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巨商崛起 第226节

  可要想撬动整个股市,这些钱显然是不够看的。

  但加上叶洛的五千万,那就不好说了。

  如果他真有这么多钱的话。

  思绪翻飞,利弗莫尔下意识看向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在纽交所和最近出场的所作所为,显然是不懂任何金融经济知识的。

  他甚至觉得这女人完全不懂商业。

  这两人是亲密的男女关系,也许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可即便如此,她愿意将全部身家给情郎用吗?

  “如果真有五千万的话...”利弗莫尔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那我觉得可以一试。”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想距离股市崩塌的时间还早,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不需要那么快就定策略,对吗?”叶洛笑着看他,看利弗莫尔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老赌徒没法拒绝如此大的诱惑。

  他不知道利弗莫尔集团能拿出多少钱,反正这不重要。

  因为不管多少,都一定没有五千万美元。

  至于叶洛哪里来五千万,反正话先放出去,钱可以慢慢凑。

  他手上有民国军政界要员们的一千五百万,自己的一千七百万,这就有三千二百万了,当然,这些钱已经很多流进股市里。

  他还可以把通用公司那5%的股票转让给斯隆,这样还能变现一部分。

  只要在“黑色星期二”之前凑齐即可。

  “没错,要做空股市可不是简单事,但我相信有这么多资金,是有很大机会的。”利弗莫尔笑着点头,随后疑惑问道,“我很好奇,叶先生为什么如此笃定这波牛市会崩塌呢?要知道,美国股市持续这样的势头已经一半年,总统也说未来能再辉煌四年,这可是他竞选的宣言,他选上了,可见民众对此极有信心。”

  “而所有人众志成城,那我们要对抗的就是全美,不是吗?”利弗莫尔补充了一句,然后好奇看叶洛的反应。

第360章 相见恨晚

  大空头们的判断总是一致的。

  思维也是类似的。

  利弗莫尔听叶洛说起美联储调查银行对券商融资的数据,就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颇有些英雄相见恨晚的感觉。

  “实际上,我从1928年就感受到美股连续数年的上涨不可持续,从1929年初开始,我始终将精力专注在股票市场。”

  “1929年1月道琼斯指数上涨7%,股票成交量比去年同期翻倍。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机会临近。实际上从1928年下半年开始,我已经不断小规模的测试头部,当然,结局全是亏损出局。从图形上看,1929年1月的美股的确没有任何头部迹象,也不符合我自己定义的交易规则。这个细节让我确认了一个观念,我在做交易时所仰仗的经验只是一个理想状态,我自己其实也很难做到那个地步...”

  利弗莫尔絮絮叨叨说着他的经历,能在这个年代找到一个认同自己,并且有着同样能力和意识的大空头,实在太难了。

  英雄间惺惺相惜便是如此。

  “但这同样意味着能做空头的概率极大,利弗莫尔先生你的付出是值得的。许多数据没法靠分析得出,只有亲自入场检验后,才能有所感知。”叶洛惊讶于他竟然从1928年就关注到了美国股市,甚至还在今年一月份尝试了测试头部。

  不亏是天才级的人物。

  难怪没有自己介入,历史上他依然成功狙击了这波美国股市,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空头。

  “是啊,很多数据需要实际进场才能收集。一月份至今,我大概损失了百万美元,利弗莫尔集团的股票因此始终在下跌,我的家人,朋友,职员都劝我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他们很敬佩曾经那个战无不胜的我,但却觉得现在的我已经迷失了方向。”

  利弗莫尔孤身一人来找叶洛也是这个原因。

  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早已迷失在茫茫的股市大海里,疯狂投机赚钱,根本不认为做空能实现。

  这就好像利弗莫尔一无所有时和他们说,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坐拥千万美元的金融大亨,得到的只会是他们的嗤笑和嘲讽。

  天才总是孤独的。

  这一次的洽谈非常顺畅,灵魂和思维上的契合让两人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许多利弗莫尔来之前,叶洛想到,可能会发生的问题,都没有发生。

