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到中药心声 第241节

  听到这话的工作人员顿时语气一滞,道:“有是有的,你们带药方了没?没有药方的话,我们是不能胡乱抓药的。”

  这方面的规定,的确是有的。

  也是为了防止药房为了赚钱给患者乱抓药,最后病没治好不说,反倒是因为吃药吃出了一身病。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用网上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每一条奇葩的规定后面,都有一些奇葩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出这类规定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能胡乱开药没错,需要处方也没问题,大的药房都会养着一名执业医师,需要的时候可以给来买药的人开方子。

  “药房带了,不过是手写的。”陆轩将药方拿出来递给对方。

  对方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这种不行,需要医生写的处方,或者医院开的那种电子打印的单子才行。”

  说完,谨慎的看了陆轩一眼。

  生意越好的药店,对这些事情看的很重要,生怕陆轩是其他药店派来的奸细,一旦药店按照这个药方抓了药,后面被举报一查一个准。

  这一点,不得不防。

  陆轩也知道很多药店怕被举报,所以有些钱不赚也就不赚了,不然真被处罚的话,那就不是一两百的问题,好几万都有,甚至被停业整顿都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下,掏出了自己的执业医师证。

第二百零七章 识药

  一张绿色的小本本被陆轩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药房的工作人员看到证书的那一刻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东西随身带着?

  恐怕没人会随身带着吧?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接过陆轩的执业医师证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又将证书还给了陆轩:“要配多少天的?”

  “我们这边最长只允许配半个月的用量。”

  “一周的就行。”

  工作人员点点头,在陆轩的注视下来到了药房的左侧。

  一排中药柜子整齐的摆放在墙边,柜子上有着数百个小的抽屉,每一个抽屉上都有一个甚至三四个标签,标签上清楚地写着中药名称。

  随着工作人员走了过去,陆轩四人也靠了过去。

  趁着她还在核对药方的时间,陆轩提醒了一句:“一会药在分开包装之前能先给我看一下吗?”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眼,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后点了点头。

  将七张黄纸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找到药方上的龙胆草后,第一时间放在了一边的大盘上:“这是龙胆草,你自己看吧。”

  她话说完,就去找第二味药去了。

  而林永真几人则是直接围了上来,看了以后,好奇地问道:“小轩,这中药不都一个样吗?还能看出好坏?”

  这个问题,不只是林永真疑惑,就连学中医的季修文也是有些好奇。

  中药辨别的方式方法太多了,哪怕是学中医的,也不敢说都一清二楚。

  而且,一般来说,不是专门学中药学的,基本上很少有机会接触中药,在学校的时候,隔三差五还有可能会接触到一些,毕业了,进医院后,接触中药的机会就少了。

  像季修文这种毕业在中药房抓药的还好一点,一些直接去给医生当助手的,可能毕业后都没碰过中药。

  而中医院,一般中药的采购都有相应的供应商,跟医生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好坏与否,也不是一个小医生能决定的。

  即便是主任医师,甚至院领导,有决定权的这些人,也不一定就会亲自去考察一下中药的质量。

  这判断中药好坏与否的本事,自然不是每一个中医师都有。

  这与古代就有很大的区别。

  在古代,绝大多数时候,中药都是中医师自己亲自去采摘甚至处理的,药材好坏如何,一清二楚。

  “自然能看出来的。”

  陆轩拿过一株龙胆草,介绍道:“龙胆草又称地胆草、山龙胆,为龙胆科植物龙胆或三花龙胆的根及根茎。

  这是一种性寒,味苦,具有泻肝胆实火、除下焦湿热的功效的中药,常用于治疗肝经热盛、惊痫狂躁、头痛目赤、咽痛、黄疸、热痢、痈肿疮疡、阴囊肿痛、阴部湿痒等症,还可与其他药物配伍,治疗乙型脑炎,为清肝胆实热的常用中药。

  常生于山坡草丛、灌木丛及树林边缘,每年春、秋两季均可采收,不过这龙胆草又以秋季采收的质量最佳。

  采挖后,除去茎叶,洗净晒干即可入药。

  不过这种药,还真有很多假冒的,比如以前就有以玄参科植物草本威灵仙,俗称草龙胆的干燥根冒充龙胆草。”

  季修文凑近一看,问道:“如果真遇到了的话,那要如何辨别真假?威灵仙我见过,的确跟龙胆草很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识别不了,这还是我在中药房待过一段时间,不然还真不知道龙胆草和威灵仙这么像。”

  “你看……”

  陆轩指着手中这株龙胆草,“真的龙胆草,干燥的根呈不规则块状,一般长约0.5-3厘米,直径约0.5-1厘米,表面暗灰棕色或深棕色,皱缩,有横纹,上端具茎痕或残留茎基;质脆,易折断,断面略平坦,黄棕色,木部甚小,类白色。

  当然,还可以通过闻尝的方法进一步识别,龙胆草闻之气微弱,口尝味极苦。”

  按照陆轩的介绍,季修文仔细地看了一会,发现跟陆轩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没尝过,他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那假的龙胆草呢?”季修文又追问起来。

  “假的龙胆草其根虽也呈不规则块状,但上端可见凹陷的茎痕,这算是比较明显的特征了。”

  陆轩道:“而且假龙胆草根丛生于根茎上,圆柱形,长2-8厘米,直径0.1-0.2厘米,表面棕褐色,平坦或微显纵皱纹;亦质脆,易折断,但断面皮部棕褐色,木质黄白色;闻之气味微香,口尝亦味苦,但不及真品龙胆草的极苦味。”

  “当然,不只是以玄参科植物草本可以以假乱真,还有一种药材也跟龙胆草长的差不多。”

  “什么药?”

