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半吊子,都能看的出来,他很有天赋,但是基础不太好,应该是没正经学过。
他后面想要恢复,希望最大的方法,还是靠他自己。”
“明白,明白,我这就给他找个老师。”
吴庭昇送温言出门,一路将温言送到家门口,才重新折返。
人家以礼相待,温言也没夸下海口,他能看出来问题,那也是靠提示,怎么解决,他可没有什么把握。
还得让吴庭昇自己
先找到,当时那段时间,到底有什么问题,后面温言想摇人,那也知道去请教谁。
现在连请教谁都没法确定,只能记下这事,后面去解决水鬼领域的时候,看看能不能顺便问问。
过了三天,温言每天都会跟裴土苟打个电话,询问下小屁孩的情况。
小家伙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是能吃能拉,吃饱了就睡,拉完了就哭,哭完了继续睡,睡醒了继续吃。
估计过几天,才能彻底放心下来,到时候再说搬家的事情。
温言反正已经跟馆长聊过了,德城殡仪馆其实一直都缺人,不仅仅是待在馆里的工作,需要出外勤的人更缺。
就比如收尸,工价年年涨,但就是没几个人干长的。
尤其是这几年,不同寻常的事情,逐渐变多。
一般人可能没什么感觉,可能几十年都碰不到一次,但殡仪馆这些人,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这种事整体上数据占比再低,对于殡仪馆的人来说,那也可以确定,一定会遇到这种事。
网上之前就传出过一次,说什么收尸人,一次就一两千,一群人玩梗,最后还被一家殡仪馆辟谣了。
德城殡仪馆当然也辟谣了,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多。
这价格也是浮动的好不好,寿终正寝,无病无灾,家境不算差,这种活,给临时工那也是日常价。
别看钱少,就因为安全,事少,活好干,肯干的人最多。
像那些一次给开价到一两千的,那多少都有那么点问题。
要么是有情况,要么就是死了好几天,甚至是一个月了,才被发现。
反正各种活其实都不少的,就看想不想干。
温言介绍来的,狠夸了一通裴土苟踏实肯干,人很老实,馆长就什么都没说,就说只要肯做,跟着老张去学烧炉子都行。
馆长没问也知道,温言愿意介绍到殡仪馆的人,那就不会是普通人。
温言也不是那种会把普通人朋友介绍到殡仪馆的人,别人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温言能不知道?
跟馆长聊过,馆长也点头了,那温言就放心了。
说真的,给介绍别的地方工作,肯定也行,张老西那就有渠道,一个稳定工作不难,就是收入不一定多好。
温言也问了裴土苟,裴土苟很实诚,就说想多赚钱,苦点累点都可以接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来德城殡仪馆吧,这地方肯定比搬砖强。
而且,裴土苟这能力,在这种地方,的确更适合点。
毕竟,这地方不用担心,万一那个大煞星裴屠狗冒出来了,把客户宰了,会惹出大麻烦。
客户本来就是死的。
清晨,打完电话,吃完早餐,张老西开着车,载着温言一起直奔端州而去。
小僵尸和雀猫就留在家里看动画片了,给雀猫留了个手机,让他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
给那位固定送这片的外卖小哥打好了关系
,打赏了两次,那位小哥已经能做到,每次都秒抢这片的单子。
害怕倒是依然害怕,但架不住穷更可怕。
白天就算了,要是半夜送外卖,那每次温言都会给那位小哥五十壮胆。
当然,要是雀猫自己点的,这五十块就得雀猫自己出。
温言坐着车,一边继续看烈阳部的资料,有关西江水系的这部分。
他都看了两三天了,还没有捋清楚,从古时候到现在的资料,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这不能单纯的看做一条江,这是一大片水系,就算是同一条主流的不同段,都是有不同的名字。
若是再加上各种传说,各种变迁,那就更加复杂了。
这片地方,江边的传说中,水神之类的名号,那叫一个多,那叫一个复杂,温言看的头都是大的,也没捋清楚。
“别看了,只有大学里那些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学者,才能勉强捋清楚,你两三天想要捋清楚,纯属想多了。”
张老西看温言眉头紧皱,出言劝了一句。
“我在这边混了这么久,有时候去某个村子做法事,那都得重新了解下那里供奉的到底是谁,别勉强了。”
温言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
“我之前是真没想到,这水系的情况,会复杂到这种地步,哪怕一条小河,不同时期,竟然都会有不同的水神被祭拜。
再加上,你们又说,传说中祭拜的,可实际的掌控者,未必是一个。
你说这水系,怎么这么复杂。
我之前还真以为一条大江大河,就只有一位河伯,或者水君。”
“没想到就算是淮水,其实也不止一位,而西江这片,就更是复杂到让人头疼是吧?”
