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惊了一下，主要因为翻译软件惊。
德维特发的是英文，句子单词十分简单，翻译软件给译过来，居然成语典故一个接一个，这年头翻译软件的文采越发飞扬啊！
“行吧，算一个好消息，让我知道宋河没有那么强，有机会超越他。”宋河回复，“坏消息呢？”
德维特：“坏消息是菲奖冲刺群里有两个年轻数学家，一个叫赫西，一个叫狄更斯，其水平似乎远在宋河之上。”
德维特：“戳穿了宋河这头纸老虎，却来了两头恶熊，你的菲奖之路不会一番风顺，务必加倍努力！下一届菲奖大概率要在两头恶熊之中诞生了，但你现在努力，可以试着争下下届菲奖！”
唐江：“谨遵老师教诲！我会加油！争取拿到下下届菲奖！”
菲奖和奥运会一样，四年发一次，下下届得等到七年后了。
宋河比较急性子，他希望三年后直接拿到下一届菲奖！
但理智告诉他，即便水平达到了，评奖也会有一定滞后性，下一届拿个次一级的数学奖是最有可能的，菲奖真有可能得拖到至少七年后。
七年后，德维特这老头还在不在？
甚至，年龄同样不小的邓浦和还在不在？
白发苍苍的吕承恩还在不在？
想到这，宋河突然有些伤感，身心俱疲，愣愣望着墙壁。
几分钟后。
“啪！”房间里一声脆响。
宋河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力气很大。
没时间多愁善感了，赶紧解出德维特的考题才是正事！
……
脑院，谢科夫办公室。
身为宋河团队的小组长，谢科夫的办公室和资深老教师办公室的规格一样，沙发文件柜办公桌一应俱全，甚至还配备扫地机器人和擦窗机器人。
又到午饭时间，桌上摆着食堂打来的塑料盒小菜，外加几瓶青啤，谢科夫边喝酒边干饭，酣畅淋漓。
手机突然响了，卡特琳娜的视频电话！
谢科夫惊喜，慌忙整理了两把乱蓬蓬的黄毛，又用卫生纸擦擦嘴角，这才接通电话。
屏幕一闪，身穿镂空亚麻睡衣的卡特琳娜出现！
她也坐在桌边吃饭，尽管时区差了几个小时，但她作息紊乱，经常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段开饭。
“宋河最近忙吗？”卡特琳娜第一句就问。
谢科夫微征，他以为卡特琳娜打电话来是想他了，结果她开口也不寒暄，上来就问宋河？莫非自己自作多情？
“为啥问这个？”谢科夫疑惑。
“想知道？你嘴巴严吗？”卡特琳娜瞅瞅他。
“严！宁死不招！”谢科夫立即保证。
“但醉汉会到处乱说，我不放心告诉你。”卡特琳娜撅撅嘴。
谢科夫看一眼桌上的酒瓶子，尴尬地伸手往旁边推了推，将其推出手机摄像头的视野，“其实瓶子里是水！我拿酒瓶子当水壶来着，喝起来舒服习惯！”
“有一瓶瓶盖还没开呢。”卡特琳娜道。
谢科夫喝了半天酒没上脸，被卡特琳娜轻飘飘地怼了这一句，立刻脸颊通红。
“生物实验室不是不准喝酒吗？你最近不做实验了？”卡特琳娜好奇。
“我这周轮班，给小鼠猴子当饲养员，没啥误操作的安全隐患，别酩酊大醉就行。”谢科夫解释，“平时有科研任务的时候我滴酒不沾的，宋河也不让我沾，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来实验室，我灵活变通一下。”
“他一直没来实验室？”卡特琳娜捕捉到关键词，“为什么？他为啥不去实验室？多久没来了？”
谢科夫想了想，突然态度强硬起来，“你不告诉我为啥打听他，我也不告诉你他的情况！”
“那咱们交换信息，都别往外说。”卡特琳娜道。
“好！”
“我进了一个菲奖冲刺群，德维特和邓浦和是老师，五个青年数学家在群里拼杀，宋河也在。”卡特琳娜道。
“以前宋河的水平很强对吧？但这一个月他表现相当糟糕，竟然没一道题做出来！”
“我觉得……”卡特琳娜想了想，“是不是他太忙于生物方向的研究，把数学荒废掉了，道行大减，实力暴跌？”
