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在靠近。”
张o只听到骨头焚烧声o耳力勉强比正常人好些o北一抓剑柄骤然回头。
只见两名一身湿漉漉布衣，腰间似乎别着盒子炮，低垂头颅，通身一股死气的中年男人在拖着什么东西慢慢吞吞的僵硬走来。
在他们身后，还跟有两名他认识的白衣‘老熟尸’。
……
把张六六挡在身后，张北看着这居然还多了一倍的尸体在不断靠近，只觉得额头青筋都在一突突的跳：
拔剑插剑也要时间，剑内自存的能量也不是无穷尽，而且用了这么多次，他也逐渐清楚，除了自带的范围杀伤，这剑出鞘那瞬真正的剑芒只有两条，这也是南姐她们评价攻击尚可但有限的原因。——对于她们而言，第一次可能因为夹在范围攻击里的杀招而吃亏，但只要躲过，第二次第三次很轻易就能躲过并近身。
好在，它们似乎不是想来打架找死的。
在张北警惕目光下，前面两具裤子被解了绳子松松垮垮的男尸稍一靠近火堆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随后在不断靠近中轰然倒地，露出了身后拖着的刀和包裹，包裹上顶稳稳放着的塑料袋和里面的烟块异常显眼。
看着就在边上远远站着，完全不靠近的两具白衣女尸不断抬手指包裹，张北懂了。
这是想蹭火烧出烟气，又不敢靠近火。
而面前一看就是新死的这两具尸体身份……看着两具五大三粗，又是皮毛护腕，又是牙项链，有刀又有枪，死了都一脸匪气的壮汉尸体，张北觉得答案不言自明。
乱世之中，只是被迫落草为寇的可怜人可不会活的这么健康滋润，面对女尸还能解裤子……。
就算是宁采臣再世，看到这种完全不掩饰的泡发性丑陋尸体，应该也完全下不了嘴去日’鬼吧？
说起来，人家軍’阀首领什么的，身边陪着的全是娇妻美妾，不时的艳遇意外也绝对是美女活人，可到我这不是尸体伤员就是女鬼行尸……，这差距也太大了点。
心里乱糟糟，面上却八风不动，张北冷呵了声：“我是人，他们两个再怎么败类也算是人种，你们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把你们刚杀的尸体当搬运工，是不是过分了点？”
烟的事归烟的事，但直接和鬼物搅合在一起默认它们杀人的事，他不会再做第二次。
不远处的两具白衣女尸显然是很懂张北在乎的症结和想表达的意思。
默不作声的抬手一指，四周烟气骤起。
在张北凝重目光下，他旁边的大火顿时缩小大半，两具倒地的尸体再度咔咔的爬起，连裤子彻底掉了都不管，很快僵硬蹒跚的消失在雾气之中。
“…有恩情…可以不主动杀人…不在你们面前杀人…井水不犯河水……”
听着女尸咯咯轻笑般传来的话语保证，张北伸手将烟块烤干。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否则，家里未来一定会有人来清理你们。”
他不怎么信这两具女尸的保证期能有多长，但是就凭这两女鬼刚才那一手可以轻易灭火的水烟，现在除了暂时相信别无选择。
“另外无论如何，我张家之人，你们一个都不能动。”
看着它们，张北握住剑：
“若是让我知道家里有人死在你们手里，下次再见，就是你们死期。我们家能做醒神烟，就能做灭鬼事。”
第175章 暗箭难防
“唉，养虎为患，与虎谋皮啊我……”
“唉，我真傻，真的，又喂出了两只厉害鬼，我怎么就没有二哥那样的脑子呢……”
已经没了雾气的林中，一道沉重的叹气哀怨时不时响起。
听着张北在面前一边给自己换纱布，一边开始唉声叹气，张六六忍不住’看了看‘他。
张北立刻注意到了，再度勃然大怒：“你又笑！你还笑！别以为伤员有特权！”
麻蛋，怎么出去一趟后，张六六这反而笑的更明显了？以前是只用眼睛笑，现在闭着眼都能看出他在笑！
他怎么就不能把包伤口时的硬汉劲用在忍住不笑上？
气得把张六六整个俊脸全部包住到只剩两个气孔完全看不见表情的木乃伊头，张北气顺了。
“我们再在这里休息两天，后天我们就回村子里打听下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哪个时代，”
拿炭笔和叶子在对方‘布脸’上恶搞出新表情画，随手用张六六那居然还有电的手机给张六六拍了两张社死照，张北心满意足的关机，压下整人成功的笑容继续发愁。
“如果真的到了这个混战时代，咱们家和末代族长该怎么办啊，岂不是真的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但奖励说的明明是一秒八十天啊，按照我们主世界时间来算，不可能这么快才对。”
“回去就知道了。”
听到张六六透过纱布有点沉闷的回复，张北苦笑叹气：“也是，现在担心也没用。”
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就算知道了时代又能怎么办？
看着地面腐植泥土上冒出的点点新绿沉思半天，张北轻声道：
“回去得跟二哥他们说，想办法加快家里的步子和合作，让上面那些人给我们打工，一周一万多的积分还是太慢了。不管怎么样，不能等到这边人全部死光，族长进了疗养院才回，那还有什么回来意义？”
上面急末日，他们急这边的时间，也勉强算有共同目标了。
“是，”张六六停了会，道：
“任务交出去，可能会死人。”
沉默好一会，张北看着旁边那袋都塞不进衣服里的黑色骨灰，自嘲一笑：
“没我们点出那些任务，他们就不死了？只会死更多。”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任务危险了？事前说清楚，事后就是各取所需。”
有些失神的盯着地面上的黑泥，他轻声自语：
