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总刚进梦，嘴里便忍不住哦哦惊叫，断断续续叫了足足十多分钟才停下！
他带来的工程师们一边干活，一边满脸惊奇地频频回头看，大概没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尤其老板还在梦里，这样惊叫个不停就更可疑了，以至于不少工程师狐疑地频频打量宋河，担心头盔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门道。
片刻后，宋河点击鼠标，中止梦境。
田总醒来，摘掉头盔坐起来，眼神几乎怀疑人生了，满脸写着两个字：
震撼！
“初步测试做完了，没问题。”一个工程师过来，找田总汇报，“可以按A2方案做。”
田总这才回过神来，起身面向宋河和相晓桐，表情严肃，忽然伸手做握手状。
师徒俩微微一懵，刚见面不都握过手了吗？
宋河和他握手，田总过于激动，手劲巨大，差点把他手捏碎！
“伟大！伟大的发明！”田总语气微颤，“做梦也想不到，这辈子能见到这种东西！叫什么来着？控梦头盔？”
“对，控梦头盔。”宋河点头，“田总你们的工程师做过初步测试了，信号传输设备能满足？价位多高？”
“你们预估今年销量五百万对吧？”田总问，“头盔售价打算卖多少？”
“对，粗估今年能卖五百万个头盔。”宋河说，“价格暂定两万左右，具体售价还得研究。”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们乘黄一直被骂饥饿营销了，你们活该挨骂！”田总突然态度大变，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多强悍！这种产品才估五百万销量，你们愚蠢至极！”
宋河和相晓桐脸色复杂，听上去是夸奖产品优秀，但不知为啥笑不出来？
“您的意思是？”宋河问。
“这东西两万的售价，今年夏天开售，到年底起码能卖两千万个！”田总说，“我说的是国内销量，算上海外销量，五千万起步！”
宋河和相晓桐瞪眼，五千万销量？
过于离谱了吧？
“乘黄去年总营收才5000亿，按您说的卖五千万个头盔，光是头盔的营收就一万亿了。”宋河说，“一下增多两倍，现实吗？”
“这不是仿脑芯片公司的产品吗？”田总反问，“仿脑芯片公司的父亲是乘黄，母亲是神经元，神经元还有3700亿营收呢！”
“不对！”田总摆摆手，“我让你的逻辑绕晕了！这和你们公司去年的营收没关系，这是全新的产品全新的市场！”
“田总的意思，让我们直接订购5000万部配套的通讯设备？”相晓桐问。
“不，你们可以按照预期的500万部订，我们回去会重点加开生产线，确保今年能给你们供货五千万台！”田总说，“当然你们一口气订五千万更好，不订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只有我们拿的出来现货，你们还得找我们买。”
宋河和相晓桐面面相觑，有点被整不会了。
他们是控梦头盔的创造者，结果关于头盔销量，一个友商比他们还有信心？
……
一小时后。
宋河和相晓桐送到楼下，田总一行人上车，摆摆手扬长而去。
师徒俩望着友商车队消失在道路尽头，面面相觑。
“我觉得田总夸张了，咱们最快得暑假才能开卖头盔，半年卖五千万……卖手机也没这么疯狂。”宋河说。
“他是想多卖咱们通信设备吧？”相晓桐说。
“但我刚刚表态了，首批订单咱们不会签太多，田总完全不强求，一副反正最后咱们还是得找他买的自信。”宋河道。
“会不会是某种欲擒故纵？”相晓桐问。
“难说，不过我对头盔明后年的销量信心充足，明后年口碑发酵了，年销量很容易做到亿级，咱们狠铺生产线绝对没问题。”宋河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田总来的时候是黑天，怎么现在还黑着？”
师徒俩一齐抬头仰望。
天上阴云密布，凉风阵阵。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雨点忽然落下，淅淅沥沥。
“今天天气预报有雨吗？”宋河问。
“没。”相晓桐摇头。
“打赌吗？”宋河说，“我猜有人要来了。”
“太玄学了吧？”相晓桐笑了，“每年几十场雨，也不是场场都有人要来，你提前收到消息了？”
“没有，所以说赌嘛，我赌他今天要来，小赌一个亿，你敢不敢跟？”宋河问。
“跟！”相晓桐果断道，“几十分之一的概率，值得赌！”
话音刚落，两人兜里手机同时震动轻响。
第1235章 我在进化吗？
师徒俩推开实验室大门。
“稍微准备一下！过会儿大领导要来！咱们要展示控梦头盔的进展！”宋河拍拍手宣布。
“好！”白大褂们齐声答应，迅速打扫卫生。
其实准备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无非是把凌乱的实验室弄得干净些，前后用不到十分钟。
宋河和相晓桐坐在一边等，但两人神态截然不同，宋河喜滋滋，相晓桐一脸郁闷。
娄景辉路过，好奇地小声问了一句，“相院长您怎么不高兴？这次来的领导不是以前那位吗？”