  “桃儿七。”

  “桃儿七?”

  季修文满脸的疑惑,这个他还真没听说过。

  陆轩笑着解释道:“桃儿七为小樂科植物鬼白的根,与龙胆草不同的是,桃儿七有毒,且效用与龙胆不同。而且其根茎呈不规则块状,上端可见凹陷的茎痕。根茎下端和周围着生多数细长的根,根圆柱形,长6-12cm,直径2-3mm,表面棕褐色,平坦或微显纵皱纹,断面显粉性,白色,木部黄色,味苦。

  但跟其他假冒龙胆草一样,虽苦却不及龙胆草极苦。”

  “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正在抓药的工作人员,原本还觉得陆轩要看看中药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陆轩竟然懂的这么多,不只是认识龙胆草,就连假冒龙胆草的几种中药的性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家伙,不得了啊!

  她有些惊讶地将茵陈放到了陆轩跟前,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龙胆草没问题吧?”她看着陆轩问道。

  陆轩将手里拿着的龙胆草放下,摇了摇头:“没太大的问题,不过这应该是春季采收的,没有秋季采收的药效要好,不过药品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连采收的季节都能看出来?

  工作人员眼睛瞬间瞪的跟铜铃似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轩。

  不只是她,这一刻,就连季修文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不是,陆轩,你连采收的季节都能看得出来?这怎么可能?”

  陆轩笑着道:“一般来说,春季采收的龙胆草都是以烘干为主,毕竟春季湿度较大,而秋季因为干燥,所以常以阴干为常见,基于此做出判断并不算难,不过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什么时候采收的都有可能是烘干的,这个时候判断难度就比较大了。”

  听到这话,季修文等人倒是没说什么,倒是抓药的工作人员眼睛有些发亮。

  长见识了。

  没想到识别中药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关键是,她知道陆轩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这龙胆草的的确确是烘干的,而非阴干,而且里面的标签上她之前还瞟了一眼,真是春季采收的。

  这一刻,她彻底地不敢小看陆轩分毫了。

  人家虽然看着年轻,可本事却是一点都不差。

  不管医术如何,可这份识别药材的本事,放眼全国那也是少有的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陆轩愿意,直接留在惠安大药房的话,在这个小县城里,老板都能开出一个月上万的工资。

  这在大城市也许不算太高,可要知道,安江县平均工资也就一两千,上万那都可以吊打安江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人了。

  这下子,她也没有了看戏的打算,将茵陈放到了陆轩跟前,低声说了一句:“这是茵陈,你看看吧,有问题就说。”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药房采购的中药有没有问题。

  不是什么高质量的药材这是肯定的,毕竟高质量的药材往往也意味着高价格,在安江这个小县城,抓中药的人本就不多,这还少整个安江县城就这一家,不然采购来的中药怕是得放药柜里长虫发霉。

  至于有没有假药,她也不清楚,也不好说。

  只是知道陆轩这么有本事后,心里也有些打鼓。

  “应该不会有假药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挪动步子去找第三味药。

  而陆轩,则是拿了一点茵陈在手里,笑着道:“这就是茵陈,在中医院里平时用的也不少,属于比较常见也常用的中药材。”

  季修文点点头,他之前在中药房待过半年,知道那些医生开的药方里,有不少都有茵陈,见得多了,自然知道这就是茵陈。

  中医院采购的中药材,虽然质量算不得上乘,但也能做到没有假货。

  “茵陈的话,也分两种,一种是春季采收的绵茵陈,还有一种则是秋季采收的花茵陈。”陆轩又介绍道。

  “这两种茵陈应该有区别的吧?”季修文追问道。

  “当然有区别。”

  陆轩没有多想,便道:“像我手里拿的就是绵茵陈,绵茵陈,始见于清代张璐写的《本经逢原》一书。

  “茵陈有二种:一种叶细如青蒿者,名绵茵陈,专于利水,为湿热黄瘅要药。

  一种生子如铃者,名山茵陈,又名角蒿,其味辛苦小毒,专于杀虫,治口齿疮绝胜,并入足太阳。

  《本经》主风湿寒热,热结黄瘅,湿伏阳明所生之病,皆指绵茵陈而言。”

  张璐所讲的绵茵陈实际系指古代药用茵陈的基质滨蒿与茵陈蒿而言。

  此外张璐又提到山茵陈,山茵陈则始见于五代时期日华子的《日华子本草》:“石茵陈,味苦,凉,无毒……又名茵陈蒿、山茵陈。本出和州及南山、岭上皆有。”

  日华子先生所讲的石茵陈、茵陈蒿、山茵陈实际也是古代药用茵陈的基质滨蒿与茵陈蒿,只不过应该都是野生茵陈,而非现在多为种植。”

  季修文点了点头,古代医术所记载的,不出意外,绝大多数都为野生,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有种植一说,即便是有些中药实现了种植,但种植规模也不大。

  而且,野生的药品效果也不是种植的能比的。

  野生效果比种植的要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跟人参一样,野人参的价值比种植的人参价值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二者看似成分都一样,可在治病救人上,却有着天堑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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