  直到这位传奇交易员离开后,慧欣才重新趴到他腿上,好奇问道:“二少爷,道琼斯指数是什么,做空又是什么呀,还有什么头部...我完全听不懂呢。”

  “哈哈,听不懂挺好,听懂了,你反而会觉得很荒谬。”叶洛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过基本的知识,你还是得熟悉下。”

  所谓道琼斯指数,全称为股票价格平均指数,它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一部分有代表性的公司股票作为编制对象,由四种股价平均指数构成。

  这四种股价平均指数分别是:

  ①以30家著名的工业公司股票为编制对象的道琼斯工业股价平均指数;

  ②以20家著名的交通运输业公司股票为编制对象的道琼斯运输业股价平均指数;

  ③以15家著名的公用事业公司股票为编制对象的道琼斯公用事业股价平均指数;

  ④以上述三种股价平均指数所涉及的65家公司股票为编制对象的道琼斯股价综合平均指数。

  这些指数基本就能反应出美国股市的总体情况。

  道琼斯指数暴跌,代表着股市完蛋,暴涨,就是现在疯狂的牛市。

  利弗莫尔所说的头部,指的是股票价格的高位,当股市总体情况呈现虚高时,股票价格也会跟着虚高不止,但它会比指数的高位来的更快,也就是说,当道琼斯指数还没到高位点时,股票价格可能已经达到了最高值。

  这也是做空头的基本逻辑。

  以通用公司股票举例。

  此时如果股市已经崩坏,但股民们后知后觉,大量散户资本还未撤离,因此道琼斯指数仍旧会呈现上涨姿态,展现出一种伪牛市的情况,而高价股对市场行情最为敏感,所以会在崩坏后一两天就达到高位值(也就是利弗莫尔说的头部),随后便一路暴跌。

  但道琼斯指数的暴跌,会在高价股下跌后一段时间才出现。

  可当你看到道琼斯指数暴跌时,其实已经晚了,也来不及撤退了。

  聪明的人,早就在股市崩坏后一两天便撤退了。

  因为这批人基本都是强力资本家,所以很多资金集中在高价股上,因此高价股对市场行情最为敏感,因为买它的人先一步跑了,它就先一步开始跌。

  同理,低价股和仙股的敏感度最低,股市崩塌了一阵,这些股票还在头部,甚至还在涨,股民们就还在买,然后离开的最晚,死的最惨。

  利弗莫尔一月份时感觉到高价股的头部要来临了,便测试了一下,当然,实际上股市一直在涨,现在快五月底了,也没有丝毫的颓废势头,他前面的测试必然是血亏。

  这一波美联储的调查,当天股市是在下跌的,但成交量很正常,说明距离头部来临还不是时候,不该在此时进场做空。

  当然,这些分析都是叶洛在马后炮。

  因为全世界只有他知道美国股市下半年必然暴跌,甚至他还很清楚“黑色星期二”的具体日期,因此完全不用着急。

  不过像利弗莫尔这样的空头,要得出类似结论,预估大致日期,就必须在这样的时候,一次次进场,尝试小范围做空,测试头部,用钱来看数据。

  这是很消磨金钱和人心的事情。

  所以利弗莫尔才会说这么多。

  可见他快扛不住了。

  昔日的传奇交易员,现在每笔投资都在血亏,周围人不信任他,连家人都怀疑他,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就可能放弃了。

  这也是利弗莫尔如此重视与叶洛的合作的原因。

  他在叶洛身上找到了同类的味道和归属感,这是其他任何合作者身上都没有的。

  叶洛小小科普了一番,才发现慧欣已经困得睡着了,他无奈一笑。

  确实,这些东西对外行人来说太难了。

  不过能明白这些,就也有入场做空头的基础了。

  他轻轻抱起慧欣,睡梦中的慧欣习惯性撩起睡裙,张开双腿,很是熟练。

  被撩拨得有些火热,叶洛也不管她是否真的睡着,就在沙发上抱起慧欣,开始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打招呼。

  慧欣在颠簸中醒了过来,连忙伸手抱住叶洛的脖子,脸红得像是滴出血般......

