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独角戏，我想你们下不了笔，不止你们，我想年轻的编剧都写不了。”
“万导，这是为什么？”
万青山白了一眼，“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尊重生命，怎么可能体会到孤独感，你们没一点经验，你们怎么能下笔。
我问你们，初稿被写成儿子的独角戏，是不是因为你们写着写着，就将自己有过类似的思想变化全塞进去了，所以成了独角戏。”
孙尧三人互视一眼，微微点头。
就像万青山说的，他们三写着写着，将自己代入儿子这个角色，写了一大堆。所以才写的这么快，不到一个月，就写好了初稿。
“万导，谢谢指教，我们会抛开自己的主观情绪，好好改。”
“记得，多去问问周围的老人，问问他们的生活经验。有可能的话，去农村了解下，农村里老人的平时生活。初稿描写老人的剧情，有些地方不切实际。”
孙尧小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问道，“万导，要不你给我们一点经费，让我们去农村住一段时间，这样我们才能更全面的描写老人。”
万青山眼神一亮，“行啊，我给你们三千，你们去农村住一段时间，不过你们得注意安全啊，别选偏僻的村庄。”
然后，万青山生怕三人后悔，掏出三千块，就赶紧离开公司。
第34章 上映
“啊，都六点半了啊。青山，青山，别看了。我和她们约好了七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化了个淡妆，下半身笔直的牛仔裤，上半身白色的羽绒服，清秀可人的陈雨墨，大喊着从卧室走了出来。
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苹果的万青山，不慌不忙的说道，
“等我看完这一集，应该没几分钟了。”
“别看了，赶紧穿上外套。还有记得戴上口罩，免得一会看电影被认出来。”陈雨墨取下将衣架上的风衣，扔向万青山。
万青山取下盖住头的风衣，连续几大口吃完苹果，随即嘟囔着起身，“你化妆都用了半个小时，这就几分钟了，你却不让我看完。”
陈雨墨立马一个卫生眼扔了过来。
万青山见状也不再嘟囔，关上电视，戴上口罩随陈雨墨出门。
远远见到电影院对面的一群人后，急匆匆的陈雨墨立刻停下脚步。
呼吸平稳后，她撩了下头发，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挽着万青山的手臂，缓步朝人群走去。
万青山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雨墨这样，看来，不管多漂亮的女人，在表面朋友前表面出的姿态，和普通女人是一个样子。
陈雨墨约好的五个人，万青山就认识一人，其余四人都是北电的年轻女助教。
陈雨墨给万青山介绍认识后，一行人朝对面的电影院走去。
途中，万青山放慢几步，朝身边的黄小蕾，低声问道，“黄毛丫头，你没去拍戏吗？”
以往一听到万青山叫她黄毛丫头，黄小蕾就会狠狠的盯着万青山。
这次她却没有，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唉，没剧组找我啊，我现在就等着你电影上映后，希望能被哪位剧组看上吧。”
方静这个角色，万青山找了黄小蕾来演。
只是，方静这角色只有几分钟的戏，万青山估计应该没哪个剧组能看中只演了几分钟的黄小蕾。
不过，万青山没去宽慰黄小蕾，反正，等到她熬不住的时候，就有戏演了。
黄小蕾还没毕业，就在李丫鹏和周训主演的《射雕英雄传》中出演了傻姑。
虽然《射雕英雄传》播出后，口碑不咋滴，但在开拍前，谁也不知道口碑会这样啊。
张胡子的金庸剧，还是李丫鹏和周训主演，多有吸引力啊。
就算是个小角色，都有很多十八线演员去竞争。
黄小蕾能进入《射雕英雄传》剧组，演技好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她家里的关系。
只是，她脾气有点犟，不想靠家里。当初进入《射雕英雄传》都是她家里暗中打点，没让她知道。
事后被黄小蕾发现了，这她觉得很丢脸，然后就坚决不让家人插手她的演艺事业。
所以——毕业后，她就只在万青山剧组里打了个酱油。
等到她熬不住了，脾气自然就会改，到时候和家里人说一说，她家里人自然会给她安排剧组。
严瓶雪那群人为了赚钱，宣传方面可是费了心思。
电影院门口海报栏上，一部电影本应该只有一张海报，但《挑选》却有三张海报，还都占据最显眼的位置。
王霏和黎鸣主演的《大城小事》，还有周训和黄觉，陈昆主演的《恋爱中的宝贝》的电影海报都被挤到角落去了。
幸亏这两部电影上映有一段时间，加上票房本就惨淡，不然这两部电影的制作公司就该骂中影的娘了。
《挑选》的三张电影海报——应该说是万青山的海报照。
三张海报上，全是万青山一人，并且还特意将万青山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凸现出来。
海报上万青山的照片下，用着硕大显眼的字体写着，获得54届柏林影帝之作。
下面还有小行字，柏林影帝万青山自编自导自演。
其余——没了，就连女一号陈雨墨的名字都没出现在海报上。