“是……”温言点了点头,想了想,问了句:“所以,扶余山是没招惹过这片的水系呢,还是招惹过的,早就不在位了?”
“……”
张老西悚然一惊,他发现温言好像在奇怪的地方,发现了盲点。
他讷讷无言,一时都不知道这问题怎么回答。
越想,他就越觉得,温言提出的这个问题好像很有道理。
“幸好这次法事,不是我来做的。”
俩人一路赶到端州,在白天赶到了水鬼领域里所在的那片区域,来到了那座水潭前。
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蔡启东更是亲自驾临,在这里压阵。
做法事的道士,是南武郡本地的道士,也是烈阳部聘请的专家之一,对南武郡的诸多习俗,还有水系都比较了解。
要不是这一次,蔡启东都亲自驾临,滨海郡的秦坤也在,这位道长都不太想接这个法事。
水鬼,向来是最让他们头疼的。
别的地方好好说,得罪了就得罪了,大不了以后不靠近,你水里的东西,有本事上岸弄死我。
但南武郡水网遍布,要想一直不靠近大江大河,的确有些难度。
温言带着张老西到了,就混到人群里,看就
行了。
到了正午时分,布下法坛的道长,便开始了法事,他以法剑带起符箓,上面书写着祷文,伴随着道长含糊不清的吟唱,符箓烧成灰烬,落入到水中。
一把线香,燃起袅袅轻烟,伴随着灰烬,落入到水面之上。
烟气在水面上飘飘荡荡,时而聚,时而散。
“这是进行到哪一步了?”温言低声问张老西。
“你可以理解为,先客气点,说点好话,有三牲,有敬香,已经很有礼貌了,但是这片水系里,好像没什么回应。”
等了十几分钟,水潭里依然平静一片。
张老西眉头微蹙,低声道。
“我刚才还以为是这片水系,没什么东西,但现在好像不太对。”
“怎么了?”
“该走的程序都走了,那符箓上,还有蔡部长的签名,面子已经给足了。
要是没水神,水里应该已经有什么反应了。
要么王雪琪会出现,要么王雪琪尸骨所在的地方会有异象。
反正能找到,可以走下面的程序了。
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对方油盐不进,理都懒得理,而且捏着王雪琪的尸骨不给。
这家伙的脸可真大,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都不屑与应一声。”
张老西压低了声音给温言解释,但那声音,就正好能让旁边的人听到。
又过了十几分钟,蔡启东面沉似水,抬起手看了看手腕。
“我记得工程机械都还在的吧,去,拉到上游去。
上次没用到的大功率抽水机,也给拉上个十几台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做法事的道士,来到蔡启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蔡启东的脸都是黑的。
“给脸不要脸,抽水。”
随着蔡启东一声令下,上游的挖掘机、土方车立刻开始的动作。
半个小时,温言就看到水潭上方的潺潺流水,逐渐缩小,最后直接断流。
粗大的管子,直接没入到前方的水潭里,几台大功率抽水机一开,水潭里的水位,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还有烈阳部的人,开着车,直接拉来了一座河边的小庙,看起来不过几平米大,这是直接连地基都给挖了过来。
水潭边,架好了木柴,将那小庙吊上去,汽油都准备好。
就等蔡启东一声令下,直接烧了这庙。
之前王雪琪可是帮了烈阳部少忙,整个过程,没一个人迷失在那片黑暗水域,也没有一个人淹死在那里。
再加上王雪琪心地善良,而且烈阳部本身就要拔除这种水鬼领域。
再加上甘棠都专门跟他提了一嘴。
各方面原因加在一起,今日之事是势在必行,真有什么东西敢拦着,蔡启东可真敢烧。
做法事的道士,还在不断的烧了符箓,落入水中,好话歹话说尽,可就是没什么反应,王雪琪的尸骨,也没有露出来。
正在蔡启东都要亲自去点火的时候,铃音响了起来。
温言左看右看,尴尬的拿出手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看来电显示的人名,温言面色微微一变,立刻接起了电话。
“喂,奶奶您好,对,是我,温言,您老……啊?哦,您说您说,我听着。”
温言听的面色变幻,连忙对蔡部长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