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学生刚松的气又提了起来，脸色害怕。
“你们是不是在想，一下子搞这么猛，不给全球汽油巨头留活路，人家会来拼命？你们小命难保？”宋河调侃。
三个学生疯狂点头！
“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假设咱们汽油菌产汽油的成本，最终做到了一毛钱，成本低的快忽略不计了。”宋河笑道，“往外卖汽油，定价是定两毛钱，还是定七块钱？”
三个学生一下子愣住。
“不要陷入思维误区，觉得成本低售价就要低，商业不是这样的，全球汽油市场更不是这种规则！”宋河调侃道，“你们这样的脑子开公司，会赔死！”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卢庚反应过来，“打价格战是为了杀死竞争对手之后取得垄断，取得垄断之后就可以肆意抬价！反正只此一家，爱买不买！但汽油没有很激烈的竞争市场，只要巨头们坐在一起，就可以联手垄断全球市场？”
“全球石油巨头都有一定的默契，共同设置一个价格范围，这样大家都有得赚？”查信然猜测，“即便我们做出了成本一毛钱的汽油，也可以卖七块钱，反正巨头们都卖七块钱，我们成本更低只意味着我们能赚更多，而不是必须端掉其他巨头的饭碗？”
“即便我们暂时打死了其他油商，等将来涨价时，只要涨到有利可图，其他油商还是会重启售卖，反正油就一直埋在地里，除非我们一直不涨价，但那样有什么意思？”卢庚说。
“你们理解冰山一角了。”宋河点头，“此外还有很多影响因素，比如成本是实打实的底线，交易结算使用的货币也会影响，要在销量和利润之间取一个合理值。”
相晓桐也开口，“能源的事情，也和使用量息息相关，一个地区每天只用一万吨汽油，如果油商日产三万吨，剩下两万吨就得储存起来，储存成本会带来不必要负担。同时如果价格略高一点，很多人会选择不开油车，价格略低一点，很多人就会赶紧去加油站加满，油价也能影响用量，继而影响很多东西。”
“还包括和其他能源的竞争，包括产油大国拿着油当经济武器，包括突发地缘冲突的影响，包括新能源技术的影响。”宋河补充。
“总之油价的逻辑和超市货架上小商品的逻辑不一样，多重复杂的原因共同决定它的价格。”卢庚总结，“所以并不是说我们成本做的很低，就可以肆无忌惮，我们也要遵守游戏规则，因为在这个规则里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没错。”宋河点头，“你们可以理解为，只要这个项目做成，相当于我国又发现一个世界级大油田，影响肯定会有，但没你们想的那么天崩地裂，不至于产油巨头们都来拼命，大家可以和气生财！”
“即便产油巨头们真要拼命，也不是干掉你们三个就能解决的，干掉你们三个，能换更有经验的公司领袖上来。另外你们做出汽油菌，国家会保护你们，你们自己也有钱请一堆保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你们弄死了。”宋河调侃，“所以心放肚子里，人家既没有动机也没有能力干掉你们。”
三个学生眼神亮了，不禁满面红光。
“既然聊到这里了，我给你们讲讲产油巨头最想杀的是谁。”宋河微笑，“能猜到是谁吗？”
三个学生想了半天，欲言又止，显然没自信说。
“比较突出的两类人。”宋河竖起两根手指，“一类人其实已经遍地都是了，另一类人还没出现。这两类人也会是你们最想杀掉的人。”
第1439章 能量的价格
“搞光伏发电的人，和搞可控核聚变的人。”宋河揭晓谜底。
学生们若有所思。
“可控核聚变，我猜卢庚想到了，之前你说人类能利用的两大能量来源，第一个太阳，第二个就是核聚变。”宋河道，
“提高收入不外乎四个字，开源节流！人类目前能做的只是节流，想方设法少浪费一些照射到地球的阳光。核聚变则是开源，能量来自物质本身，相当于人类自造小太阳。”
“可控核聚变成熟了，就没别的能源什么事儿了，源源不断的超廉价能源，人类社会将迎来史无前例的巨变。”
