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大意！怎么可能不会太久呢？”电话里传来批评声。
“真不会太久，不光我们在做……”宋河说到一半又被打断。
“指望天才院那帮孩子还太早，你可以先布置给他们做，但肯定需要时间！禾苗不是一天长成的！切忌不要赌！我理解你们看中穿云的军事价值，不要那么焦虑，我们优势很足，按部就班来就好！”
“我是说……”
“不多聊了，你早休息，我还有会。”
电话挂断，宋河很无奈。
认识这么多年，以往打电话，王将军非常耐心听他说话，这次语气略急，大概真怕这夫妻俩昏了头，十年时间徒劳无功去撞南墙。
“大家都被千禧难题吓破胆了。”宋河笑道。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千禧难题可以速成。”相晓桐迷迷糊糊地说。
“唯独咱俩不是正常人咯？”
“我也不觉得一时半会儿能啃出来，怎么也得五年八年的。”相晓桐摇摇头，“就你不正常，想一两年搞定。”
“嗯？”宋河诧异，“你觉得五年八年才能弄出来，你还准备跟我一起做？”
“那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相晓桐开玩笑。
夫妻俩一阵笑，气氛相当欢乐，无论如何，原本以年为单位的惨烈攻坚战很可能会提前结束，敖小广还在写解答，很可能它真能把问题全解出来，免掉大麻烦了！
“有点感动，原来你打算陪我吃五年八年的苦。”宋河抱紧她。
“除了陪你做这个问题，我还有别的小心思。”
“什么？”
“等你意识到还有好多年才能解出来，咱们就能要宝宝了。”相晓桐快睡着了，声音越来越小，“想要个宝宝……”
宋河轻叹一声。
……
玻璃墙被敲响的声音传来，将夫妻俩惊醒。
相拥而眠太舒服，不知不觉宋河居然又睡着了，转身一看，敖小广悬浮在玻璃墙前，用触手指了指控制电脑。
夫妻俩一骨碌爬起来，到电脑前查看，六道题的解证过程全出，篇幅堪称浩浩荡荡，内容更是和天书无异，充满敖小广自创的数学符号，其中一个鱼形符号出现的次数特别多，几乎像标点一样，每隔几大段就冒出来一个。
文末附上了二十多种自创数学符号的解释，第一个就是鱼形符号，意思只有一个字：
【略】
宋河一懵，略？
翻翻六道题的解证过程，至少上百个略！
略这么多，让他预感有些不妙，但愿略的部分是真能略，而不是想当然的跳过去。
“饿吗？”宋河问。
“不饿，先开工。”相晓桐很干脆。
两人聚精会神闷头啃敖小广的解答，先学自创符号，第一步就有点举步维艰，二十多个自创符号里面，其实只有十个是真需要从头理解的新概念，其他的只是敖小广嫌弃人类用的符号太难看，自己给换了个皮肤。
但就是这十个，相当诡异！
“哎……好奇怪啊……”相晓桐皱眉，“是不是海怪的脑回路跟咱们不一样？”
“明显不一样，一个非人类的高智商生物，对数学的理解方式会截然不同，之前敖小广解题就有端倪，现在越来越明显了。”宋河皱眉。
刚读完前两个符号，感觉还没真正理解，升级提示却冷不丁跳出来。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宗师72级升至大宗师73级！】
宋河吃惊，读完下面几个符号，再度出现升级提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宗师73级升至大宗师74级！】
连升两级！
他微微震撼，其实敖小广这些自创符号不算特别烧脑，只是角度特别奇怪，没想到系统判定的进步幅度这么大！
终于读完最后几个符号，升级提示倒是没再出现，宋河开始看第一道题。
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半小时后，他忍不住打字询问敖小广。
“第一题你这步骤里的前两个略，我算了算倒是对的，但应该得有严谨的推导过程，不应该是真能随便略掉的部分吧？为什么你会把它们略掉？”
敖小广分出两条触手回复。
【我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对我来说略掉的部分无需推导，但你们人类需要推导】
【知道为什么我研究NS方程吗？它是探讨黏性流体运动的，水的黏性小，但水依旧是黏性流体，而我是一只水族】
【我每时每刻都在感受水流，这个风平浪静的池子其实让我的感觉变得迟钝，而在大海里，水流更加多变复杂，每分每秒我全身上下都在“观察”水流】
第1718章 NS方程班开课
【你们人类看到两条鱼，再加上三条鱼，能立马明白等于五条鱼，不需要任何推导计算过程，因为你们的眼睛可以轻松看清五条鱼，同时你们的手指也能用来计算五条鱼】
【但如果23条鱼加上77条鱼，你们人类就无法不假思索得出答案，需要在心里推导计算一下，列一个竖式按照计算规则走，因为你们的眼睛无法一下辨认上百个目标，你们的手指也没有上百根，这是生理结构决定的数学能力】
【关于流体，我和流体打过几百年交道了，我知道不同的流体会是什么状态，每一缕微小的水流会如何流动，大大小小的水流将如何汇集或消散，这些过程对我来说不用太多思考，放在解答步骤里就是一个略】
