是……“每个经过奋斗、受过挫折、吃过苦挨过累的父母都会天真的希望他的孩子能够免于生活的困苦,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这样一个状态;
而是相对放手。
相对极端一点的还会认为……既然老子我吃了这么多苦,你小子也尝一尝,伟大的父爱,无需多言。
对于徐年这样的描述,章雅薇哑然失笑:“还真是简单的人生规划。”
“不过,我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有点着迷,跟你这个人一样,简简单单。”
见状,徐年反问:“那你呢?”
“比你要复杂很多。”章雅薇侧了侧身,令自己缩在徐年身边,“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想证明自己。”
“对,就那种俗套的家世过好,所以总是想要证明自己其实也不错。”
“不过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因为我踩在了父辈们的肩膀上。”
对此,徐年如是说:“有点矫情,但不多。”
比起章雅薇的耐心倾听,他喜欢见缝插针的附和与意见表达。
显然章雅薇更吃这一套,表达欲都多了不少:“除了证明自己,我总在想我这一生应该怎么过。”
“要用什么样的结局才能抚慰我这一生的‘不服气’?”
“起初,我觉得是让章氏集团更上一层楼,哪个行业是痛点我就做那个行业。”
“从简单的开始,比如首先选择天悦,算是看到喊了那么多年的文化出海没什么实质性进展,试试水。刚好天悦比较便宜,打包收购其实还不到12亿,又有你这样的刷脸顶流,我想着先运作上市再看看……”
“未来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的新观点是……大道至简。”
徐年得意洋洋的说:“你这次纯粹是运气好押中了我,跟你个人能力没多大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