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昨晚又没给我发消息。”
她一开口就抱怨起来。
昨晚?
啊,对,昨晚跟徐洋和林桐他们喝酒来着。
“而且呀,你自己不知道发就算了,我发了消息你也不回!伱怎么能这样呢!”
楚倾眠气势汹汹。
苏成意回想起来昨天她被韩冰拉走的时候提出的要求,就是到家要给她发消息。
“忘记了。”
他解释道。
“.嗯?你这嗓子什么情况,你又双叕感冒了吗?!”
听到他哑得不像样的嗓音,楚倾眠马上就收起了质疑,语气变得担忧起来。
“没有。昨晚跟徐洋林桐他们喝酒来着。”
“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带我们?!”
没想到这一解释,楚倾眠马上就炸毛了。
“你去问徐洋。”
苏成意把锅甩了过去。
“他说是男生之夜。”
“哼!但是你有喝很多嘛?会不会难受哦,要不要我来接你去医院?”
楚倾眠小声哼哼了一下,就又软绵绵地开始关心。
“不用。”
只是宿醉而已,怎么犯得着去医院。
和她这几句话说下来,苏成意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些,只不过头还是痛。
他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
这下视线清晰了,眼前的天花板并不是他所熟悉的白墙,而是比较古旧的木质天花板,角落甚至还结了些稀稀落落的蛛网。
“让我来查一查,醉酒之后第二天应该吃什么才会不难受”
听筒另一边的楚倾眠还在自顾自说着,估计正在浏览器上搜索。
而苏成意已经感觉大脑再度宕机了。
他缓缓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看上去是幢有些年代的建筑楼了,周围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打扫得很干净。
身下是老式的木制沙发,盖上了一条米色床单,隐约有些馥郁的香气。
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自己的石英表,昨晚表演之后带走的那个白色面具,还有一杯泡了柠檬片的水。
苏成意倾身上前端起来,水温尚且温热,应该倒上还没多久。
“建议吃一些促进酒精代谢和改善循环的早餐,加速体内酒精的排出,例如酸奶,小米粥.”
宿醉之后醒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第一反应应该是感到惊慌才对。
但苏成意并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觉得还挺安心的。
这是为什么呢?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
直到听筒那边的楚倾眠见他老久不说话,不满地问道: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苏成意!”
“嗯,听着呢。”
“才没有嘞,都不回答我。”
“我都知道了。”
“宿醉后要避免辛辣、刺激性食物,吃清淡温和的食物。第二天早上建议吃促进消化循环的食物,注意补充水分。”
说到补充水分,他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大口。
“好吧,算你过关。”
楚倾眠的声音又高兴起来。
“那你家里有吃的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外卖?你平日里喜欢吃哪一家的早餐呢。”
苏成意赶紧想回答说不用,毕竟他现在都不在家里。
这时候陌生房间里的木质楼梯从楼上开始发出规律的响动声,有人走下来了。
“我等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苏成意压低嗓子对着听筒那边撂了一句。
“嗯?好,那你.”
来不及了,还没等楚倾眠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楼梯是背对着沙发这边的,苏成意看不见是谁,稍微有些紧张地坐正了一点。
等到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一下就清明了。
甚至不能说清明了,那简直是晴天霹雳。
陈锦之看上去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睡裙,长度不过膝,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
她肩上披了一条浅色的毛巾,湿漉漉的头发就这样搭在肩上。
额发有些散落下来,带着凝结的水滴从她挺翘的鼻尖上滑落。
撩人得像是一只初出茅庐,还不懂掩饰自己的妖精。
她走向沙发上像是被雷劈了的苏成意,慢悠悠地开口道:
“醒了?”
这样一副美人出浴图也没法让苏成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到底为什么他会在陈锦之家里?
昨晚最后的清醒记忆还是在烧烤摊上。
他看着陈锦之似笑非笑的眼睛,咽了咽口水,想问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会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吧.
他不说话,陈锦之也不说话,她饶有兴致地就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然后忽然背过身去,一只手把肩上的毛巾扯了下来。
这动作瞬间露出了她漂亮的直角肩上一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苏成意才看清楚她穿的睡裙款式,就慌慌张张地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这时候他就由衷感谢历史的发展,幸好封建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然依着话本子里的发展,行文至此,他们这时候就该私定终身,下一步直接送入洞房了。
“醒了正好。”
陈锦之似乎不用转过来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惊慌的状态,但她却故意顿了一顿,才又说道:
“桌上有药。”
听到这四个字,苏成意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桌上果然摆着云南白药和棉签。
为什么要涂药?
他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陈锦之的肩膀上有一块看上去煞是吓人的青紫色伤痕。
“我自己涂不到,你帮我。”
“好。”
苏成意赶紧起身把药瓶子拿过来,坐到她身旁。
洗发水的味道是某种花瓣的味道,不明显,需要靠近才能闻到。
“是怎么搞的?”
陈锦之仰了仰头,把头发往另一边拨了拨,把那块皮肤完全露出来。
听到他这么问,她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你猜。”
她这样一说,苏成意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回了几个不堪入目、道德败坏的画面。
好像是自己搂着人家腰在沙发上磕到的。
为了求证,他悄悄摸了一下沙发上的那块位置。
还真的有块因为损坏而露出来的硬木头。
他不敢再回想了。
拧开云南白药的瓶盖,用棉签蘸了一点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上涂抹。
“会疼吗?”
“不会。”
苏成意生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动作极尽小心。
陈锦之却没什么反应,好像被碰到伤痕的不是她一样淡定。
“抱歉,害你磕伤了。”
她肩上的青紫色足足有一大片,看上去都够疼的。
而且伤在这种位置,只要一不小心碰到或是活动一下肩膀就会又开始疼,简直就像一颗不定时发作的地雷。
苏成意一边涂药,一边不住道歉。
“想起来了?”
陈锦之却答非所问。
“.一点点。”
终于把肩膀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涂完了,其实被她的裙子吊带稍微挡住了一点,但苏成意纠结了半晌,也没说出口。
陈锦之刚想转过来,苏成意就抬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等一下,小心药膏沾到头发上。”
陈锦之停住,任由他把毛巾重新披上去。
苏成意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认真而彻底地再道一次歉,陈锦之就又把右手手腕递到他面前。
那上面居然也有被抓握太久造成的紫色伤痕。