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们的天敌 第204节

睡的迷迷糊糊的雀猫,睁开眼睛,看着拍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掌,猫脸懵逼。

他脸上的花色,开始向着嵌合猫转化,一会儿左脸橘色,右脸狸花,一会又左脸狸花,右脸橘色,一会儿又重新化作没有花纹,如同普通雀猫一样的浑然一色。

雀猫呆呆的看着,仿佛听到有人在问。

“你是什么猫?”

“不,我是雀。”

“哦,那你是雀?”

“不,我是猫。”

“你是猫?”

“不,我是雀。”

迷迷糊糊的雀猫,杠精附体,回答这些问题,都不需要过脑子,如同血脉里的本能,就算是问一千年,它也能杠一千年。

而且,它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杠,这一刻,它就是这么认为的,它的身体,它的一切,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第155章 不定嵌合,对头到齐了(5k)

那一瞬间,就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当胡远看到雀猫的一瞬间,全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

他拼尽全力地收手,却也来不及了,也不可能收手,因为他施展了杀生术。

施展杀生术,就如同杀生利刃,在击中任何生灵的瞬间,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便是胡远自己,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悔。

那一瞬间,他就仿佛站在了两扇大门的门口,一边门上画着一只雀的下半身,一边门上画着一个垮着脸的猫猫头。

然后告诉他,做出选择。

而且是必须做出选择。

杀生术是要杀雀,还是要杀猫。

非常久远的回忆,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死,就是在曾经最巅峰的时期。

很早很早的时候,还没有道士,没有术法,只有天生的神通,天生强横的生灵。

那时候,他尚未化作人形,天生肉身强横,横行山野,群山之中,目之所及的一切生灵,统统都是他的口粮。

他曾经在山中跟天生的神灵搏杀,也曾经在水中与霸道的鼍龙死斗,那时候,他越来越强。

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那时候的人,那个人赞叹他堪称山中众生灵的君,只是太过暴戾,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

那人告诉他,身为山中之君,纵然要吞噬其他生灵果腹,也不应滥杀。

吃饱,乃生灵天性,自然法则,但若是吃饱了,就不应该再继续杀戮。

那时候的他,当然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恼怒这个人在他耳边嗡嗡嗡,让他烦躁不已。

他当即决定,虽然不饿,那也要杀了这个人,单纯的只是杀了。

然后……

那人没有杀他,继续给他讲道理,还取走了他一块骨头,说虎骨是大药。

最后还在他的额头上写下了一个“王”字。

至于为什么不是君字,因为那人说,君字不好看。

那个人临走之前,告诉他很多道理,讲了很久,说期望他以后能不负这个字。

那是他第一次遭遇到的巨大挫折,纯粹的力量都比不过那个人。

然后他就第一次听了别人的话,吃饱了就不再杀生。

他这么干了之后,再看到别的生灵,吃饱了还杀生,他就不爽了,他就把那些家伙杀了。

慢慢的,这就成了不少生灵默认的规矩。

后来,他不断的变强,想要变成人,因为他见过最强的一个强者,就是人。

他越来越强,终于在一次被雷劈了之后,化作了人形,也获得了杀生术。

他的杀戮力量越来越强,在他最巅峰的时候,能扛得住他杀生术一击而不死的,屈指可数。

能扛得住三击杀生术的,在那个时候,他一个都没有遇到。

他越来越狂傲,自忖无敌,直到有一天,与其他生灵交战,杀穿一片山脉的时候,见到一只猫头鸟身的大鸟,他

遭遇了获得山君名号后,第一次挫折,也是最大的一次。

那只在他看来,一击就会死的怪鸟,很硬气的对他进行了极致的嘲讽。

甚至于,那时候很多嘲讽他的话,他都只能感觉到很难听,很多话竟然都听不懂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能忍,于是,暴怒之下,施展了杀生术。

那只巨大的猫头鸟就站在原地,不断的嘲讽着,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挨了他此生最极致的一击杀生术。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他当然明白,无论他选择什么,都是错。

不是没有正确答案,而是他只要选了,就一定是错误的答案。

上一次,他选择的是雀,这一次,他选择是垮着脸的猫猫头。

然后,他拍在雀猫头上的手掌,如同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他的身躯,如遭重击,面庞瞬间化作虎脸,全身上下,瞬间就长出了黑橘相间,如同钢针一样的毛发。

