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人,他淡淡直言:
“我们少族长想在我们正式交流前送一份小礼物给贵方,”
说着张景意已经投屏将临时在仓库拍的照片发出,
那抬身就碰到仓库顶,头上被沿着身子贴下来几条测量绳,人踩在上面反倒就像小型挂件一般,看上去滑稽乖巧却依旧尽显苍莽之气的巨蛇让一众外交人员瞬间失语。
在一众人员震惊目光下,张景意淡淡道:
“这蛇长约35米,在族内地下已活一千四百余年,从未伤人,若不出意外,再过二百余年,应能化蛟。刚才曾不慎跑出惊到诸位治下百姓,正好家里庙小,本也无力再供,诸位若是不嫌,这蛇就赠予当朝和诸位,成就一席全蛇宴聊表心意。”
“……”
努力不着痕迹的吸气保持镇定,居中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左右人员,微微一笑:
“都说心意最重要,一点小事就将这种灵物做成全蛇宴我觉得倒是不必了,一些死肉不过一时愉悦,贵方礼物如此珍贵,我们继续好好照顾着才更妥当,也能时刻互相提醒,不断彰显我们之间的情谊嘛……”
……
粮仓内,原本正舒服享受旁边黑衣人上下擦拭的巨蛇突然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它小心扭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两名正冷冷看来,身形纹丝不动的强悍‘小虫’,
确认这两人手上拿的确实是毛巾而不是刮鳞大刀,找不到之前那瞬间的危险来源,它老实重新趴下不动了。
张北也不知道某一刻张景意还真的动过把蛇做成全蛇宴送他尝尝的念头,他现在正舒舒服服的继续逛村庄,然后给他爸发视频。
依次欣赏了村内的布坊染坊铁匠坊石作坊乃至制药坊,如果不是这个村里除了油灯蜡烛,确实还有电灯空调的存在,那处处彰显着传统与古老的样子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穿越回旧时代。
‘统,这里很多不是家里人自己建的吧?你从哪复制粘贴的?’
【我是家族系统,当然是我们家啊!不过少量部分是这个世界人道意识的优化总结。你右手边那排书架上的书就是它附送。】
‘没想到我小时候自己都没逛过这些地方,现在换世界了倒是都看了个遍,我记得以前这些地方都是不让进的。’
一边在心里和系统唠叨,张北一边抽出书翻开看了看,书看着很新,像是印刷,也有明显的翻动痕迹,但上面字迹果然不像张家人那样全然练过,倒是歪歪扭扭的像狗爬。
重新看回像劣质纸张一样土黄颜色的崭新封皮,上面就写着四个字:
“石氏石记?这是什么书?”
【这个世界的孤本咯】
系统电子音有点心不在焉,像是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张北也不在意,
这个狗系统摸鱼看系统小爽文又不是一天两天,还好意思说我是阿斗,它自己明明也比阿斗惫懒,阿斗没亡国前还天天上朝不乱玩呢!
也不知道它很可能存在的前几任宿主到底是怎么容忍下它的?
在心里大声腹诽了几句,见系统装死不理他,张北悻悻的郑重把书放回原书架。
这种文化传承,还是别再丢了好,糟粕什么的,也都是对比出来的不是?
在心里不断思量着一些事,张北总算逛到铁匠铺,
这家铺面是开着的,张北刚一到门口,里面叮叮梆梆的声音就停了,
没理会可能又要重打的铁料,里面张正雅和张守约一前一后走出,朝他行礼,
“首领,您来的正好,我和守约刚打了一套袖箭和勾石飞爪,您看看合不合用?”
第125章 不板着脸,全是风格各异的美人(这是,九号第二章……)
“首领,您来的正好,我和守约刚打了一套袖箭和勾石飞爪,您看看合不合用?”
张正雅说着,旁边的张守约已经递上两只做工极为精致的暗器装置。
为了保护手腕和手掌,腕套有两层,内里是一层偏白的软丝质肉色护腕带指套,外层铁制,中前方还附上了涂刷着黑色镀层,看上去便极为精密的发射装置,
左手装置筒体成长条盒状,按开保护套前端便出现了五道不显眼的发射口,
右手后端也是盒装,前端却稍显眼呈现出隆起的花饰,就像腕套本身加装的装饰,但按开一边机关,可见一只暗金的铁爪机扩藏于其中。
不断向两边淌水,形同水帘一般的沙沙廊檐下,张正雅一边给张北套上腕带手套,一边开始仔细介绍:
“因为大小限制,袖箭每次只能装填五枚,推杆在尾,有手拨或动指两种发射方式,可以齐发或单发,不用时锁住机扩的插销在和轮轴在这,拔下插销,五指握下就可齐发,因为淬了毒,首领填装时还需注意……射程约15丈,稍微练练应该能快速填装和发射……”
“飞爪是飞虎爪的改进,舍去了一些距离,但是更加轻便,内里最关键的丝线是家里曾经特产的山蚕丝掺铜合金,韧性极强……”
和张胜南那种冷而飒,不到二十却看上去二十五六极为成熟的感觉不同,
张正雅看上去更像气质略冷漠,芳龄二八的乖巧邻家少女,眼睛稍微柔和便显得极亲善温柔,嗓音更是似水柔滑,听之难忘。
听着听着张北不由略分心,
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位是高龄268的祖奶奶不能想入非非,他迅速凝神,继续听张正雅温声介绍,并跟着两人来到室内靶场尝试,
不断适应多出的两件武器套,张北余光却瞄见了张守约的手,红一块紫一块,似乎还有些肿胀,
他一顿,立刻把暗器上的安全插销插回,伸手将还在搬石料的人扯住,
“等会,先放下石料,张(守)约你手怎么回事?”
