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凶手知道自己挟持了祝念英的事情已经被他人发现。但,他的内心却是不想杀害祝念英的,所以他就不得不做出一些什么,让人认为祝念英已死?”
“做了这些之后,祝念英也就再也不能公布于人前了是吗?”
陈潇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
覃飞顿时苦笑了起来:“真是个好荒诞的推理,可……我他么竟然觉得相当有道理!”
此时的覃飞,确实是被陈潇的猜测给惊到了。
所以他才不知不觉下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陈潇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只是愈发冷静的说道:
“这个推理是不是有道理,咱们暂且先不说。我只是在想,如果祝念英没死,要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将一个大活人藏六年之久!”
覃飞下意识的点头,略作思考后说道:
“这個问题倒不如换一个,祝念英还在不在深城?”
“在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就下一个问题,凶手为何要留下祝念英?这个凶手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他是已经杀过人的!”
“这个问题也可以换一个,凶手留下祝念英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二者之间的关系?”
陈潇和覃飞两人不断的变换着各自的身份,时而你问我答,时而我问你答。
覃飞:“我觉得因为关系的可能性很大,虽然通过那些和祝念英相熟的人处了解到祝念英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但她的个人魅力倒不足以去让一个杀人凶手为之倾倒。”
“没错,所以撇开这一点,二者之间有关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那么沿着这个方向,就有新的问题了,在深城这座城市,接触过祝念英的人,他与祝念英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对祝念英下不了死手?”
“不不不,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祝念英为何要死?”覃飞立马插了一句。
陈潇回道:“这个问题可能就是凶手的作案动机了,我们暂时是解答不了这个问题的。但从靳鹏交代的话语里,完全可以看的出来,凶手当时就是在等祝念英进入他的狩猎范围。”
“随后在合适的时机里,让祝念英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最终将其带走!”
覃飞接话:“从这一点来看,凶手当时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要对祝念英做什么的。所以祝念英与他之间,要么是有恩怨纠葛,要么就是祝念英坏了他什么事情,亦或者说祝念英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陈潇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覃队,我在这一起案子里,隐隐感觉幕后真凶和我的一些故人有关。”
“故人?你的熟人?”
“我和他们没有真正的见过,但你一定知道圣心堂会了吧?”
“这个我知道,立海集团的左庶似乎就和这个组织有很深的关系吧?”
“是的。你刚刚分析祝念英可能坏了凶手什么事情,亦或者说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儿。那么,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转变为,祝念英发现了凶手是圣心堂会的某个人,甚至是圣心堂会权力最高的三人之一!”
覃飞再次瞪大了眼睛。
不过很快,覃飞也恢复了冷静:
“如果没有左庶的事情,就算人们知道了圣心堂会那又如何?圣心堂会目前所有暴露出来的事情里,暂时还未见违法犯罪啊!”
“那如果在发现他是圣心堂会高层的同时,又发现了他有违法犯罪的事实呢?”
覃飞脸色大惊。
但能代替谢文升成为分局刑警队长的他,绝对也是有个人能力的人。
所以,这短瞬之间覃飞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你说的是,黄钊?!”
陈潇眯着眼睛:“在深城,能让祝念英发现秘密,就意味着他和祝念英应该长期相处。而他又对祝念英存在不忍,这样的一个人除却是黄钊之外,我再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这不可能啊!你来调查祝念英的案子,本就是受到黄钊的委托,如果他是真凶的话,这岂不是没事找事吗?”
“可我不只是一个侦探啊,我还是深城龙鼎的高层之一。甚至,深城龙鼎我的话语权比郭擎还要高,我的意见能够让郭爷爷立马做出决定!”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我非要掌握龙鼎的绝对话语权,郭爷爷都有可能全部交给我。所以我即代表龙鼎,龙鼎也可算作是我陈潇的。”
“而祁家和圣心堂会一直有意立海,于是才有了左庶被杀一案。之后左庶一案被我调查清楚,但左庶一案之初,龙鼎并无与立海联手的想法,是祁家不讲道义惹恼了郭爷爷!”
“于是郭爷爷在和我说了之后,我二人才一致决定要入驻立海。既然龙鼎入驻立海,那破坏的是谁的利益?”
覃飞答道:“圣心堂会!”
“是的!我们破坏了圣心堂会的利益,那么圣心堂会就必须要继续针对我甚至还有郭家。于是,郭爷爷的身体出现了毛病,而我和黄钊早已认识,并且很清楚他的医术高超!”
听着陈潇的话,覃飞的目光里也露出了浓浓的忌惮:
“所以黄钊在赌,当郭正昌的身体出现问题的那一刻,伱一定会想到他!”
“是的,甚至我都怀疑郭爷爷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还是说出问题也与他有关联!”
当陈潇将心中的想法全都捋清楚说出来的那一刻,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简单。
可作为一个刑警队长以及刑侦领域的行家。
覃飞很清楚,能将一切全都捋清楚,是需要多强的思维!
甚至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假如他是陈潇,他几乎不可能将怀疑的目标放到黄钊的身上去!
陈潇,真的太敢想,太敢去怀疑了!