【我只能告诉你们，略的地方绝对没有疑问，你们的生理结构无法直接理解，那就自己想办法推导计算吧】
宋河和相晓桐面面相觑，两人表情复杂。
海怪天生懂流体，相当合理，没法学，物种差异。
点开解证步骤，继续往下看！
“分分工，我把略的位置填一填，你从头到尾往下读，找找有没有问题。”相晓桐开口。
“好！”宋河点头。
烧脑的感觉很快袭来，之前敖小广写的数学论文就思路诡异，需要专门换成人类的习惯整理一遍才能发表，这么长时间敖小广一直在这里闭门造车，研究范围几乎找不到人类论文参考，纯靠自己推导，于是行文风格越发刁钻。
读着读着，升级提示再度跳出。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宗师74级升至大宗师75级！】
毫无疑问，敖小广已从阶下囚变成数学老师，它的手稿经验值充沛！
宋河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得努力照着敖小广写的答案苦学，必然能大幅提升自己的数学修为，事半功倍！
第一道题辛苦学完，已至中午，学完没有充实的喜悦感，反而有些不踏实的空落落感觉，像是忘带了什么东西，明显没学扎实。
再往下学第二题，又开始举步维艰。
从中午学到下午三点多，第二题的解证步骤才刚刚理解了一个开头。
负责补“略”部分的相晓桐也十分难受，不时烦躁地抓抓头发，烦极了便狠狠抱一抱丈夫，靠拥抱让自己冷静下来。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宗师75级升至大宗师76级！】
又一声升级提示弹出，打断宋河思绪。
他飞速看了看后面几道题的解证步骤。
越往后答案越难篇幅越长了，区区六道题，搞得像教材一样，甚至还是史上最难的教材之一，全世界能看懂的人怕是不超过两位数。
认认真真全啃完，级别肯定能升许多，关键问题是太麻烦了，照这个速度至少得啃一个多月，还未必能吸收透彻。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少年班一项全班作业已提交，请及时批改！】
宋河微笑，困了来枕头，谁说这些解题步骤非得靠自己啃的？
……
下午四点。
袁天罡满头大汗走出宿舍，恰好隔壁宿舍杨玉也出来，同样的满面通红。
八小时的高强度考试，考的两人精疲力尽！
“你去哪？”杨玉问。
“去食堂，给我考饿了。”袁天罡抹着汗说。
“一起，我也虚了。”杨玉长叹，“难死我了！中午那阵儿恶心的想吐！我估计也就拿一半的分，你呢？”
“差不多，题目做了六成，还不知道对不对。”袁天罡道，“全是NS方程相关的题发现没有？”
“齐风所言不虚，院长真要死磕NS方程了，这场考试是选拔敢死队吧？让咱们成绩好的跟着啃NS方程？”杨玉语气复杂，“院长是不是有点疯狂，NS方程这东西得多少年才能搞定啊？非得现在死磕吗？感觉不如做做药收益率大。”
“应该不是纯粹考虑钱了，也是冲着军事用途去的。”袁天罡说，“死磕就死磕吧，先做五年再说。”
“先看院长有没有时间表吧，院长研究什么，时间表一直特别准，基本都是提前完成。”杨玉说，“我估计院长会激进一些，不会说五年，可能也就三四年，三四年也是院长职业生涯里耗时最长的项目了。”
两人一路小跑到食堂，打饭坐下，刚开吃两口，手机同时震动，少年班群聊里弹出消息。
看到消息内容，两人满脸错愕。
先是成绩单，三分之一及格，三分之二不及格。
【宋河：考试成绩改出来了，此成绩不做强制规定，仅供同学们自己参考，参考后决定是否报名“NS方程”研究班】
【宋河：NS方程尚未完全解决，但已极度接近，未来一段时间，我和相院长将在研究班里讲解穿云升级版的相关知识，争取在两周内完成穿云成熟版本的设计，设计由我和相院长亲自操刀，愿意学习的同学，觉得自己能学懂的同学，欢迎报名】
……
次日清早。
大教室，众多天才院神童挤在前排，闹闹哄哄。
大部分学生在辩论昨天的考试题，吵得脸红脖子粗。
不少人也在议论院长的穿云计划。
“昨晚没报名来上课的四十多人开拔了，连夜飞航天城，给三四号太空城做咱们那个版本的穿云，咱们这些留下的人，应该是负责做穿云成熟版本的。”
“恕我直言，院长想要的穿云成熟版本真能做成吗？”
“我看了院长化简出来的式子，总共有六个，难度逆天，要真都能解出来，离彻底解决NS方程真不远了，我怎么感觉不可能解呢？”
“我也觉得够呛，院长数学虽强，那是强在霍奇猜想宋河流形，NS方程不是一码事儿啊！牛逼如孙悟空，遇到水战也只能派猪和沙僧下水去打，NS方程对院长来说就是水战啊！”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太空城能用的穿云咱们成功做出来了，已经是巨大胜利，地月穿云能不能做先不关心，跟着院长能学多少是多少！”
忽然，一道身影大步流星走入教室。
喧哗声瞬间消失，神童们迅速回自己位置，正襟危坐等上课。
第1719章 快速刷级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