“当然了，开源难度过大，什么时候搞定不好说。”宋河耸耸肩，“我们现在折腾的各种能源形式，其实还局限在节流的圈子里。”
“光伏发电，属于高效直接利用太阳能？”卢庚理解，“其他能量来源都有太多中间环节导致的损耗，而光伏发电直接由阳光变成电力，转化率会高一些？”
“一些？”宋河微笑，“可不仅仅是一些。”
“高的吓人。”相晓桐也点头。
“做个比较就知道了，最常见的农作物，猜猜光能利用率能有多少？”宋河问。
“我好像在哪看过……”虞半梦拼命调取记忆，“10%？”
“理论上最大光能利用率是10%，但实际上低太多了，以水稻为例，最主要的粮食作物，只有0.3%到2%。”宋河道，“其他植物基本也跳不出这个范围，农作物普遍的光能利用率上限也就是2%。”
“理论值和现实值差别你们应该能理解。”相晓桐在一边补充，“比如有些植物会病死，上面的叶片会把下面的叶片遮住，阳光不是均匀出现，不同植物能吸收的光范围也不一样，影响因素太多了。”
“而光伏发电呢？理论上光电转化效率极限能到40%，同样也受多种因素影响，比如光伏板上积灰，电池逐渐老化，各省各地区阳光量不同等等。”宋河道，“最后实际值是……20%！”
“十倍！”卢庚一怔，“同样一块地皮，种粮食能收获的阳光存款是2%，铺光伏板能收获的阳光存款是20%！”
“没错，十倍的差距，说到这有句题外话，空气合成食品会是一个极有前景的行业。”宋河点头。
“一亩地产两份粮，如果用这一亩地去光伏发电，再用电供应空气合成食品，即便合成过程浪费一半电量，最后也能出来十份粮，整整五倍差距！”查信然浮想联翩，“原本地球耕地能养活100亿人，这么一变就能养活500亿人！这还没算大面积非耕地地区的潜在产出！”
“扯远了，再聊回咱们的话题。”宋河说，“全世界只需要大概4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搞光伏发电，就足以满足全部的能源需求，能源需求满足了，石油价格会跌的很难看。”
“所以石油巨头最想干掉的两种人，一种是搞光伏发电的，一种是搞可控核聚变的。”卢庚恍然大悟，“这两种人越多，石油的能源地位就越差，而且真的能取而代之！”
宋河颔首，继续道：
“不同储存形式的能源，有不同的价格，打通这些能源形式之间的转化技术，或者同一份输入选择不同的输出，就意味着恐怖的暴利。”
三个学生认真听。
“一升汽油的热值相当于9度电，但没法完全转化，烧了用来发电，能得到3度电多一点。”
“3度电什么价格？一块八毛钱，一升汽油什么价格？七块钱。接近四倍的差距。”
“这就是光伏发电和汽油菌产油面临的竞争条件。”
三个学生纷纷点头，这太好懂了。
“现在面临选择了，假设你有一亩戈壁滩上的荒地，你可以选择A铺光伏板，每天能产210度电。”
“也可以选择B铺汽油菌，那么汽油菌产生的利润就必须高于光伏电，你才能舍弃光伏板去养汽油菌。”宋河道，“理解什么含义吗？”
“如果汽油菌成本和光伏板一致。”卢庚思索道，“一度电算0.4元，210度电是84块钱，7块钱一升油，需要12升油，每升油9度电……一升油光伏板的阳光转化率是20%，汽油菌的转化率做到10%战平！”
“好难！”虞半梦皱眉，“咱们得做比水稻高五倍的菌！正好是水稻理论上限！”
第1440章 汽油菌战前会议！
“但成本如果能压到一半呢？就是5%！再压一半就是2.5%！”卢庚道，“咱们这只是估算，实际数值肯定相差很大，而且有各种办法增强效果！”
“光伏发电并网很麻烦，而且电很难大量储存，储电设备成本很高。”查信然道，“汽油不一样，汽油可以大规模储存，光这一点价值就太大了！”
宋河笑了，“心放肚里吧，我既然让你们做，也带你们做，就不会做没前景的技术，唯一悬念就是做成之后，究竟是金山银山还是铜山。”
……
半小时后，实验室。
“有想法吗？从哪入手？”相晓桐一身白大褂，认真询问。
宋河站在窗边，目光放空，“有了，稍等我组织一下细节。”
相晓桐抱着胳膊，倚靠在墙上等待。
宋河眼前翻出黑科技蓝图，熟悉的提示冒出。