“没有吧？”谢科夫皱眉，“宋河数学一直很强啊！很多实验数据我们压根看不明白，他能看出好几层信息！”
“跟你比没有可比性啊，你现在已经是数学菜鸟了。”卡特琳娜微笑。
谢科夫脸红，“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放弃了尖端数学的研究，实验室里的数据分析我炉火纯青！”
“压根看不懂的那种炉火纯青？”卡特琳娜问。
谢科夫尴尬地脚趾抠地，连忙岔开话题，“宋河一道题都没做出来？那你做出几道？”
“我？”这下轮到卡特琳娜脸色微微尴尬，“我也一道没做出来。”
“这不就完了嘛！你俩都是菲奖热门，都做不出题来，说明德维特邓浦和出的题目过于超纲！”谢科夫放松道。
“但群里有人能做出来，一个叫赫西，一个叫狄更斯，狄更斯每次很早就给我一份答案，写的相当流利。”卡特琳娜脸色忌惮。
“狄更斯给你答案？”谢科夫疑惑，“为什么他要给你答案？”
“他想追我。”卡特琳娜笑了，“想让我当他女朋友，他说他就喜欢女数学家，看过我领奖的视频，觉得我很漂亮，开始疯狂迷恋我。”
谢科夫脸色猛地僵住。
“狄更斯在哪？”谢科夫突然恶狠狠拍桌，“我去把他杀了！”
第1080章 谢科夫，我是为了你
卡特琳娜大笑出声，笑声大的让谢科夫有些尴尬。
“言归正传，所以你问宋河最近忙不忙，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被别的工作分散精力？”谢科夫问。
“对。”卡特琳娜好奇道，“他多久没去实验室了？”
“过去一个月……几乎没露面。”谢科夫眼睛望向天花板回忆。
“那就对上了！正好是菲奖冲刺班开班，他就不做其他工作了，估计在专心闭门研究数学！”卡特琳娜唏嘘，“宋河都这么拼了，还一道题做不出来，说明他数学水平是真不行了啊！”
“你呢？”谢科夫认真道。
“我不一样，我大部分时间还得上班，每天做题的功夫只有几小时，做不出来正常。”卡特琳娜想了想，“如果我时间充裕闭门做题，我自信有机会把题做出来！至少不会连续一个月交白卷！”
谢科夫表情复杂，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他印象里宋河的数学强悍到离谱，怎么会连交一个月白卷？
但卡特琳娜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如果宋河忙于生物研发，忽略数学是很可能的事情。
“我跟宋河还订了一个口头合约，为了你订的。”卡特琳娜吃着饭说。
“为了我？”谢科夫好奇，“什么合约？”
“德维特前天出了一道考题，说谁能在一周内做出来，就给谁一份重磅礼物，具体什么礼物他没说，只说是金钱无法衡量的珍贵礼物。”卡特琳娜解释。
“我和宋河约定，谁能做出来，谁就给对方抄答案。但宋河提了个要求，让我和他共享有关狄更斯的情报。”
“有关狄更斯的情报？”谢科夫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皱眉，“什么情报？”
“忘了给你说，群里两个做题最快的数学家，赫西和狄更斯，来头都很蹊跷，没有任何学历记录，论文都只有一篇，而且文章路子非常野，全是一些自创概念。”卡特琳娜回忆。
“我对他俩倒不是很好奇，数学界卧虎藏龙很正常，每隔几年都会从犄角旮旯里冒出一两个天才，数学史上这种人名能写好几页。”
“但宋河对这两人特别好奇，正好狄更斯在追我嘛，宋河希望我没事儿套套狄更斯的话，看看他底细，再把情报共享。”
“这事儿也很简单，我就答应宋河了，达成作弊合作，谁算出德维特的考题，谁给对方抄。”卡特琳娜疲惫道，“我这两天累的头痛，题很难，但我得想办法做出来。”
“也未必你先做出来啊。”谢科夫说，“可能宋河先做出来，然后给你抄呢？”
“怎么可能！”卡特琳娜笑了，“德维特的这道题，用到过去一个月很多题目的变式，宋河连前面的基础题都没弄明白，想一步到位做出考题？纯属做梦好吧！”