明显有点猝防不及,张守约回头看去,愣了好一下才放下石块抽出毛巾擦了擦手,
于是手上裂开的皮肉与红肿在张北眼里变得更刺眼了。
仔细看了看,除了不像其他很多族人那样练了发丘指,其他没发现特别,他最后茫然看回脸色越发不好看的张北,
“您指……什么?”
“……,”
看着张守约一脸迷茫,张北只觉得更闹心了,他瞪回张正雅,见对方乖乖伸出干干净净的嫩白双手一脸无辜,总算气顺了些,
再度瞪回张守约,张北很想挠头,忍住了,生硬道:
“我看药坊那特效金疮药分明特别多,都满架堆箱了,还有那什么护手膏、白玉霜,我们家药那么多,别告诉我你是不知道或者领不到。”
总算理解张北在说什么,张守约犹豫了两秒,还是带着些困惑道:
“我是铁匠,不需要……”
在张北眼神越发不善的死亡瞪视下,对面青年乖乖低头,低眉顺眼的改了词:
“是,我这就去取药上药。”
“我管你是做什么,再让我看见你手变成烤鸡爪,你就完蛋了。不要逼我把‘不要受伤’、‘爱护身体’这几个字当成标语刻在你铁匠铺上上下下,然后拉着你去村头跳舞。”
听着张北气势汹汹(的话),张守约顿了顿,
“……是。”
在张大首领目光威逼下,他自觉转身就往门外雨中走,
见状,张北觉得更怄人了,
“你的伞呢?听不懂爱护身体的意思吗?”
将差点就踏出门槛的脚收回,张守约乖乖去临时做了件雨披。
“一个个把自己能的,只要不死,剩下的伤就不是伤,身体好就真把自己当千锤百炼的百锻钢了是吧?”
终于见人再度出门,张北看回身后正半低头看地板的张小米,
“家里族规是不是没这方面细节?回头出一份关于注意身体的附录加上去,别的不说,起码生活的得正常点吧?药不是单单只用在练功中用,平时一样要用,不想多带把伞就学我给你们发的衣服那样,加上防水披风或外套。就算工作不需要注意这些,但我这个首领需要他们注意!”
张小米立刻应声:“是,三日后呈给您过目。”
冷不丁看向张正雅,张北道:“你也是冒雨走来的吧。”
无辜眨了下眼,张正雅迅速低眉顺眼轻声道:“是,我一会就做伞。”
看着剩下看上去安静乖巧的两名族人,张北长叹口气,什么绮思都没有了,
全是一群老问题儿童(祖宗)。
……
一边盯着返回的张守约在一边上药养手,已经消气的张北也熟练完自己的新装备,在听张正雅介绍各种暗器情况和她的一些小发明时,他倒是想起自己曾经在电影里看见的一种暗器,
“雅姐,你知不知道一种莲花状的暗器?”
见张正雅目带疑惑,他迅速从手机里翻出曾经在电影院看得《功夫》电影最后的片段,道:
“就是这样,能飞能刺,里面飞钢针,看着特好看的。这种能做出来吗?”
看了看,张正雅点头:“这系装置机关之暗器,应是铁莲花的变形,只是模样更精巧美观,叶片更薄,对铁料材质和手法要求较高,做得了。”
又停了下,她道:“但可能,只能用一次,无法回填。”
嘶,还真做的了啊?
压下一点把电影物品带进现实的兴奋,张北矜持道:
“那雅姐,你辛苦一下,有空的话,帮我做一朵呗?”
……啊,自己刚刚还凶了人家呢,回头还要人家做暗器……尴尬。
假装没看穿张北的表情细节,张正雅低下头:“是,首领放心。”
在铁匠铺待了近一个小时,见雨终于开始变小,张北也终于动身出发下一个地方,榨油坊、磨坊等饮食所在处,
张家一贯是厨房大锅饭,定时定点,没空去的就得自己开小灶,有地位或者有原因的也能喊厨房另外热,当然,私下犯懒直接去偷吃也是可以的,只要身法好到能绕过厨子不被他发现。
咳,可惜,张北曾经就是被发现的那个。
重踏青石板,眼见炊烟所在地越来越近,张北寻思着这一圈下来所看的各种地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在踏进灶堂的最后几步中,他用力一锤手:
“小米,村子里是不是没建学校?”
……
另一边,就在张北离开铁匠坊的身后,在门口恭送的两人却都沉思着没立即离开,
突然,张正雅轻声道:
“我总觉得小首领刚才好像有在心里骂我老……”
皱起眉,她握了握自己的手腕:
“骨龄17,嘻嘻,分明年轻的很,你看声音多好听。”
一边张守约悄悄瞟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见对方面无表情的发出娇俏声音,在心里默道,这有什么好气的?本来就是。
瞟了眼自家的老辈族人,张正雅哼了声,
“尊卑不分,管好你的铁匠铺,首领骂就算了,你再敢跟着心里骂就揍你。”
在张家,辈分重要而又最不重要。
张守约一躬身:“是。”
瞟了眼这守字辈的族内家匠,撑起刚做好的伞,张正雅婷婷袅袅的打着油纸伞走入雨中,一会后,一段话传来:
“你身手分明不错,为什么还是放弃历练不要族内地位?”
朝雨中模糊人影再度一躬身,张守约淡淡道:
“老朽已活过三百四十载有余,寿终正寝,再回已是极好,不欲改变。”
说完,雨中再未有任何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