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不用当局刻意引导，民间组织已经自发开始了对神崇拜，疯狂汲取和道家文化相关的知识。更涌现出大批商会，主动捐献资金，出人出力，用以神社的改造和神像的雕刻。
进展顺利，苏珩就没有继续待在十一区的理由。
此次斩妖除魔，他收获颇丰，源点累积成功突破三千点，达成加授功德的硬性条件，自然准备回九区找三位师父举行加授仪式，进一步提高自身修为和能力。
毕竟真正的危机还并没有解除。
另外，按照约定，魏宗麟是时候交代关于自身的“秘密”了。
考虑到这个秘密与夏小玲相关，回去时，苏珩顺便将这位大徒弟带上。此番征战，失联这么多天，想必夏琴也会担心。
其他两位徒弟暂且留下，主持道观和城隍庙建设的后续工作。
陈吉有家室，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妻儿。
向子波，过去孑然一身，但听说近期和刘诗娜走得非常近，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
“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
“师父言重了。”
“不委屈，我们求之不得。”
留在十一区不仅可以刷功德，还能提升个人知名度，物质方面的资源更是应有尽有。如此肥差，说是享受也不为过。
实在想见家人和女友，留下一个人，另一个人土遁回去两三天也没问题。
交代完全部事情，苏珩同夏小玲踏上了归途。
……
九区，降灵会总部，魏宗麟办公室。
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苏珩大战建御雷神的高清视频。
该视频出自十一区一位业余导演之手，他冒著生命危险，在距离战场五十米远的区域，利用高清摄像机，从正反面拍摄了苏珩步罡踏斗，召唤神仙，击溃建御雷神的整个过程。
连日来，整个降灵会都在研究这些战斗视频，逐帧分析，以此来加深对道教文化和变异体的进一步认识。
视频长度约十分钟，播放完后，魏宗麟背对著周庄，单于洁，还有顾盼隐三人，说道：
“我想听听你们三人关于这个视频的看法。”
最先开口的是周庄，他语气平缓，看起来已经麻了：
“会长，恕我直言，我根本看不懂。如果说是电影，我尚能理解，可换做现实……我只感觉到，自身的衰老。”
身为魏宗麟一流的贴身打手，周庄引以为豪的作战能力，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恐怕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甭说在建御雷神手中过两招，就连百鬼夜行众，都有将他碾压成灰的实力。为此当看到如此强大的敌人，被苏珩招出的神仙碾死时，周庄觉得去城隍庙门口当保安挺好。
不寒碜！
被时代淘汰这方面，单于洁倒没有太多感触，毕竟她不靠武力吃饭，更注重情报搜集和处理的能力培养。
为此，她思忖后认真说道：
“我认为这是绝好的宣传素材，舆论战中强而有力的武器。我们应该大力推广，这样不仅能还你清白，无形中亦能拉拢民心，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你觉得呢？”
魏宗麟背过身子，望向顾盼隐。后者亦在思考，一副认真分析的模样。
“会长，我认为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无论哪一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都打破了此前我们对于神仙和恶灵的固有认知。世界不再是我们认识的世界。主动拥抱新世界，是人类唯一的出路。另外，确实从宣传角度来看，这视频能成为舆论战争中强有力的武器。不过我担心……”
“担心什么？”
“过激的举措恐怕会引起不好的反应。毕竟还有许多变异体潜伏在安全区，如若被逼的太紧，我怕它们会采取更为激进的行动。”
顾盼隐的担心不无道理，已知情报来看，除了九区和十一区，其他安全区大概率潜伏著同等级，甚至可能更高级别的恶灵。
发起舆论攻势，无疑是在宣战。一旦宣战，对方势必采取相对应的措施。这个应对措施，可能导致成千上万无辜人类的死亡。
不过，这场死亡已经不可避免了。因为真正的宣战，从苏珩消灭建御雷神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所以会长你打算？”
“开打吧，第九区被骂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反击了。至于后面会发生么，就等发生了再说。你们三组织会议，讨论出具体的措施和方案，然后交给我过目。”
处理完工作，魏宗麟披上夹克，坐车出门往星光小区的方向去。
魏宗麟估计苏珩最快明早回到九区，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向夏琴解释当年发生的事情。
十年过去，自己终于能卸下心里的负担了。
第189章 阿斯塔手记
苏珩和夏小玲利用土遁术在幽暗的隧道中不断前行。
“师父，有件事我想下……”
“不必拘谨，私下里你喊我苏珩就好了。”
夏小玲有点开心：
“嘿嘿，苏珩，为啥你不让我留在十一区啊？”
按理来说，三位徒弟中最强的就是夏小玲，她留下来比另外二人留下的价值都要高，毕竟九区现在很安全，又有苏珩在，她没什么发挥空间。十一区就不一样，兴许运气还能碰见一两只恶灵。
“你得给两位师弟留点汤喝……”
夏小玲的表现实在太活跃，战绩比两位师弟加起来的还要多，考虑到三者的平衡性，将她调走也很正常。当然，这并非主要理由。
“其实在离开九区时，我和魏宗麟做了个约定，若能顺利阻止百鬼夜行，解救井上伊织的话，他将会把自身的秘密全盘托出。而这个秘密，显然关乎你的父亲。冷静，别哭，快念净心神咒。”
念完神咒，夏小玲恢复平静：“多谢师父，坦白来说，父亲的事一直是我与母亲多年的心结。”
“夏琴姐也很在意？”