第361章 折服利弗莫尔

  民国十八年(1929年)5月19日。

  纽约第五大道730号,利弗莫尔集团旗下证券投资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1901年,24岁的利弗莫尔第一次赚到了大钱,他投资了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股票一路高歌猛进,让他的资产从一万美元增至五万美元。

  1907年旧金山大地震导致金融市场发生重大危机,利弗莫尔大量做空,这次他一天之内就赚了100万美元。

  彼时,利弗莫尔的前辈,金融大亨约翰·皮尔庞特·摩根不得不在危机期间出手干预,挽救了纽交所。

  摩根甚至请求利弗莫尔不要继续做空市场,他一口答应,随后开始做多,因此又从后来的市场反弹中大赚了一笔,个人净资产首次突破300万美元。

  这可是1907年的300万美元,才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利弗莫尔一跃成为了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百万富翁。

  他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开始过上奢侈的生活。

  利弗莫尔花了20万美元购买了一艘游艇、一辆有轨电车,和一套在纽约上西区的公寓。

  他出入私人俱乐部,包养情妇,纵情声色场,忘我的挥洒金钱。

  1908年,他听信泰迪·普莱斯的话,做多棉花期货,但后者却悄悄做空。

  利弗莫尔由此破产,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低谷。

  不过很快,他就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对股票市场的了解,又把资产重新赚了回来。

  然而不久后,他又在棉花期货上跌了一个大跟头,于1915年再次申请破产。

  一战结束之后,利弗莫尔又悄悄地垄断了棉花市场,那时,他惟一的阻碍来自时任总统的伍德罗·威尔逊。

  当时农业部长打电话给威尔逊,希望到白宫商议对策以制止利弗莫尔的疯狂行为。

  利弗莫尔答应在自身收支平衡的价格下抛售棉花,以免棉花价格暴涨。

  当被问及为何要垄断棉花市场时,利弗莫尔回答道:“我只是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而已,总统先生。”

  是的,这就是他,纽交所的传奇交易员,如今坐拥上千万资产的利弗莫尔集团掌舵者,杰西·利弗莫尔。

  因为在棉花期货上跌了两次跟头,所以他必须要击败这个心魔。

  和那些遇到困难便放弃的人不同,他喜欢迎难而上,解决自己曾经无法解决的难题。

  这种偏执让他吃苦不迭,也让他获益匪浅。

  利弗莫尔一直觉得是这样的偏执让他成功走到这一步。

  和威尔逊的加密通话发生在1918年,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做托拉斯的魅力。

  垄断了棉花市场在他看来只是为了击败心魔,却让无数金融经济专家和大佬们感到畏惧,生怕他将其全部捏在手里,让棉花价格暴涨到恐怖的地步。

  而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一年。

  那时,那个名叫叶洛的年轻人应该才十二岁吧。

  利弗莫尔回忆着过往,看着秘书送来的报告。

  数天前美联储对银行向券商融资的情况做了简单调查,股市稍微小小振荡了一番,这次的风波比之一月那次更大,更有预兆性。

  若是从前,利弗莫尔肯定会迅速投入资金测试头部,尝试小范围做空。

  然而和叶洛合作后,那个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年轻人只是摇头,规劝他不要着急,这不是一个好时间点。

  如果只是要测试头部,他此前花费半年时间所得的数据已经足够多,没必要再浪费钱了。

  利弗莫尔强忍住冲动,没有去做空。

  毕竟两人已经在私底下约定了合作,资金也将融为一体,他要是避开叶洛去做空,这样的窝里斗可对他们没一点好处。

  本来就是为数不多的空头,不报团取暖,一定会被疯狂的股市给吞噬的。

  没想到,才过去短短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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