“我本来也就连阿斗都比不上，没什么舍小家的豪情，我很自私的……，在其位，谋其政，能力有限，就先想办法保自家，管不了的，不管。”
张六六轻轻按了下张北肩膀：“是。”
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张北原本挺得笔直的肩膀顿时一垮，干脆懒洋洋的瘫倒在地，他继续道：
“还有就是六六你记得特别备注一下，不论如何我们急需要完成任务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上面察觉。按家里习惯就是，包装成他们自己本就想做的，因势利导。”
“已经回来的人是最重要的，这是第一位。”
“是。”
有张六六帮自己记着这些和二哥交流，张北放心把事情丢到一边不再去想。
明明事情还有很多没做，却又诡异的无事一身轻，张北正在放心昏昏沉沉，张六六的手突然又一次探到他额头，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片药。
“防感冒。”
张北：“……”
默默瞪人半晌，见张六六只是淡定自若继续撕那些乱七八糟绷带，眼睛上还有敷药的绷带，他又倒了回去。
“后天你就给我起来干活打听情况去！”才重见多久，朕又双叒的嫌弃你了！
“是。”
……
翻过背不想去看张六六此刻有没有在偷笑，张北躺着躺着突然想起了一开始的疑惑：
“六六，你这身伤是在哪里谁弄的？你之前是穿越去什么时候了？”
身后张六六很快就简单答了：
“刚死三年后。”
“族长此前失魂症期间被杀，尸体归族但未发丧，家里各支在争位内乱，互相间已经在控制不住的下死手，内族好像想开新字辈，有几个主支已经自己定了隆字，但没完全服众，（瑞字辈）族长儿子偷偷与外族人通婚被发现而且已经生子，家里因为这事和族长死亡的事情又闹了一场，我去时那一支连带追随者全部被逐，但在路上遭到了追杀。”
听到最后一句，张北皱起眉：
“我们家哪支去追杀的？一大支直系，他们这也下得了手？不应该有旧功劳相抵的吗？”
那瑞字辈族长也太没余威了吧，各种尊卑规矩居然被打破得这么彻底，这么不得人心？
微一摆头，张六六淡淡道：
“大部分应是外族人伪装混迹，我看见了本来已经宣报失踪但我确认已死的族人出现在追杀队伍中。”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身形和人脸，但他能确定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除此还有一些逃脱内族执法队追捕躲起来的族人。”
第176章 朕要痛死了呜呜呜呜
听着张六六这样说，张北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把自己搞这么惨，不会是去帮忙然后正好撞上追杀了吧？还是你看到族长后代被追杀去帮忙了？”
顿了顿，张六六没否认：“……，嗯。调查时撞上，护送了一程。”
翻了个白眼，张北道：“那你怎么会背后中箭的，快点仔细交代。”
似乎是在思考，停了一会张六六才道：
“那一支……终究有族长余荫，追随者比较杂，没法确定。”
再度翻了个大白眼表不满，张北却想起对方此刻还是个盲人，完全看不见，只得好声道：“那没法确定的原因呢？”
“我那时在族里已经是已死亡的背族者，询问时……有些小矛盾。”
张北顿时明白过来：
张六六身份有污点，放分支一样受歧视，再加上张六六肯定是追着族长死因内族情况等敏感去问，问题就更大了，而且张六六可能还被当成了想蹭路一起出内族洗身份的人？
但是矛盾到能让这家伙都不确定下黑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人……，这矛盾可是真‘小’呢。
“同族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想了想，张六六道：“他们精神状态很差。大部分已经在疯狂边缘。”、
瞄了眼张六六依旧冷静淡定像在说无关人一样的平静，张北小小声：“……就像，你过来时那样？”
那忽上忽下，几乎跌到极限的忠诚值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嗯，”张六六本人反倒比张北还坦然，平静补充道：“我状态比他们好。”
“所以，你的六月飞雪在那个时候的张家，不会很常见吧？”
追查历代族长死因乃至同胞同族死因的，因为不公正待遇和互相斗争而感觉心烦心累的，再加上还有外人挑拨……这种人估计不会是少数。
果然，张六六少见的给了个模糊而有倾向性的答案：“……或许。”
“你在那个时间待了多久？”
“近三个月。”
难怪头发都到脖颈了。
不想去想时间有没有可能真的再也无可追回，张北屈腿单手托腮打量着坐着笔直的张六六，只觉得内心越来越想学哈士奇。
突然，他眼睛一亮。
紧跟着，张六六感觉到自己额侧的头发被张北扯了下。
“咦，我才发现，六六，你头发也是天然直。”
关于天然直和天然卷什么的，他还是当年陪陌思悦做头发时听对方聊的，因为陌思悦也是天然直。想了想张六六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张北笑道：
“你表情要是再霸气点，再把头发染白，可以去cos秦时明月里的卫师弟了。”
“你说，我如果让舟哥去演话剧，他会不会表面笑，心里其实已经想打我？我感觉他偶像包袱好像有点重？”
“？”听着自家首领猛然从严肃话题又跳回奇奇怪怪的地方，朝张北方向‘看’了眼，张六六熟练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