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她自己也不确定。
不是感情，难道是生意？
但如果仅仅是生意，她也绝对不会苟同。
她只是通过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莫名觉得赵子轩人还算不错。
他年少有为，行事果决，而且出手阔绰。
尽管他有时会流露出一些自恋和毒舌，但这些小瑕疵在程语嫣眼中都变得微不足道。
和这样的男生共度余生，就算一辈子不结婚，应该也不会过得太痛苦吧？
程语嫣如此想到。
与她的胡思乱想不同，此刻的赵子轩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他认程语嫣当徒弟，本就有些心怀不轨。
但他认为程语嫣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放弃原则和身段的女生。
如果真的是为了钱，她也不至于高中三年连一部手机都没有。
她的骨子里，其实是个傲气十足的独立女性，可惜她的天生贫穷连累了她的天生傲骨。
“程语嫣。”
赵子轩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我并不清楚你家庭的具体情况，但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不尝试着把你妈接到身边呢？”
赵子轩心中暗自琢磨，若是换做自己，哪怕面临再大的困境，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妈妈置于身边，守护她，照顾她。
程语嫣听后，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我妈妈……她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依赖于那个人生活。而那个人的控制欲，真的到了变态的地步……”
“那个人？”赵子轩露出了疑惑之色。
程语嫣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微颤：“我妈妈的丈夫，我的……继父。”
赵子轩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之前也曾听到过一些关于程语嫣家庭的传言，但现在亲耳听到程语嫣的诉说，感觉又是另一种滋味。
他轻声问道：“那个人，对你和你妈妈不好吗？”
程语嫣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颤抖：
“或许在我妈妈的眼里，那个人对她很好吧。但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把妈妈当作工具的男人，一个随时随地可以驱使、发泄的对象……”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清楚，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她的红唇颤抖着，像是一朵凋零的花瓣，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别难过了。”
赵子轩轻声叹息，然后主动张开了双臂，试图给予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然而，程语嫣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敏捷地向后撤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帮我把妈妈接过来。”
她的话语虽然轻微，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子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程语嫣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同情，而是真正的帮助。
“好。”
他答应了。
一字千金。
程语嫣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她直视他，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真的吗？你真的打算帮我？”
赵子轩觉得好笑，故意逗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当我没说好了。”
“愿意！我当然愿意！”
程语嫣生怕他反悔，连忙伸手抓紧他的手臂，认真地道：“只要你帮我把妈妈接过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赵子轩却不信这种空口大白话，质疑道：“真的假的，话别说太满啊，如果你做不到怎么办？”
程语嫣紧咬唇瓣，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苦涩。
她已经将自己的决心表达得如此明确，赵子轩却仍然对她心存疑虑。
“你爱信不信，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并不是在求你！”
程语嫣的桀骜不驯让赵子轩大感意外。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了对方，没想到事到临头，反而有种被对方拿捏的感觉。
有点意思。
“那就，一言为定？”
赵子轩会心一笑，他向前伸出自己的右手，等待着程语嫣的回应。
程语嫣略微迟疑，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两人在轻握的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
这一刻，程语嫣不禁想起他们在奶茶店的那一次邂逅，那时候的她对赵子轩的印象还只停留在表面。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握手，也是第一次正式的交谈和认识。
而如今，他们再一次握手，她对他的认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
他……
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呢。
程语嫣：给我票，我并不是在求你！
第88章 通往女人心的路
赵子轩首次品尝程语嫣亲手烹制的佳肴，原本满心期待，以为她的厨艺能与她的美貌成正比。
然而。
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一口下去，那浓重的咸味直击他的味蕾，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最终无奈地吐了出来。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程语嫣，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调侃：“我这得采访一下，你的这身厨艺，究竟是拜哪位大厨所赐？”
程语嫣坐在餐桌对面，系着忘记脱掉的围裙，她坦然地回应道：“多谢夸奖，我这可是自学成才。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能煮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说对吧？”
赵子轩顿时感到一阵无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了这场厨艺实验的“小白鼠”。
他扫了一眼桌上那盘色香味都不沾边的菜肴，心想这不妥妥的黑暗料理吗？
吃个鸡儿！
筷子被赵子轩随手一扔，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你就拿这个招待师父？有哪个师父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程语嫣俏皮一笑，明澈的眸子闪烁着机智的光芒，显然她听出了他在故意玩梗。
“师父是想学范干部吗？是想让我来考验考验伱的软肋？”
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赵子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真心觉得这丫头聪明伶俐。
他忍不住调侃道：“如果你愿意换上泳装出镜的话，那我当然也不会介意。”
“你想得美！”程语嫣翻了个白眼。
泳装是不可能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泳装。
她可是个传统的女孩，最多也就是偶尔穿条超短裤秀一秀修长美腿，露肩膀露肚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那种暴露无遗的泳装了。
“想得美怎么了？”
赵子轩不依不饶地接茬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美了，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幻想。如果你长得普通一些，比如歪嘴巴大鼻子之类的长相，也许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语嫣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歪理！”
你才歪嘴巴大鼻子！
她现在才发现这个家伙的心思一点都不像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肚子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歪理邪说，怎么什么话到了他嘴里都能变出另一种味道？
太不正经了！
随后，程语嫣鼓起勇气，打算品尝一下自己亲手制作的黑暗料理。
然而，才吃了一口，她的表情就变得难以忍受。
和赵子轩的反应如出一辙，她也是瞬间就觉得咸得发苦，最终只能无奈地吐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咸？”
她困惑地喃喃自语，赶紧倒了一杯水来漱口。
赵子轩看着她那尴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提议道：“要不还是别吃了，我点个外卖吧，这样总比吃这些咸得要命的菜好。”
程语嫣觉得不好，毕竟一桌子菜呢，如果不吃也太浪费粮食了吧？
她还想继续吃，但每吃一口就要喝一口水，不然真的无法下咽。
赵子轩看在眼里，赶紧阻止了她：“真的别吃了，吃太咸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我已经点了外卖，等会儿就能到。你的黑暗料理，还是等研究得更成熟了再拿出来展示吧。”
他的玩笑让程语嫣感到有些尴尬，真希望此刻自己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赵子轩的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继续调侃道：“你不会做饭，为什么还要来自取其辱地挑战自己的软肋？”
程语嫣听了立刻就不爽了，什么叫自取其辱？
这家伙说话可真难听！
“因为张爱玲说过，通往男人心的路是胃。”
她的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过于直接了。
这话说出去，好像自己想抓住他的心一样。
果然，赵子轩似乎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弦外之音，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脑门，调侃道：
“这句话我记得后面好像还有一段吧，通往女人心的路……是哪里来着？”
他明知故问，眉宇间的玩世不恭愈加放肆且得意。
程语嫣的脸色微微泛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
处理黑暗料理去了。
赵子轩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洗碗什么的饭后工作，从来都不是男人的强项。
他打开客厅的电视机，将频道调到新闻联播，一边看电视，一边冲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试探性地开口。
“今天天气看起来有点阴沉，可能会下雨，要不我就在这里过夜吧，不回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