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国华找到了邱宗岳,提及了这件事。
“领导,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振华研究所这边需要有相关治疗设备、场所等等,关于医生的想法,我是这么考虑的.”
“基于我们振华研究所平时不会有很多这样的重伤人员,基本上平时就是头疼脑热或者小伤痛这样的轻度症状.”
“我想着跟我们总医院建立合作关系,便是我们研究所这边会聘请五位左右的医生,平时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他们就会在总医院那边上班.”
“一旦我们振华研究所这边有紧急事情,就马上通知他们回来”
听到陈国华的提议,邱宗岳惊讶地问道:“你准备由振华研究所支付这个工资吗?”
“当然不是啊!”
陈国华直接摇头:
“肯定是跟总医院那边进行协商,要么三七或者二八,就是我们这边支付两成或者三成,剩余的部分由总医院那边来支付”
这种吃亏的办法,陈国华怎么可能接受?
尽管振华研究所很有钱,养这么几个医生,完全没有问题。
但花自己的钱,给别人培养医生,而且更多时间是在其他单位上班。
蠢蠢的二傻子行为嘛。
其实,保健局那边也有类似这样的情况。
很多保健局的医生,并不完全是全职状态。
尽管这些医生的医术都十分了得,但在保健局那边,不可能每天都有那么病人啊。
所以很多医生都只是兼职状态。
平日里,除了在保健局当班之外,还会去医院那边坐诊。
只有这样,医术才会进步。
并且这样做,医疗资源才不会被浪费掉。
邱宗岳闻言点点头,但这件事没那么快批下来。
还是那句话,振华研究所是重点保护单位,任何人想要进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反正这件事就交给领导去处理,陈国华就只是一个提建议的人。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陈国华都在关注实验室爆炸这件事的后续,同时也抓紧时间拿出试卷,然后交给段学复这边负责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赛。
第一届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从四月份开始报名,然后马上就进入第一轮比赛了。
五月份就会进入第二轮复赛,接着是第三轮,然后就全部前往京城参加最后的决赛。
能够拿到决赛名额的大学生,肯定都是数学领域的佼佼者。
他们前往京城的所有交通、住宿、吃饭等费用,都会由振华研究所承包了。
当然了,能够进入决赛的大学生,全都需要通过一项政审审查才行。
这一点,比当兵还要严格。
尽管他们进入振华研究所参加比赛的时候,其实就相当于参军一样,肯定是需要通过这样的审查。
然而,陈国华对这方面的要求很高。
只因为参加完比赛之后,这部分学生并不是全部都能够留下来的。
所以在审查这方面就要求格外严格了。
关于实验室爆炸事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研究员操作不当导致的意外爆炸。
陈国华对于这样的调查结果,没说满意或者不满意。
但对于两位重伤的研究员,他肯定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其他更多的话,他就没说了。
这件事在陈国华看来,其实就已经是过去了。
翻篇吧!
两位重伤的研究员,只能够暂时待在总医院接受治疗了。
其他十位轻伤的研究员,在一周的治疗之后,便重新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了。
经过这一次的实验室化学物品爆炸事件,振华研究所内的所有研究员,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这一天,夜幕下,星河悬挂在天边,无数星星闪烁。
明明是春天,已经有了初夏的感觉。
在京城和津城交接地带,刚从汽车下来的侯思和,直奔家里而去。
“大哥回来了!”
家里的弟弟妹妹,看到侯思和进来,顿时欢天喜地了起来,闹哄哄地上前迎接他们的大哥。
“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跟弟弟妹妹派了点瓜子,侯思和就进了屋里,询问起他父亲的情况。
他父亲侯大昌此时此刻正在厨房里烧火,这是他目前能够做的工作了。
只因为他身患结直肠癌已经有两年多了,过去一段时间都很难受,只能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了。
众所周知,直肠癌的早期症状便是腹泻、排便习惯改变等等。
那个时候的侯大昌根本没当一回事儿,直到他出现腹痛、尿频等症状之后,才进城看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癌症,并且还是晚期那种。
在这个时代就是到了交代后事的时候了。
万念俱灰之下的侯大昌,直接隐瞒了此事。
可很多时候,根本没办法隐瞒,何况侯大昌需要经常去厕所,这件事自然很快就被侯思和发现了。
身为儿子,侯思和并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儿。
他父亲却还挺乐观地表示,在城里是看不起的,所以找了隔壁村的李赤脚开了个偏方吃药,目前总算是好了一点。
李赤脚算什么医生?