他的身形,如同遭受到巨大冲击,倒飞了回去,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都在向外喷洒出鲜血。

当场被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断的咳血。

杀生术,在击中生灵的瞬间,就会被触发,触发了就再也不可能收手。

当这一击的力量,足够秒杀对方的时候,就会直接触发即死,无论是人是妖是鬼是神灵,完全不需要考虑他的力量,原本是不是会伤害到对方。

就像阿飘本身就对普通的攻击,有极强的韧性,可能可以生撕虎豹的力量,都奈何不了一个阿飘。

但杀生术会忽略掉这些,只要有力量,任何力量足够,那对方就一定会死。

哪怕这一击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也不足以杀了对方,那这一击也会爆发出最大的伤害效果。

就如同现在已经化作青龙的桂龙王,扛住他一击杀生术,就是极限,第二击,桂龙王必死无疑。

但是,他的杀生术,针对雀猫的时候,是根本无法完成这个过程的。

无关强弱,只是因为杀生术的判定过程,根本没法进行。

在他击中对方的瞬间,就等同于主动进行了一次判定。

而他的判定就一定是错的。

原本击中瞬间就会完成的过程,会被永远的卡死在中间,永远无法收手,也永远无法完成判定。

这一次,遇到的这只雀猫,还是一个天生杠精,比它的先祖还要可恶。

胡远就果断放弃,任由激发了就必须命中目标的杀生术反噬。

任由他的杀生术反噬过来,结结实实的命中他自己。

胡远被一击打回原形,趴在地上不断咳血,他艰难的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他全身都如同被鲜血侵染,但他还在笑,狂笑。

“我曾经想了很久很久,想了太久,该如何做,甚至曾经还为此对我自己施展杀生术,将我自己打成重伤,终于,哈哈哈……”

他第一次死时,是死在了自己的杀生术之下

他第一次遇到那种情况,又惊又怒,还有些恐惧,他拖了太久的时间。

那时候,他以为他不选,不判定,或者只要将其一起打死就行了,他不断的叠加,不断的拖延,最后让杀生术的力量,在那种状态之下,不断攀升到了他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然后,强行反噬了。

一击,将他自己反噬死了。

正因为死在他自己手里,死在绝不应该出现的死法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了,他反而多了一缕生机,又再次复苏。

自那之后,他就莫名多了这个新能力,总会留下一缕生机,总会复苏。

而死在了一个实力还不到山中众妖平均水平的猫头鸟手里,也成了他前半生最大的耻辱。

以至于到了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死过,却没人知道他第一次是怎么死的。

他把这事当成了一生之中最大的秘密和耻辱。

甚至是他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魇,逼着他不断的思索,要是再遇到那个猫头鸟妖怪,应该怎么办。

以至于他心魔作祟,他发疯了似的,真的对自己施展了杀生术,将自己打成了重伤。

那一次之后,他才终于从牛角尖里退了出来,稍稍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用杀生术?

那种小妖怪,随手一巴掌就能抽死,何必杀鸡用牛刀,给自己不痛快。

他后来游走天下,杀了不少猫头鸟身的妖,包括长的挺像的猫头鹰,却再也没遇到过那只奇特的猫头鸟。

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猫头鸟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几百年时间,都再也没见过。

他以为那种弱小的猫头鸟已经灭绝了,没想到,又遇到了一只。

而且,还是有那种奇特力量的猫头鸟,再次让他遭遇到反噬。

还好,这次他有经验了,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的承受了反噬。

还好,他重塑肉身了,又重拾了曾经的神韵,这一击杀生术,杀不了他。

此刻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被人锤了一遍,全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出现,五脏六腑都一起受创,他还是在狂笑。

前半生的梦魇,到了今天,终于算是给解了。

想过太多,想明白了,也没有一次亲自试验来的透彻。

当场重伤也不重要,因为他心中那块埋藏了很久也挥之不去的阴霾,也随着挨了这一击反噬,烟消云散。

温言反应已经很快了,却还是远没有胡远忽然爆发的速度快,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当他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胡远一边倒飞出去,一边全身飙血。

直接被打回原形,看起来十分凄惨,却还是趴在地上,狂笑不止。

温言看了看雀猫,雀猫一脸惊悚加懵逼。

当温言看向雀猫的时候,一直未出现过的提示,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真·雀猫(不定嵌合)。”

“无法被判定的猫?雀?……猫?雀?雀猫?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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