【请输入你想研发的黑科技，描述越详细越好：】
他心念一动，大串描述输入：
【一种能用菌类廉价制造汽油的技术】
【汽油成品应与加油站油品相差不大，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后，成本较低，产出率较高，可超过光伏发电的收入，最好每升汽油成本低于7元】
【应具备一定技术壁垒，技术难以被偷窃模仿】
输入完成，确认！
【“汽油菌蓝图”已生成！】
【普通解锁：3亿怨念（技术难度较低，时限极短）】
【高级解锁：6亿怨念（技术难度较高，时限较长）】
翻看账户，怨念值攒了七亿多，富得流油！
这些怨念基本都是之前学术论文打假赚来的，那段时间全世界学术圈人人自危，数不清的科学家日夜咒骂宋河，怨念值刷的比印钞机还快。
汽油菌不容有失，宋河果断选择高级解锁。
六亿怨念转瞬消失，账户上还剩一亿怨念。
很奇怪，明明余额比以前总额都多，但又感觉一下子变穷了。
【本张蓝图时效为120天】
【完成研发，可获得天量生物知识返点！】
【研发失败，系统将锁死两年半，并扣除期间产生的所有怨念值！】
【距离蓝图失效还有：119天23小时59分！】
四个月时间，恰好短短一个学期，宋河心中暗骇，这已经选了时间较长的版本，居然时限还这么短？
黑科技蓝图展开在眼前，往常都是按照进度条形式解锁，岂料这次居然直接是全图，所有技术难点可以通盘浏览！
【基因锁2代（占20%总进度）：密码渐变式基因锁，菌类每繁殖一定代数，基因锁将发生有规律突变，需定期使用不同结构的蛋白解锁，否则将出现传代灭绝，具体技术细节见附件】
上来第一条技术就给宋河看愣了，这么炸裂？！
往后看，他越看越震撼。
【构建菌电网（占40%总进度）：寻找食电菌和排电菌，参照其基因规律，为汽油菌编辑植入电相关基因，并成功将大量汽油菌连接为菌电网，具体技术细节见附件】
【优化生存能力（占20%总进度）：提升汽油菌在环境变动下的生存能力，可在-20至50摄氏度环境下生存，可在pH值4.5-8.5范围内存活，可承受长时间紫外线照射，具体技术细节见附件】
【搭建汽油菌巢田（占20%总进度）：具体技术细节见附件】
宋河快速翻了翻所有附件，只有最后一条搭建汽油菌巢田比较简单，可以直接找公司定做，前面的全是大活儿！
“想明白了。”宋河转身望向相晓桐，“需要不少人手。”
“哪方面？”相晓桐问。
“我记得你团队里有做寄生虫的高手对吧？”宋河问，“人造脑虫这种东西能做出来，寄生虫肯定玩的登峰造极了，我需要一种能释放人造蛋白的寄生虫。”
“有更具体类型吗？”相晓桐摸出手机问，“专性？兼性？偶然？机会致病？中间宿主？终宿主？转续宿主？”
“具体能用什么形式的我也不清楚，都叫来开个会就知道了。”宋河道。
“等等……”相晓桐刚要拨号，忽然想到什么，狐疑皱眉，“不是要做汽油菌吗？汽油菌和寄生虫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想往汽油菌里输送什么东西，得用噬菌体啊！”
“稍后揭晓，需要一种前所未有的寄生虫。”宋河道，“比较复杂，人叫来一起说。”
相晓桐点点头，开始打电话摇人。
宋河也摸出手机摇人。
远处三个学生满面兴奋地等待，终于要见到传说中院长亲自带的科研铁军了！
打完电话，宋河闲庭信步走到墙边白板前等待，相晓桐搬着椅子坐到最前排。
终于，走廊上人声喧哗，实验室开始进人！
众多白大褂一拥而入，为首的是娄景辉和纪天和，后面不少人都是药院的任课老师。
卢庚、虞半梦和查信然连忙不停地喊老师好，脸色越发激动，阵容太强大了，药院精锐的半壁江山基本来齐了！
片刻后走廊上又是一阵喧哗，相晓桐团队的成员鱼贯而入，不少也是脑院的明星教授，三个学生又是一阵老师好。
白老师们都退到边缘，实验室里变得人满为患，两边团队都有人抱来一摞保密协议，麻利地快速分发。
“给那三个学生也发一份。”宋河说，“这项目他们也得全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