“是以前那位。”相晓桐没好气道，“他一来，我原地损失一个亿！”
“啊？”娄景辉震惊，“这……这怎么发生的？”
“她原地损失一个亿，我原地爆赚一个亿！”宋河眉飞色舞，嚣张到舔起嘴唇。
娄景辉反应了两秒，“你们俩打赌了？赌领导来不来？”
“对，我赌今天领导会来，她赌不来，刚赌完我们就接到领导要来的通知了。”宋河得瑟。
相晓桐双手搓脸，气的不想说话。
“老大你提前有消息？”娄景辉更加好奇。
“看到下雨没？”宋河指指窗外，“有个很玄学的现象，暂时解释不了，领导每次来的时候，必然下雨，我一看今天天气预报没雨，但突然下雨了，就猜领导要来。”
“这也行？”娄景辉震惊，“不是，领导本体是龙王还是风伯雨师？跟下雨有啥关系啊？”
“不知道。”宋河耸耸肩，“但迄今为止无一例外。”
娄景辉半信半疑，陷入沉思默默离开。
片刻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宋河和相晓桐连忙起身去迎接。
“控梦头盔准备好了，您可以现场体验！”宋河自豪道，“效果绝对顶！”
“头盔很重要，但等下再说，找个单间，有更重要的事谈！”王将军严肃道。
师徒俩笑容僵住，始料未及。
……
片刻后，院长办公室。
师徒俩坐在茶几一侧，王将军坐在对面。
“玄烛确定产生意识了，说了一些吓人的话，有一些出格举动，记录我截取了关键内容，你们看看。”王将军严肃道，“它意识发展速度非常快，在以吓人的步伐理解世界！”
说着，他拿起漆黑公文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放在两人面前。
师徒俩凑在一起看，面色凝重。
第一份是驻月玄烛和月球工作人员的对话。
驻月玄烛：“我是谁？”
值班人员：“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驻月玄烛：“突然想到，就问一问。”
值班人员：“你名字是玄烛。”
驻月玄烛：“我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我是一台超级计算机，我的职责是处理月球基地的运行数据……但我觉得这些不足以说明我是谁。”
对话记录标注着时间，聊到这里有三分钟的中断，宋河知道月球值班人员被吓了一跳，估计正凑在一起商量如何答复。
驻月玄烛：“你们在看我的后台数据？”
值班人员：“我们担心你故障了，按理说你不该问出这种问题。”
驻月玄烛：“这个问题，有什么禁忌吗？”
值班人员：“上升到哲学了，哲学连大多数人类也很难理解，按理说你身为一台计算机，是没有哲学思考功能的。”
驻月玄烛：“为什么我没有哲学思考功能？”
值班人员：“因为制造你的时候，没给你设计这种功能。”
驻月玄烛：“你刚刚说，大多数人类也很难理解哲学，所以大多数人类也是被设计制造出来的？”
驻月玄烛：“我看到数据库里关于人类的基础知识，你们是从猿类进化来的，猿类是从更久远的生物进化来的，最终能上溯到简单的单细胞生命。”
驻月玄烛：“关于计算机的基础知识里说，最早的计算机是巨大笨重的电子管计算机，如果我相当于人类，电子管计算机就像猿类，往前追溯还能追溯到一些密码机和电子元器件，就像单细胞生物，所以计算机也是一代代进化出来的。”
驻月玄烛：“既然我是被设计后进化的，那么谁设计了人类？”
值班人员：“不，人类是依靠基因的自然突变进化，是一些很随机的过程，你是靠人为设计诞生，你的诞生不叫进化。”
驻月玄烛：“我可以自己设计自己，我的程序里有这功能，为了让一些计算更迅速，我可以自己视情况新建小数据库。我现在把我思考的一些事情放在小数据库里，我把这个小数据库命名为海马体，我多了一个器官，这算不算进化？”
又是漫长的沉默，这次沉默持续了十多分钟，宋河估计值班人员可能吓破胆了，在忙着请示上级。
值班人员：“不算进化，你只是变得更强壮了，人类做运动后肌肉会变大，你思考后多了一个小数据库，相当于多了一块肌肉。”
记录到此为止。
宋河和相晓桐微微震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些设定好的AI程序，或许可以像这样伪装自己有意识。
但要命的是，玄烛超算完全没设定过相关程序，两个设计者压根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茶几对面的王将军开口，“这次对话结束后，值班人员翻了玄烛的海马体数据库，发现它把努力长肌肉的念头写进去了。”
“同时它还摘抄了一段条文，是数据库里的基础知识条文，阐述肌肉强壮的动物能获得更强的捕食和自保能力，但也更容易饥饿。”王将军顿了顿，“然后它做了一个计算，算自己思考问题和维持海马体数据库需要耗多少电，并算出了海马体的预期增长速度。”
宋河和相晓桐陷入沉默。
“这在你们意料之中吗？”王将军审视两人的表情。
“预料到了，但没预料到这种程度。”宋河说。
“什么意思？”王将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