“我跟他合作，主要是帮你打点关系。”卡特琳娜目光微变，“他毕竟是你老板，我帮他拿到德维特的礼物，他或多或少会对你更好一点。”
“宋河平时对我就很好，奖金多的我都有点害怕。”谢科夫表情动容，“谢谢你卡特琳娜，我……我很感动。”
“关系感情都要长时间维系，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将来宋河手底下的研发员会越来越多，你想一直当小组长，一直当核心圈层，光老老实实干活可不行。”卡特琳娜语重心长地叮嘱，“别的我也帮不了你太多，这几天我拼命把题做出来，帮你一次！”
谢科夫感动坏了，“我爱你卡特琳娜，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好了！”
“我近两年可能会离开科拜努尔，去你那边。”卡特琳娜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啊？”谢科夫一怔，“你不是负责火箭项目吗？”
“上级说月球竞赛会很快见分晓，如果我们输了，就得想办法和胜者搞好关系，争取一下共同开发的机会，所以会把一批学者派去长期交流访问。”卡特琳娜解释，“通俗点说，打不过就加入。”
“你过来好啊，这边薪水真的很高！”谢科夫高兴，“你想要什么职位，我可以提前帮你看看！房子车子手续，提前帮你在这边准备准备！”
卡特琳娜忧伤地看着他，“普里马科夫啊，你是真变成谢科夫了吗？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谢科夫一怔，“你过来我当然高兴啊！”
“但我为什么会过去？只有月球竞赛，咱们确定输了的情况下，我才会过去！”卡特琳娜心事重重，“这本质上，算是一种投降！”
“没……没那么严重吧……”谢科夫支支吾吾，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共同开发不是吗？”
“共同开发说的很好听，其实就是看人家脸色，人家愿意多给你一口吃就能多吃一口，人家不愿意给你吃就没得吃。”卡特琳娜叹气，“寄人篱下，哪有自己说了算舒服？”
谢科夫沉默了，皱起眉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竞争那么激烈，国家之间是可以坐下来友好地一桌吃饭的，世界动荡冲突太多年了，和睦一些不也很好吗？”
“但愿吧，你说的这种情况当然好，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赢，丧失自主权的代价是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上。”卡特琳娜很无奈，“形势比人强，我也只能希望一下，但理智告诉我，过几年我还是会去你那边的。”
“嗯嗯。”谢科夫点头，“时代的洪流不是我们个人能阻止的，你已经坚守岗位过了，问心无愧，以后该想想怎么好好生活。”
卡特琳娜沉默半晌，点头，目光忽然又泛起一丝凌厉。
“到时候我会放下的，眼下我们还有些杀手锏，月球竞赛依旧有转机！”
第1081章 越算越大的题目
宋河把被子从床上拽下来，小心翼翼放到地板上，接着又抓起枕头，丢到被子上。
下一步徒手整理床单，两手在床单上快速扫过，抚平所有褶皱，让整张床平整的犹如铁板。
好！做题的前期准备完成了！
宋河走到桌边，点开手机，端详德维特出的考题。
出乎意料，居然有思路？
他以为刚一上来会毫无思路地卡住，毕竟到了这种级别的题目，光是入题往往都得费尽力气，岂料这回一反常态，读完题目立刻就有想法！
宋河不敢掉以轻心，脸上毫无喜色，反而越发忌惮。
能轻松入题并不代表题目简单，只能说明埋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