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质疑，“你是茅山道士？”
“怎么？”
夏友仁笑了一下，“不像吗？”
“你长得倒是够靓仔，至于茅山道士？”
包租婆摇摇头，“不像，太年轻了。”
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眼前的年轻人太年轻，给她的感觉不靠谱。
她还是比较喜欢那种气质成熟，阅尽世事的中年男人。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没想到我夏友仁作为茅山派第三十七代亲传弟子，竟然也有被人看不起的那一天。”
夏友仁故作感叹，“想我出道以来，斩妖除魔，战无不胜……”
“唉～”
说到这里，夏友仁也是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们还是走吧。”
“真是可惜啊，这世上像我这样有真本事的茅山道士太少，反而招摇撞骗，没本事的人太多！”
走了两步，夏友仁又停下脚步，看向包租婆，“包租婆，也算你我有缘，我提醒你一句。”
包租婆问道：“什么？”
“我见你面色发白，嘴唇发青，应该是昨晚被鬼压，失了阳气。”
夏友仁道：“今后不要再住大厦里面，否则要不了几天就会一命呜呼。”
说罢，夏友仁给黄玲玲使了一个眼色，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一。”
“二。”
一边走，夏友仁一边心里默默数着数，当他刚准备数到三的时候，身后传来包租婆的声音。
“等等～”
包租婆小跑两步，连忙追上夏友仁，问道：“你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啊？”
“厉害不厉害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
夏友仁道：“如果我有本事将枫林大厦里面的厉鬼除去，那就算我厉害。”
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包租婆试探着问道：“那不知道小道长你是怎么收费的？”
夏友仁提醒道：“道长就道长，请不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
“至于怎么收费？”
夏友仁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么数。”
包租婆问道：“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连我开车过来的油费都不够。”
夏友仁翻了一个白眼，“是一百万啊，包租婆。”
虽然心里有着准备，但包租婆依旧被对方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一百万，那么贵？”
“一百万哪里贵了？”
夏友仁振振有词道：“贵肯定有贵的道理，包租婆，便宜没好货。”
“自从我出道以来，做了那么多单子，就没有一个是低于两百万的。”
夏友仁慢慢解释，“我也是看你一个人岁数那么大了，才破例给你打了五折。”
一句便宜没好货深深打动了包租婆，“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包租婆，你这栋大厦值好几个亿，每个月收租都是好几百万，一百万对你来讲就是洒洒水啦。”
夏友仁道：“别以为我们抓鬼很轻松，那可是厉鬼，我们要去拼命。”
“其中不论阵法，还是符咒，法宝，都是要我们花很大一笔钱。”
“你这一百万，我们也就勉强保本，赚个辛苦钱而已。”
“那好吧。”
等夏友仁说完，包租婆也不再犹豫，点头同意了。
过了两秒，包租婆又问道：“你们这个有售后服务吗？”
“售后服务？”
夏友仁疑惑道：“什么售后服务？”
包租婆道：“就是如果我这里再闹鬼，你们再上门帮忙处理。”
刚想说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鬼，但夏友仁忍住了。
有人想送钱，他自然是收着了。
“售后服务当然有了。”
夏友仁道：“不过我们的售后服务有三六九等，每一种都是不同的效果和价格，看你需要哪一种？”
包租婆问道：“你先说说看？”
“最低包年起。”
夏友仁缓缓说道：“老顾客包一年，五十万，包三年一百万，包十年两百万，包终身五百万。”
说完，夏友仁看向包租婆，“包租婆，请问你需要哪一种啊？”
夏友仁给出的优惠力度太大了，包租婆隐隐有些心动。
但是还不知道夏友仁的能力，她也就暂且压着欲欲跃试的心思，说道：“你先把鬼抓了再说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走进大厦，一旁早已忍不住的黄玲玲说道：“阿仁，你这里还有包年套餐？”
夏友仁笑道：“客人既然有需求，那我们自然就懂得要随机应变。”
东边不亮西边亮，虽然没有从警署那里捞赚到钱，但却从包租婆这里中了彩票。
现在想想，其实他最开始就想岔了，管他有鬼没鬼，都不关警署的事。
反而是这栋大厦的主人最着急才对。
这栋大厦价值数亿，其主人也不差钱。
而且他还记得，这包租婆被厉鬼咬死了，他这次出手，倒也免了她一死。
在生命面前，钱根本就不是钱，而是无用的废纸。
黄玲玲笑道：“那你也开口太狠了吧？”
“她那么大一把岁数了，这么多钱也花不完。”
夏友仁耸耸肩，“大不了，见者有份，到时候我们平分咯。”
黄玲玲没有推辞，“那我可就当真了。”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夏友仁随意道：“你去定制那二十盏日光灯，想必也花了花不少钱吧？”
“还好吧。”
黄玲玲点点头，“其中有几种炒料特别贵，把我存的小金库都给花光了。”
要不是因为订购二十盏日光灯花钱太狠，她才不会要夏友仁的钱。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开咖啡厅她基本不赚钱，就图一乐，属于个人爱好。
她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出版灵异小说。
在灵异小说界，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知名作家，有很多粉丝的那种。
随便看了几个房间，黄玲玲道：“大厦的房间被分割成一个个只有四五平方的笼屋，就像棺材一样，除了能够摆放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之外，什么也放不下。”
“便宜实惠嘛，天命打工人，要那么多的享受干什么？”
夏友仁随口应着，“你别看这港岛经济蒸蒸日上，珠光宝气，晚上灯红酒绿，夜盏琉璃，是亚洲四小龙之首。”
“可这些又和最底层的打工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能活着就好！”
他上辈子大学毕业在魔都打工，情况和这差不多，甚至比这个还惨。
为了省钱，夏友仁挤在一个普通厨房改的小房间，面积大概四个平方不到，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多余连一个吃饭的方桌都放不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门口的水龙头经常漏水，他的门又有些变形，既不防水，也不隔音。
这就导致他的蜗居经常水漫金山，湿气极重。
有时候半夜下班，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扫水。
对此，夏友仁没有半句怨言。
自己本事不行，能怪谁？
后来在魔都实在混不下去，这才返乡创业，开始屌丝逆袭的人生，成为县里有名的耙耙柑大王。
说这话都有些扯远了，反正他现在在港岛混的风生水起，不用担心这些。
黄玲玲没有夏友仁的体会，都说穷文富武，她从小锦衣玉食，不缺钱花，否则也不会自学都能练到炼精化气中期。
当然，这栋大厦也并不全都是四五平的笼屋，楼层越往上走，房间也就越大，视线也更开阔。
当然，租金也就越高。
一分钱一分货，低端和高端的生意包租婆她都做。
“这鬼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所有楼层都逛了一遍，甚至连地下室也没放过，可除了大厦内阴煞之气较重之外，夏友仁什么都没发现。
黄玲玲开了一句玩笑，“会不会出去玩了吧？”
“有可能。”
夏友仁笑着点点头，“不过马上就要天黑了，她玩够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黄玲玲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你扯，什么话都能接一句。”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把日光灯先搬进来吧。”
夏友仁道：“到了晚上，她肯定会出来的。”
白天找不到，就只能晚上硬钢了。
况且，他也不能指望着每次都是白天撞鬼吧？
现在他有了足够的准备，还不畏首畏尾不敢动手，那岂不是作法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