“恩，母亲一直都很在意。只不过她学会将感情藏进心里。”
苏珩想起发生在夏琴家的第一次误会，当时夏琴中了诅咒，异常状态下，给他穿的老睡衣稍微小了一号，想必那就是夏父的衣服。
原来当时是角色扮演啊！
夏小玲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都不清楚父亲在十二区到底发生什么。最强降灵师，结果回来时却成了一坛骨灰。明明就连普通人都安全撤离，将父亲的遗体带回来很难吗？”
“不止如此，关于父亲的死，从头到尾只有魏宗麟一个见证者。而他甚至不肯透露具体经过，始终以机密为由搪塞我和母亲。经过此事，魏宗麟不到一年，就从高级降灵师擢升成特级降灵师。”
更令人伤心的是夏锦灵的名字没多久就被从特级降灵师的名单中摘除。当年与夏家交好的诸多势力，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从这个角度看，夏锦灵之死确实存在诸多疑点，难怪夏小玲不愿待见魏宗麟。
但现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夏小玲逐渐意识到或许魏宗麟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不过无论如何，真相都即将揭晓。说实话，我都不知该期待，还是该害怕了。”
“别想太多，顺其自然。”
“恩。”
……
黑色轿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手握方向盘的魏宗麟通过后视镜注意到夏琴的眉头微微蹙起，连忙安抚道：“直行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
“西环路的一家私人餐厅，那里的主厨手艺不错，我在餐厅寄存了一瓶罗曼康蒂，还没开封。前面那辆车怎么还不动？睡著了吗！”魏宗麟狂摁喇叭。
“你停在左转道上了。”
夏琴注意到男人的紧张，他坐立难安，汗水打湿鬓角，整个人看起来像毒瘾复发的瘾君子，与平日里严肃冷傲的魏会长判若两人。
这样的魏宗麟她只见过两次，一次十五年前，他作为副手随夏锦灵出征，对壁外探索充满恐惧，以至于不停地流汗发抖。另一次则是在十年前，从十二区归来，他在葬礼上，也是这幅惶恐不安的模样。
“靠边停车。”
“啊？马上就到了。”
“不必了，我没有胃口，有什么事情最好现在就说。”
夏琴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过去她忌惮对方的身份地位而表现得温和软弱，现如今有苏珩和女儿撑腰，自然不用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
汽车停靠在树下，熄火，防监听系统启动，车窗被封死，车内仅剩两人。魏宗麟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言语。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打算逃避？”
“呼—”
魏宗麟长舒一口气，稍微缓过神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并不奢望得到你的谅解……”
“一切都要从十年前说起。”
……
夜深人静，一区内城，一处豪华住所内。
天照大神，又或者是化名为埃洛斯的白发少妇，惬意地靠坐在沙发上，阅读阿斯塔教授的研究手记。
已故的阿斯塔教授，是灵能研究所的特级研究员，同为安全区防护盾的创造者之一，被尊为希望之父。
阿斯塔掌握著护盾之钥，若能获取他的智慧，那么笼罩安全区的磁场护盾将形同虚设。不过这份手记所收录之事，与护盾无关。
它所记载的，正是埃洛斯此行的目的。
年10月6日，红月事件爆发。壁外探索以失败结束。这是一次惨败，人类不仅失去了土地，还失去了一位极其宝贵的超凡者。夏锦灵牺牲了，遑论自愿强迫与否，他的灵魂都永远留在了这个寒冷的秋天。真是该死啊！他的价值远胜百万人的生命，这个道理那些自命不凡的政客永远不能理解。错误的决定！”
年10月9日，一个叫魏宗麟的降灵师私下联系了我。他声称掌握关于夏锦灵的绝密资料，并以生命做担保，这份资料的价值会远超我的预期。恩，测谎仪显示，他没有说谎。恩，姑且一试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年10月15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我的引荐下，顺利升职，加入降灵总会。期间，他要求我打造一个绝密的地下试验室。‘必须有最先进的生命维持设备’，这句话让我感觉到无比兴奋，难道说……难道说……好吧，如果一切属实，推举他成为特级降灵师又有何妨？”
年11月6日，我终于等到了，这个信守承诺的疯子，呈上了他的礼物。天哪，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完美的事物……一具顶级超凡者的活标本！”
……
九区，汽车内。
“等下，活标本……锦灵他还活著？”
夏琴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切而言，只有身体还活著。”
第190章 容器
夏琴无法克制情绪，几乎是咆哮地质问道：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将他送回到我的身边！”
“是的，我本该如此。可在见证过锦灵是如何凭藉一己之力阻挡上万恶灵后，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魏宗麟努力向夏琴解释，锦灵有多么不可思议。
“他只身一人面对上万恶灵，解放了自身全部的磁场。被释放出来的磁场，宛如海啸吞没了敌人，摧毁了半座城市。”
夏琴脸色苍白：“等等！你是说，十二区受到重创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