“雨墨，海报上怎么连你名字也没有啊。”四位年轻的女助教中，一人惊讶道。
“我又不喜欢出名，不出现我的名字才好，最好电影演员表上也不出现我的名字。”
陈雨墨口气是毫不在乎，但心里却很尴尬。这名字都没有，弄得她都不好炫耀啊。
虽然没了万青山一阵主演的宣传，但严瓶雪一群人给各大媒体新闻塞了钱，上映前五天，《挑选》上映的新闻，天天都是头版头条。
而主演万青山，因为赌世界杯被抓的新闻，变相的在全国都有知名度。
所以，这上映当天，前来观看《挑选》的人不少。
电影开始后，万青山扫视一圈，发现大半位置都坐满了。
《挑选》的剧情，万青山都能倒背入流了，他实在看不进去，导致他看了两分钟，就无聊的往后一靠——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万青山睁开眼，有些迷茫的望着陈雨墨。
陈雨墨缩回推醒万青山的手，低声说道，“电影马上放完了，打起精神。看自己电影都睡着了，这要是传出去，谁还会买票进来看电影。”
万青山抖了抖身体打起精神，毫不在乎的说道，“这里又没记者，我又戴着口罩，谁还能认出我。
再说了，票房收益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传出去也不怕。”
陈雨墨扔出一个卫生眼，没再搭理万青山。
电影放完，随着人流走出去时，万青山发现。
大部分的年轻观众，既没说电影不好看，也没说好看，只说万青山和陈雨墨演的好。
小部分年轻观众吐槽，电影拍的乱七八糟，很多地方看不懂。
稍微上了一点年纪的观众，表情沉默，一看就是还没从电影的情绪中出来。
这让万青山有些迷惑，怎么国内的观众和柏林的观众是反过来的。
《挑选》在柏林放映时，上了一点年纪的观众看完后，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对于他的演技稍稍夸赞。可在年轻观众中，是大受欢迎啊。
万青山带着疑惑，走出电影院，然后——他就将疑惑抛至脑后了。
票房收益不关他的事，他才不会耗费脑细胞去想怎么回事。
出了电影院，大家就去对面的餐厅吃饭。
这顿饭，陈雨墨没怎么吃，但她很开心，黄小蕾饭量大增的同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万青山和四个助教则是——坐立不安，食不知味。
在饭桌上，陈雨墨是三句不离万青山。
处处说万青山对她怎么怎么好，有些根本没有的事，在陈雨墨嘴里也是很自然的说了出去。
万青山听了很想笑，可他非但不能笑，还得强忍着笑意，专心给陈雨墨当捧眼。
因为——桌下，陈雨墨的手搭在他大腿上，他要是发出笑声或者哪句话没捧好，陈雨墨就会掐他大腿一把。
陈雨墨炫耀的很开心，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黄小蕾吃得很欢实，看着万青山和那四人的表情，她觉得很下饭。
万青山和那四人，很受罪！
第35章 座谈会
“明天下午三点，好，好！”
挂了电话后，万青山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想了想。
然后——在家咸鱼一天后，开车前往中影。
还没进入中影的大门，万青山就看到了那边娄夜正朝中影走来。
看到娄夜，万青山突然发现，这一群导演怎么都是板寸头啊。
前段时间见到的宁耗，几年前在北电讲座时看到的王晓帅，加上现在的娄夜，全都是清一色的板寸头。
“娄导！”
娄夜虽然也是北电毕业的，但万青山和他相差十几届，要是还称呼学长，就让人感觉是在攀关系了。
“万导。”
娄夜笑了笑，“前两天，我去看你的电影，演的很好，尤其是那场剧情爆发的眼神戏，我看国内就没人能比得过你，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你合作一次。”
“娄导，娄导，你千万别捧我，演技比我好的演员有很多，而且那条镜头，我是运气好，超常发挥。”
想到娄夜可是号称禁片之王，尤其是这个时间点，他下部电影是《颐和园》，吓得万青山连忙转移话题，
“娄导，能不能问问，这导演座谈会有什么要注意的，我第一次参加，免得闹出笑话。”
同为北电，就算是相差十几届，这种小事，娄夜也愿意帮忙。
他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每年电影市场不好的时候，就会开导演座谈会。总局领导会过来讲话，都是讲些官话，也没什么要注意的。
你现在还年轻，导演发言也不会让你去，所以这种座谈会，你就坐在那听就行。”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闹出洋相。”
走入中影，万青山和娄夜在中影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人了，贾章柯，冯晓刚。
两人坐的相隔很远，也没交谈。
娄夜进来后，看也不看冯晓刚，走至贾章柯身边坐了下来。
“章柯，这次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也就比你早到几分钟。”
贾章柯回了一句，目光望向万青山。
“贾导，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