不过在覃飞的心里,他还有一个疑问:
“陈先生,6年前的黄钊年龄可也一样很年迈了。但靳鹏所说的那个人,不仅仅具备力量,身体各方面可是和壮年人没有两样啊!”
第619章 最大的漏缺!
一个合格的警探。
就是在分析的时候,不能遗忘掉哪怕一个细节。
覃飞所说的点,与黄钊自身几乎是有着天差地别。
尽管黄钊懂医术会养生,如今七十多岁依旧面色红润,看着很是健康。
但七十多岁的老人,怎么都不可能有壮年人那般的力量充沛。
陈潇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可他仍旧将黄钊放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的原因,就在于他和黄钊接触很多。
他很清楚,黄钊尽管年迈,但他确实很健康。
健康,也就意味着人机技能尚好。
最主要的一点是,老人与老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有些七十多岁的老人,已经瘫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屎尿不能自理。
但有些七十多岁的老人,却还是忙于天地之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更有甚者,在工地上都有可能见到他们这个岁数的人的身影!
陈潇并不是在夸张,他打开自己的电脑搜索了一篇新闻出来,随后放在了覃飞的面前:
“覃队,咱们还是不能被自己所认定的信息而迷惑。”
“靳鹏所讲述的,是有一个形似壮年人的人,打晕了祝念英,随后将祝念英装进了布袋子里拎着走。”
“在他的讲述里,凶手具备一定的力量,体能,速度。但不是所有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他们都是虚弱且体衰的表现。”
“就比如这新闻中的大爷,他就是七十三岁。他原本是不需要工作的,该好好安享晚年的。”
“然而天意弄人,他的儿子投资失败想不开自杀,他的孙子学习成绩极好,家中却再无经济条件去供养。所以原本都已经退休的他,再次投身到了工作当中。”
“虽然新闻有所夸大,可连着数年的时间,这位大爷始终都拿着和其他工友相持平的工资。这难道全是工地老板的仁慈?难道和他自己能够坚持,具备力量无关?”
新闻里,皮肤黝黑,身形消瘦的老人家扛着水泥眼神坚毅。
覃飞直视着,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思维漏洞。
“确实,在我心里可能将凶手神化了一些。毕竟祝念英只是一個女孩子,如果有心算无心的话,想击晕她不难。如果嫌疑人的身体机能又并没有大幅退化的话,提着一个人看似很难但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所以,凶手的年龄范围从来就不是一个准确的概念,任何年龄段的人都有可能!甚至经过力量训练的女子,也一样可以达到靳鹏所描述的那种效果!”
陈潇说着,覃飞不由的点头,略一沉吟后明白了过来,笑着道:
“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会安排一个机灵,并且擅长此道的警员去注意他的。”
“不,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咱们现在都属于此案专案组的成员,为了更好的合作我有义务将这些情况告知于覃队。但,关于监视黄钊的事情,我决定自己去做。”
“你去做的话,如果被发现……。”覃飞话还没说完,陈潇就笑道:
“放心,当我真的想去监视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发现我的。”
陈潇笑说着,覃飞顿了顿,回道:“如果陈先生亲自去负责这件事情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着,覃飞看了看时间,再次道:“感谢陈先生知无不言的和我说了这些,接下来您多辛苦一下,我也会尽力的。”
“真要感谢的人是我,而且覃队,咱们的话可还没说完。”
覃飞心头顿时意外。
他误以为关于案情的沟通,到这个时候也该结束了。
毕竟陈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理清楚这些,已经堪称是思维的极限了。
“陈先生,还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难道咱们分析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覃队心里没有新的疑惑?”
覃飞微微皱了皱眉,跟着试探性的问道:“陈先生该不会是,还想和我聊一聊关于祝念英的下落吧?”
“这件事情完全可聊啊。”
“该如何聊?”
“还是同样的换位思考,假如你就是凶手,你又不忍心杀死祝念英,你会将她如何处置?”
“自然是将她安置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个说法太模糊了,这世上没人知晓的地方多了去了。天大地大,单独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渺小的。”
覃飞苦笑:“陈先生有何建议?”
“我们现在怀疑的人就是黄钊,而我们怀疑黄钊需要一个前提条件……。”
“他是圣心堂会权力最大的三人之一!”
陈潇点头:“没错,所以关于祝念英的下落,咱们需要去认真的思考了。黄钊,他会不会有可能将祝念英交给他所信任的人去安置?”
“还是说,祝念英其实一直在他的身边?”
覃飞眉头紧锁:“说起这件事情,我还有一件事情不解。那就是,当年黄钊为了寻找祝念英,曾经去过一趟西源市。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话,西源市这一趟真的有必要亲自去吗?”
说完,陈潇还没回答,覃飞又自己摇头道:
“不不不,还是得自己去才是最佳的选择。只有这样,人们才永远都不可能怀疑到他的身上。所以我真正的疑惑是,圣心堂会存在那么多年,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六年前圣心堂会已然很庞大了。”
“若他真是那三人之一,作为一个首领,他真的能承受被一个当地恶霸囚禁多日的耻辱吗?并且,那个恶霸到现在还过的越来越滋润。”
不得不说,这一刻陈潇也有些钦佩覃飞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