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十层，双目皆为金瞳，光是注视就能够消灭恶灵。”
修行到五更，苏珩准备修炼服气诀。
“凡服气候五更，食消尽则服之，至食时乃忘饥忘饥得力，得力之后觉饥则服气，腹中或呜，若腹中气相续则不呜，若腹中空气入，即呜亦无苦也，服气得力，则央定勿食。”
这时候，胃里空荡荡，这是服气的好时机。
苏珩仰卧在床。
吸气鼓腹，等到口中气满时，下咽，并意蹙向后吞之，如食入喉。
可反复修炼下来，这个消耗了30个源点的功法，并未带来什么惊喜。
吸入腹中的气，只能提炼出极其微量的真气，想要将这些真气转换成能够灌溉道苗的元炁，无异于痴人说梦。
怪了。
以往修行术法时，皆是水到渠成，没有丝毫瓶颈。为何修炼服气法，感觉不到任何进步。
苏珩尝试分析原因。
修炼《谷衣心法》时，苏珩靠的是自身法力，而法力的来源，乃是传度受箓。
再则，当初元炁受损时，修复元炁的《三茅真君存思法》，亦需要阳神飞升，前往天界观想白玉京。
仔细想想，这些术法好像跟这个世界都没关系。
难道说，想要修行服气法，应该换个地方？
遇事不决就上天！
苏珩拿出一个瓷碗，内盛小米三分之一，插上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道：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烟气袅袅，徐徐上升。
他立刻运转《三茅真君存思法》，内观识海，让阳神出窍。
渐渐，苏珩感觉周身云雾缭绕，准备脚彩祥云上天时，却见两道雾人抬着一顶轿子走来。
雾人抬轿，来到苏珩跟前，眨眼消失不见，徒留一顶轿子在原地。
“道友，请入轿。”
耳畔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苏珩皱着眉头入轿，那雾人却又凭空出现，看衣着打扮像神兵。
苏珩欲要打招呼，对方却将帘子放下，遮挡住视线。
苏珩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抬上了天。
刚下轿，迎面走来一个壮年道士，样貌周正，猿臂蜂腰螳螂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道士来到跟前，作道揖，大笑道：
“哈哈，恭喜道友！”
这粗狂的声线，熟悉的既视感，苏珩嘴角抽搐，试探性地问：
“你该不会是合灵子吧？”
“哈哈，道长好眼力。在下正是合灵子！”
从青年长到壮年……
难不成自己每升授一次，合灵子就要成长一个阶段。
假以时日修到最高境界，合灵子岂不是要变作白发苍苍的老头？
苏珩回过身，发现抬轿子的两位又不见了踪迹。
“道友别找了，祂们是不会现身的。”
“为什么？”
“帮同等修为的道友抬轿，总归不是一件光彩事。若是道友道行更上一层，想必祂们就愿意露脸了。”
原来如此。
以苏珩现在的修为，上天估计也就当个抬轿子的天兵。为避免将来被认出来丢面，不愿现形再正常不过。
可若苏珩再往上走，死后当个天将，那天兵自然愿意露脸，毕竟那相当于提前和领导打好关系。
“啧，想不到天界也如此现实。”
合灵子笑道：“哈哈，道友，神仙也是从凡人修来的，偶尔接点地气，不正常吗？”
苏珩懒得与合灵子掰扯这些，找了片看起来不错的云，直接躺下，开始修炼服气法。
“先偃卧闭口鼓顾腹，令气满口即咽，咽时作意蹙向后吞之，如食入喉……”
很快，苏珩就感觉到源源不断地真气涌入口鼻，差不多五十个呼吸下来，就能转化出一小丝的元炁！
这一丝元炁化作小到看不见的水滴，落入道苗中，立刻被吸收。
“还要！”
道苗说话了？
不，应该是纯粹意识的沟通。
苏珩继续运转服气法。隐隐有渐入佳境的味道。
又挤出了一丝更浑厚的元炁。
“更多！”
道苗不断催促。
苏珩准备继续修炼，却听见咳嗽声。
睁眼一看，原来是两位抬轿子的神兵在暗示，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全程观看的合灵子终于有机会评价道：
“道友聪慧，懂得天上修炼服气法。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又能修炼到什么程度？”
服气法，修炼时间越长效果越好。中途打断，就要重头再来。苏珩即便能够反复上界，亦无法达到最佳效果。
苏珩注意到，合灵子目光瞥向天门。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若是去神仙梦中修炼，不知是否可行？”苏珩问道。
合灵子故作惊讶：
“道友，这可不兴想。神仙梦中修炼，可并非简单之事。大梦磅礴，若无充足准备，恐怕会永世沉沦啊！”
入梦有风险？
你丫的上次为何不说！
第142章 间谍风云
合灵子没有解释太多，只点到今非昔比，修为越往上，神仙梦的影响越大：
“道友如今功德傍身，寻常妖魔自然不敢相近。但缺了许多制敌的手段，遇到高人恐怕太过被动，望道友早做打算。”
这话倒是点醒了苏珩，如今他一身所学，大多都是自保，疗伤的道法。
制敌的法门，还真没有接触多少。
苏珩欲要询问合灵子，却听咳嗽声不断。
“咳咳。”
再待下去，抬轿都要咳出肺痨了。不再耽搁，钻进轿子。
轿子赶时间，直愣愣往地下冲，颠簸不断，给苏珩整的有点晕轿。
“回来了。”
苏珩晃了晃神，觉得这轿子还不如云朵自在快活。
“喔喔喔……”
公鸡啼鸣，师父师叔们早早起来，在院里忙活，准备招待香客。
苏珩刚开门，却见皂隶撑着纸伞，拖着上回那个男魂来了。
男魂脸上毫无光彩，那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全然消失，像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伤员，不停地碎碎念着：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
皂隶从兜里掏了根短小精悍的香火，把头凑过来：“道长，借个火。”
苏珩拿出打火机给祂点上，皂隶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吐出一个烟圈。
不是哥们，这才来多少天，就入乡随俗啦？
“说吧！”皂隶拍了下男魂的屁股，对方立刻挺直腰杆。
“报告！我是825号鬼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长官提问！”
“能不能小点声？将你在地府招认的罪状再说一遍……呼，这香火抽着真带劲，道长要不要来根？”
苏珩婉拒。
男魂丝毫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全部。
“我是十一区委派，安插在第九区的间谍，三日前收到长官的指令，全程监视苏珩的行踪并及时汇报。”
“你长官是谁？”
“枭。我没有见过他，平日里都用虚拟邮箱联系。”
“还能联系上吗？”
“不能。我超过12小时没有登录虚拟邮箱，账号已经注销。除非枭提供新账号，否则我无法单方面联系。”
“监视我的目的是？”
“不清楚，我只负责监视。具体目的并没有告诉我。”
“在第九区当间谍多久？”
“十年。”
十年前就来到第九区？
“你原本的任务是？”
“负责搜集第九区超凡者的活动资料。四个月前这项任务被取消，改为原地待命。三日前被重新启用。”
“像伱这样的间谍还有多少？”
“不知道，我的等级不高。无权和其他间谍接触。”
苏珩觉得对方完全有机会放弃间谍生活，就这么在第九区生活下去。毕竟老婆孩子事业都不算太糟。
“如果我放弃，他们会杀死我的家人。”男魂交待，他真正的家庭在十一区，这里的家庭不过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