反正侯思和十分生气,亲自带着他父亲前往京城的协和医院看病。
结果不出所料,由于需要进口药进行治疗,根本不是他们侯家能够担负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侯大昌当时的病是中晚期了,就算倾家荡产去治疗,能救回来的概率也是三七开。
七成是救不回来了!
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自然是让原本并不富裕的侯家,顿时雪上加霜。
其实在四年前,侯思和考上了津城大学,侯家的日子便算是好很多了,而且也更有盼头了。
侯家除了老大侯思和之外,还有五个弟弟妹妹,最小的目前是六岁,跟二十一岁的侯思和相差了十五岁。
老二侯思梅也在她大哥考上大学之后,成功进工厂当工人。
但好景不长。
继两年前侯大昌查出得了直肠癌之后,去年七月份的大裁员,没什么技术的侯思梅也同样被裁员了。
因此,目前的侯家,比四年前更加风雨飘摇了。
很多亲戚本来在得知侯思和考上津城大学之后,都纷纷来道贺。
结果却在侯大昌得病等死之后,渐渐少了来往。
特别是侯思梅也跟着下岗之后,家里也更加门可罗雀了。
“好很多了,伱那个朋友给的药,还不错”
侯大昌虚弱不已地说道,接着又关心起了侯思和这个家里的老大:
“你现在去了实习单位,有没有不习惯?没有跟人吵架吧?能吃饱吗?”
为人父母,最是关心自己的孩子,何况侯思和那么孝顺懂事。
“爹,我在单位里很好,每天都能吃肉,前段时间我们单位还吃上大餐了,总共有十块肉”
接过勺子炒菜的侯思和,话音还没落下,旁边的几个弟弟妹妹全都咽起了口水。
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都巴巴地看着他们大哥,眼神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便是侯大昌也忍不住一阵口干舌燥,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来着?过年吧好像?
清明节都没有肉,唉!
“那就好,那就好啊!”
这般说着,侯大昌已经泛起了泪光。
前些年的时候,他媳妇在生下老幺之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都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真是苦了一辈子啊。
现在的侯大昌,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尽管有李赤脚给的偏方,还有他家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勉强保住了他这条命。
可是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唉!
暮色下,侯家人七口人坐在门口吃饭,头顶的星光洒落一点点微弱的光芒,借助这些星光,他们一家人就这么吃饭。
菜是自家菜园子里摘回来的,加上几个弟弟妹妹去附近小山沟里摘回来的野菜,勉强凑合着吃。
肉,肯定是没有的。
并且油星子也瞧不见多少,只因为炒菜的时候,侯思梅都是滴了一点,多了都没有。
家里那么穷苦,顶梁柱侯大昌又是病重,哪里敢滴两点油啊?
尽管这些菜没有什么油星子,但一家人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似乎,听着侯思和这位大哥的话,大家吃的就不是没啥味道的菜,而是香喷喷的肉。
侯思和从首都那边带回来的好消息不少,但他没办法带回来肉。
因为这样的天气也存不住,何况单位管理严格,不管是什么东西,想要从单位里带出来,都是需要一番严格的检查。
晚饭过后,侯思和借口去找朋友拿药,溜出了家门。
只有在这个时候,侯思和这才敢跟那些人接触的,否则的话,他可不敢。
距离村子大概七八百米的小树林里,一位乔装打扮的刘驰静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小侯你怎么现在才来?”
看到侯思和出现,刘驰静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刘同志,我没有超过时间吧?我能准时赴约就不错了”
此时的侯思和,内心蹦蹦跳,表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小手指已经轻微地颤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